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国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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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国风云-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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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夏普轻叹一声,惨笑道:“无妨,都是自己人,何必束手束脚的,我接下来要干的事可比阿提亚说的话离经叛道多了,诸位无须太早惊讶。”

“大人已经做出决定了么?”阿拔斯·希木叶尔眼睛一亮,期待地问。

“是的。”

第二天,不死者军团长、铁力思城守夏普初光复的沃尔纳公国首府乌尔法举办就职典礼,宣誓继任瑞瓦库特总督,在把保卫沃尔纳的任务托付给盟友后,以赴任为名向镇海堡举兵。梅尔西斯与沃尔纳血族皆感东国剧变在际,虽纷纷挽留却不能说动夏普,只是在沃尔纳扩展势力的机会也是他们喜闻乐见的,因而他们也未多坚持。

不死军以传令兵为先导,提前吩咐沿途居民准备茶饭,安排住所,待到后勤官抵达与之结算,使行军的将士无须顾虑餐卧琐事,只顾一心一意地行军,故推进速度极快,只在荒废的鹰岭耽搁了三日。进入铁力思后,瑞瓦库特的将军们无论是对六藩督师摆明了扯旗子造反的,还是暗中不服,阳奉阴违的,纷纷投效夏普,与之合流,势力更盛。

六藩督师知晓夏普举兵之事后,先令宛湖之亚兰军南下鹰岭拦截却没来得及,又派血族监视瑞瓦库特军队进入铁力思进攻夏普,却为士兵用搀有死人血的酒毒杀,随后讨伐军也投降于了夏普。又有夏普在铁力思整顿过程中提拔的没落人马,身为三灵裔之中最善战场驰骋的种族,向来蔑视看上去软弱无力的吸血鬼,纷纷披坚执锐,加入北上的大军。

不死军势力日渐强盛,士气大振,不久已行至越河城下。库特河,一条东西走向流经库特湖进入饮马海的河流,与湖同名。越河城正是库特河上唯一桥梁南侧的桥头堡,雷铁部入侵的战事中,瑞瓦库特与北格诺尼亚联军曾经在越河城抵挡反攻的铁力思军团。

驻守越河城的将军瓦德·扎法耶据称已向六藩督师投诚,夏普派出信使劝降亦无回应,加之瓦德名声不佳,抵达越河城后,夏普直接下令拉开阵势,准备攻城。

然而命令还未下达多久,一位阿拔斯·希木叶尔手下的将官忽然从越河城返回,说越河城将军瓦德·扎法耶决定投降,已在越河城设宴,准备迎接新任公爵和他忠诚的将军们的到来。

“瓦德?可怕的名字?”先头部队的庞大阵线之前,夏普狐疑地说,“这个套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是不是想要阴我啊?”

“应该不会吧,我方大军在侧,他应该不敢做手脚。”卢修斯略作思索后,严肃地说,“有很多瑞瓦库特旧将因为别无选择投降了六藩督师,如果今天我们旨意对瓦德·扎法耶下手,恐怕他们会认为大人不准备宽恕他们,从而坚决与我军为敌,为维杰·泰斐伦死战。”

“你说得也对。”夏普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我还是赴宴比较好。”说完,夏普随即下令停止进攻,取出地图为各部军队分派驻扎的营地方位。

“大战在即,不准喝酒,军官们必须严厉监视,越河城应该会送来酒肉,酒不要收,肉先让狗尝了看看情况,不要让越河城的士兵进入我们的营地,如果他们在外面乱晃,图谋不轨,直接抓捕。”夏普叮嘱提图斯道,“今日宴会,我怕有诈,你坐镇军中,随时行动。”

