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因为他本就是自己救的这个理由,才替他担心的,那么这种担心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离开京城后的分道扬镳么?
嘶,因为走神,瑾瑜弄疼了头发,心中莫名的烦躁,随手把牛角梳往梳妆台上一扔,躺到床上强迫自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平添烦恼。
眼下,自己的要紧事不是还没办成么,怎么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苏世厉的遗孀今晚说的事,的确很有用,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但是瑾瑜把她说说的几件事联系到一起,三年前那件小妾杀人逃匿案,就露出了真相。
巧儿说,苏世厉出事前几个月的一个晚上,回来神情有些激动。她问了好几次,他才告诉她,并且还很慎重的叮嘱。绝对不能说出去。
他是无意中听到醉酒的父亲对大哥一个人说的秘密,当时好像是皇上的寿诞,大哥就说用家中祖传的那两颗夜明珠做贺礼,父亲却说不可以,说那一对夜明珠有别的用途,是用来开启密室机关的。
密室里面有藏匿黄金位置图,是留着将来做大事用的。
说祖上早有交代,没有那两颗明珠,就没办法打开密室的机关,即使换成同样大小的明珠也无用。不但打不开密室的机关。相反的。还会毁掉密室里的藏宝图。
苏世厉当时还跟妻子说,什么时候找到那两颗明珠,就找个大泥潭偷偷的扔掉。他们还想做大事?没想到父亲还有这样的野心!他不想让他们得逞。
真的为苏家好的话,就是安慰的做安宁候。才能让苏家一族平安无事。先皇和当今皇上对苏家不薄,就算不好,那也不是要做大事的理由。
巧儿觉得,丈夫的死因,恐怕跟那两颗明珠有关。她也是不信自己男人会跟大哥的小妾有什么龌蹉之事。
因为巧儿说,丈夫苏世厉不是那样喜欢沾花惹草之人,俩人婚后,他也没有过要纳妾的意思。因为俩人成亲几年,才生了一个儿子。巧儿自己劝他纳妾,他都说不要。
平日里只去给老侯爷请安,大房那边,从来不去的,又怎么能与卢氏有什么事呢。
出事那天。巧儿说她眼皮一直在跳,心神不宁。还特意叮嘱丈夫在外面要小心些,莫要跟人有口角。
哪想到,丈夫在外面平安无事,天黑的时候竟然惨死的大房的后花园里。出事后衙门的人来盘查下人的时候,有个丫头说先前曾看见三爷跟卢氏俩人在后花园里起了争执,她说她害怕不敢上前听,所以没听清争执的内容。
然后,立马又有婆子战兢兢的说,以前也曾经看见三爷跟卢氏俩人那啥。
再找那卢氏,却根本就没找到。这样,案子就算定了,杀人者卢氏。
庶子苏世厉在侯府没有地位,很正常,巧儿根本就不在意。可是,他年轻莫名的惨死,还被诬陷染指大哥小妾的坏名声,巧儿怎么能接受得了。
事情已经过去,侯府的下人们对这边更是不当回事。甚至有下人,戏虐她才几岁的儿子,大房的那个管家有次醉酒在小路上拦住她,欲行非礼时,幸亏府里做杂事的李风撞见,从后面一棍子砸晕他,巧儿才免遭侮辱。
打那之后,李风就在暗中护着她娘俩,一个心存怜悯,一个因为感激,俩人慢慢的就由主仆变成了现在这样。
难怪啊,他们要千两黄金缉拿程璐璐,难怪他们派人去源城的留县,一直守到现在。程璐璐啊,你可真会挑,拿走了人家那么要紧的东西,可不是要通缉你么!
瑾瑜越想越觉得好笑。
那两颗明珠苏侯爷就是把这个国家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回来啊,早就被程璐璐带到另一个时空去了,上哪找去。
她想起程璐璐走前,曾经叫自己挑一样,要送自己一颗明珠来着。就算当时自己留下一颗,那也没用的,一颗明珠打不开方藏宝图的密室。
不然的话,自己就把密室里的黄金都取出来,苏侯爷不是要办大事么,自己帮他完成愿望呗,把黄金都送给穷苦的老百姓,这得是多么大的一件善事啊。
要不,自己可以去试试的,密室既然有,只要自己有点耐心,就不怕找不到。找到后呢,弄俩差不多大小的明珠去试试不就结了。
能打开机关,自己就把里面的藏宝图拿走,不能打开机关,真的像巧儿说的,会毁掉里面的藏宝图,毁掉就毁掉,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眼前还有见要紧的事,就是,自己既然答应帮巧儿报仇讨公道,那就要查清元凶是谁,幕后指使的是谁,当时的真相是如何的。
这点么,瑾瑜觉得也不难查,从老侯爷和侯爷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下手就可以了。那么,自己还得当几天夜猫子啊!
