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船工纤夫失去了工作,无数沿岸商铺断了货源,生意开不下去了。
但是这一招却极其有效,汉军搜罗不到多少船只,面对浩瀚长江只能望洋兴叹,现在伐木造船业来不及,等他们造好能供十万人渡江的船只时,恐怕已经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邓云峰抬棺上阵的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龙颜大悦,对众臣道:“反贼被阻隔于长江天险一侧,时日一久,粮草吃紧必然锐气大减,届时我北方两路人马同时难,不愁反贼不灭。”
众臣也是连声附和,北军不习水战,难以跨越天险,大周不敢说能反败为胜,至少偏安一隅还是可以做到的,那么大家的荣华富贵还能继续。
最初的惊恐纷乱过后,各种贪腐行为又开始悄悄的滋生,甚至连江防要塞的修建工作也有人掺沙子,弄些腐朽的木料来充数,邓云峰空有尚方宝剑在手,也只能吓唬吓唬手下小兵,对这些有着深远背景的奸商无能无力。
北岸的汉军也没闲着,真的在伐木造船,每日在江滩上操练人马,士兵趴在地上学划水,还有大量的牛皮筏子吹起来,在江边浅水里游荡,士兵和战马都在熟悉水性,为渡江战役做准备。
看来汉军还真的有打过长江的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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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紫禁城后宫,皇帝正在陪着翠妃说话,年轻的妃子已经大腹便便,肚里怀了皇帝的龙种,经太医把脉,确定是个男胎,皇帝喜不自禁,似乎焕了第二春,每次下朝之后都要来看望翠妃,听听儿子的动静。
皇帝龙卵已然不在,对现有的两个儿子也很失望,这个未出生的儿子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希望,你们别以为朕会断子绝孙,朕是真命天子,有皇天庇佑,张家的气数还早着呢。
曹少钦轻手轻脚的来到,在皇帝耳畔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皇帝冷笑一声道:“难不成他们真能插上翅膀飞过来?哼哼,就算插上翅膀也没用,老曹,朕寻思着该把杀手锏亮出来了。”
曹少钦低头拱手:“陛下圣明。”
次日凌晨,一队汉军光着膀子,抬着一根根原木,喊着号子排着队伍跑到江滩上练武,忽然被对岸的异象惊呆了。
四个硕大无朋的圆形球状物悬停在空中,每个大圆球下面都悬着一块巨大的白布,布上各写一个大字,连起来读就是“固若金汤”四个字。
汉军惊恐万分,以为对面请来天神助战,兵也不敢练了,仓皇奔回,报告上官。
消息层层上报,传到元封那里,元封也无比震惊,亲自来到江边视察,果见对岸有四个巨大圆球浮在空中,用千里镜望过去,圆球下面似乎还吊着篮子,载着军士。
元封若有所思,也不说话,回马便走,一个人关在帅帐里面足足一天一夜。
汉军营地里谣言四起,说什么大周皇帝请了哪吒三太子下凡助战,那些圆形的东西就是用三太子的风火轮化成的。一时间军心惶惶。
一日后,元封终于出来,下令秘密召集军中匠人,收罗大量皮子丝绸布匹,按照他亲自绘成的图纸打造一件秘密武器。
十五日之后,江北岸,宽阔的江滩上,杂草被的干干净净,地上铺着黄沙,一座木头搭建的高台伫立在江边,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外围警戒,严禁闲杂人等靠近。
江滩上摆着四堆古怪的东西,坚韧藤条编成的篮子里,装着白铁质地的特质炉子,里面装着精炼火油,旁边还有小型风箱。
李善长身穿道袍,头戴竹冠,手持羽扇,身背宝剑,一派鹤童颜,仙风道骨的派头,在七十二个彪悍体格的道童拱卫下,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穿过兵营,在十几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来到江边,登上法台,道童们在台下布阵打坐,煞有介事。
李善长装神弄鬼一番之后,四个长圆形的热气球拔地而起,缓缓升上半空,就位之后,吊篮里的士兵同时将吊运的物件抛下,捆成一团的轻薄白绸子在空中展开,露出上面龙飞凤舞写着的大字,同样是四个字,从右向左连起来读就是“一统江南!”
