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头目向那轿子慎重的比了个手势,一个侍女微微躬了身向轿子中的人轻声的说着什么,里面的人轻轻的“唔”了一声,然后那几个轿夫迅速的抬起了轿子,行云流水般不见了踪影。
宅院中,残火微微仍有浓烟冒起,然后猛的一阵接连剧烈无比的爆炸声传来,火光冲天,经久不熄。
……
官道上,一个黑色车队带起了扬尘疾驰。
路边的行人纷纷躲避,心中虽然大骂,可是对着那些骑士冰冷的目光是半点喝骂的勇气也提不起来,本来还寄希望于那些驿站的官府人士能出来主持公道,可是那些平时还气势汹汹的老爷们在见了马队中那个车子上面悬挂的明亮物品后,忙不迭的都缩了回去,再也不敢出门一步。
君剑微有些得意,这令牌是他走的时候从府中偷拿的,没想到是这么的好用,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自己现在去把那个驿站给吃喝干净恐怕他们也不敢吭一声,也别提上来责问自己了,不过现在巡抚大人一定暴跳如雷了吧,反正翘家的罪过就大了,也不差这一着。
迎面一骑飞奔而来,马上的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仿佛有重大的事件发生。
那一骑在马队的面前猛的一拉马缰,生生的住了奔势,骏马高扬起来前蹄一阵长叫,那骑士也没丝毫的停顿,在向众人出示了身份证明后,在他们的一个人的耳边轻言了几句,然后纵马退开。
君剑百无聊赖,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车窗被轻敲了几下。
君剑“恩”的一声。
车外的人轻道:“禀宫主,江南霹雳堂昨晚被毁,所有的雷家人不知去向。”
君剑大吃一惊,本来他是得到消息有多方势力都对霹雳堂有所图谋,这才快马赶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不过,君剑奇问道:“不是说霹雳堂很是有几个成名的高手么,怎么就这么的毁了?”
“具体的情况下属们并没有打听出来,不过听说那几个高手齐齐出手可是却没有半分作用,据说是在斗场的上面出现了一顶奇怪的轿子,那些高手在它的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轿子?”君剑喃喃的道,沉思了下,要真的在一个照面把那几个有名的高手全部击倒,自己倒是能容易的办到,可在这个世上实在是不多,难道是江湖上又重新的出现了个绝顶高手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恐怕自己这一方的人要好好的计划下,能拥有这样高手的势力绝不是能简单的对付的。
“对了,他们打探出那些雷家的人被掳的确切去向么?”君剑问道,要是真的连这个也打探不出来,那这些年魔宫都是在吃干饭么,连个出色的情报网都没建立起来。
“虽然没能够确定,但是种种的迹象表明,他们应该是朝南方去了,”车外的人微微迟疑了下,又道:“那些雷家的人数量不少,只要他们不分散走,那么在行进的途中根本不可能彻底的隐藏痕迹,估计很快就有新的消息传来。”
君剑若有所思,南方啊。
……
一排列的蒙着蓬布的马车在夜色中疯狂的赶路,数百的黑衣人紧跟着,凝神戒备。
真的没想到雷家竟然是如此的累赘,本家的人口多不说,就是那些工匠们也装了好几车,幸亏只带了随身细软,没带其他的家当,就是那些火器也是就一把火就烧掉了,要不然根本就走不掉。
这倒是给那些黑衣人给添了大麻烦,如此的赶路根本是无法的掩藏痕迹,只要天一亮,那么行踪很快就会暴露无疑,其他的势力发现变化会马上的追来,只能现在趁着夜晚多赶一程。
一顶软轿远远的跟着,轿夫脚步挥洒,竟然疾如奔马,半点也没有拉下。
两个侍女仍然提着灯笼,虽然脚步迅速,可是手中没有摇晃一下,灯光平稳的向前移动着,柔和的照着那顶素白软轿,映出一个清丽的身影。
第二十五章 玉芝
朝露遍洒,旭日东升。
彻夜狂奔了一整夜就算是铁打的人恐怕也受不了,何况也是为了掩藏行迹,那些黑衣人迅速的将那些车辆拉进山间的树林里,用枝条掩盖起来,然后分散扎营戒备,顺便填饱肚子外加休息,车子里面那些被点着穴道的人也算待遇不错,还能供应水食什么的。
眼见车队扎营,后面紧跟的软轿也在附近的一个山头上停了下来,远远的望着他们。
那几个轿夫在将轿子放下后,就避到一旁去忙他们自己的事情,仅留下那两个白衣侍女站在轿子的两侧。
轿子中传来幽幽的叹息,似乎是个年青的女人的声音,“时候不早了,你们俩也累了一夜了,先去歇息吧。”
那两个侍女好象呆了呆,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让她们去歇息,一个侍女躬身小心道:“小姐身体并不是很好,长时间没出门,乍经此长途跋涉,还是小心才是。”
