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命枪疾速飞回,被楚凡接住,握在手里,脚踏虚空,落到傲煊面前,道:“你本不该留给他们机会。”
是的,倘若傲煊一出手就是绝杀,也就不会有而今场面,是他自己造就了一切,将自己逼入了绝地。
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傲煊最终没有力气说出口,只能用眼神表达。
同时,一位老人冲至,一把扶住傲煊,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送入傲煊嘴中,并对楚凡道:“多谢楚凡少爷出手相救。”
楚凡?众多修士听言,纷纷露出讶异之色,上下打量着楚凡,有人感叹道:“原来他就是楚凡,当真不凡。”
点头示意,楚凡转身望向已死的千夫长,暗道:“若让其巩固了战力,就算是我,恐怕也不敌。”
千夫长已死,但他至死都睁大着双目,死死地盯视楚凡之前踏空而来之地,似要记住楚凡的样貌,来世报仇一般,他的身体没有倒下,而是立着,纵然全身布满伤痕,血肉模糊,也无法掩盖住那狂暴的力量,有那么一些还环绕在其四周。
如今,五名千夫长尽丧命,场面又变得玄妙起来,似要重燃战火,众多修士纷纷露出警惕之色,随时准备出手。
而剩余的众多士兵,也死死地凝望着众多修士,随时都会出手。
有那么一些士兵,望着楚凡,眼里是一种落寞的悲凉,他们还依稀记得,在城主府内一战时,那狂傲的身影和话语。
“尔等,可还识我?”握枪踏前而去,楚凡平淡开口,面对众多士兵,不见丝毫惧色。
闻言,有那么一部份士兵,皆低下头,不敢与走来的楚凡对视,心里似有愧疚一般。
“杀了他,为千夫长报仇。”
有人察觉到不妙,立刻于大吼间,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冲向楚凡,有人动手,从众士兵里,立刻冲出数百人,刀芒霎时间遮掩了月光,朝楚凡落去。
更多的士兵,却没有动,眼里露出挣扎之意,望着楚凡走来,望着杀戮再起。
数百士兵刚冲出,距楚凡不远的众多修士,欲要冲上来助他一臂之力,却被傲煊出声拦了下来:“各位不用出手,看着就行。”
短短数息,傲煊就能恢复行动能力,可见老人喂他的那粒丹药,绝非凡物。
众修士先是一愣,旋即便停了下来,疑惑的望着傲煊,见他不愿多说,又将目光投向场中。
傲煊之所以拦下众修士,是因其明白,楚凡既选择出手,且没有要求他们助他,便代表,他能解决。
楚凡的战力,傲煊比在场任何人都了解,表面看似只有破气后期修为,实际却可战元婴后期修士,甚至连一只脚跨入三虚者,都能力敌之。
“尔等,为何背叛。”话语平淡,却响彻在所有士兵耳里,冲出的数百士兵听言,眼神徒然变得凶狠。
这冲出的数百人,乃潘家安插在军队里的人,故而他们不会被楚凡所说之话影响。
“潘家,今日是该灭了。”一枪挥出,枪意凌然,充满霸绝之意,楚凡仍然缓慢迈步,然冲到其身周的士兵,只要被枪意扫中,顷刻间就化为血泥,如一朵朵烟花在绽放。
众多士兵,无人可近其身,更不需要踏命枪扫中,仅枪意就可让他们灰飞烟灭。
这就是楚凡的狂,这就是他的战力,就是他的冷血。
无论是伍长还是百夫长,皆禁不住楚凡一枪扫过时的威力,他们无法力敌,只见一条条性命在消亡,楚凡却独自一人,朝前迈步,衣不染血,显得出尘而华丽,震撼住了在场所有人。
霎那间,众多修士终于明白,傲煊为何要拦住他们,不因其它,就因楚凡自身的战力,面对那数百士兵,可灭之。
整个街道,在这一刻充满了血腥之气,就连空气里,也弥漫有浓浓的血味,而在那中央之地,一位白衣少年,手持长枪而立,身周尽是稠密的血液,漂浮在空中,还有一丝丝小得不可见的碎肉。
然即使如此,少年身上的白衣,仍然还是那么白,没有沾染上一滴鲜血和污秽。
他,就如同一个战神,更似一个冷血恶魔,让人见之心寒,一股股强烈的煞气,逐渐环绕在他体外,随着空中血液的落下,令人感觉越发清晰。
四周,如同一个血海,而楚凡,就是这片血海的主宰,他左手朝地面一按,只见悬浮在空中的血红色液滴,纷纷落到地面,眨眼间,就恢复平静,夜还是那般黑,只是地面布满的血液,而楚凡,如同凌驾于血海之上的神。
一眼望去,一切似都恢复了正常,但空气里的血气,依旧还是那般浓厚,夜风吹来,呜呜发响,好像是那死去的数百士兵在怒号,他们不甘的魂,在空中飘荡,跟在了楚凡身后。
“为兵者,当以国为先,不报国何以为兵,沦为他人走狗,与死亡何异,不保卫百姓,不保卫亲人,不保卫山河,不以战死沙场为意,谈何为兵。”立身在夜空下,背对着傲煊等人,楚凡目光凌冽如刀,扫视没有冲出的众多士兵,平淡开口。
“尔等,可已知晓,此兵之意?”
