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莫要忘了,这个人是害死了琉璃公主的人,如今因着此人的三言两语,皇上便怀疑起本王来了,皇上不觉得奇怪?”司湛冷声道,“再有,此人是大历的后人,玉丞相与四皇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大历人来往,莫不是在二人的心中,大历方是你们该呆的地方?”
“你休要血口喷人!”云州刺史猛地扑了过去,却是被司湛给轻易的踹开。
他低头冷冷的看着云州刺史,此人便是大历埋藏在大昭中的毒瘤,若不是出了张夕瑶一事,他竟还不知晓,原来大历在大昭中埋了这般多的探子。
“好大的胆子!”司湛训斥道,“你如今是一个罪臣,却是敢污蔑本王。本王清清白白的,怎能容你在此胡言乱语?皇上,为证明本王的清白,本王愿意亲自调查此事!”
景子默与玉丞相不是想着将这个罪名给安到了他的头上来?他偏是不叫这二人如愿!
“笑话!此事若是交由皇叔来处理,说不得所有的证据,皆是要被皇叔给毁了。”景子默不服气地说道。
昭德帝显然亦是有这等顾虑的,若是当真如云州刺史所言,司湛是当真想要起兵造反了,那自己这皇位岂不是要岌岌可危了?
若是交由司湛来亲自调查,说不得司湛会趁机将证据给毁掉了。他害怕司湛会造反,却更怕司湛明明有了这等心思,他却还不知晓!
“四皇子多虑了,本王不是那等阴险小人。”司湛握紧了双拳,一副受到了侮辱的模样。
景子默却以为自己已经看穿他的伪装,他与玉丞相皆是再确定不过,司湛想要造反是真的,凉州附近的各州皆已经是司湛的地盘了,若不是有云州刺史这个暗桩在,只怕如今他们还不知晓,司湛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掌控了近半个大昭。
“是与不是,日后自会知晓。”景子默拱了拱手,面上尽是恳切,“父皇,儿臣愿意领命,还皇叔一个清白。若是皇叔当真不曾有半点儿心思,儿臣甘愿受罚。”
玉丞相亦是道:“老臣以为,此事交由四皇子来处置,却是最合适不过了。”
司湛却是持反对意见,“本王甘愿认下这罪名,亦是不愿四皇子与玉丞相再与这等大历人有过多的牵扯。”
三人眼看便又要吵起来,昭德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都退下,此事朕自有安排。”
他自是不能随随便便便给司湛定了罪名的,若是司湛当真有了造反的心思,那么不管司湛对大昭有多大的益处,他皆是不会留情面。只若司湛是清白的,那么老四与玉丞相却很是值得怀疑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玉妃动手
几人不甘心地出了大殿,昭德帝却仍是觉得很是心烦。
谁知晓这云州刺史,竟还来了这般一出?
何公公到底是跟在他身边许久的人了,见着昭德帝心烦,只给他倒了一杯茶,“奴才斗胆,给皇上推荐一个人。”
昭德帝抬起头来。
何公公低声道:“皇上莫不是忘了,这宫里头的皇子除了四皇子与太子殿下,却还是有一个七皇子呢!七皇子虽与战王府亲近,只若是战王当真有什么心思,这战王与皇上,皇上觉得七皇子会选谁?”
这亦是何公公没有向昭德帝推荐了景凤梧的原因,比起皇宫来,很显然景凤梧与战王府的人更是亲近。若是叫景凤梧去查此事,不问结果如何,皇上皆还是会对战王府有所怀疑。
但七皇子却是不同,七皇子虽也与战王亲近,可到底是在宫里头长大的。
昭德帝双眼一亮,“倒是忘了老七了,说起来他有了儿子之后,却是越来越少进宫来了。朕便罚他查清此事好了!”
何公公面上十分恭敬,心中却是很不以为然,人家七皇子如今有妻有儿,又岂是四皇子这等势利眼儿的?
只他到底憋住了自己的心底里,笑眯眯地望着昭德帝写了圣旨。
“不过——”昭德帝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看着何公公,“杜康仍是按着朕的吩咐,盯着凉州的动静,若是司湛当真有什么心思,他怎会不知晓?”
云州的刺史与张夕瑶皆是不知晓,如今杜康已然是战王府主事儿的主子了。此事瞒得紧,旁人亦只会以为杜康是被司湛给蒙骗了。
昭德帝却是知晓,从杜康每月送到他跟前的密信来看,杜康是不曾被骗了的。
此时他竟然觉得,大概司湛是真的清白的了。
但圣旨还是被送了出去,不查个清清楚楚,昭德帝心中总归是不安的。
司湛手中那半块虎符,终究还是他心底里最是担忧的意外。
圣旨被送到了七皇子府,景子安一时有些意外,只却仍是不动声色的接下了圣旨,一转身便差人偷偷去了战王府。
司湛的答复,自然是叫他如实去查便是,只最后所有的证据,还需他交到战王府略加润色一番。
景子安这便知晓,心中有了几分成算的人,不仅仅是玉丞相与景子默,皇叔才是那只黄雀呢!
