言喻张开翅膀要离开,他的身体彻底完了,他突然对生活对生命毫无信心了,真想就这么死去,他也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一地水渍滴到水池,罗定身体颤抖着,无助的有些可怜。
“罗,你还没有好吗?我要洗脸!”
罗定听见门后边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赶紧洗脸,这是他的事情,还是不会告诉别人。
言喻嘟囔着罗定你好慢,我以为你顺着下水道一起流走了呢。
罗定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言喻,他就像是一只大型犬类喜欢玩水,往脸上泼洒着水,头发都湿了,他的头发半长不断,然后向后一甩头,头发上的水,脸上的水四溅,衣服的领子都湿了,他笑得很开心。
罗定看着他脸上的水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到他的下颌,在经过他的修长脖颈,直接滑到他的锁骨,再往身体里边去,罗定知道,他的脖颈有多修长,他的喉结是他的敏感点,只要亲吻他的脖颈,言喻就会发出细细的呻吟,他会激动地回抱住他,和他交颈缠绵。
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鼻息流下来,罗定抬手一摸,手指上沾染一滴鲜红的鲜血。
眉头深皱,病似乎来得突然,一系列的反应已经出现了。
言喻扔掉毛巾,忙扶着他到水池那边冲洗。
“我说,我又没有脱光了诱惑你,你激动什么啊,流鼻血了吧,我看你是压抑的太痛苦了,欲求不满!”
“胡说什么呢。”
罗定低着头不断地冲洗着鼻子,可是鼻血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已经十分钟过去了,水池内还是鲜红一片,他的身体正在变坏,已经没办法止血了,他要很小心才行,不能发生跌撞,尽量不要让自己身体出血。伤口会感染,不会愈合,前兆已经都出现了,他不用医生确诊,就知道他的家族遗传并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拿到影帝的称号之后,我们再去旅行,好好的玩一次,你也不会压抑的痛苦了。”
言喻不疑有他,大笑着,他以为罗定看着他流鼻血,是因为罗定很渴望他的身体,但是现在不行,虽然他也想念他们紧紧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他会忙的根本回不了家,只能抱歉了。
罗定抬高头,脑门上打着一条冰毛巾,尽量用嘴巴呼吸,出血的速度减小,他感到一阵阵头晕。
“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他会在哪呢,言喻在开始他的演艺生涯,他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留下的只是回忆。
言喻的手机响起来,言喻快步的过去接听,两分钟之后,一脸抱歉的进来。
“罗,宝臣就要接我来了,你的身体能行吗?鼻血不再流了吧,自己在家里休息可以吗?要不我给小志打电话要他过来照顾你?”
罗定摇摇头,闭着眼睛忍住那一阵阵的眩晕。
“你去吧,我没事了,我今天不去中心了,我会在家好好休息。”
言喻抱住罗定,他应该留下来的,罗定的身体似乎很难受,他作为伴侣要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他的工作又不能不顾,只能委屈罗定了。
“对不起,等我忙完这几天,一定会好好陪你的。”
罗定摸摸他的头发,他们这么在一起,能有多久?
“照顾好自己,不要太忙了。”
言喻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亲吻,转身拿过背包和外套,冲着罗定挥挥手,跑下楼,亲亲小宠的脑门,一路小跑,最后砰地一声关门声,罗定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安静了,这会是他以后的生活,绝对的安静,安静的让他呼吸困难。
等鼻血不再流了,他才走到楼下,言小宠看着他下来,对他摇着尾巴,罗定看着这只哈士奇,就好像是在看言喻,小宠没有离开,这是言喻留给他最后的礼物吧。打破他的定律,抱起小宠,放在腿上,摸着他柔软的毛发,就好像是再摸着言喻的头发。
允许小宠舔过他的脸,小宠好像是知道他低落的心情,可怜兮兮的呜咽几声,趴在罗定的膝盖上,一动不动,也不在吵闹了。
罗定一手摸着小宠的背,一手拿起电话。
“郭伯伯吗?我是罗定,很不好意思一早打搅您,我想去您那做一次身体检查。”
郭教授很担心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了?难道突发什么状况吗?”
“我一连七天低烧,今天刷牙的时候牙龈出血了,鼻子也流血不止,我想,我哥哥的病症,我也遗传到了。”
“那你赶快过来,马上,要是确诊了,你必须立刻住院。”
罗定很平静的点头,这件事逃不开的,他以为不会遗传的到,还是厄运降临在他的身上。
看看屋外的灿烂阳光,罗定惨淡的笑出来,这种生活,一早醒过来就能看见太阳,这样的日子,他还能经历几个?
