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跟在你的阿爸后头,穿着碎花裙子,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
我心头便只有一个念头,它一直在告诉我说,元寒,你一定要娶她,一定。”
元寒的语速并不快,这么些话他说的很是认真,每一个字都听得出是用心说出来的。他看着面前的诺敏,看着她脸颊上飞起的红云,看着她就像落日时分大野的天一般动人的脸蛋。
他的眸光更是柔和了下来,语气里头也是说不出的情意。
“诺敏,我想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元寒话音刚落,围坐在一旁的大野国人便开始跟着叫了起来,眼前的这个男子,单是看他手中的彩色腰带,就知道他为了这个姑娘花了多少的心思。
“答应他,答应他……”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一旁喊着,每个人眼中都是期盼的神色。
而他们中间的诺敏,听着耳畔的呼唤,心中都是面前这个男人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她低了低头,其实,她的心中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终于,她笑了笑,复而抬起头看着元寒,眸中的神色也笃定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元寒一愣,脸上的神情从惊异迅速地转为喜悦,也不顾着诺敏更为红透的脸颊。抱起她便转上了好几圈。
一旁那几个伴舞的姑娘拿着彩带挂到他们的脖子上,双手在胸前做出祈祷的姿势,笑容甜美地说着自己的祝福。
诺敏更是羞愧,拉着元寒便跑到了一边去,篝火圈里又有几个小伙站了起来,开始了下面的节目。
欢乐,总是一波接着一波。
元清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女子,她脸上的笑容也是如此的明媚,笑道:“我说前几日他怎么白天陪着诺敏游玩。晚上却也很晚还不休息,原来就是忙着那条彩色腰带呢。”
秦阮昕点点头,也很真诚地说道:“元寒对诺敏是真心喜欢。希望他们,可以一直像现在一样,安和美好地过着。”
不要大风大浪,不要轰轰烈烈,不要像她一样。要在信与不信里头受尽波折,丢了真心。
元清也跟着点了点头,只是秦阮昕内心的落寞,他却不能理解。
他冥了冥神,站起身来,伸手将一旁的秦阮昕拉了起来。说道:“阿昕,别坐在这里了,我们也去篝火旁吧。”
“去那干嘛?”
“我有话跟你说。”元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秦阮昕看着他眼中的神色,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说什么,可是他们不是元寒和诺敏。
她知道,即便他说出了口,她也不会像诺敏一样点头的。
况且。她和敖珠的赌还没有结束,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喜欢谁,还不能确定呢。
秦阮昕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摇了摇头,说道:“那边人有点太多了,就不过去了。不过元清,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着珠儿过来?”
元清也微微地颦起了眉头,说道:“不知道,也不知她跑到哪去了。”
秦阮昕一笑,抬脚便往一旁走去,说道:“她应该已经来了,我们去找找她把。”
元清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反正达慕大会还有的些时候,他的东西总是可以送出去的。
秦阮昕见着元清跟了上来,脸上的笑容更为狡黠,带着他绕过几个篝火圈,便向前头走去。
她走的都是外头人少的地方,已经有些挨近一旁扎起的数个帐篷。
元清也不知道她要去哪找敖珠,只快步在后跟着。
两人走了一段时间,秦阮昕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跟元清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元清也停了下来,凑近她,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见着珠儿了,你看。”
说着,秦阮昕便往前一指,元清顺着她指的往前看去,只见得在那帐篷后面,人并不多,篝火离得远,火光也并不亮,但是那两个人的身影却一下子闯入了元清的眼眸。