“是!”提图斯慨然应道。

之后,夏普又暗令阿提亚与他的亲信在衣内衬上锁甲,偷藏匕首,至于瑞瓦库特旧将阿拔斯·希木叶尔和耿直正派的卢修斯,夏普考虑到他们的感受,没有对他们再做部署。

将军们准备妥当之后,皆领护卫直奔越河城。

第三百八十九章 越河城,血腥盛宴

夏普率众将及护卫行至越河城下,墙上守军立刻着手降下吊桥,打开城门,还抛洒花瓣与五彩丝带,吹奏乐器,喜气洋洋地欢迎拜访者。众人走过木桥,穿过门楼,进入城中,迎面便见接引的官员及其随从。夏普也未急着赴宴,却是暂时止步,分出三十六士兵走上城楼监视。

官员见状,连忙赔笑着询问何不清上城之人去往领主大厅之外,为士兵准备的筵席上共同享受,夏普倒也不避讳,直言寥寥几位将军深入越河城还是有风险的,监视城门对不死军的安全是一种保证,对瓦德·扎法耶来说,也是取信于未来总督的一种手段。官员又言夏普的安排恐怕会使瓦德和瑞瓦库特旧将寒心,越河城居民也怕夏普毁约攻城。

“哈哈,到底是老练的官僚,话术非凡,胡说八道的话都能说得滴水不漏。可是,你以为我年纪小所以好糊弄,体型不大所以好欺负?可笑至极!如今我军势强,又是民望所归,是瓦德在乞求我的宽恕,不是我在收买他的效忠,要表现诚意的是他不是我!他压根没有寒心的资格,他要害怕的是我的愤怒!”夏普怒喝,右手大力挥落,犹如劈刀斩敌,“你要是再废话一句,即刻准备守城,等人收尸吧!”

见状,以阿拔斯与卢修斯为代表的众将也都露出了疑窦之色,他们亲身赴宴已是承担了巨大风险,瓦德让出一个城门分担一点也是正常之意,如今官员居然出言推脱,即便是对瓦德的效忠极为的他们,也有了不祥的预感。

夏普屠戮鹰岭、宛湖、铁力思世族的凶名在前,官员再不敢多话,只能顺从地指引众人前往越河城领主大厅。

未几,众人已至领主大厅的围墙之外,夏普率诸将及其亲信走入院门,留余下之人在外面的席上入座。正想走进厅门,却见又一位阿拔斯派出的使者迎面走近,在互相打过招呼后与阿拔斯拥抱了一下,待到使者转身加入了众人的队伍,阿拔斯忽然走到夏普身旁,凑到他耳边,略显焦躁地悄声说道:“瓦德欲行不轨!”

“……我知道了。”夏普若有所思地点点了头,依旧领着众人进入侍卫左右拉开的厅门,事已至此,大家想转身离开也会给醒悟过来的敌军围杀,只有进入宴厅再做打算了。

行至厅内,夏普微笑着走向素未谋面的瓦德·扎法耶,瓦德亦满脸堆笑地走向夏普,二人在大厅中央喜气洋洋地客套了一番,然后各自入座。瓦德一家的座位靠大厅北壁,西北角是一个乐队,东北角是一处通向走廊的门,宾客的座位整齐地布置在南边,夏普作为新任总督,位置尤其靠前。

佳肴美酒上桌,曼妙的侍女随侍一旁,宴席已然开幕,乐队也奏起了欢快的曲子,主宾尽欢,夏普及诸将皆以大战在即为由,不饮酒水,只是享用佳肴。多疑的阿提亚还偷偷摸摸用银针试了一下,才放心地吃下。

第一首曲子才演一半,夏普忽然举手拍了拍,示意暂停,笑道:“好曲好曲!说来惭愧,虽然我是一个不通乐律的粗鲁武人,但少时对乐曲亦很喜欢,有所涉猎。不久前聆听从阿狮兰军中俘获的埃兰琴师演奏,忽然想起了旧时沉醉其中的异域名曲,凭着记忆哼出了旋律,所幸我的琴师天资聪颖,很快还原了原曲,希望可以让诸位欣赏一下。”