“妈妈,是我。”
不想说的,可是他不能在他死的时候才告诉他妈妈,妈妈经历一次生离死别了,他再不说的话,妈妈会心疼而死。
“让您担心了,郭伯伯说这几天会给我安排床位住院,是的,我也遗传了哥哥的疾病,慢性粒细胞白血病。”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哽咽声,罗定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默默地听着他妈妈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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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最后的确诊
第三十九章最后的确诊
郭伯伯拿着罗定的检验报告,PH值呈阳性,也就是说,罗定已经患上慢性粒细胞白血病,他的脾肿大,按压左上腹有疼痛感,有出血症状,体内严重贫血,低烧,盗汗,身体乏力,关节疼痛,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潜伏期很长,一到四年,等检查到的时候,已经进入加速期,贫血症状消失之后,就会演变成急性髓细胞白血病。罗定患上的事很典型的遗传性白血病。
馒头花白头发的郭教授,摘下眼镜,深深地叹口气。
“你哥哥在五岁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病死去的,那时候你父母,你爷爷都很痛心,在你出生之后,恐怕你也患上这种疾病,当时我给你做检查,你一点事情没有。我以为你躲过去了,遗传疾病没有找上你,你这些年一直很健康,可是,厄运还是降临到你的头上。”
罗定很平静,在他进门看见郭教授凝重的脸,他就知道他以后的生活要在医院度过了。
“住院吧,现在没有治愈不了的疾病,住院接受化疗,我在向骨髓库打报告,希望可以找到和你匹配的骨髓钙细胞。”
“郭伯伯,保守治疗的话,我还能活多久?”
他想知道最坏的结果,他要做最坏的打算。
“三个月到六个月,慢性粒细胞白血病一旦进入加速期,会大面积扩散,你的身体迅速垮掉,一旦转变成急性髓细胞白血病,那就离死亡不远了,放心,我会尽全力保住你的命,你爸爸对我有恩,我不能让罗家唯一的独苗也死去,你哥哥的死已经让我内疚二十几年了,那时候我学艺不精,现在我有把握能治好你。和你妈妈说了吗?他们也很伤心吧。”
罗定低垂着头,他的耳边似乎还能听得见那天他给他妈妈打电话的声音,他妈妈一直哽咽着,不断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要一再的夺走她的儿子,一个还不够吗?还要把他最后的儿子也夺走吗?上天太残忍了。他的心也酸酸的,没办法安慰那个一在受到打击的老人,他父母只想要一个孩子,可惜的是,他哥哥在五岁的时候因为白血病死去,才会有他的出生,他们家人一直都很小心的照顾着他的成长,尽心呵护,他健康的长到现在,在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厄运还是降临在他的头上,他还是没有躲过,遗传了家族遗传病。母亲的哽咽,他无能为力,要是他也死了,他的双亲能否再次承受丧子之痛,他希望他的父母能生活的很好,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也步上了他哥哥的后尘。
死亡,最多还有六个月的生命,他的一辈子也就这么结束了。最放心不下的只有他的父母,已经白发苍苍了,就算是他再冷心冷情,还是割舍不了父母。没办法死的无牵无挂。
“住院吧,收拾一下今早的住进来,我会安培给你快一点化疗,我会尽全力得救你,你要配合。”
郭教授拍拍罗定的肩膀,叹息一口,唉,罗家的人,似乎很难健康的活着,就算是定期身体检查还是不能避免,仿佛是一个诅咒,注定命不久远。
“好的,我把我手边的事情安排一下,会尽快的住院。”
罗定起身,拿着那张病历,转身回去。
回到宠物中心的时候,小游和小志迎上来。
“罗医生,你不是感冒没好吗?怎么又来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
“你们过来一下。”
罗定拿出两个白色的信封,递给小游和小志。
“明天起就不要再来这上班了,我有事要把宠物中心关掉,近段时间没有再开的打算。你们现在把还留在宠物中心的动物都送回去吧,有联系电话和地址,你们都送走吧,有病的就告诉他们的主人,让他们转院。虽然很突然,我也很抱歉没有事先通知你们先找工作,着的信封是你们三个月的薪水,以后我再开中心的话,我还会给你们打电话的。快一点收拾吧,明天我这里就要上锁了。”
小游和小志面面相尬,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关门?
