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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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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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势汹汹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王、经、理!”

被点到名的王经理整一个被吓得鸡飞狗跳,倏地耸着肩定在了原地,隔了三秒后才敢梗着脖子慢慢往后回头,可刚轻轻瞄了这么一眼,周明明连他那张大饼脸都还没看清楚,转眼他就已经夹着公事包迅速跑得连影都没有了。

“妖怪!站住!往哪逃!”周明明没料到他居然真的跑了,吆喝一声赶紧撒腿跟在他后面死命追。

……

“周小姐,那事情你真不能怪我!我也是受人指使的,我也是逼不得已的。”王经理已经不管不顾地直接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不住地抚着胸口顺气,公事包里头的东西都七零八碎地散了一地。

周明明十年也不做一次运动,当年读书时候的体育课几乎能逃的都逃了,就连综合体能测试也是求着体育老师给她个六十分勉强过关。她以为以王经理那种体胖腿短型的,跑不了两步就肯定能追的上,可她万万没想到他那两条腿像上了马达一样,步伐小,频率高,穿街过巷地整整追了他九条街才喘着大气在某条巷子里头把他逮住,刚一停下来她两只脚已经发软了。

“王经理,原来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啊!”周明明俯身双手撑在发软的膝盖上拼命呼气吸气,抖着根手指指着王经理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怎么也要给我一个解释,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要弄这么大一个陷阱让我踩下去!”

王经理松开扎在领口的领带,身前凸出来的大肚腩随着他大口的呼吸不停地起伏。他从公事包里抽出条小手帕往额头脖子擦了擦汗,好不容易舒缓了才慢慢抬起头看向周明明,“周小姐,你也知道,我本来是真的给你安排了合同翻译的工作,咱们不是连合同也签了么!可我怎么想到你居然把我们大老板得罪了!明明,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而已,大老板吩咐下来的我不能不听啊!”

周明明学着王经理那样在他对面靠着墙坐了下来,凶神恶煞地盯着他说,“所以说现在住在我家里的是你的大老板咯!”

王经理没有说话,反而心虚地撇开脸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那个弧度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她无力地抚了抚额,心酸地说道,“王经理,念在我们导师跟你多年朋友的关系,当时你总该给我提醒一句吧!你知不知道,你们大老板像瘟神一样快要把我逼疯了!”周明明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开始心软了,开始低声软语地试图对王经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能够劝服他帮她忙,“王经理,我也不想其他的,就是想让你帮帮忙看能不能让那份合同作废了,或者要不你把原件偷出来给我!我保证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说是你帮我的,尤其是你们大老板!”

王经理的头越来越低,周明明觉得这是他心有不安的表现,双眼忍不住发光,跑这一趟看来应该是会有收获了,快要胜利在望了!

果然,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黑暗的。

就在周明明暗自满心欢喜之际,她没有料到王经理那只看似空无一身长处的死肥猪竟然是个会耍阴的,趁着她一个不留神,捡起公事包起身就往街上跑去,等周明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追上去,那只王经理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不见人影了!

不过她还是依稀听到他临跑前给她扔下了一句不应该是人说的话,他说,“不关我的事!有什么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我靠!我擦!我呸!死肥猪!臭肥猪!烂肥猪!

亏她还以为他良心未泯,还有一丝丝人性,没有想到……

哼!看来那个神马瑞安集团都不是什么好鸟。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集团里边从上至下全都是些阴险小人,譬如还死皮赖脸住在她家,据说是瑞安集团大老板的陆贱人,譬如对她见死不救同时就在刚刚弃她而去,号称瑞安集团人事部经理的王肥猪。

掐指算算,距离合同约定时间还有两个月,她熬了好几晚通宵做出来的部分翻译又给陆晓删了,再重新翻译一遍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她手头上的文稿只是一小部分,其余的还在陆晓手上。况且昨晚她才把他锁在露台上一整夜,按他那小气又记仇的程度,肯定又怀恨在心不肯给她好日子过。

总之!