“好。”瓦德豪爽地笑道。

说完,夏普转身向阿提亚身旁座上的少女琴师使了个手势,琴师会意,取出乌德琴,抱在怀中向众大人行过礼,然后走到了乐队所在的西北角。当中的乐师让开位子后,琴师却是皱着眉回头看了夏普一眼。

“哦哦哦,是这样的,我的琴师尚是处子,比较敏感,不喜欢和男子凑在一处,还请诸位乐师先回避一下吧。”夏普笑说。

乐师们互相看了看,也没多犹豫便举着乐器从东北角的走廊退到了厅外。同一时间,阿拔斯坏笑:“我看这个小女子姿色蛮不错的,总督说是从人马军中夺到的,又怎会是完璧呢?”

“哈哈,阿狮兰还没来得及便给我宰了,所以她才是完璧。”夏普笑答。

“那么问题又来了,总督大人何以放过佳人,留身至今呢?我感觉她对您还是挺有情谊的。莫非总督……不喜欢女人?”

“扯淡,也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处子不通房事,床笫之间了无趣味,贞操却又很受男子看中,我何必断她今后嫁到好人家的路?再者,她姐姐与她容貌相似,身姿丰腴却更胜一筹,出自阿狮兰府上,通晓房事,有姐姐作陪,我又何必对妹妹下手,害人一家呢?最重要的是,把女儿家的私事放到台面上讲,你们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总督此言差矣。”却听低眉顺服,面色绯红的少女调了调弦,然后清冷地说,“你又不是我,怎知我在想什么,希冀什么,悲哀什么?我只是一介奴婢,今后前途,不劳大人费心。大人只要让我平平安安尽了奴婢的本分便好!”

话音甫落,全场欢笑。

“总督啊总督,送上门的佳人,你不要,当心她因爱生恨啊!”瓦德·扎法耶拍着桌子大笑。

夏普无奈地望向琴师,叹了口气:“我正是难以接受你自甘为奴的模样。”

“是么,真是寒心。”说完,琴师哀怨地闭上了双眼,拨弦弹奏,随即,一首悠长婉转的乐曲从少女的青葱玉指之间流淌而下,宛如雪山溶溪,清澈凉爽,汩汩泻入明镜般的湖水之中。

众人闻之,无不笑意息止,渐现沉醉之哀容。夏普眯着眼,享受地随着旋律轻轻挥舞串有烤热的铁签,好像手中捏着的不是沉重的肉串,而是轻盈的指挥棒。他蜻蜓点水地踩着舞蹈似的步伐,在乐曲之中旋转游移,行至瓦德桌前。

“好曲子,何名也?”瓦德神情严肃地望着少女,赞许地点头。

“卡斯特梅的雨季。”夏普说。

“听上去有典故?”

“然也。”夏普笑着睁开了眼睛,“君臣两狮,臣不服君,舞爪相争,多年之后,雨声淅沥,残堡之内却无狮影,唯有幽灵哭泣之声。”

“曲意不祥啊……总督是想要严惩六藩督师吗?他是血族,恐怕不好对付啊?”瓦德皱着眉说。

瓦德的话一出口,夏普犹豫了,瓦德似乎也不是很像要图谋不顾的样子。然而,犹豫只持续了区区五秒,五秒之后,夏普猛地把铁签插进了瓦德的喉咙里。

“为了布洛德大业,请你……败亡!”瓦德温热的血溅到了夏普,还有瓦德的妻子与女儿的脸上,在他的妻子和女儿惊恐地掩面尖叫的时候,夏普阴冷地说。

第三百九十章 镇海堡之战

从瓦德喉头拔出铁签,夏普随意地将尸体推倒在椅背上,也不顾烤肉上沾满的人血,旁若无人地咬下一块,兀自大嚼,面不改色。他神态自若得仿佛根本不曾在几秒之前杀死一位重要的将军,还是在将军的妻女面前、在迎接他的宴席上痛下杀手。