小游上前一步像在说什么,可是罗定垂着眼睛,快速的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小游张张嘴,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感到罗医生很奇怪,脸色也很差,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是竟然有几分病态,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抱着自己的东西,站在门口看着罗定关上大门,小游难过的要哭出来了。
在这里工作很开心,很放松,罗医生到底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关门。
“罗医生…”
罗定一转身,看见小游就要哭出来的脸,笑笑,摸摸她的头。
“难过什么,等过一段时间我能再开这家中心的时候,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你不是一直抱怨我没有给你们假期吗?趁这段时间好好玩玩,我请你们吃饭吧,不要这个表情,好像被遗弃的小狗。”
心口一疼,言喻有要求他不答应的时候,他就会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被遗弃的小狗,言喻,他不能说出口的伤。
小游和小志怎么也吃不下去,看着罗医生,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安慰。一顿饭吃得默默无语,吃得叫人心口压抑,食不下咽。
“罗医生,你要是有事情的话,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也许能帮得了你。”
小游担心着,他以为罗医生遇上的困难是因为那张已经被疯狂传播的照片,现在,网络上都在传着言喻和罗定在树下拥抱的那张照片,谣言已经沸沸扬扬,是不是有人找上罗医生,罗医生才会必不得已的离开呢?
“我自己能行,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会好的。”
罗定的膝盖上趴着言小宠,这只哈士奇很敏感,似乎觉察到什么,也不在吵闹,也不在撒欢,乖乖的,跟着罗定。
罗定抚摸着他的毛发,小宠怎么办?言喻留给他的只剩下这只宠物了。
“小宠,我会给你找一个人好好照顾你,我妈妈很善良,你和我妈妈生活,要乖一点,不可以在吵闹了,也不能挑食,要是我能活下来,我会把你接回来的。”
言小宠舔舔罗定的手心,呜呜的叫着,可怜巴巴的,明亮的眼睛都是害怕被抛弃的哀求。
罗定再看一次今天拿过来的报告,上边很详细的描写了他的病情,症状,最后一句,经各方面综合,确诊为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望尽早住院治疗。
就是这么一张纸,确定他的生命就要完结,他也许会死在医院,他今晚离开之后,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住了,这个房间充满他和言喻的一切,他们曾经在这里一起看电视,看影集,说话,闲聊,逗弄言小宠,做饭,做家务,然后,激烈的缠绵的欢爱。这些美好的一切,似乎消失得很快,言喻走了,他也要离开了,往日的誓言和一切,都会很快的消失,就连他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也会渐渐看不见,床上枕边的气息很淡了,他的衣服他留下的东西也少了,他再把他的东西收拾一下,这个房子空荡荡的吓人。
屏住呼吸,胸口传来压迫一样的疼痛,再闭上眼睛,这难道就是死亡之后的感觉吗?本以为遥遥无期的尽头,竟然来得这么突然,他也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啊。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呢,张太说要给他家的八哥犬做一次身体检查,和他约了时间,还有一个叫小美的女孩说他家的鬃狮犬快生宝宝了,他还要参加一次宠物研讨会,动物协会的反暴力提议都在等着他,他很忙,可是这些都不能再做了,住院吧,谁知道一住进去,还有没有命在出来?
听郭伯伯说,他那个五岁的哥哥,就是死在医院的,他也不能避免吧。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母,还有,言喻。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伤心。
手指一松,手里的那张病理报告就落到地上,他的脚一抬,病例报告就被他踢到沙发底下,他后靠,靠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眼睛,手边的事情都解决了,他也可以放心的住院了,也可以安心的没有牵挂的去死了。生命真的是耐不住折腾,应该及时行乐,快乐的生活谁知道下一秒的自己会出什么事情呢?
闭紧眼睛,手指无意识的末向手机,他很想言喻,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听听他爽朗的笑声,可是手机一直都没有响起,他很忙,忙到忘记了有他这个恋人的存在。在他最孤单,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只有一只狗在他的身边,他生下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他死的时候还是一个人,没有谁能陪伴他到死,没有人和他做伴,在这个孤单的夜晚,在这个他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没有人陪着他。孤单寂寞,对生命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他一个人承担着,靠在沙发上的脸苍白无血,就像是一具死尸,好久之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