分析该怎么走下一步棋之后,瑾瑜倒是没有再纠结先前的烦恼,很快就睡着了。
隔壁的人却都精神的很,展群见好兄弟从后窗走了过来坐下。小声的问;“回来了?今个怎么这么早,难不成她的事办好了?”
展群还想往下说,感觉肩膀被人杵了一下,转头却看见冯贵在跟自己挤眼睛。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挤眉弄眼的像什么样子?人家办完事儿,肯定要离开的,你不赶紧的想办法,就要劳燕分飞各西东了。”展群凶完杵自己的人,又回头看着好兄弟,提醒着。
“那也没事啊。咱跟她求援呗。让她帮咱们查。爷你自己去开口,她一准不会拒绝的。”一个好汉三个帮是一点都没错的,一旁的随从也跟着出主意。
“嗯,这主意好。可以试试,她也不是帮了咱一回。”展群立马点头,表示赞同。
眉头紧皱的人,抬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会儿倒是挺积极的,早干嘛去了?不过,他们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再不抓紧点。恐怕以后真的就要断了联系呢。
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都走到门口了,就忽然的停了下来。她都累了半宿了,明个再说吧。回身,对几个随从挥挥手。示意都去睡。
展群没有站起来,而是看着好兄弟,意味深长的笑着。
笑得让许文瑞无法直视,心里发毛!“你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见某人掉进情网了。哎呀,情网这东西早先都是听戏文里才有的,没想到,还真的有啊!
说说看,什么感觉?”展群很是感慨的说着。
“不困是吧,那今晚你值夜好了。”许文瑞本来就心虚着,边骂边抬脚就踹了过去。
展群敏捷的起身闪进旁边的屋子里去,“做贼心虚啊!想杀人灭口啊!”
情网?真的有那种事么?许文瑞重新坐下,一点睡意都没有。事情怎么会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最先很想找到她,报恩和想问清楚为什么当时对自己那样粗暴,到现在为止,自己哪样解决了?
就那么简单清楚的俩件事,怎么好像,心却被她搅和的更乱了?夜里听着她开窗外出,他担心,想着她在外面有可能遇到危险,他心焦,要一直等到她安然回来,他那吊起的心才算能回到原位。
难道真的像展群他们想的那样,自己对她动了情丝?
许文瑞不知道,这个寂静的夜里,自己不是唯一没有睡意,唯一被那个人儿乱了心的人。京城里一个官家驿馆内,还有一个夜深了,还拿着一册书坐在书房,看的聚精会神,可是书上写的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看清。
那日在街上的看见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呢?不是说心灰意冷,看破红尘要遁入空门么?却怎么出现在京城?
那日所见,长的实在是太相像了,唯一有些不符的,就是她的神态。自己的那个妻,温柔端庄,可是那日见到的人儿,却是娇而不艳,媚而不俗的。
气质上,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啊!
“夫君,早些歇着吧,其实为妻吃得消,不用再休息,也面圣过,还是赶紧去赴任吧。”一位腹部隆起的女子被丫头扶着,进了书房,温柔的说到。
“上任的日子还宽裕,你养好身子要紧,可不能累到咱们的孩子。”男人放下书,上前扶了女人坐下。
“那明个夫君也领我出去逛逛吧,人家长这么大,也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呢。”女子撒着娇。
“连日赶路,我怕你动了胎气,左右我上任的位置离这里就半日的路程。今后有的是机会来这里逛的,忘记母亲的叮咛了么?身子要紧,莫要贪玩。”男人耐着性子哄着。
之所以面圣后没有立马离开京城,他就是想找找那日见到的人,近距离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他不想错过的。
所以,这几日都以要挑选写礼物,送给临京的要紧任务为理由,每天早上天一亮就在街上转,到天黑才回到这里。
他心里希望,是自己要找的人,又有些不希望!真的是她的话,那就说明她没有剃度出家,看她的衣着打扮,过的应该很好,这点让他心里很是矛盾,很不舒服。
她留书出走,一个女人在外面,没有别人帮衬,没有仰仗的话,如何能好……
ps:
这章是补昨个的第三更,女妖太困了,咪一会儿,就睡到天亮了,呜呜呜!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相遇
第二日瑾瑜起床的时间就正常起来,好几日没有吃早点,洗漱好出了客栈去吃早点。芸豆介绍过,正街那里有一家卖鳗面的,是远近闻名的。
瑾瑜以前在一本杂记里看过鳗面的做法,说是大鳗蒸了,拆肉去骨和入面中,加鸡汤揉好,再擀成面皮,用刀划成细条,入鸡汁、火腿汁蘑菇汁煮滚。
有机会品尝美食,当然不能错过机会,瑾瑜出了客栈,就直接的往正街那边走去。刚到正街走出没多远,在一个摊子边停下,佯装看摊子上的荷包,余光就扫到后面,今个尾巴怎么没跟来?