轿子中的人沉默了下,悄声道:“反正身子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能更坏的,何况和劳累也是并无关系,凭我现在的功力又怎么能在意这一点点路途。”说着好象回想起来什么,语气低沉了下来。
那刚说话的侍女见小姐此时情绪又低落了下来,强笑道:“老爷也真是的,这些年来细心的照顾您,怎么现在一动用就给你派了这么苦的差事,不过小婢也是没想到小姐怎么能就这么的爽快的答应,现在小姐离开了这么久,看小小姐那个脾性,不闹的无法无天才怪。”
“……”
轿中人无声无息,这次的行动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打家劫舍,自己也不过是充当了一个打手的角色,实在非自己所愿。可是自从十年前的那场巨变开始,自己心神大乱昏倒在地,也就再也没去炼化君的真气,这个时候在她看来,那仅存的真气仿佛是君和自己唯一的联系,要是真的连它们也没有了,就差不多是掐断了这一切,几乎丧失所有希望的玉芝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这一点,但这样随之而来的后遗症也就出现,体内的两种真气互相冲击经脉堵塞,就几乎全部的时间都瘫痪在床。
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是她心中也无丝毫的可惜,甚至是无比的欣慰,是天见可怜么,本来了无生趣几乎要直接随君而去的她蓦然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了身孕。
这本来是运行素女功所决不会发生的后果,可是谁也不知道没把功力炼化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没有人会冒九死一生的危险来这么的做。
为了这个玉芝每日子时都会遭受真气反噬之苦,但是却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天天的长大,为了这个保住这个女儿,玉芝费尽了心思,她知道凭父亲的那个脾气是绝不能容忍自己生下君的女儿的,所以就装作性情大变,吵闹着要搬到外面去住,父亲恐怕也是心怀歉疚,在她屡次的要求下也就答应了。
自己也就搬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逸了起来,这个地方本来是专门为了和君呆在一起而选好的,用来安置自己和女儿是再好不过了,可是眼见自己当年精心布置好的小家一切,那些桌椅板凳,院子里面的一草一木,无不是自己和君亲自动手,回想起那温馨的一幕幕,经常忍不住潸然泪下。
特别是生下了女儿后,玉芝的身体更变的奇差,每日的那反噬之苦也越来越难熬,下半身也几乎彻底的瘫痪,随尽力休养,可是也没怎么的恢复好。
随着女儿的慢慢长大,玉芝心情也开朗了起来,经常呆视着她异于常人的顽皮,她那鼻子眉眼,无一不象这些年来挂心不已的君,看见了她就仿佛君在自己的面前微笑。
幸好这些年来并没人来打扰,得知真相的也不过是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而已,至于爹爹全然不知情,不过那日那心尤不死的师兄贸然闯进,看见了自己的女儿,脸上神色大变。
玉芝心里清楚,虽然对他的问话避而不答,可是她这个师兄曾和君明争暗斗了好几次,虽然是一败涂地,可是对君却是记忆犹新,断不会认不出来这到底是谁的女儿。
眼见师兄癫狂离去,本来十分的忧心再起波澜,可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动静,玉芝提到嗓眼的心才落下了地,想来东方师兄也不想大家都不好过。
过了段安稳的日子,父亲居然派母亲来亲自的接自己回去,玉芝最近几年身体恢复的还不错,也没什么理由再继续的在外面住下去,就随了母亲回去。
唯一忧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也不可能让她就在这个隔绝人烟的地方长大,只好对外面宣称是自己收的徒弟,在年龄上面也稍微的说小了点,能瞒一时就是一时吧。
本来是担心无比,可是在回到了武林盟后才发现规模扩大的好几倍,势头猛烈,大家都是忙的要死,哪里还有闲心来管她的事情,只是母亲怀疑稍微的问了几句,玉芝淡淡的回了,语气冷淡,母亲也不想再破坏好不容易才修复的亲情,这事也就这么的揭了过去,只是东方英杰投来的目光有几分莫名。
心情一放松,玉芝就开始考虑自己的身体问题,把女儿交给了侍女照顾闭关了一段时间,所幸君的那股真气在自己的体内这么多年也渐渐的适应,玉芝此刻也有了精神寄托,几乎一下子把它们全部化净,这合起来的功力非同小可,玉芝几乎一下子就把本身的冰玉功一下子就提升到了顶层,几乎可以和她的师傅并肩,直接进了绝顶高手之林。
虽然身体经过了这些年的折磨不能马上的恢复,可是感觉却顿时敏锐了不知道多少倍,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玉芝隐约的感觉到体内那君的残余真气蠢蠢欲动,仿佛在呼唤着什么,特别是有一日无比的明显,这个发现让玉芝着实震惊,难道说……
