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公~!”
“哈!哈!没什么可害羞的。走,带我去见见铁命仙,我去臊臊他的脸。”
随即,三人来到张家地牢。里面囚徒众多,肮脏异常,还未走入,臭味夹杂着血腥味形成的怪味扑鼻而来。可见,繁荣的背后,总有看不见的黑暗。
大管家亲自审问,此时,软的不行,正准备来硬的。刚把铁命仙绑到架子上,正要动手,三人赶到。
“大管家,你带人先出去,我有点事要问他。”
田天师地位超然,大管家很识趣的走人。
“世华,你去抽他三鞭子。”铁命仙和田天师虽是同行,可田天师很少给人算命,不争利,自然可以和睦,二人对算命一道又都是高手,因而是多年的老友。
要没这家伙多事,岂有被人逼迫发誓之事?王世华心头不爽的走过去,拿起鞭子,又被田天师叫住:“等一下。贫道越想越气愤,不亲自动手,心中的怒气难消。来,把鞭子给我,我亲自抽。”
“啪!”
“啊!”
原本以为,多年的老友,对方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没想到一鞭子下去,疼的铁命仙龇牙咧嘴,张口骂道:“算老子有眼无珠,居然认识你这么个卖友求荣的……”
田天师一点都不介意,反而笑嘻嘻地说:“摆摊的,你且闭嘴,等我抽完三鞭子,咱们再来理论。到时候,你要觉得我不该抽你,你可以还回来。”
“啪!啪!”
接连两鞭子下去,铁命仙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恨的怒视老友。
“摆摊的,咱们先论私事。”田天师将鞭子一扔,背着手,笑眯眯地说:“如今你因为胡说八道而身在此地,可谓……”
“等一下,你也是此道高手,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算。”
“你还不醒悟?看来我还得再抽你三鞭子。”
“慢着,你先讲道理。”
“好!如今你九死一生,你讲,我要不亲自抽你几鞭子,怎么好为你求情?今后还怎么跟你下棋?”
铁命仙一愣,随即感激的看着田天师,算是领情了。
“论公,你只是算他俩的命格合不合,却忘记了天道大过万事万物。在我看来,他俩不合也得合,因为我看到的是两地百姓的福祸。”说着说着,田天师面色肃穆,眼神渐渐凌厉起来:“你可知道,因你轻巧的一句话,这事万一告吹,张、王两家必定心生怨恨,日后必将演变成两家死斗……你自己死了事小,可怜你的家人要给你陪葬,而两地原本就食不果腹的百姓,轻则饿死冻死,重则因两家的争斗而惨死……百姓何辜?却全在你一句话中。铁命仙,你如此不知天道,不怜百姓,不惜家人,却只为个人名声。你自己讲,我该不该抽你?”
“该!现在就是你不抽我,我都想抽我自己。”
“呵!呵!那行。我来给他俩改命,你来算命。”说到这儿,眼珠一转,狡猾的笑道:“回头得请我喝酒,不为教训你,只为我要浪费修为给你擦屁股,你就该请我喝十次酒,而且必须是你家后花园梅树下埋藏的美酒。”
铁命仙刚点了下头,随即醒悟过来,大叫道:“该死的牛鼻子,你怎么晓得我藏酒的地方?你深更半夜到底去过我家多少次?”
笑而不答的田天师,眉开眼笑的如同一只老狐狸,异常开心得意。
随即,等铁命仙给张翠云和王世华郑重道歉后,叫人给铁命仙换了行头,正准备到张老爷那儿改命,张老爷和张闻天,带着一群妇孺爪牙,早已在牢门外等候。
香烛贡品之物早就准备好了。
田天师利索的直接开动,铁命仙也很自觉的在一旁打下手。可怜的王世华和张翠云,跪在道台前,如木偶般的被人牵来扯去……
随后,铁命仙算了半天后,一脸正色的从‘囍’字上拿走了五十九快光洋,在大家恭送中,高高兴兴地跟田天师出门而去……传闻,二人一顿酒,足足花去了九块光洋,其余的五十块全部买了粮食,分给了穷苦人家。1945年春,铁命仙举家搬迁到外省,随即失踪。田天师闭关三天,开门就仰天一叹:“九九归一,功亏一篑!”从此,只行医,不算命。
三天后,王世华告辞……
第九章又来土匪?
“老板!土……土匪来了!哎哟!”
