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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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红颜落-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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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皇玳龙泽二十一岁称帝,改国号泽元,如今已是又一个二十年过去。自古君王多短命,玳皇也未能例外,宫中尔虞我诈,玳皇从曾经三废三立的太子之位坐上龙椅,却仍免不了落下了一身的病。

如今太医更是往玳皇寝宫跑得勤了,江山又到一代易主时,可偏偏玳皇却依旧未立太子。

在这刀口尖上,秦阮昕在这异世中认识的第一人,那玳皇膝下的第三子玳烁,却是这锋芒毕露。人道他:

眉如剑锋斜入鬓,

眼若星辰透人心;

脚踏铁骑行千里,

手握利剑敌百兵。

端的是一副帝王霸气之相,又有着惊人谋略之才。

两年前一战对蛮夷,以少胜多,几经波折,终于驱得蛮夷后退了上百里,一战成神话,再之后,玳朝南城水灾,带兵泄洪;北部流贼,带兵平乱……

不过两年时间,玳烁从一个显少露面的庶出皇子一步步成为了家喻户晓的钦佩之人。

只是其虽然才智一流,谋略一流,心思缜密一流,脾气却是个三流。即便因为宫中一度传言太子之位三皇子当居。却仍因其喜怒无常,心思深不可测,又让接近之人提心吊胆,畏畏缩缩。

第三章 宫巷男子

秦阮昕听着宫女口中对那皇帝三儿子的称赞,暗笑一声,这宫中的你争我斗暗潮风涌,倒是造就了不少人。

她其实知道她可以靠着那皇帝三儿子对这身子的情意在这皇宫中先安身下来。

不过,她却也清楚。这身子原本的主人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她身上这伤落下的时候,可不是用着要留下人命的力度。

她不懂宫廷规矩和禁忌,更不知要迫害她的人是谁,留下来便只是一个任人鱼肉的境地。

不管如今形势如何,身在何地,活下去是必要的。

她需要尽快在这宫中先找个落脚地,再想如何逃出去。玳皇正是病重之际,这三儿子不会大张旗鼓地在宫中寻一个舞姬,她也能多几天行动的时间。

三天过得快,秦阮昕手脚也快,仔细观察了那些宫女的打扮和衣服,将这云姒儿的一件桃粉衣裳改成相似的样式。又自学梳着那丫鬟的髻,即便还是会有些不同,但若不仔细看,并不能看出分别。

这个房间在二楼,门口守了两个侍卫,窗外时不时也有侍卫走过,十人一队,一刻左右经过一队。

秦阮昕琢磨着时间,将床单衣物系上长条,连了两层楼高度。趁着侍卫离去的间隙,开了窗户,将长带系在栏上扔下去,然后顺着柜子翻爬到房梁上。

一刻不到,几个侍卫冲入房内,扫过几眼,便又齐齐跑出去,立马窗外便一阵阵脚步声。

秦阮昕这才几步从房梁跃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嫣然一笑。

这里的人当真不聪明,不过小小的把戏便全引了开去。

她将几样值钱的首饰塞入腰间的荷包,选了一支利落尖厉的玉簪子插在头上,这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

这里似乎还有着从前主人的气息。她深呼了一口气,这两天她总是会想到一个问题,她跟云姒儿之间,如今到底是算谁借着谁赖活着。

但不管是如何,她今天迈出了这个房间,以后也必要走出云姒儿的宿命。

她秦阮昕,不是认命的人。

她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秦阮昕挑了一条人少的道,学着丫鬟的小碎步走在这一道道回廊之中。

秦阮昕自嘲地笑笑,来到这倒也全不是坏事,至少这古代宫中景象,这雄伟宏大的四方金刻宫殿,这九曲蜿蜒的精雕朱色回廊,这四顶飞翘的细铸刻龙飞檐,这幽深宛转的翘顶红墙宫巷。

还有这些细眉俏眼的宫女,这秀丽细致的宫服,这些活生生的场景有谁能像她有这样的福气亲眼见着。

秦阮昕穿过一条宫巷,走了十来步,前方便转进来一个宫女,拿着一个食盒,脚下匆匆,在这宫中落单的宫女可不多。秦阮昕一笑,猎物来了。

她将袖间的面纱拿出来,蒙上脸,从发梢抽出那支玉簪子,侧身躲到一旁的宫门外。

只待那宫女走近,便迅速侧腿一扫,那宫女躲闪不及,踉跄几步。秦阮昕顺势闪到她身后,一手蒙住她的嘴,一手玉簪子便已抵到了她的脖子上。

秦阮昕将她拖到一侧的宫巷里,厉声说道:“你若是喊,我便直接刺下去。若是不喊,便眨两下眼睛。”

那宫女眸中尽是害怕的神色,也不敢动弹,只迅速地眨着眼。

秦阮昕松开蒙着她的嘴,那宫女也不敢高声,眼眶里已经泛上了泪珠。

秦阮昕压低了嗓子说道:“速速将这宫中各处……”

