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发髻上插了几朵银包玉的小发簪。这东西,带着好看,不起眼,却也能当武器的。傍晚时,她到了客栈前厅,点了两个菜。
这是她住进客栈以来,第一次在前厅里用餐,芸豆赶紧上前伺候着。
晚饭吃好,叫了芸豆在巷子里的几个小杂货铺转了转,这才回套间。芸豆在门外停着里面落了门栓才离开。
瑾瑜在里面换上夜行衣。又坐了一会,这才再次出门。虽然那里不过是个养着失宠伺妾的别院,可是瑾瑜知道了里面的实情,当然不能大意。
摸瑾瑜谨慎的转了两圈儿后,给她发现了倪端。这样冷清的一个别院。住人的院子里没人守着。
但是花园里,却有三暗桩,瑾瑜在树上观察着三个暗桩的位置,发现三人的面孔都是对着中心的位置,那里事一座假山!
瑾瑜还发现,三个人虽然都坚守着岗位,却不是很认真,隔一会儿,还学鸟叫跟另外两个开玩笑。
应该是,常年在这里守着,无聊,又没发生过什么事,才会如此轻松的。
瑾瑜也不急,耐着性子,到半夜的时候,一个捂着肚子,跟另一个小声说是出恭,跑了。
隔不大会儿的功夫,还有一个也偷偷溜了,溜的方向正是那个犯了错的小妾住处。还剩下一个,也不再是站着,而是坐下来,依着一株树干打起了鼾声。
瑾瑜看看机会来了,出溜下树,提气轻轻的摸了过去。假山中有洞,瑾瑜夜视能力还不错,往里钻,拐了两个弯,就没路了。
伸手在四周的位置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凸出的开关,使劲一扭,有石头转动的声音,声音不大,瑾瑜没有急着进出现的洞口,而是在外面仔细听了一下,确定没有被发现,这才进去。
进去后,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一根事先准备好的蜡烛,就看见前面有一块石碑,石碑两侧是两个石头雕的麒麟。
麒麟怒目张着嘴,瑾瑜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从腰间的袋子里摸出链各个木头球来。这是,她白天在客栈柴房里找了俩木头疙瘩,回院子自己削的。
没办法,因为找了好几家铺子,也没找到一颗合适的珠子,更不用说两颗一样大小的了。
瑾瑜咬咬嘴唇,把其中一个木球塞进一只麒麟的口中,山洞内没有丝毫的反应。于是,她又把另外一个木球放进另一只麒麟的口中,然后警惕的观察着,万一有什么不对,立马转身离开。
反应是真的有的,只见那两只麒麟开始转动身体,左转了三圈,又右转了三圈儿,停下来不动之后,中间那块石碑慢慢的往旁边移开了,底下又是一个洞口。
瑾瑜拿着蜡烛在洞口试了试,蜡烛没有熄灭,说明底下是有氧气的。瑾瑜往下看了看深浅,放心的跳了进去。
石洞里除了一只箱子别无他物,箱子上没有锁,那厚厚的灰尘,显示已经存放在这里很多年了。
瑾瑜用匕首拨开箱子的盖儿,没情况,再探头往里看去,就看见箱子里面放着一小锦盒。把锦盒拿出来,打开,这才看见里面的一卷东西。
展开一看,有些发黄的丝绢上,画着一幅图,有山有水,村庄的名称,山洞的位置。瑾瑜看好,把丝绢收进自己的怀中,把锦盒放回原处,又把箱子盖好。
检查了一下,完全看不出被打开的痕迹,这才出了地洞。从麒麟口中取出俩木球,麒麟再次转动,石碑也移回原处。
瑾瑜有些无语,当日听巧儿说的,那么邪乎,却想不到,这么容易用俩木头疙瘩削的木球就搞定了。
想必,那苏侯爷也不知道会这样吧。不然的话,有怎么会那么麻烦的派人四处通缉程璐璐,还派人到源城的留县守着?