依旧是那个店小二,依旧是尖锐的叫声,依旧是慌乱的行动。唯一的区别在于:这次他不是被门槛绊倒,而是被王世荣一脚踹飞进店里。
“狗日的,你他妈的眼睛是拿来放屁的?老子要是土匪,满世界的土匪还有活路吗?早被老子抢光了。”王世荣衣衫半掀,双手握着腰间的两把盒子炮,乍呼呼地进来,恶狠狠地对店小二大呼小叫。
他身边还跟着个身材清瘦的汉子,边走边对王世荣说:“世荣,我们还是打个欠条的好。”
“清仁,你这就不对咯。你是翠云的三哥,翠云是我的弟妹,大家就都是亲戚。你讲,我会为了两百块而不认你这亲戚?不过是一时手头不方便嘛。”王世荣大咧咧地回头对张青仁叫道:“你可以打听打听,我王世荣欠么子帐也不会欠赌帐。大不了,回头我拿大烟跟你抵。”
了解王世荣的人都知道:王世荣不好女色就好赌。而且,他可以吃霸王餐,可以嫖霸王妓,甚至做生意时也会黑吃黑,可唯独不欠赌帐。
张青仁一听,笑了。只因他是个大烟鬼,家中早已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卖给他鸦片。而且王世荣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催就有看不起对方的嫌疑,也就不好催了。
王世荣趁机对迎上来正躬身抱拳的掌柜笑道:“生意上门了,赶快杀猪宰羊,后面的人马上就到。”
又对正惊疑不定的几桌客人扫了眼,对刚刚爬起来的店小二叫道:“还看么子?赶快清场。”
店小二刚迟疑了一下,王世荣一脚就将他踹飞,顺手一耳光将掌柜打的原地转了个溜,还没等掌柜回过神来,他一挥手,大叫一声:“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混蛋都给我赶出去。”
十多个手下提着长枪蜂拥而入。
面对这凶猛如狼,一看就不是个善茬的主,走南闯北的商人如何敢得罪。更何况,对方只是赶人,没有抢他们的货物,就已谢天谢地,哪敢停留半分。
转瞬间,大厅里就空了。
坐下,正要喝茶,见掌柜捂着左脸站在一旁,王世荣没点羞耻之心,反而大眼瞪着对方。
突然笑道:“老板,你这一耳光挨的值。”
在掌柜惊讶的注视下,王世荣放下茶杯,笑嘻嘻地说:“我这人是最讲道理的,你听我慢慢跟你讲:原本你在这开店,就是沾了我王家和张家的光,让你钻了空子。现在,既然我们两家要结亲,这条路上的所有东西就都得交税,包括你这店里的买卖……你别忙着叫苦,听我讲:原本我是打算每年向你抽四百大洋的税,可这一耳光下去,你的税就减了一半。你说你这一耳光挨的值不值?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请我吃喝一顿?”
说完,他狡猾的笑了起来,回头又对张青仁笑道:“青仁,这头一年的税让给你,正好抵了我那两百块赌帐。”
“少来,我们可是讲好的,用大烟抵。”张家老大张青川是要接张老爷的班,老二张清海在义父张闻天手下已经混到了营长,只有张青仁这个小儿子被培养成了混蛋,只知吃喝嫖赌,最后爱上了大烟。可他脑子还没被大烟抽坏,自然清楚:能在这里长期平安无事的开店,身后必定有人,而且很可能是自家人,他又岂能让王世荣得逞。
“你就是个瓜脑壳。”王世荣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回头一看,掌柜的在给张青仁打眼色,顿时不快的说:“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还不快去先给我弄十桌好酒好菜,再给我准备好税费,我好赶路。你这么看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地,看不起我王世荣?”
掏出枪,直接杵到掌柜额头上,凶光大盛的叫道:“敢跟老子讲个不字,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马儿嘶鸣声,呼吸间就见王世华带头进来。
“世荣,你这是搞么子?”
“我找这家伙抽点税,他居然敢跟我歪嘴。我倒要看看,是他的脑壳硬,还是我的子弹硬。”
掌柜虽然不认识张翠云等人,可他一见到紧跟着张翠云走进来的张家大管家就激动起来,虽然不敢动,可敢求救了:“管家大人,我……”
王世荣撇了下嘴,收回了枪。
“管家大人,我真的不……”掌柜赶紧冲到张管家身边。没成想,张大管家一巴掌抽到他右脸上,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吼道:“没点眼力劲的狗东西,世荣少爷跟你拿点钱,那是看得起你,你还敢唧唧哇哇,不想活了?还不快去拿!”
