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两个宫女见势朝秦阮昕袭来。
秦阮昕双手握拳,脚步轻移,左手主攻,右手护颚,一副散手架势。
对她来说,近身搏斗就是家常便饭,不过两个宫女,饶是两个硬汉来,她也不惧。
那个高些个的宫女首先袭来,一小刀直攻秦阮昕心口,秦阮昕向右边一侧,右手抓住那宫女手腕,反向一扭。。
那宫女并未料到这女子竟然会武,一时大意,手腕没来得及收回,让秦阮昕反扭,卸了武器。
秦阮昕高抬膝盖,一个右边腿,直踢那宫女头部,踢得她直接倒地。
秦阮昕这一招虽不致命,力气却用得大,踢得那女子站不起身来,旁边人看着皆是一脸惑意。
莺鹂园的云姑娘会武,三年来,竟无人知道。
另一个宫女见同伴倒地不起,立即收了轻敌之意,把刀上前,小刀横刺,秦阮昕左手挡住宫女右手小臂,顺势一游,抓住那宫女手腕,宫女右手往回蛮力一收,逃出束缚,左脚横扫。
待秦阮昕一个小跃躲过扫腿,又立马横手一刺,直逼肋部。
秦阮昕右手一抓,挟住宫女手腕,紧接着一脚踢着宫女掖下,将其踢开几分。
旁边有两人见同伴一人不敌这女子,立马躲开其他人纠缠,抽刀前来,其他同伴见了也立刻挡住要阻止两宫女前去的莺鹂园人,与其打斗纠缠,这莺鹂园的人不敢随意伤了赫连羽的人,浑身本领只恨没地施展。
秦阮昕见对手又加了两个,立刻左腿向外一踢,扫开面前那宫女的小刀,右拳捏紧,一个勾拳狠力打到宫女下颚。
对于这种群攻,打掉一个是一个。
那宫女承受不住这狠力一拳,踉跄几步倒地,吐出一口血来。秦阮昕却不懈怠,立马又与身后两人纠缠。
远踢近打贴身摔,秦阮昕的打法不花哨,但很是实用。
纠缠了些许时分,秦阮昕得空右手一拳过去,那宫女侧身躲过,秦阮昕趁机抓住对手的头部,下盘的膝盖一顶,随即立马往后一踢,防住身后的宫女。
身后的宫女一个软身下腰躲过一踢,前头的人却没防住,头部被膝盖一顶,眼前立刻看不清楚,晃悠几下跪倒在地。
秦阮昕又右腿一劈,在宫女背上补上一脚,直踢得她趴在地上,再无起身气力。
之前那两宫女却恢复了些许气力,围上来,三人一同攻来。秦阮昕左手抓住一宫女手腕,顺势一扯,挡住其他两人小刀,右腿正要狠力一踢,将三人齐齐踢开,却不料突然感觉有些吃力,右腿速度一慢,让那宫女钻了空,左手一掌击中秦阮昕胸口,击得秦阮昕一阵后退。
三女子见情势一变,立即再次抽刀向前。秦阮昕只觉身上气力似乎在慢慢抽退般,使拳使得越来越吃力,难道身上这伤还没全好,前几日不使大力时并没觉得有多大影响,这回打斗时才觉吃力。
秦阮昕不敢多想,身体迅移躲过一把小刀,一个鞭腿踢开一把小刀,一个直拳却因力气大减,速度一慢,让那宫女得空躲开,手腕一游,小刀划开了秦阮昕手臂,鲜血立马染红了衣服。
她往后退了几步,捂住伤口,没有简单处理伤口的时间,三个宫女又齐齐攻了过来。
秦阮昕气力总有些使不上来,只得挡着避着,却没有攻击的机会,即便没让三个宫女刺到心口等危险地方,腿上、手上、背部却添了几道刀痕,月牙白的衣裳处处是血迹。
秦阮昕又一个滚跃避过攻击,可是脚步力量却越来越使不出来,一个不慎,背上深深中了一刀,伴着那血肉撕裂的声音,她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再没有力气避开那宫女向自己心口上的一刺。
只是那一刺还未刺下,小刀却生生被一把利剑弹开,只见得莺鹂园门口,那傲气得让日月无光的男子飞奔而来。
秦阮昕心一松,意识很快模糊起来。也看不清他的脸上是不是焦急,有没有担忧,她浅笑一声,咳出一口血来:“你,来了。”
终于昏厥过去。
第十二章 愿否重来
这一睡就睡了三天。
对于秦阮昕来说不过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很乱,很多的场景交错着重叠着,出现最多的总是一个站在不远处的男子,剑眉星目,一张鬼斧神工雕刻般精致的脸,却是满脸的焦急和痛苦,眉头皱的深深像黑渊般。
可是秦阮昕总是想不起他是谁,只觉得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呢喃着。
渐渐地,呢喃声越来越清晰,秦阮昕皱了皱眉头,突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般,背上一阵一阵地疼起来,意识慢慢地回来。
秦阮昕睫毛轻颤,一双明眸微微睁开,那梦中的男子跃入她的眼帘。
沧桑,憔悴。
这,还是玳烁吗?