第五十八章 杀戮在继续
兵之意,话语并不铿锵,却如雷霆般响彻在夜空下,响彻在所有人耳边,就连傲煊,也不由为之侧目,心灵似被震撼一样。
众多士兵,一一低下脑袋,不敢与楚凡那凌厉如寒刀的目光触碰,内心有愧。
要知晓,他们中的一些人,也曾辉煌过,也曾荣耀过,也曾为了家国奔赴战场,抛头颅洒热血,兵之意,浸染了天空。
“尔等,抬起头来。”一声冷喝,夹杂着楚凡强悍的修为之力,摄人心魄,更加上那飘渺却又真实存在的煞气,令得众士兵下意识抬起头。
他们,眼里竟流下了泪水,回忆往昔,如今的作为,怎对得起那些埋骨于战场的兄弟,怎对得起,亲人的期盼。
古言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可又怎明白,男儿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我们,不是叛徒。”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这样一句话,声音宏亮,带着胸中气愤,带着心中愧疚,吼出了憋在心里已久的话语。
“我们,不是叛徒。”
紧接着,众士兵眼冒精芒,异口同声地怒吼,他们手里的兵器在发光,似昔日辉煌再现。
一句话六个字,形成一股气势席卷向四面八方,带着兵之魂,令众修士为之侧目,为之惊讶。
他们,是兵,是华夏之兵。
“你们不是叛徒?”冷笑一声,楚凡讥讽道:“那你等此刻的作为,又当作何解释,你等,怎样才能证明,不是叛徒。”
“是啊,该如何证明!”
众士兵心里冒出疑惑,目露迷茫。
然此时,因房屋的倒塌,三处战场已然连在一起,已不分彼此,相互间有了交战。
“这里无需我等插手,走吧,去该去之地。”望着楚凡那瘦弱的背影,傲煊无奈摇头道,率众人直奔楚平面对的潘家人所去。
众修士离去前,也不由的望了眼楚凡的背影,神情呈现一抹震撼和惊异。
傲煊率众人离去,此地只剩下满地鲜血和残肢,楚凡独身立于众士兵之前,手持长枪而立,目光冰冷,全身充满着煞气。
“杀,用我们手中的兵器,用潘家人的血,来证明,我等非叛徒。”
士兵中,有一人眸光骤亮,豁的转头望向远方,正与楚家交战的潘家人,紧接着,他便手握长刀,率先冲了出去,目标直指潘家众人。
这一刻,所有人内心突然明白,只是口中说,并无法证明,惟有用鲜血来洗刷,来证明兵之魂。
“杀!”
这一刻,所有士兵面目狞狰,全身充满杀气,比之前与傲煊交战时,更为恐怖和强悍。
因为之前的他们,对于那一战是出于千夫长的命令,内心并不愿意,故而无法凝聚出该有的战力和杀气。
此时的他们却是不同,这一战是出于内心,出于职责,更出于做为士兵的意。
他们怒吼着,带着杀意冲向潘家人,原本刚离去的傲煊等人,纷纷停下脚步,为那些冲来的士兵让路。
仿佛于刹那间,众人看见了千军万马在冲锋,看见了强悍的气势在奔腾。
剩余的士兵,全都冲出,无一人例外。
望着他们冲锋,楚凡的神情依然冷漠,没有任何言语,但其嘴角却勾勒一抹诡异弧度,给人以邪气。
“兴许,这是他们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轻声低语间,傲煊带人改变方向,朝楚平所在冲去。
这是场无情的杀戮,楚凡本可以让这些士兵离去,但他却没有,而是让他们在他话语和气势的引诱下,选择用鲜血来洗刷叛徒之名。
其间看似与楚凡无关,是众士兵的选择,然一切却都是楚凡在主导,将众士兵引上了唯一的选择,杀戮。
因为,此为一场杀戮,无情的杀戮,楚凡必须如此去做,他的心并非冷漠,而是一潭泉水,清而亮,明而净,冷而寒。
轰、轰~!
当、嘡~!
杀戮在继续,鲜血在流淌,四周被冰冷的寒芒覆盖,一条条鲜活生命在怒放,为了自身目的而战。
楚凡立身观全局,目光越来越亮,因为众士兵和傲煊等人的加入,战局已经呈一面倒之势,潘家一方已无法力敌。
原本投靠潘家的修士,见潘家大势已去,有人乘乱逃走,亦有人选择继续留下一战。
最后,潘尚武战五名元婴后期修士胜出,因为其腾出手来,一抬手,一跺脚,便让投靠潘家之人,死亡大片。
三虚境修士,虽还没有巩固,也没有渡天劫,但也拥有着相应的战力,在这场杀戮里,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无人可挡。
战到最后,就只剩潘家人还在苦苦挣扎,不曾退去,然他们也无力回天,被楚云、傲煊、楚平等率人围攻,败亡已是迟早之事。
呜呜呜~!