真是不知道,这苏侯爷是被设计假山密室机关的匠人忽悠了,还是怎么的。他定是深信不疑的,所以丢失了明珠后,才不敢用别的办法乱试。
不管了,东西到手,就让姓苏的继续找明珠吧。瑾瑜,出了假山,听见外面的呼吸声,是两个人的,辨别了一下位置,却是那个说肚子痛出恭的回来了。
至于另外一个,瑾瑜懒得去猜,正好从他空出的位置离开。腰间袋子里的俩木球她也带了出来,没嫌碍事的扔掉。
做事能小心,尽量小心!没人能做到十全十美,但是瑾瑜每次做任务都尽可能的十全十美,少出破绽。
返回快接近客栈的时候,她又感觉不对劲,有人,却不是在她的身后,而是在前方。瑾瑜不能确定是什么人,却可以肯定那人还没发现她。
估算了一下时间,离天亮还有一会儿,瑾瑜就小心翼翼的上了客栈旁的屋顶,伏在上面往那个位置盯着。
一个男人,一个功夫不错的练家子,脸上也同样蒙着黑布,从身形上判断,不是许文瑞身边的人,那人就是潜伏,身上没有杀气。
那人守在这里做什么?是冲着许文瑞来的么?那样的话也不对啊,应该查清他昨个跟今个都不在客栈啊。
可是冲着自己来的话,没理由啊!瑾瑜很是疑惑,这个又不能下去问他。
就这样,天色都要发白了,那人才离开,瑾瑜也赶紧的从后院的窗子回到了屋中。在床上,又把怀里的那画展开来,细细的看了一遍,记在脑海中。
想了想,又到包袱里找出一块银白色的锦缎,拿起绣花针把图上的画,飞针走线的绣了下来。一个时辰后,一块帕子就绣好了,还把四周滚了边儿。
仔细的把绣好的帕子,跟那图认真对比了一下,就把那图拎起来在蜡烛上点燃,扔在地上,看着化成灰烬,脚在旁边轻轻一跺,灰就散开了。
东西拿到手了,苏家这边的事不算真的办好了。还要弄清谁是杀害巧儿男人的凶手,又是谁指使的。
答应了巧儿的事,也要做到。拿走苏侯爷的藏宝图,那还不算替巧儿讨回了公道。所以,苏家还是要去的。
只是,这天都亮了,这一天怎么安排呢?难道要睡上一整天么?
瑾瑜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来洗漱一下,开门走出院子,看了看隔壁紧锁的院门儿发怔。好一会儿,才关了自己院子的门,往外走去。
现在的白天,瑾瑜觉得过的是越来越慢了,到马厩里,黑豆的旁边因为一下子少了五匹马就显得空荡荡的。
黑豆见到瑾瑜,仰头噗噜着。
“黑豆啊,它们不在,你是不是也不习惯啊?”瑾瑜上前,抚摸着它,低声的在它耳边问着。
黑豆晃晃马头回应着,瑾瑜叹息的苦笑,然后又忍不住的担心起来。不知道他的情况,瑾瑜都没有心情去找那藏宝图上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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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个断更,今个四更送到!算是将功赎罪了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反跟
出了客栈,想着随便找家食肆面馆的吃早饭,走出客栈没几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客栈的位置有些偏,想着刚刚看见客栈斜对面蹲着的那个货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瑾瑜也没有刻意的再回头看,依旧不快不慢得的向前走着。在巷子口转弯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见了,那货郎竟然跟上来了。
看这样子,是奔着自己来的。只是,居然还伪装成货郎?哎,瑾瑜真是不知道该说那个人聪明,还是蠢了。
既然愿意跟,那就跟着吧,反正既然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即便他不跟,自己也要反过去跟他的。
应该不是曹诚的人,不管那个人是心里不平衡,还是真的没死心,都不至于弄这么一出,太夸张了些。
也不会是苏世群的人,他的人若是得到消息自己来到京城的话,早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弄走追问程璐璐的事了。
瑾瑜慢慢的走着,慢慢的想着,原打算进食肆的,现在改主意了,进了一家酒楼,还要了楼上临窗的雅间,点了几样酒楼的招牌早点,慢慢的品尝着。
她坐的位置,能很清楚的看到楼下街上情形。那个货郎,就蹲在她的视线中。也可以说是瑾瑜在人家的视线中。
瑾瑜吃好了早点,也没有急着离开,点了一壶上好的茉莉花茶,小口的抿着,可是楼下那位,却不能消停,已经被人赶着换了好几个位置。
没办法。谁让那一排都是旺铺呢,他连着一担箩筐在那一蹲,人家铺子嫌碍事。
瑾瑜笑着起身走出雅间,却没有下楼。而是进了隔壁的那间,她能确定,里面也没有客人,进去后见那窗子还关着,瑾瑜就在窗子的缝隙处,看着楼下那个没看见目标下楼。已经有点慌神的货郎。
眼见着那货郎往酒楼这边走过来,瑾瑜才不慌不忙的又回到自己的雅间,刚坐下端起茶盏,就听见门外过道上有脚步声,很轻,她却听得很清楚。
快到她这雅间门口的时候,脚步声停住了。瑾瑜抑制着自己想给那门缝处偷窥的眼睛一枚针的冲动,继续优雅的品茶。
茶,还可以,早上凉爽。品着也不觉得很热。
门外过道又有脚步声,然后门口的人也往外走了。
进门的伙计,是来给瑾瑜送厨房刚做好的点心的,因为瑾瑜进来的时候,就说喜欢吃,要买些带走。
“这年头。真是什么新鲜事都有。”伙计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小哥,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看?”瑾瑜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还是开口问。