云州刺史被押入了天牢之中,景子安暂且将妻儿安置在皇子府中,便带着人去了云州。
景子默自与玉妃达成协议后,便暗中派人将玉妃宫外的兄长给抓住了。玉妃知晓他定是会这般做,只明言为着报仇,她亦是忍了,但事成后,景子默需放了她的兄长,同时还要将她送出宫去,给她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
景子默心中暗想,待到父皇一去,他便是大昭的天子了,莫说是给玉妃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便是封她为女官,自己亦是不怕的。
只是他却不打算叫玉妃活着出去的,虽明面上答应了玉妃,却也与玉丞相说了,弑君终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他不能叫任何人知晓了此事与他有关。
故而玉妃注定活不了多久了。
或不了多久的玉妃,眼下正在与昭德帝一同用膳。
如今在这后宫中,她便算是椒房独宠了,莫说是旁的美人儿,便是皇后来了,皇上亦只会记得她一人。除去不能在御书房中自由出入,她俨然已经是后宫真正的主子了。
“臣妾记得,当初臣妾与皇上仍在江南的时候,皇上便最是喜欢这一道荷叶糯米鸡了。”玉妃的手指白皙纤细,上头连蔻丹都是没有的。
偏昭德帝最是喜爱她这清清淡淡的模样,总叫他想起以往的美好时光。
“这是四皇子亲自吩咐了御膳房做的。”玉妃补充了一句,又似乎是哀怨一般,低声道:“臣妾倒是许久不曾见过太子殿下了,也不知晓他是在忙什么!臣妾听这宫里的人说,似乎是战王妃的那个孩子,很是得太子的喜爱,臣妾也想当祖母呢!”
她这般一说,昭德帝却是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朕的雨儿这般年轻,何不当母妃?”
玉妃羞红了脸,嗔道:“皇上莫要胡说,臣妾,臣妾……”
她捂着脸,昭德帝却是笑出声来。他一把将玉妃给拽入了怀中,“朕哪里是胡说了?朕说的明明都是实话!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子的?凤梧没有给你添了孙子,你便给凤梧添一个妹妹!朕也想要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小公主,朕定会给她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玉妃咬着下唇:“如何要皇上给她最好的一切?只要她的父皇是皇上,臣妾便觉得很是幸福了。臣妾从未想过,此生竟还能陪在皇上的身边,莫说是女儿,便是什么都没有,臣妾亦是甘愿的。”
她这般淡泊名利的模样,却是与寻常的女子很是不同。昭德帝感动至极,只恨不得将这女子给捧在心头,好好儿的疼爱着。
“你放心,朕定不会再负了你的。”昭德帝道。
玉妃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的玉手从脸上挪了小脸,面上却仍是带着些许羞意,“皇上莫要再说这些了,与皇上相遇,臣妾是从未后悔过的,臣妾只求日后皇上能好好儿的,陪臣妾久一些,臣妾便也就高兴了。”
昭德帝用了一块荷叶糯米鸡,果真是熟悉的味道。他不免想起了那个曾在江南痴痴地等待着自己的女子,一颗心更是被感动填满。
玉妃却是在他用下荷叶糯米鸡的时候,眸中飞快地划过了一抹冷光。她微微地垂着脑袋,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这段时日,四皇子倒是常常进宫来。”她似乎是在说什么家常一般,与昭德帝说道:“臣妾瞧着,四皇子的心中,是真的有皇上这个父皇的,如若不然,亦不会连皇上的喜好,竟都记得这般清楚了。”
昭德帝亦是想到了常常进宫来的景子默,面上的神色柔和了些许。以往他只觉得老四只会与朝臣们勾勾搭搭的,如今却是愈发的有一个皇子的模样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凤梧弑君
景子安离开后,凤妩往战王府跑的次数却是频繁了不少。
平安比汤圆儿大了不少,在汤圆儿的跟前,倒是愈发的像一个长辈了。偏汤圆儿便如他娘亲一般,惯常是个得寸进尺的,倒是常常将平安给挤到一边儿去。
屠凤栖与凤妩坐在窗前,平安与汤圆儿的奶娘,便站在她们身后的不远处。
“也不知晓殿下如今到了哪儿了。”凤妩难得的有些多愁善感了。
屠凤栖“唔”了一声,她知晓夫妻分隔两地的无奈的,偏景子安这一趟却是不得不走了。
他自离开了昭都后,便常常写信回来,但却不曾提及他如今是到了何处,只说沿途的风景,很是迷人。
“姑娘,太子殿下来了。”素锦轻声提醒。
二人皆是坐在厅堂中,却也不曾避了出去,只是本站在她们身后的奶娘,却是被带了下去。
景凤梧近来很是得闲,景子默俨然一副好儿子的作态,倒是叫昭德帝很是感动,连带着原本备受宠信的景凤梧,亦是被挤到了他的后头去。
宫中的玉妃似乎是当真与景子默联手了一般,见着景凤梧渐渐被冷落,却也不曾说什么,反倒是多次在昭德帝的跟前提起景子默的孝顺与能干来。
景凤梧是特意来看汤圆儿的,他这个侄儿最喜欢的人,除去爹娘,便是景凤梧了。
“汤圆儿呢?”他一进了门,便到了汤圆儿与平安的小榻。
两个穿得厚厚的小人儿,同时看着突然探到自己跟前来的脸蛋。汤圆儿认出景凤梧,咿咿呀呀地张开嘴巴吐泡泡。
“凤梧哥哥今日却是迟了些。”屠凤栖记得,往日景凤梧是在半个时辰前,便应到了的。
景凤梧将汤圆儿抱了起来,眼底闪过了淡淡的冷光,“在宫中与皇上用了午膳。”
今日景子默不曾进宫了,反倒是玉妃一反常态,在昭德帝跟前提起了景凤梧来。
许是昭德帝亦是有一段时日不曾见过这个“受寵”的儿子了,便差了何公公去将他给召进宫来,二人一同用了午膳,随后他方是出了宫。
他神色如常,仿佛这不过是最寻常的事儿一般。屠凤栖应了一声,却也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只她隐约还是觉得,玉妃大抵是不会这般好心的。
时至正午,屠凤栖总算知晓,原景凤梧会这般风轻云淡,竟是早便知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了——
皇上中毒了!