那前头的女子,身形高挑,头发依旧是扎成了一条辫子顺在肩头,头上的发饰却不如平时一般简单,而是看得出花了些心思地簪着了些许流珠发饰,想必是好好打扮过的。
身上的衣服更是穿得很是靓丽,颜色也一反平常,衬着女子高挑身形看上去很是夺目。
那个女子,只是一眼,元清便认得出来,是敖珠。
他认出是她,正要走上前去,却被秦阮昕一把拦下,低声说道:“你没见着噶尔迪也在那吗,说不定敖珠和他在这是有话要说呢,我们还是别过去打扰了。”
元清只好作罢,眉头却微微地颦了起来,他看向前面的男子,身形魁梧,身上的衣裳也很是干净利索。肩上的骆皮纹路绣得极为平整,五官端正,朗眉星目。
秦阮昕掩嘴一笑,说道:“我上次也只是远远看过噶尔迪一眼,没想到相貌如此俊俏,珠儿的眼光真不错。”
元清却没有回秦阮昕的话,不知怎的,总觉得心头有些别扭,便只是直直看着眼前的两人。
距离并不算近,这边的歌舞声又太过嘈杂,秦阮昕和元寒并听不清敖珠他们说了些什么,却只清楚地看着敖珠比划了两下后,便从腰间卸下来一把弯刀,递给了面前的男子。
男子见着弯刀,只犹豫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便柔和了起来,他接过弯刀,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条七彩腰带,递给了敖珠。
两人都接过对方的东西,收了起来。
互赠情物,这意思很是明了。
秦阮昕拉过元清,像一旁跑远了几步,才停了下来,说道,眸中都是笑意:“没想到,珠儿下手这么快,都没把那噶尔迪带过来给我们看看,便已经告白了。”
元清的神情看上去却似乎有些怅然若失,说道:“她腰间的那把弯刀陪着她很久了,她珍惜地甚至都不愿意让别人碰它,如今,居然送给那个噶尔迪了。”
秦阮昕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心中已经暗暗一笑,可是脸上却依旧紧紧绷着,说道:“元清,珠儿有了喜欢的人,自然就会把弯刀送出去了,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元清听着,依旧是颦着眉,却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我应该为她高兴的。可是……”
元清顿了顿,忽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却看着敖珠一个人往这边走来。
元清对秦阮昕说道:“阿昕,你等等我,我去找找珠儿。”
说罢,拔腿就往那边跑去。
跑近了几步,才大声叫道:“珠儿。”
敖珠听着,停了下来,看着元清问道:“怎么了?”
元清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珠儿,我刚才见着你和那噶尔迪互送信物了,是不是?”
敖珠听着元清如此说,脸上微微红着,看了一眼元清身后不远的秦阮昕,复而才朝向面前的人,点了点头。
元清听着她的肯定,脸上的神情也紧张了些,问道:“可是,你们认识不是才几天吗?珠儿,你了解他的人吗,了解他的事情吗,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敖珠却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元清,元寒和诺敏认识的时间也不是很少。当初你和阿昕也是刚认识,便一起回了大野国。为什么到了我的身上,就不行了呢?”
元清被敖珠的话说得有些发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可他就是觉得敖珠这么做让他很是不安。
他抿了抿唇,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得道:“珠儿,我只是怕你受伤,反正今年的达慕会错过了,还有明年呢,你要好好想清楚。”
敖珠眉头松了些,说道:“我知道的,元清,只不过我已经决定了,弯刀也送出去了。”她说着,忽的又笑了笑,将手中的腰带抬高了些,说道。“你看,噶尔迪也送了我腰带呢,没想到,他也和我有着一样的想法。”
“可是……”
元清还想再说,敖珠却打断他说道:“别可是了,元清,你应该祝福我才对。好了,我要去拿点东西,噶尔迪还等着我呢。”
说罢,敖珠也不再看向她,只是朝着他身后的秦阮昕叫了一声:“阿昕,我先过去了。”
“嗯,好。”秦阮昕笑着应道,脸上已经是慢慢的笑意。
敖珠点了点头,不再停留,便向一旁疾步走去。
元清还想再拦,抬起的手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放下了。
身后的秦阮昕看着他,心中那个赌,已经肯定了三分。
她走了过来,拍了拍元清的肩膀,笑容已经挂在唇边,看着元清,问道:“对了,你刚才不是有话跟我说吗,你要说什么?”