“刚刚吧,来个货郎,你说他走街串巷的赚几个小钱也不容易,吃早饭楼下大堂不是就行了么,可是他非得要多花包间费上楼上的雅间来。
他上来了吧,没等点的包子送来呢,就又走了。夫人您说,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货郎卖的,都是针头线脑还有就是逗小孩子的小玩意,辛苦赚来的钱,是这样嘚瑟的么?”伙计有点很铁不成钢的告诉瑾瑜。
“这世上本来就是什么人都有的。”瑾瑜说着。眼睛又看了看回到街上,蹲在挑担旁的那个人。
然后,拿出一块银角子放桌上,告诉伙计,不用找零。然后还说要再做一会儿,伙计得了好处,态度更好。
伙计离开后,瑾瑜又起身,把先前做的又做了一次,这回楼下那货郎,可是淡定多了。没有起身再进酒楼查探,而是没挪窝的仍旧蹲着。
瑾瑜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再次起身,从伙计告诉的后门离开。又从一家成衣铺子的后门进入。
瑾瑜在这家买过,因为买的那套衣裙,价格不便宜,所以女掌柜的对她印象很深。见她从后门进的,开始还一愣,随即就热情的迎了过去。
“刚巧在后街走呢,路过你这里,就想着来看看那可有什么新衣?”瑾瑜眼睛往柜台上挂着的衣裙对掌柜的说。
“有啊,怎么没有,昨个刚进的纱罗装,夫人你是个识货的,看看怎么样。这身穿着,又凉爽,又透气的。”掌柜的引着瑾瑜到了一身衣裙前介绍着。
“看着还不错,不如试试看。”瑾瑜一说要试,女掌柜就立马动手把衣裙拿下来,引着瑾瑜进了隔壁的房间。
女掌柜在门外守着,瑾瑜在里面麻利的换下身上的水湖蓝纱裙,穿上了这一身淡绿。
“哎呦,夫人身材要,相貌好,什么衣裙穿在您身上,都这么好看。”女掌柜的很会说话,瑾瑜就借着她的话题,很满意似的买下了衣裙。
没等瑾瑜自个说,换来换去的麻烦呢,女掌柜的就提议,说别换下来了,记这么穿着吧。
瑾瑜应了声好,也没有还价,付了银子,拎着包起的衣裙,走出了铺子。
进来时后门,出去她走的是大门,走出门外就能看见十几步远位置的那个货郎。
货郎已经站起了身,踮起脚尖往对面酒楼二楼张望。
瑾瑜又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在一个卖油伞的摊子上挑着伞。感觉那货郎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瑾瑜手中撑开的伞刚好拦住她的面容。
瑾瑜慢慢的挑着伞,似乎想找个画得漂亮些的伞面儿。年轻美貌的买主书都不会嫌烦的,这位摊主也不例外。
不但很是耐心的帮着找不同伞面的油伞,还热情的对瑾瑜介绍说,即便这里的都不喜欢也没关系,可以说说喜欢什么图案的,伞是自家作坊做的,画伞面的花匠也是雇请来的。
也就是说,可以依照自己喜欢的图案定制的。说好时间到摊子这里来取就是了,他甚至都没提到要事先交几个大钱的定金。
瑾瑜笑着点头,余光看着那货郎按捺不住,又进了酒楼,然后急冲冲的出来后,焦急的东张西望。
最后一跺脚,抬脚就离开了,连货挑子都不要了。瑾瑜这才付了十五个铜钱,就把手中撑开的伞拿走了。
这下轮到我跟着你了,瑾瑜在心里嘀咕着,也朝那个方向跟了过去。古代的一些手段瑾瑜不熟悉,但是在现代,有一种说法叫金蝉脱壳反跟踪的。
为了防止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瑾瑜在跟着前面货郎的时候,也没忘记注意着身后。很安全,没有尾巴。
货郎,进了一个小宅院,门口坐着个婆子,在纳鞋底子。已经快晌午了,日头又毒了起来,这婆子居然不嫌热在门口纳鞋底?
不知怎么的,瑾瑜忽然就想起,在现代那些最早的抗日战争片里,守在门口给开会的把风的情节来。
哎,没有这婆子,这院子还正常些,瑾瑜再次感到无语,没有再往前走而是拐进了一个巷子到了宅院的另一面。
抬头看看门上的招牌,这里是京城第一楼。那货郎进了后面的宅院,前面就是酒楼。两者之间没有关系?瑾瑜是不信的。
有了疑心,瑾瑜放弃了原来的打算,原本是想进这酒楼,到楼上的雅间,看看哪个位置能看到那个宅院的情况,现在没了必要。
京城第一楼,一边是花楼,一边是赌坊?看样子幕后的掌柜不是寻常人啊!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落脚之地,却只是跟踪盯着自己,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们只是怀疑她。二么,就应该是想从她这里得到旁人的信息,比如许文瑞。反正不应该是曹诚。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瑾瑜老觉得几件事是有关联的,可是真的想好好的斟酌一下时,又没了头绪。
因为她的心里现在有些乱,总是会担心那个人现在何处,怎么样,是否安好!所以,一时间,她真的是,心里也乱,思维也乱。
中午饭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碗面,就回了客栈。在进客栈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有人在守株待兔,不是上午那个货郎了,而是换了一个人。
这个人樵夫打扮,却更让瑾瑜想笑,拿着斗笠扇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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