在他津津有味地鼓着腮帮子咀嚼烤肉的时候,见到血了的阿提亚、阿拔斯一行也随即发难,扭曲着面孔抽出匕首扎向身边的异己之人。夏普虽然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实际上心中也是暗暗惊讶,他之前可没通知过阿拔斯要做第二手准备,阿拔斯和手下的人却也带了凶器,看来阿拔斯和瓦德虽为同僚,但关系也不是太好啊。

眨眼间,宴厅间已是一片大乱,又填了好几句残破的尸体,到处都是夏普一派的将官连连怪叫着捅刺出匕首,鲜血泼洒在宽阔的餐桌、古朴的长椅、陈旧发黑的地毯乃至尚冒着热气的菜品上。面对如狼似虎的敌人,瓦德·扎法耶的手下有的取出藏在暗处的短剑徒劳抗拒,有的哭喊着跪下求饶,混乱的搏斗在宴厅里蔓延,战士们扭打在一起,撞倒了桌子和椅子,瓷盘陶罐砸碎在地上,狼藉一片。

在短暂的呆滞后,卢修斯也立刻加入了战斗,众人很快扑灭了敌人的抵抗,阿提亚直冲门外,往天上打了一发亚兰进口的魔能信号弹,然后缩回厅内,关门锁上。没多久,从东北角的门廊离开的乐队也在护卫们的驱赶下举高双手走回了宴厅了,面对着墙抱头蹲下。

嚼完烤肉,夏普随手把铁签倒过来插在了桌子上,径直走到了琴师身边。琴师依然闭着眼睛,对四周的厮杀、惨叫之声充耳不闻,只顾演奏,夏普见了不禁一笑。

“很好,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有弩……什么?”掀开了乐队使用的折叠桌的顶板,夏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原本以为杀手们藏纳弩机的桌肚里,空无一物。

一时间,夏普感觉到天昏地暗,越河城事件前情的一幅幅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闪过:阿拔斯首先和他聊起瓦德·扎法耶的黑历史,阿拔斯和他先后派出使者,阿拔斯的手下回报瓦德投效,亦是阿拔斯的手下告知瓦德图谋不轨,阿拔斯还在动乱发生的第一时间掏出了凶器。

夏普一阵眩晕,捂着额头双腿发软,身体忍不住摇晃,眼前越来越黑,竟是整个人慢慢到了下去。正在他几乎要跪倒在地的时候,一双纤细的手伸过来扶住了他,紧接着,他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收容了他。

曲声停了。

“总督?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琴师关切地问。

“没什么……”回过神的夏普连忙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转过头,夏普看到阿拔斯紧张地监视着投降的瓦德手下的侧脸,似乎也不像是套路了他的样子。

“瓦德·扎法耶背叛总督,投奔逆党,图谋作乱,吾已斩杀……汝等,早降免死!”最终,夏普强作威严之状,对厅内众人说。

……

注意到信号弹后,城门处的不死军士兵们立刻动手夺下了机关室,然后又发出一枚魔能信号弹,通知城外己军进攻。瓦德·扎法耶死去,城门大开,群龙无首的越河城在夏普大军面前几乎没有做出一丝有效抵抗便已沦陷。

随后,越过库特河的不死军昂然向镇海堡进军,两地之间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大战一触即发。

三日之后,六藩督师维杰·泰斐伦仓皇召集的由一万三千瑞瓦库特归附兵、八千亚兰公国精锐、三千拉科赛公国援军组成的庞大平叛军势,与夏普·晴岸城率领的由六千不死军、一万五千瑞瓦库特反叛军和两千哈巴德民兵构成的讨伐军在镇海堡南方的平原上爆发大战。

维杰·泰斐伦虽然应战无奈,但聚集了巨大到镇海堡住不下的军队的他在誓师时还是中气十足地表示要一举扫平乱党,然后领军南下迎战,至于目标是夺取镇海堡、抓捕逆贼维杰·泰斐伦的夏普一行更是必须主动出击。

当天清晨,卢修斯·乌瑞恩与阿拔斯·希木叶尔率精锐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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