可是还没等她仔细的探究,父亲居然把她叫去并给了她一个让她惊骇的任务,她实在不知道这些年来父亲都在忙些什么,怎么现在居然要做这种事情。
可是耐不住父亲的苦苦哀求,东方师兄外出还无音信,这个事情又切在眉睫,除了玉芝确实无人可派,并且说此事非常重要,保证在以后再也不会再要求她做什么事情。
近来玉芝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那种悲天悯人的想法消散了不少,现在在她看来,能守护好自己亲近的人就已经不错了,否则就算是救尽了天下人却丧失了自己的至亲,那么人生还能有什么意义。
既然能一次的解决问题,那么就委屈了这次的目标吧,反正就算自己不去还是有别人去的,最起码自己还不会滥杀……玉芝自我安慰想。
……
玉芝正痴痴的想着,霍然听到旁边的侍女惊叫了一声,指着树林中道:“小姐你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玉芝轻轻的揭开帘子,远远望去,只见树林中车队扎营的地方反射过来阵阵的刀光,顺风也隐隐的有惨叫声传来,顿时大惊,身下的轿子忽然腾空而起,临空飞去……
第二十六章 重见
车队周围的黑衣人虽然也是小心戒备,可是这么长的时间没什么情况发生,精神也渐渐的松懈了,谁也不会认为在如此的掩藏行迹的情况下还会有什么意外。
游走在周围的警卫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也是累了一夜,怎么能不疲劳。一个警卫稍微的抬头看看树梢上的日头,眯了眯眼睛转过了身,蓦然发现身下似乎多了个淡淡的影子,然后就是脖子上微微的一凉,地面越来越近了起来……最后的感觉就是数十道黑影在树林中迅捷的穿梭,向营地疯狂靠近。
正在车旁好不容易休憩下来的黑衣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着干粮,或是打着盹。
就在他们最为松懈的时刻,突袭临近,几十道黑影疾扑而至,疯狂的见人就劈,刀法极为狠辣,中者无救。
卒不及防的黑衣人慌忙抵抗,可是先机既失,人数上虽然占优,可是阵行散乱,哪里还能有效的防卫,转瞬间人数就减少了一半,余下的也情景堪危。
如果说他们曾是一群狼,在昨晚的大战中出尽了风头,杀得对方心惊胆战,那么现在扑进了他们的阵营的则是不折不扣的猛虎,若是单个的猛虎凭着狼群的凶残倒是还可应付,可是现在在他们眼前的这些人不但是武功高强,更是神情漠然,面无表情,就在他们夺走一条条生命的时候也仿佛无所动,就好象是理所当然一般。
对手是举手求饶也罢,咬牙拼命也罢,一心求死也罢,在他们的眼中并没区别,毫不迟疑的一刀补上,活人和死人也许才是唯一的差别。
更别说这些人根本不是单打独斗,几十个人聚成了个无坚不摧的整体,进退有序仿佛久经训练,悍不畏死,在人堆里面翻滚着,伴随着道道生命的逝去。
领头的黑衣头目越打越是心寒,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功力高绝却无半点高手风范,利刃的一砍一削无不是瞄着人的致命处,按理说这样子全身肯定是空门大开,为高手所不取,可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空隙在前面转瞬即逝无可奈何,每一个人是破绽大露不错,可是那空隙却正好为旁边的同伴的攻势所弥补,无从下手。
乍看是处处破绽,可是几十个人互为犄角,浑圆天成,构成了个完美的杀戮机器。
面对这样的敌人,恐怕任何人都提不起来勇气来抵抗,更别说自己的手下已经折损大半,黑衣头目的目光焦急的频频远望,怎么那人来不来,真要是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仿佛是看他心不在焉,黑衣头目的对手眼中凶光一闪,狠狠的一刀劈在了他的长剑上,火花四溅,头目几乎要被震飞了开去,心中郁闷的发狂,大家同是黑衣人,怎么层次居然能差这么多。
……
山谷的上空,一顶素白软轿凌空飞渡,雪白的帘子飞舞着。
玉芝现在的心情十分的着急,她向父亲保证过了的这件事情一定做好,不过刚才远远的看去情景好象并不妙,很明显是有预谋的突袭,甚至连安排好了的信号都没发出。
现在也是顾不得惊世骇俗,直接将真气运行于轿子的外头驭行。
眼看就要飞至现场,可是轿子猛的一顿,居然在半空中生生停了下来,摇晃不止。
玉芝骇然,只觉得一股庞大的气息把自己牢牢的固定在了空中动弹不得,而且还在一点点的把自己朝下面吸去,这种被人死死的控制住的感觉已经好久没出现了,特别是近来她功力大成后甚至有种孤寂的感觉,就是平时在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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