秦阮昕原想从这宫女口中了解宫中的情形,却没想到后面的话还没出口,身旁便已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这宫女便如抓着救命草一般,“啊”了一声叫了出来,秦阮昕虽然手快,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打晕。可是那声“啊”即便干瘪,还是发出了声。

秦阮昕皱了眉头,听着声音,那群人已经向这边走了过来。她迅速将宫女藏到了宫门后,扯下自己的面纱,几步走到了宫巷前。

不过一瞬时间,那一行人已经走到她跟前,有宫女有侍卫,打头的男子和那三皇子稍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这男子第一眼便知比那三皇子温顺得多,虽也是金衣锦带,一身贵装,但穿在他身上却仍是和顺得很,不像那三皇子般戾气十足。

那一旁的侍卫走上了几步,似乎是要询问秦阮昕,她也迅速地在脑中编了一个谎。却不想那打头的男子却拦住要上前的侍卫,尖顶鹿皮靴子走到了秦阮昕眼前。

秦阮昕抬了头,刚好撞入那男子的眼帘。

惊疑。这是秦阮昕在他眼中看到的第一反应,那唇中似有什么话要溢出,又被生生咽下。

她深觉不妙,这男子必定认识云姒儿,脑中正想着应对之策,男子却突然唇角轻扬,一丝笑意溢出:“这个时候遇见你,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声音不大,秦阮昕却字字听得清楚,只是这话中意思却不甚明了。她还正疑惑着,男子却不再看她,眼神飘到她身后,越发得意味深长。立马又正了正身子,径直越过她向前走去。

秦阮昕最后瞥了一眼那男子,压住心中的疑惑,那宫门后的女子已然晕倒,也问不了什么。她知道此地不可再留,只好快步离去。这云姒儿的绝世容貌,只看过一眼便定能记得,她确实有些疏忽了。如今只得更加避着来往的侍卫宫女。

秦阮昕走了约莫一盏茶时间,挑了一个人少的宫苑进到里头,这宫苑安静得很,她躲到角落的树后,决定先在这里头下手。

还没一会功夫,便有一个宫女走了出来,在宫苑口探望着。只是,她刚准备行动,远处却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疾步走了过来。

那宫女迎了上去,说道:“公孙侍卫来了。”

秦阮昕暗叫不好,这侍卫可不比宫女,有几分武功底子在身上,可别让发现了自己。

秦阮昕刚想趁机离去,那侍卫却开口说道:“在这候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只是那一句话,便让她改了要走的主意。

说话那个声音低沉暗哑,每个字都象是在喉咙里翻滚过,秦阮昕知道那是谁,这个声音她一听就觉得不舒服,她不会记错,那个房门外探自己死活的人。

秦阮昕留了心,她如若不想在这宫中莫名其妙地再死一次,那么,什么都得揣明白了。

只待那侍卫走近院中一个屋子,秦阮昕丝毫没有犹豫,便轻声跟了上去,几步翻跃到屋墙后,躲在窗户下,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那个黯哑的声音继续说道:“确实没死,不过只受了点鞭伤。”

“还活着?”一个伶俐的女声响起,声调提得很高,带着几分深深的惊异。“孔雀胆加纳兰花,这可是剧毒,喝下不出一刻便能丢了性命,她居然没死,李印没给她下毒?”他们口中的李印,怕便是牢中那个对云姒儿用刑的李侍卫。

“有可能,但是没有理由,只可惜现在也死无对证了。而且,她从牢里出来了,下手更难了。”

“她必须得死,玳烁那一招欲擒故纵使得出人意料,将府里的外势力一锅端了,若不是春儿以死传信,我才留了个心眼,让那云姒儿替了我被抓,如今李印也死了,我们再不能走错了。你清不清楚玳烁为何放她出来?”

“玳烁先前还怀疑云姒儿是被人陷害,现在却突然大张旗鼓请了所有在京的皇子和几位权臣。我猜他是信了,在设着套背后的主子。否则,也不会除了那宫中的守卫外,还派遣了暗卫来看守云姒儿。”

“信就好,你仔细看着,必要时加上一把火,最好是往二皇子玳彻那引。这对主子有利得很。”

那男人回应了一声,随即便离开了房间,秦阮昕靠着屋墙,呼吸声放得很轻。她脑子里转过了很多,最多的是那宫巷中的男子一句“这个时候遇见你,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秦阮昕暗笑,何必疑惑,这个时候遇见自己,倒真是他的不幸。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男子几瞬功夫便知道自己这次挣扎不过也是别人手中的把戏,那向自己身后意味深长的一眼,想必是发现了自己身后跟踪的人了罢。

她只知耍开明着的守卫,却没想到玳烁竟然还有暗卫还跟着自己的行踪。想必他的暗卫功夫不弱,她这云姒儿的身子又没武功底子,耳目不如从前灵敏,竟然这么久都没发现。

玳烁,三皇子玳烁,这里的人都一个个从阴谋诡计得摸索过来的,自己真是小看了。他故意让我出来,便是想看我往哪里逃,只是自己不了解情况乱闯,那宫巷的男子,恐怕是让自己拖累,被玳烁怀疑上了。