是他们的事情有进展,人手不够?瑾瑜就有些纳闷,每天上街的时候后面都有尾巴,习惯了,忽然没跟来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她甚至有想返回客栈,去看看他们在不在的冲动。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不对,放下手里的荷包,继续往前走。
瑾瑜开始盼望赶紧天黑,赶紧把苏府的事搞定,自己就赶紧离开这里。或者说,离那个人远些,最好不要再见。
因为,瑾瑜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影响到了,开始不安了。越来越多的习以为常,对她来说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时,他是在谢自己的救命之恩,可是,她就是确定,俩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变异,变质。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弄不清楚,是在第二次相遇,客栈里?还是自己从江南四狼那里得知他身边有内奸,追过去送信的时候?
瑾瑜弄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每次一纠结这个,心就会很乱。已经被伤了一次。瑾瑜不想再尝试。
更何况,自己跟他之间根本就不可能,自己是和离之妇。他竟然还未娶亲。这可不是自卑,觉得配不上他。
而是。俩人在这样一个朝代。他或许不介意,但是他的家人,长辈呢?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和离之妇做他的正妻。
对啊,正妻,看看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想都没想,正妻这俩字就蹦出脑海。在这个朝代。生活了快二十年,其实根本就没有完全的接受这个朝代的习俗。
比如,纳妾!
嫁与曹诚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看着他那俩通房。心里也是一直膈应着。就算没有发生后来的事,他若是纳妾,抬姨娘自己能怎么办?
不同意么?怎么可能!
自己现在不用纠结那样的烦恼了,可是解脱的代价,方式却实在是惨烈了些。想到这些。瑾瑜不知不觉的放慢了脚步。
她又想,自己若是个男人,一个现代穿到这里的男人,此时会如何?会心安理得的,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么?
答案,依旧是不知道,因为她不是男人!怎么能知道男人怎么想的,天下的男人也不都是一样的。
因为走神,已经过了芸豆说的那家面馆,却没有发现,依旧往前走着。
真的可以好了伤疤忘了痛么?自己受伤的是心呢!一个人就这样生活下去,不好么?怕孤单的话,其实还有别的办法啊。
比如苏侯爷这件事,处理的时候,只要稍微动动脑筋,把自己撇清就行了。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源城留县,看望那里的亲人。
瑾瑜想着走着,看见面前有人,就想绕过去,可是她往左,那人也往左,她往右,那人也跟着往右。
登徒子?瑾瑜想到这三个字,抬头往对方看了过去,一下子就愣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只是稍微的这么一怔,瑾瑜立马就恢复了神情,拧眉厌恶的盯着对方。
“瑾瑜,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曹诚音调颤抖的问,他一旁的连城,也同样是目瞪口呆。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她目光不闪躲,不回避很是自然的回应着。说心里半点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时近三年,居然在这里遇到。
可是,瑾瑜的激动不是因为惊喜,而是太突然了而已。
她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他再见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偶遇!近三年未见,他比以往显得更成熟了些,更老成了些。
相貌一样一样的,声音也是熟悉的,怎么会认错呢?曹诚现在听见了声音,心里已经百分之百的确认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前妻方家六小姐方瑾瑜。
辛苦找了好几天,今个真的遇到了,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啊。可是,她矢口否认,眼神也是十分的冷漠疏离。
是了,她还在记恨着自己,曹诚心里一揪,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好。
瑾瑜对于这个人,早就放下了,看见他的神情如此激动,心里很是反感。不想跟他纠缠,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瑾瑜往旁边绕开就走。
“瑾瑜,你不要走,三年未见,你如今可好?在何处安身?”曹诚反应过来,转身追上去问。
“这位公子,我说过你认错人了,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看你相貌堂堂却怎么是登徒子一个。再纠缠的话,我会喊非礼的。”瑾瑜停下脚步,冷冷的说到。
曹诚听她这样说,再往两边看,才注意到,两边的行人已经有人驻足观看了。
“此处不便,我们去茶楼可好?”曹诚不甘心,好不容易遇到,怎么能这么错过。更何况,他发觉,几年未见,她虽变了,却变得更加吸引着自己。
瑾瑜见他这样,心里的厌恶顿时又多了几分。
“夫人,您不要这样,爷他从来不曾忘记过您,这几年也一直派人四处寻您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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