数以万计的围观士兵一起叫好,声震大江两岸,对岸要塞里的周军将士见状惊讶万分,才刚提起来的士气为之一泄。
当天下午,汉军营地里的传言就变了方向,说是汉王请了托塔李天王下界助阵,那四个巨大的物件就是李天王他老人家手中的宝塔化的,你周皇不是请了哪吒三太子么,俺们就把三太子的爹请来,专治不服。
……
虽然两岸斗法频频,但是渡江战役却迟迟不能进行,汉军以6战见长,不习水战,想当年曹孟德八十万大军外加蔡瑁张允的水师,赤壁一战也难免折戟沉沙,如今汉王刘元封还凑不够八十万人马呢,更无任何水军助战,又怎么能说渡江就渡江。
眼瞅着天气渐渐转凉,渡江之事依然毫无眉目,几十万汉军在北岸人吃马嚼的可不是一笔小开支,就这样每天干耗着,谁也受不了,元封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已经心急如焚。
这天夜里,汉军大营外来了十余匹健马,临近辕门也不减,守卫士兵刚要端起火铳弓弩,忽然瞅见那支马队全都插着火红色的飞龙旗,顿时便知道是军统司的十万火急军报,便迅打开辕门将人迎来进来。
马队直冲到中军大帐,其中一人翻身下马,脚步不停往插着汉王旗帜的帐篷方向走去,警戒卫士刚要阻拦,忽然看见此人的容貌,便都拱手行礼:“拜见十三爷!”
原来此人正是昔日风光无限的大周朝政坛新星,内阁协办大学士,被称为内阁双壁之一的孟叶落。
孟叶落微微点头致意,那边元封听见动静,赤着脚就从帐篷里出来了,直奔过来。四只手握到了一起。
“十三郎!”
“主公!”
元封哈哈大笑:“十三郎你在他们朝廷里呆久了,人都变迂了,私下里喊我封哥就行了。”
孟叶落讪笑不已,长期在朝堂之上与人勾心斗角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像生活充斥着金戈铁马的赵定安那样毫无拘束的沿用十年前的称呼,毕竟一切都在改变,昔日十八里堡的小兄弟们,此时已经是天下的英雄。
二人携手走进帐篷,摆酒设宴话当年,孟叶落深藏在敌营当中,暗地里帮了汉军不知道多少忙,整日里过着刀尖上跳舞的日子,也幸亏他机敏过人,懂得大周朝官场的种种潜规则,和那些贪官们沆瀣一气,若不是杨峰刻意针对他,想必现在还担任着大周的高官呢。
京城事变后,孟叶落拐了三艘艨艟巨舰投奔了南汉,再后来两汉交恶,他就没了下落,元封一直很是担心,此时终于回来,怎能不高兴万分。
“十三郎,你是怎么从夏沁心那里跑出来的?”元封问道。
孟叶落淡然一笑:“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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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7 南北汉
孟叶落从怀里掏出黄绸子小包裹,扔在案子上道:“我可不是跑出来的,而是代表南汉朝廷和你讨价还价来的。”
元封饶有兴趣的打开那个黄绸子包,一方小巧精致的金印露了出来,印面上刻了一堆篆字阳文,元封看不懂,但隐约能猜出意思,笑问道:“那位夏大姐不会封你当丞相吧?”
孟叶落呵呵笑道:“你说对了,我现在还真是南汉朝廷的右丞相,也算是位极人臣呢。”
元封拍着孟叶落笑道:“行啊,狼行千里吃肉,咱们十三郎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出将入相的级别,说说看,南汉那边派你来有啥用意?”
“讨价还价而已,看看划江而治,平分天下有没有的谈。”孟叶落笑道。
元封也是笑答:“门都没有,我几十万大军都打到长江边了,国仇家恨眼看就能洗雪,凭什么让我收兵罢战,南汉又有什么资格和我平分天下,难道凭着她所谓的先皇遗孤身份么?”
话到后面,已经带着调侃的味道,对于夏沁心的皇太女身份,元封很是怀疑,这年头冒充先皇太子的人多了去了,夏家不过是势力大点罢了,铲平大周之后,下一个就轮到所谓的南汉,别以为挂了个汉字招牌,就成了真命天子。
孟叶落道:“夏沁心他们是江湖帮派,豪门大贾出身,行事别具一格,不拘小节,手底下倒也人才济济,他们知道我是你的人,但依然委以重任,光是这份心胸,就足以让人敬服,这次南汉派我渡江谈判,连个监视的人都没派,也证明他们对将来的天下大势,信心满满。”
元封道:“照你这么说,和南汉争夺天下还要费些周折呢。”
孟叶落正色道:“当然,夏家在江南民间名声极好,当年武皇帝三下江南,和夏母的一段姻缘故事,早已脍炙人口,所以对于开天女皇的身份问题,至少江南百姓是坚信不疑的,自古以来,江南人杰地灵,不乏谋臣武将,工商农桑达,海运贸易日进斗金,再兼江南水网密集,不宜骑兵挥优势,所以征服江南,任重道远,不可一触而就。”
元封闻言一惊,思忖良久才道:“如此说来,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利我军,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我十几万大军若再不渡江,恐怕士气都要散了,不知道十三郎有何良策?”