夜风在呼啸,似有人在哭啸一般,然在这风中,一道道人影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全身充满煞气,双目在黑夜里也很明亮,手里的兵器更在发光。
“杀!”
这些人刚一出现,没有任何话语,只有一个简单的杀字,手持着兵器,冲杀进场中。
他们没有绚烂的神通,惟有简单而强悍的挥刀,一时间令得战局出现转变,徐家、楚家以及傲煊一方,被这突如其来的战士杀得晕头转向。
“龚家,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么?”嘴角勾勒冷笑,楚凡轻声道,目光越发显得冰寒。
出现的这群战士,正如楚凡所说,是龚家培养的真战士,悍不畏死,是一群只为杀戮而存在的人物。
由于他们的出现,战局又一次出现胶着状态,潘家人得以喘息,杀戮又出现高潮,一朵朵血花迸发,更有修士自爆,如一朵烟花绽放,凄美而狂暴。
这群战士中,竟有三虚境修士存在,虽只有一人,却也将潘尚武拖住,故而双方战力又恢复平等。
之前加入杀戮的众多士兵,此刻已然剩下不到两千人,然他们没有退却,悍然从场中脱离出来,迎上龚家的真战士,或许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战场。
士兵对战士,真正的对决,没有神通的对决,只有长刀挥舞,寒芒迸射,血花怒射,头颅断去。
第五十九章 伤我兄弟者,死
战场混乱不堪,所有人都倾尽全力在杀戮,神通覆盖了天空,刀芒剑影更有数十上百道,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而今,或许惟有楚凡一人最是清闲,站立在场外,目光冰冷的看着一切,之前还活着战斗之人,下一秒就沦为了一具尸体,战歌奏响,血流满地,尸横遍野。
轰隆一声巨响,一股强烈到极致的波动外散,被扫到之人,不死即伤。
只见潘尚武身如落叶,从空中跌落而下,踉跄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其口中大口咳血,面色比之前显得更为苍白。
显然,面对真正的窥虚战士,他有些不敌,加上体内本就有伤,且战过五名元婴修士后,更为严重,此时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此刻的战场已完全连为一体,不论是傲煊还是楚平,皆同处一地,冲杀于人群里。
傲煊反应最为快速,第一个冲至潘尚武身旁,神色凝重的望着天空,那里正有一魁梧汉子手持着长戟而来。
“没事吧?”与潘尚武虽并非很熟,但此时却为同一阵营,傲煊沉声问道。
“咳咳。”剧烈咳嗽两声,嘴中冒出猩红的液体,潘尚武苍白的面孔露出一抹笑容,看起来有些惨然,回道:“无妨,还能一战,能拖住此人。”
回头看了眼潘尚武,见其满脸苍白,身上早已被鲜血染红,露出的笑容令人看之心疼,傲煊深吸口气,道:“我与你,同战此人。”
如今的战场,只剩潘家和龚家还在坚持着杀戮,不愿退去,楚家、徐家一方,也都呈现疲惫之状,但也没有停止杀戮,因为停止就代表着死亡。
想不死,就必须战,想活下来,就必须杀戮。
之前,这是一场数万人的杀戮,此刻,一眼望去,满地全是尸体,还在杀戮的人,只剩一万不到,但也围满了整片残破的街道和废墟。
“我们不是叛徒!”
“杀!”
还活着的士兵,满脸充满了杀气,于怒吼中挥舞长刀,悍不畏死,他们要用杀戮来证明,自己不是叛徒,他们要用鲜血来洗刷,被加在身上的耻辱。
骤然间,手持长戟,从空中走来的大汉,眸子泛出令人恐惧的寒芒,一脚对着潘尚武踏去,迅猛而强大。
没有任何言语,傲煊纵然已是受伤,但也于顷刻间射出一箭,穿透大汉的脚掌而过,立刻有血花迸射。
只是那大汉似察觉不到疼痛一般,踏来一脚非但没有收回,速度反快上数倍,目标直取潘尚武天灵盖。
“哈哈,你要战,那便战。”仰头狂笑,潘尚武双脚蹬地,如豹子般冲出,右手为拳,与那踏来的一脚碰撞在一起,即刻便响起轰隆巨响。
哒哒!
落到地面,潘尚武整个人显得更加疲惫,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一个死人一般,瞳孔散发出浓浓黑色,恐怖且骇人。
那踏来的一脚,被潘尚武打退,大汉也落到地面,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眸子射出的光芒,更为令人心寒。
“好强!”双眼骤然一眯,傲煊于内心惊呼,神情愈发凝重。
此战的根本,或许就在这名大汉身上,若将其斩杀,此战就再无悬念。
当然,这仅仅只是战斗的初始,真正决定胜负的,是那三虚强者间的杀戮,此刻还未开始。
“哈哈,如此好戏怎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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