四个字总结,走投无路。

五个字归纳,赶狗入穷巷。

回到碧水蓝天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周明明耷拉着脑袋开门进屋,屋里没开灯,她在墙上乱摸一通终于找到开关,随手一按,屋里顿时通亮。放眼看过去,露台那边的玻璃门被拉开了。

去找王经理算账之前她就把胖次给Kim送回去了,陆晓已经从露台逃了出来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就是想找个人吵架也没人陪她一块,周明明有些闷闷不乐。

平常这个时候,陆晓肯定吵吵嚷嚷地指使她做这个指使她做那个,反正不把她累个半死决不罢休。现下屋里安静得很,就是掉根针也能听到声音,周明明一时间也适应不过来,在沙发上坐了不到三分钟又起身回房里去。

就在她经过客房门口,她看到客房那扇门半掩着,里头传出隐约可见的微弱暗黄的灯光。周明明犹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蹑手蹑脚地轻轻把门推开,却不想竟然让她见到床上躺着个人动也不动,像条死尸一样。



、基情四射(二)

微弱暗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周明明想了一阵还是决定走上前把客房的门轻轻推开。门一打开,首先入目的是那张名贵大床,以及侧躺在上头像死尸一样一动不动的陆某人。

“喂……喂……”周明明低声冲床上的‘尸体’喊了几下,却不见有什么反应。

不会这么脆弱,昨晚上吹吹风就那样冻死了吧?她的小心脏不禁一沉,随即轻手轻脚地踮着脚尖走进客房,往床边那儿走去。陆晓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动也不动,他背对着她躺在床上,一时间她也看不见他的脸,只好猫着腰探头审视。

周明明借着床头的灯光,发现他一张脸通红通红的,额头上还蒙了一层薄汗,双眼紧闭,眉头深锁,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周明明心头一惊,暗骂一声,糟了!难不成昨晚上把他锁在露台上真把吹傻了?!

“喂!陆晓!你没事吧?”她赶紧俯下身轻轻拍打他的脸颊,放柔了声调问了他两句,除了咿咿呀呀貌似很辛苦的j□j声以外,倒是听不到他说了其他。周明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刚触上,灼热滚烫的热度倏地传到她的手掌心上。

这么烫手估摸着温度有些高。周明明低头看了他两眼,转而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陆晓觉得自己好像处在冰火两重天的世界,额头是热的,身体是冰冷的。喉间火辣辣,脑袋里好像塞满了东西又沉又重,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找不着边似的。

刚才好像有人进来又出去了,陆晓想翻身看看是谁,可全身骨头都像散架一样连张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来不及思考,转瞬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间好似有人拉扯着自己的手臂,耳边传来一声凶狠的呵斥,“起来!赶紧起来!”陆晓觉得这把声音很熟悉,可一时间又说不出是谁来。手臂被扯得疼,陆晓挣扎着眯起眼睛,随口低声骂了两句又闭上了眼睛。

周明明看着床上神志不清的陆晓又是气又是无奈,可谁叫他病了还是她把他弄病的。本着一颗善良的心,周明明还是继续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伸手要把他拉起来。

这人重得很,周明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他扶起身,不想刚脱手,陆晓就开始嘟着嘴闹脾气了。

“你想干嘛!我要睡觉!睡觉!”他的声音都沙哑了,整个人气色看起来像是快死又死不了的。周明明沉着气坐在床边软下身来不住哄他,“你发高烧了,不如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也不知道这个病秧子哪来的力气居然将她的手甩开了,嘴上嚷嚷着“不要,我不要去看医生,我不要去打针!”随即倒头又要睡过去。

周明明趁着他还没有得逞,赶紧揪住他两只手腕说道,“不看医生没关系!那咱们先吃药好不好!”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和陆晓谈起条件来。要是谈得成不说,可陆晓偏偏跟她对着干,都病得浑浑噩噩了,还要跟她闹起别扭来,“走开!不吃,我不吃药!”

她接连哄了陆晓几声,可他扭来扭去,硬是不肯妥协。终于,周明明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理他是不是还病着,狠狠地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吼一声:“陆晓,你给我仔细听着!本来你就是病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可这里是我地盘,要么吃药,要么滚,自己选一个!”

才松开手,就看见陆晓的耳朵都给她捏红了。周明明自觉己这样子做不大好,可又拉不下脸来,别过脸双手抱胸地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难不成真让她在这里坐到天亮?!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就这么跑了,总归不厚道。

屋里就只有床头柜上的一盏小台灯开着,陆晓不做声表态,周明明只好干坐在床边盯着小台灯发愣,泛黄的灯光下不时有些小灰尘漂浮在空中。灯光不亮,房间里就只有床头这边是亮着的,其他地方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这样昏暗迷离的环境,周明明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要合下来了。忽地脊背突然被轻轻地戳了戳,周明明以为是幻觉,只不着声色地伸手往后背挠了挠,手刚放下来,又被接连戳了两下,而后听到一把沙哑的嗓音别扭地说道,“不是说吃药吗?”