第183章 宫中噩耗
元清听着秦阮昕的问话,转过身看着她,怀中静静放着的彩色腰带已经有些滚烫,灼热着他的胸口。
他看着面前女子眼中的神采,看着她脸上的笑意。
唇瓣一启,喊道:“阿昕。”
元清说着,右手已经抬了起来,可是才刚刚抬过了腰间,他却踟蹰了起来。
原本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他已经准备了这么久,怀中精心缝制的彩色腰带一点也不比元寒的差,他对她的喜欢,也应该像元寒对诺敏一般的。
可是,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脑中却突然浮现出刚刚敖珠赠与噶尔迪弯刀的场面。
想起这么些天来,她每次在他们面前谈论到噶尔迪,脸上便会显露出的柔和的笑意,和被阿昕说破之后的微微红晕。
元清忽然觉得他的脑子很乱,一下子抬起的手便无力了起来。
他觉得有些对不起眼前的女子,这么好告白的机会,怎个却被另一个乱了心思。
他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右手,看着秦阮昕摇了摇头,说道:“倒是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感觉有些累了。”
秦阮昕看着他手中的动作,心中却是暗暗地笑了声,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吧。”
“嗯。”元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秦阮昕便带着往牵马的地方走去。
从元清突然的改口,她便知道,那个赌,她赢了,就像她发现的那样,元清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心。
其实,珠儿才应该是他真正喜欢的人。
只是这么多年。他和她一直在一起,便忽略了之间的感情。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喜欢上别的女人,而是直到自己的出现,直到有了另一个和敖珠如此相像的女人出现,他才会糊里糊涂地便喜欢上了自己。
所以,也只有到了他发现自己快失去珠儿的时候,
才会开始纠结难受起来。
接下来的,就是给他时间。让他慢慢地发现自己真正的感情吧。
秦阮昕想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今天的达慕大会,当真是极好。这个路痴终于摸到了些感情的路,元寒和诺敏也在一起了,也许过不了几日,便能听着元寒的婚事了。
只不过,才过了一天时间。
第二天秦阮昕才醒来没有多久。元寒的好消息没有来,却是宫中传来了噩耗。
她正是练着剑,听着那边有些喧闹了起来,像是来了不少宫里的人。秦阮昕收了剑,便往那边走去。
才刚走到那边的院落,便见着敖珠和元清两个人都在院落之中。元清脸上的神情更是十分难看。
秦阮昕自觉有些不妙,疾步走到元清面前,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元清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看向秦阮昕,说道:“我四哥死了,宫里人传话,说是诺敏害死的。”
元清话音刚落。秦阮昕的眉头也紧紧地抿了起来,说道:“诺敏不会武功。你四哥身形魁梧,一个五尺男儿怎能被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杀了,这听上去就不足信,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可是,宫里头却都是如此说的。况且,事发的时候,四哥醉了酒,也毫无反抗之力。”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昨晚,但尸体是一大早才发现的。”
“元寒呢,昨晚,不是他送诺敏回房的吗?”
“昨夜元寒喝了不少酒,也醉了,诺敏是和她的婢女一起回房去的。”
“那,又是怎么和你四哥扯上关系的。”
“这事,诺敏的话和那婢女的是一样的,说是昨晚她回房经过池塘的时候,我四哥遇见她,一身酒味,还出言不逊,要轻薄于她。诺敏宁死不从,用自己的匕首抵挡,伤着了我四哥的手臂才得以逃回了自己房间。依诺敏所言,她只是伤了我四哥,却不致死。可是今天大早的时候,四哥的尸体在离诺敏房间不远的池塘里被发现了。”
秦阮昕颦了颦眉,将一切有用的东西都记在了心中,又沉声问道:“尸体检查了吗?”
“致死的伤口是脖间上的一道。而手臂上,也确实如诺敏所言,有一道小伤口。”
“那又是如何能说明那脖上的伤口是诺敏所致。”
“倒是没有证明。只是,守卫却在四哥的房间里头发现了诺敏的书信,邀我四哥去那池塘旁。所以,她所说的偶遇我四哥之事便是谎言。父汗也是因此把她抓了起来。”
“书信?”
“对,但是诺敏说她没有写过,是别人模仿她的字迹的。可是,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现在诺敏怎么样了?”秦阮昕心中有些担心,她不相信人是诺敏杀的,可是却没有证据可以还她的清白。
“诺敏所在的游牧族也是个大族,用刑之类的事定然是不会的。但是父汗动了怒,倘若真是诺敏所为,恐怕定然是要一命换一命的。”
“元寒呢?”秦阮昕问道,出了这种事,他定然是最着急的。
“他到现在还跪在父汗宫前跪着。”
秦阮昕凝了凝神,诺敏的游牧民族和大野国并没有多少冲突,平时也没有太多的关联。不过只是今年大汗大寿,族长才带着诺敏来了王宫。
元寒又是最不会继承可汗大位的人,诺敏的存在不会威胁到任何人,没有理由要故意陷害她。
那么,就是有人想要杀四王子兀丹,诺敏刚巧出现在那个地方,凶手便推到了她的身上,再伪造那封信放到兀丹房中,造成是诺敏故意要引兀丹去的。
可是,诺敏与四王子兀丹相遇是事实,她用刀伤了兀丹也是事实。但兀丹脖颈上的伤,以及那封书信是不是诺敏所为,却没有证据。
凶手将兀丹杀后,再推入池塘之中,便是想要尸体经得水泡过之后,脖上的伤口被泡开,便查不出是否是出自诺敏的随身匕首了。
如此来,诺敏的罪行,很难洗刷。
元清见着秦阮昕没有说话,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阿昕,我先回宫去了,你别急,我相信不是诺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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