与景凤梧用了午膳后,皇上便回了御书房,只待到四皇子进宫来寻皇上的时候,竟是发觉皇上已经在御书房中昏迷不醒了。
皇上在这之前,便只见过景凤梧,听闻还与景凤梧用了午膳,皇上喝下的汤,还是景凤梧亲自给盛的。
太医匆忙给皇上诊治,却因着那毒药来路不明,一时难以找出解药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到底还是四皇子稳妥些,问清了缘由,又差人去寻了今日皇上用过的汤水,里头果真是有同一种毒药。
景凤梧被带走的时候,面上并无任何的慌乱,反倒是看着一脸正直的景子默,冷冷的笑了一声。
“你要将孤关起来,孤入了你的愿便是。只是孤不曾下毒谋害父皇,此事自有人会证明孤的清白。”
屠凤栖抱着汤圆儿,便站在战王府的门前,看着景子默毫不留情地将景凤梧绑起来。
景子默扫了她一眼,见着她肩上披着红色的斗篷,眉宇间依然不减少女时的明媚。她怀中的孩子被包在襁褓中,露出了半张白白胖胖的脸。
“六皇弟。”景子默的目光落到了景凤梧的身上,“皇兄亦是迫不得已的,待到父皇醒过来,皇兄亲自向你赔罪,只是眼下,还望六皇弟能原谅皇兄的鲁莽。”
他面上端的是儒雅稳重,偏对着景凤梧的目光中却满是嘲讽。
弑君是重罪,他与玉妃算计好了一切,那个正躺在龙床上的男人,他的父皇,是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景子默押着景凤梧离开,屠凤栖却是咬着嘴唇,愣是没有追上去。
她相信凤梧哥哥,他不会便这样输给了景子默的。
景凤梧被景子默押着送到了天牢中。
“你会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的。”
见着景子默忍不住露出小人得志的神色来,景凤梧目光淡淡,那张苍白的脸上,竟是带上了怜悯。
他是真的可怜景子默。如今景子默是没有想到,若是他真的成功了,日后他便是登基了,亦只会是玉丞相与大历的一个傀儡罢了,比之当皇子还不如。
“六皇弟还是多想想如何从这天牢中出去吧!”景子默望着他,似乎是刻意挑衅一般,“六皇弟还以为你留在宫中的那个妓子能帮你?本皇子倒是忘了与你说了,正是那个妓子给父皇下的毒,你的人,背叛你了!”
他本以为定会看到景凤梧震惊的神色,只景凤梧却仍是定定地看着他。
背叛?
也不一定。
昭都中国流言四起,只说太子殿下竟然是等不及皇上驾崩了,竟是在皇上的膳食中下毒,如今皇上已经命悬一线了。
舒大人在驿馆中收到消息的时候,竟是半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她有足够的手段,阻止司湛去救下景凤梧。
她将自己的头发放了下来,露出一张英气十足的美人脸来。
昭德帝一倒,她的身份亦是无需隐藏了。先前凤家的人还曾来找过她,只她又怎么会承认,自己便是那个被他们给远远的嫁走的凤淑?
她如今不是疯子凤淑,而是大历圣上的宠妾舒云姑娘。
“舒大人,可是要将消息送回大历?”
大昭的皇帝一倒,大昭朝堂的局势便是全然的被打乱了。只要皇帝不醒,玉丞相与景子默便有缘由除掉昭都中于大局不利的朝臣,朝堂将会彻底的被扰乱。
凤淑是没有想到,她是败也女人,成也女人,那个玉妃倒是有些能耐,她还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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