周明明略略转过身,就看见斜靠在床头上半坐着的陆晓正眨着一双可怜兮兮又水汪汪的眼睛凝着她,她不禁傻眼地回凝他,看着看着觉得好像还挺萌的样子。话说平常看他都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特别的嚣张,好像那些一夜暴富拿着几张臭钱就耀武扬威的二百五。为了装神弄鬼,但凡见到她的时候,他都警觉地戴上墨镜,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有怎么认真看过他的眼睛,就除了上回家里淹水那次,被她不经意瞄到以外,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的眼睛。

她以为男生的眼睛长来长去其实都是一个样儿的,没啥亮点能闪瞎她的眼。诚如Kim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美人儿,那双眼睛要配上耳口鼻,那五官才算漂亮,可单独拆开来看,其实也算不得上出彩。

可陆晓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尤其黑亮有神,眼角微微上扬,那睫毛长的比她的还要长,都快眼红死她了,你说怎么有男人的睫毛竟然比女人还要长的,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在昏黄的灯光下,不停冲着她扑闪扑闪地眨动,周明明不自觉地丢了魂,左心房上的那颗心脏似乎霎时间跳得飞快,几近扑通一声就要掉出来了。针落有声的小房间里好像都能听到她急促的心跳声了……

“到底让不让我吃药的!”忽地一把沙哑低沉的嗓声将她胡思乱想的思绪唤醒,周明明倏地回过神来,见到陆晓正轻皱着眉不耐烦地盯着她。她谄笑着尴尬地撇开脸,心里不禁开始暗骂自己的行为,“周明明!你作死么!居然觉得这个男人好看?!看来你是太久没见过男人了!”

陆晓大概被她这么一吼,虽然看起来还是病怏怏的,可神智倒是清醒了不少,伸手接过她递过去的退烧药就着温开水仰头就把药吞了。周明明还是不放心,小声问他,“我看你烧的挺厉害的,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最后一个字刚吐出来,连嘴巴都还没合上,陆晓就作出强硬的回应了。

“不去!”一说完,身体往下一缩,整个人迅速地钻进被窝里去,用手扯了扯被子又背过脸去。

好人当贼看!周明明低声嘟囔了两句,转头冷哼着说道,“不去就算!”

她猛地站起身,突然听到身后又传来慵慵懒懒的一声“喂——”,周明明没有回过头去,却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反而努努嘴闷闷地问道,“干嘛!”

那人突然又没了声响,只余下一片沉稳的呼吸声,就在周明明以为他竟然就这么睡着的时候,陆晓终于说话了,不过是给周明明下达指令,他说,“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来。”周明明惊愕回头,可陆晓还是用背部来回应她。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冲他那背影负气地瞪了一眼,可最后只好认命地就在原地跺了跺脚,不吭一声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

看着锅里白粥咕噜咕噜地滚起来,袅袅白烟幽幽地飘起来,周明明将早就剁碎的肉末丢进锅里,拿起勺子翻搅了下,转而又把火调小。

其实她早就回房准备睡觉去了,只不过睡不着才煮煮粥打发时间而已。周明明是这样替自己辩护的,反正啥理由都能掰出来,就是死活不愿意承认这粥是给某人煮的。

打从陆晓逼着她做饭,她的厨艺突飞猛进了不少,至少比在跟孙女士周先生一块住的那段日子要好得多了,起码还会煲个汤煮个粥神马的,时间一长,她都几乎快要忘记方便面是什么味道了!

转念想想,真是便宜了陆晓那个贱人,至今为止她爹跟她娘都还没尝过她做的菜,就让他先吃了。要是让孙女士知道,指不定掉珠子似的哭着骂她是个没良心的,有了男人,就把做娘的抛到脑后去了。

再想想,这话好像不大对劲,可一时间她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霎时间周明明陷入了沉思与自我纠结的过程中,试图要把错处揪出来。

“仆仆仆——”锅盖被腾上来的蒸汽拱得不停发出响动,随即锅里的粥开始往外头洒出来,发出“滋——滋——”的声响。周明明的魂魄还在神游太虚,听到声音赶紧低头一看,“糟糕!”她手忙脚乱地立刻把火关了,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掀起锅盖,于是乎……

“啊——”又被蒸上来的热气跟锅盖的热度烫到了……

都是那只死陆晓的错!一个大男人,吹吹风就病倒,整一个女人似的,女人也没他那么麻烦。早知道就不把他放出来,现在好了,还让她无端端把手指烫到了!都是他的错!

周明明一边用自来水冲洗被烫到的手指,一边在心里头将陆晓怪罪了千百万次了。

又于是乎……

“阿——嚏!”躺在床上像女人一样吹吹风就病倒的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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