张翠云跟着王世华来到桌边,坐下后对王世荣笑道:“大哥,你就看在小妹的份上,别跟一个下人一般见识。”
“闲的无聊,开个玩笑,嘿!嘿!开个玩笑而已。”
王世华却抬头看看四周,对张翠云笑道:“翠云,这店有点小,今后得扩大些。”
闲聊中,大鱼大肉上齐。
等所有人吃饱喝足后,张翠云无法再送了:重庆和湖南湘西的交界处就是这家平安客栈,往东过了客栈就属于湖南地界。张家大管家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张翠云,目的很明显:小姐,您可千万别一时脑壳发热,一送再送,最后就这么把自己送到了王家,那我们张家丢脸就丢到姥姥家了。以张翠云的性子,干出这事也乃正常水平发挥。
在张家大管家的劝阻下,张翠云终于停下了再送一段路的行动。
看着王世华依依不舍的消失在山林间,张翠云心头不爽,又不好对别人说。暗藏火气的回到平安客栈,看什么都不顺眼,吓的上一百多个跟来的护卫全都离的远远地。就连大管家,见目的已达到,跟掌柜躲到后面去了。
张翠云以前爱打猎,生气时更是喜欢带人围捕大型动物,与虎豹搏斗一番后,小姐的火气就消失了。小梅是贴身丫鬟,走不了,见张翠云明显一副‘我很生气’的关公架势,只得试探着问道:“小姐,要不,我们去打猎吧?”
“不去,没心思,也懒得动。”
“小姐,那就让他们去打猎,咱们在这里等。”
张翠云双眸陡然一亮,叫道:“本小姐想吃老虎肉,你们去给我打一只回来。”
满堂愕然。
“都愣着搞么子?还不快去!”就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大管家冲出来大叫着:“没听见小姐的话么?留一半的人在这里保护小姐,剩下的人都给我进山打猎。一定要给小姐打只老虎回来。”
一看自己想把所有人调开后,再骑快马追王世华,到王家玩一段时日的目的被大管家识破,张翠云那肯罢休,起身叫道:“你们都去,我用不着你们保护。”
“那可不成。小姐,来时老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您身边不能没人保护。”大管家坚定的说完后,又笑道:“再讲了,小姐,打只老虎也用不着这么多人。”
“可我还想吃豹子肉。”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人。”
面对大管家那副宁死不屈的架势,张翠只得云满腹怒气的坐下,双手放在桌上,头枕着手臂,睁着眼,看着一小半人手快步出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就在张翠云心情渐渐平复,正打算回家时,外面却有吵闹声传来。
闲的无聊的张翠云懒洋洋地问道:“外面出么子事了?”
一个手下冲进来报告:“小姐,先前被赶出去的那些商贩都回来了,说前面有土匪捉羊。(捉羊:黑话。是指对固定目标的围堵,不为难别人。)”
张翠云眉头一皱,突然一惊,一拍桌子,叫道:“不好,肯定是对付世华他们的。”
随即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小姐!”大管家叫了声,本想问清楚再说,此时见阻拦不及,只得回头对手下跳脚吼道:“还不快去保护小姐!告诉你们,小姐要是少了跟寒毛,我扒了你们的皮!”
又急忙抓住两个手下,吩咐道:“你去山上把人都叫回来……你赶快去家里搬兵。”
事实上,张翠云说的一点都不错,王世华他们确实被人当成‘羊’了。
第十章未来家主的傲然理想
“世华,别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不就是分开个把多月,有么子舍不得的?”一路上,见王世华兴致不高,王世荣劝解道:“再讲了,定亲的日子就在下月二十二,到时候你还得在她家住一年,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王世华点点头,没出声。
王世荣回头看了看,笑道:“你老丈人够意思,直接给了你两千大洋的银票,可你堂客却有点啰嗦,你看看,两大马车上都是些绸缎、鞋子之类的东西,啧!啧!就连点心都给你准备了半车,深怕你冻着饿着。”
他俩身后,除了二狗子、三眼猫和江叔外,还有三十名被江叔叫人紧急调来的王家快枪队。灯笼裤、短褂,脚穿布鞋,头戴黑帕,左耳戴银环,腰徶盒子炮,左挂砍刀,身背长枪,披风加身,骑着大马,威风凛凛。
在这个年代,穷山恶水消息闭塞的湘西,风气依旧处于家族利益高于国家利益之时。而这三十个年轻人全姓王,忠心、身手敏捷,皆是猛士。说白了,从小就跟着王家两位少爷长大的他们,是未来家主手中武装力量的班底,世家大族每一代都会为下一任家主刻意培养一批人手。
“世华,你在想么子?”
“我在想回去后得做点么子,要不然,会让张家的人看不起。”
“那你回去后再想吧。世华,我们好久没赛马了,要不,比比?”
“输了得请大家喝酒。”王世华笑着答了句。夹紧马腹,一鞭子下去,马儿如箭般跑了起来。
“王世华,你又跟我偷奸耍滑。”
王世荣怒吼着赶紧打马追去,身后的护卫队自然跟上。
快马跑了一刻钟的工夫,王世华突然止马。
眼见就要超越他的王世荣赶紧止马,不满的叫道:“我可没输。”
王世华却笑着扬鞭指着前面几十米外,道:“世荣你看,这里可真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眼前是一条笔直大道,大道右边是一座两百米高的大山,只是在接近大道时却如被人一刀斩断的笔直悬崖,底部与大道相连处有一条两三米宽的小溪,最深处也就没及膝盖。大道左边的大山虽然相对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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