孟叶落道:“打仗拼的一是实力,二是民心,这两条南汉都不缺,想战决是不可能了,眼下只有虚与委蛇,求同存异,先把伪周给灭了才是,毕竟名义上你们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呢,有着共同的杀父仇人。”
元封道:“既然如此,不如这样,我们仿效秦朝旧事,昔日刘邦项羽曾经相约先入关中为王,我就和夏沁心相约先入京师为王,我若赢了,就面南背北,将苏杭之地封给她,她若赢了,我就答应和她划江而治。”
孟叶落道:“此计甚好,因为从江南起兵进攻京师相对简单一些,朝廷糜烂,兵马不堪一击,又没有天险屏障,他们一定以为能先入京师,所以定会答应。”
“不过……”孟叶落又道,“你是怎么打算的,难道真怕了他们,要划江而治呢。”
元封道:“十三郎,连你也觉得我打不过长江去么?”
孟叶落道:“长江天险,岂能随便跨越,自古以来多少雄才大略的英雄被困在长江以北,望江兴叹。”
元封道:“有如曹孟德等折戟沉沙,但也有如隋文帝,宋太祖那样的成功,同样的大江,倘若是孙仲谋那样的对手,即便换了我也没有胜算,但是面对一个苟延残喘的伪周和一个暴戾乖张的皇帝,我成竹在胸。”
“那……难道真插上翅膀飞过去?”孟叶落还是不明白。
“呵呵,长江上下千里,难道他们能把所有的船都禁了?我自有办法。”
涉及军事机密,孟叶落没多问,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时间渐晚,便撤下酒席,抵足而眠,彻夜交谈,聊着聊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元封忽然问了一句:“对了,夏沁心成亲了没有?”
孟叶落一愣,随即笑道:“没呢,人家是女皇,试问天下英雄谁能配得上,除非我九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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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叶落只呆了一天便返回江南,别看长江防守严密,不许寸板下水,可人家依然来去自如,还真应了元封那句话,你还能把千里长江全都封上啊,那些朝廷水师早就人心惶惶,未雨绸缪了,这种改朝换代的大时代下,选对了东家就是几辈子的荣华富贵,选错了就是满门覆灭。
京城,依然是一片强自维持出来的繁华盛世景象,朝廷严令沿街门面必须悬挂灯笼酒幌,夜间灯笼也不许熄灭,但是夜里那三三两两稀疏的行人却昭示着一幕末世景象,就连三岁的童子都知道,这大周朝,要完。
京城南门,五六个穿着寻常百姓衣装的汉子推着载货的小车慢慢走过来,虽然打扮平常,也刻意用斗笠掩盖了眼中的精光,但是胳膊上的腱子肉和磨平的拳尖却将他们深深地出卖,这几条大汉,肯定有来头。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一阵小风吹来,掀起了其中一位彪悍爷们的衣襟,不小心露出藏在里面的短火铳柄,汉子们大惊,纷纷将手往衣服下面伸去,哪知道看到这一幕的守城禁军眼神闪烁,竟然将头扭了过去,只当是没看见。
几条大汉松了一口气,大摇大摆的进了城,他们是南汉军方的细作,特地来京城踩盘子的,女皇陛下说了,要和北边打赌,谁先进京师谁当老大,小的们哪能不提起精神办差,等天下定了,他们就可都是开国的元勋。
京城里的官们,也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江北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西域鞑子他们不愿找,也搭不上关系,所以只能把目光投向南汉,毕竟都是本乡本土的人,试问谁家在苏杭没有亲戚,拐弯抹角也能递上话,趁着现在手里还有点权力,还不赶紧投效,等大军真进了城,就没机会了。
所有人都认为大周朝气数已尽,肯定要完蛋了,但是即便亡国也不会亡在北汉手里,而是亡于南汉,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兴许一段长达百年的南北分治即将产生,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南北朝廷的国号都是汉。
紫禁城,养心殿,现在来自于全国各地的奏折越来越少,屈指算来,大周掌握的地域已经没多少了,北方已成乱局,湖广李伯升推举自己的侄子为帝,已经独立了,闽粤等地被胡大海叛军搅得乌七八糟,自身难保,四川云贵等地关山远隔,早就失去了联系,恐怕当地那些酋长土王也会趁乱独立。
就算是京师家门口的江南,也已经糜烂不堪,汉军的细作已经渗透到了天子脚下,皇帝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管,因为就连自己最信赖的内厂锦衣卫都和他们勾勾搭搭,谋取后路了。
皇帝的精神变得很奇怪,每天都要去大报恩寺呆坐上一会,喃喃自语着什么,又哭又笑又飙的,然后又到后宫去看翠妃的肚皮,眼瞅着翠妃娘娘的肚皮一天大似一天,就快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刻,每当抚摸着肚皮里的小生命,皇帝才感到自己真实的存在,才感觉到希望,
大周不会亡,张家不会亡,马上就要有新的皇子诞生了,老二还在登莱,老四还在山西,大周还有不少忠心的臣子,这天下之局,尚有变数。
又是一个中秋节,宫中一如既往的摆起了酒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