这个皇帝三儿子,还真有两下。

还有这房中男女,秦阮昕努力记住这两人的声音,云姒儿恐怕就是被他们陷害入牢,在牢中受尽鞭刑,又被用了毒药才香消玉殒。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秦阮昕活了过来。

秦阮昕收起脑中的念想,心中有了主意,借着一旁的大树,几步翻跃过宫墙,往莺鹂园走去。

这世上,暗度陈仓的前一句,叫明修栈道。

那么,我们不如先明了着来。

第四章 纤罗一舞惹人目

莺鹂园中,早已不是先前的静谧模样,院中空地上聚集了不少人,那把她从牢中带出来的青衣侍卫静立在一旁,见着她进来才走上前,也不问她去向,也不问她穿着,眼中一片了然之色。

那青衣侍卫恭谨地说道:“姒儿姑娘,主子常称赞说姑娘跳的飞鸿舞是天下一绝,让姑娘和舞女乐师稍稍和一下,一个时辰后属下接姑娘到靖琉殿献艺,几位皇主子都等着。”

一个舞姬而已,倒值得这三皇子贴身侍卫这般恭敬,还真是不一般。

宴会、在京皇子、权臣、献艺。这皇帝三儿子,还真是要把自己逼到风口浪尖去。

无碍,秦阮昕暗暗笑了一声,她正好要见他一面,这机会便来了。

舞而已,那便舞罢。别的不精,这武跟舞却是从小学到大的,上得了台面的功夫,秦阮昕一向不惧。

飞鸿?今日定叫你们惊鸿。

那侍卫看着那女子眼中的光彩,拱了拱手,带着一干侍卫退下了。

莺骊园中,乐师已经奏起那飞鸿舞的曲来,秦阮昕听得这曲前头只由筝奏,曲调清丽平雅,再合萧,琵琶几样,曲调扬起,愈渐惊宏。

慢慢那些秦阮昕叫得上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乐器也相继融合,曲子开始跌宕起伏,教人似乎也能听得那辗转流水声和那飞鸟击水声。

最后由清丽的乐声和悠扬低沉的乐声相互激荡,尾声急转,停的出人意料,却也叫人顿觉余音袅袅。

果然是个好曲子,这配曲已就如此气势蓬勃,若是可以,秦阮昕倒真想看看这云姒儿的飞鸿舞如何驾驭这惊宏之曲,想必她定是个善曲能舞的茬。

不过这般配曲,独舞恐很难压得住,只是要跟舞姬们在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跳出从前的飞鸿舞也怕是不简单。

秦阮昕看着正练着的舞姬们,她们穿着桃粉色衣裳,一条水蓝色衣带系住杨柳细腰,束着高髻,用锦带绑着,这些正舞着的,还有一旁不跳飞鸿舞得闲歇着的,一个个皆细眉俏眼,好生靓丽。

秦阮昕笑出声来,这皇帝的三儿子倒还真是个会享福,这么些个舞姬都个个入人眼。秦阮昕看着她们旋转着带起的衣摆,她知道这些舞姬们的中间缺着一个最显眼的空,而之前在这里起舞的人,只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就像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秦阮昕看她们跳完了飞鸿舞的配舞,闭目想了想,叫停了正加紧练着的乐师舞姬们。果然不负自己的期望,这些人对舞曲的领悟皆是聪慧,对秦阮昕在舞蹈上的修整虽说不解,却也很快就如秦阮昕所意。

秦阮昕看着那些很快就领意的乐师舞姬们,跟她们稍稍合了一下,便让一个丫鬟模样的小丫头带着自己换衣裳。她很快就选了一件艳丽的红装。

秦阮昕从来就不忌讳这些俗艳的颜色,她倒觉得这颜色最能配的上这惊宏之曲。她让丫鬟给化了个浓妆,发顶绾了几个小发结,后面的头发披下来。

秦阮昕从前其实很希望能有一头及腰的长发,只不过一度因为长发麻烦而剪作清爽的短发。如今,也算如自己愿了。

她走到落地铜镜前,铜镜并不能把自己照的很清楚,却也够秦阮昕看得震了三分。

眼前的人儿,怎么形容呢,刚才的素颜已让自己觉得惊艳,如今浓抹之后,竟更有种慑人心魂的美。淡抹挑人心,浓妆乱人眼。只是向来在罪犯和诡计之间辗转的秦阮昕也知道,这张脸恐怕也能带来不少的祸端。

同样的震惊,秦阮昕在一个时辰后来领自己去靖琉殿的青衣侍卫眼里也看的真切。她低笑,这青衣侍卫眉眼长得端正,却总是一脸冷血模样,眉头千年不动得微皱着。

秦阮昕孩子气上了头,提着衣裳长摆跨过门槛,劈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青凛。”

“那你说,若是取名,秦阮昕好听还是云姒儿好听?”

“只是一个代号,哪有得分别,但若是姑娘问,自是姑娘的名字悦耳。”话虽说得悦耳,声音却极其平淡,眉头也皱紧了些。

“你说的对,自是姑娘我自己的好听。”秦阮昕又是一笑,声音也伶俐了几分。

打前走了几步,才发觉自己并不识路,又回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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