她看见过玳烁很多的样子,他可以风采奕奕,可以一脸淡然,可以眼中戾气,可以唇角冷笑,可是却不可以像现在这般憔悴无力。
只是上天太不公平,给了这男子太多的风采,就连现在这般憔悴的样子,秦阮昕都不得不承认,他是美的,他的脸太精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太夺目,太聪目,所以在他身边,越是靠近,越是窒息。秦阮昕看着他,不由轻轻得一笑。这笑中些许感谢,些许无奈,些许同情。
这样的男人,精心设计,步步为营,做每件事都像在下一盘棋,筹谋在胸。他能赢得万千瞩目,可是有多少目光不是带着怖惧或者不显山露水的敌意。
也许也便是这样,他才会喜欢她。
玳烁,他这一步步走来见过太多的眼神,有的爱慕中带着恐惧,小心翼翼;有的恭敬中透着懦弱,亦步亦趋;有的坦然中又看得出丝算计。
可是,那么多眼神,却没有一个眼神像她那一般。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在轻舞。
那日的阳光太和煦,照得他的心都不再那么紧绷,她每一点步每一轻挪每一婉手每一云舒每一旋转。
他都记得,最记得的是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她的眼睛太美,美得百花失色,她的眼眸太亮,亮得日月无光,她的目光太纯粹,所以一望,便望进了自己心扉。
没有怖惧,没有算计,没有恭维,那是一种完完全全的淡然纯粹。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一双眼睛,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用了心思,而当那眼眸中终于对他出现了一丝对爱人的娇羞后,他沉醉了,他搂着她,用尽他的温柔,他不知自己也能这般温柔。
他想娶她,可他却也知道娶她的时机未到,他的身边还有太多的毒瘤,他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完。
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使命。
这三天,好似三载。他守着她,每时每刻都在害怕她会就这么离他而去。他不恨他的母亲,只恨自己还没有足够大的力量去保护好她。
若到有一天他能权倾朝野,覆手遮天了,他必要昭告全天下,风风光光迎娶他的妻,他定要好好护她周全。
可是其实,他也是眷恋这三天的,她那般安静地睡着,终于对他没有了冷漠。
她是在怪自己吧,怪自己没有相信她,可是前路太凶险,他若不步步小心又怎还有命在,她怪自己的不信,可是他也是气的,气她如此得不体谅。
他知她的清白,只是不得已才关她入牢。如今,他可以原谅她,原谅她的不体谅,原谅她对武功的隐瞒。可是姒儿你呢?你如何才能将你眸中的冷淡退了呢?
玳烁眼眸中尽是温柔,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轻轻溢出一句:“你醒了。”嗓子却是沙哑得不像话。
“嗯。”秦阮昕轻轻答道,亦是一副低哑的嗓音。这一觉睡得太久,把她的棱角都快磨平了,声音虽平淡,却听不出冷漠之意。
玳烁的心情她看在眼里,教她如何不动容。她搀着坐起身来,打量着四周,这不是她的房间,却跟她的房间很像,一片清雅气息。
不由一双眸子里闪出疑惑。
玳烁说道:“这是我的寝宫,清偌殿,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穿过小花园便是我的寝间,离得近我也放心,之前只是担心母后知道我们之间的情意,如今也没什么顾忌了。你的东西我让他们搬过来了,都是按照你的房间布置的,你不会住不习惯。”
秦阮昕点点头,问道:“我睡了多久?觉得好累。”
“三天。”
三天?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面前的男子,他憔悴至此,难不成她昏迷了三天,他便照顾了她三天吗?“这三天,你一直都在陪着我?”
秦阮昕语中带着多少谢意,玳烁却习以常事,宠溺一笑:“这一生我都要陪着你,何况三天。姒儿,这次是我来晚了,往后,我定会好好护你周全。有朝一日,我定会风风光光地娶你,让你做我一生的良人。”
玳烁有些低哑的嗓子,满腔的宠溺,这句情话他说的如此动听,带着致命的魅惑。
可是秦阮昕听得这番话语,心中却是几分苦涩,这天下女子中恐怕太多人想听见这样的承诺罢。哪一个女子不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分离呢。可是玳烁,我终究不是不是云姒儿。
秦阮昕想着,心里竟有丝许凄凉,自己占着云姒儿的身体,还占着云姒儿的情郎,而这情郎堪比日月,万千风采,哪个女子不会动容,而自己呢。
秦阮昕低了眉,心中并不好受,而自己也是有些动心的吧。
秦阮昕从前的生活很是单调,从女子军官学校毕业,进了警队,生活重心都在工作上,她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在她醒来撞入玳烁那一弯柔情里头,她便知道,自己是动心的。
她抬起眼睫,看着眼前的男子,问道:“玳烁,你如今知道我会武,心中难道没有间隙?”
“姒儿,我谅你相瞒,你也谅我不信,可否?”玳烁心中一紧,又轻轻笑道。
秦阮昕听得有些心暖,缓缓点头。
可是玳烁,若是你知面前女子早已不是云姒儿,不知还会不会如此柔情。
秦阮昕低了头,不知在冥想着什么,过了会,又好像下定决心般抬起头,一双清眸里多了几分坚定:“玳烁,这几日我真像重活过一次般,我们也重新来过可好,如若此后,你会欢喜上现在的我,我们再论嫁娶可好?”
玳烁星目满情,点头道:“好。”
第十三章 侧妃伊墨
玳皇宫中羽霏殿,殿外池塘莲花竟放,殿内血迹斑斑琳琳。赫连羽立于一旁,神色冰冷,右手上持一黑木杖,杖首镶着一颗硕大金玉,反着光映衬着杖上斑斑血迹,格外妖娆。
玳烁跪立一旁,腰挺得笔直,强抑着身子不自主地颤抖,背上平添了几道青痕血痕,新伤夺目斑斓,旧伤狰狞盘旋。
赫连羽神情毫不动容,冷冷道:“巢成雏长大,竟守了她三天才来我这领罪,除了情爱外,你再给本宫一个要留她的理由。”
“她在儿身边三年,儿竟不知她会武,儿怀疑她的真实身份。”玳烁神情泠然道。
“那你查出来了吗?”
“儿无能,未能查出。”
赫连羽双眼危险地眯起,又说道:“确实无能。本宫说过,情爱这斯最是牵绊人束缚人,如今你倒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了。你尽管护着,总有你护不住的时候。”
赫连羽说罢,转过身来,面对着墙上那幅百骑射鸟图,心中那个总是在半夜里折磨她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马蹄声,追逐声,欢笑声,在大草原上奔逐,她好像又是十七芳华,拿着阿玛刚赠的弯月弓,在一年一度的比射节中拿了女子的头筹。
阿玛曾夸奖她说:“羽儿,赫连国的女子就应该像你这样,英姿飒爽。”她的哥哥也曾摸着她的头,弄乱她一头青丝,笑道:“我的好妹妹,什么时候和我也比一比,看到底谁的弓箭功夫好。”
再后来,赫连战败,她为救国家,不得不委身出嫁,联姻玳国,还来不及和哥哥比试弓箭,便仓促离国。
从此,赫连国的大草原,赫连国晚上最璀璨的明月,她再也没有见过。
再后来……
赫连羽猛得睁开眼睛,打断了自己的回想,眸间更是清冷了三分,冰冷的语气,对身后仍跪着的人说道:“回去赶紧把伤养好了,现在这个时刻容不得你受伤,也容不得什么差错,云姒儿若是再生什么事端,本宫,必不留她。”
玳烁应了一声,踉跄着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却依旧推开一旁前来搀扶的青煜,穿上外衣,缓步走出羽霏殿,到了殿外,才示意青煜上前,问道:“那件事如何了?”
“那毒是九皇子门人的独门之毒,证据也已经搜齐了。”青煜收起担忧之色,又沉声说道。“只是属下认为,既然这么明显,倒不一定是九皇子干的了。”
玳烁轻眯起眼睛,道:“说得在理,玳习谨也没有那么沉不住气。不过那时,我宫中只剩下他的细作,姒儿挟持我的这件事情,那么短的时间也只有他能这么快得知。不过既然机会来了,能除得一个敌人,我自然不会放过,至于这背后的人,还可以慢慢抓。赤卫那边可有消息?”
“查到云姑娘的东西跟从前一样,依芸苑的孤儿,进宫前一直在依芸苑,只见过其抚琴作诗,从未有人见过练武。也未曾查到关于秦阮昕这一名号的消息。”
青煜收起担忧之色,又沉声说道。“赤卫不至于如此无能,除非……”
“除非是翊云宫情报卫出动掩藏。”玳烁脸色的表情变得更冷。
翊云宫,这个异军突起的民间组织,处于玳国国境内翊云峰之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因翊云宫虽近年一直声誉鹊起,却只作情报和暗杀之活,没有其他大动作,故朝廷也一直出于观望态度。
以翊云宫的能耐,想为一个人彻底掩藏身世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云姒儿怎么可能和翊云宫有关系呢。
玳烁危险地眯起双眼,冷冷说道:“查,继续查。”
时近黄昏,秦阮昕搀扶着站起身来,坐到床榻旁。
想起玳烁,她浅浅一笑,在每个女孩都会幻想的年华,她也会想,她的意中人会怎样披荆斩棘而来,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迫在眉睫之时。
而三天前的那一刻,多么像极了她的幻想。
玳烁,我不是云姒儿,可以做你的良人吗?
秦阮昕想得入神,门外人叫了好几声,她才意识到,是几个宫女送来她在莺骊园的物品。
其中一个宫女将一个精刻楠木盒子送到她面前,恭敬道:“云姑娘,这盒子你一直都亲自保管,珍贵得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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