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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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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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三十招叶粼有了不少信心,他摸清了千夜出招的规律,就算不胜也不至于败。

此刻,千夜左手的虎翼又向他的咽喉砍来,这样招数的速度叶粼已经有些适应,他自然也能够应付,可他却没想到这一刀砍来的速度突然快了,比刚刚快了一倍,这是叶粼万万没料想到的,他已经没有时间后退,只突然翻过身来,为了躲这一刀,他全身都动了起来。

这一刀果然没砍中他,此刻他已退到了三丈之外。他静静站在原地,右手摆着战斗姿势,左手却毫无力气的垂着,臂上的衣服被划出了一条口子,血已经开始往外流。刚刚那致命的一刀他确实避过了,可由千夜右手发出的只致伤的一刀却没避过。他将注意力都放在千夜的左手上了。

千夜见叶粼受伤并没乘胜追击,同叶粼一样,他也静静的站在了原地。

千夜说:这招你输了。

叶粼默认。

千夜说:你一直在躲避我的攻击,但你还是找出空隙施展了你的攻击手段,那貌似是一种很特别的控术。

叶粼没做声。

千夜说:我看你这控术像是在利用空气,对么?你用的是气术,你是那凤凰的守护者,叶粼?

叶粼说:是。

千夜说:我听说气术中有一招很厉害,叫做“真空”,能够将敌人周围的空气取走,让敌人窒息而亡,是真的么?

叶粼说:是。

千夜说:那你为何不对我用这招?

叶粼说:因为这招并不适用于对付速度太快的人。

千夜说:我刚刚那刀虽然伤在你手臂上,但已可算作致命伤。

传闻对犬神刀异能的描述并不假,被这把刀伤到的人伤口处的力量和灵力会被全部吞噬,叶粼的手已经算是废了。叶粼又默认了千夜的话,他双手时都不能占上风,现在失了一臂就更不可能了,他这一战如果败,就只有死。这伤确实算是致命伤。

千夜说:你跟我打了这么多回合,一定也看出了我出招的特点,我右手刀从不出致命招数,而左手刀却招招致命。但也正因为你看出了我出招的特点,你才会败。三十招之前,你看不出我招数的套路,所以对每一招都格外小心。而三十招之后,你发现我这一特点,就开始特别重视左手刀,你也知道,我左手出的都是致命招数,你只要有一招躲不开,那就是死,这样久了,你就会因为太重视左手刀而忽略了右手刀,所以那一招你才会避不开。我想,如果我一开始就用这招,你应该是避得开的,对不对?

叶粼并没有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却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一定左手出致命招?而右手一定不出?

千夜叹了口气,说:这只因我第一次杀人时用的是左手,左手已脏,又何必要让右手也变脏?

他将犬神刀收入鞘中,只将虎翼刀握在手里,说:说实话,我从未听过你有什么恶劣事迹,相反的,我听说你做过很多为民除害的好事,所以说我绝不该与你为敌,怎奈太上皇下了一道这样的命令!

他举起刀,刀锋逼向叶粼。

西方的天空通明一片,似是夕阳洒下的余晖,可现在明明是清晨,太阳怎么会出现在西方?千夜和叶粼都望向了西方天空里那片火红。这片火离他们越来越近,最后如流水般洒到地上,在土地上燃烧起来。不过片刻,烈火又如同怒吼的飓风,拼命的咆哮翻卷起来,最后渐渐燃尽,散去。火中间站着一人,是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女人。

这人衣服的质料和千夜的一样,大体上的格调也十分相似,只不过颜色不同。千夜的是青色,而她的是黑色,她穿的是由红色搭边的黑色战袍。她的皮肤粉红,炽热,就似火,但她面上的表情却不同,她的眉头紧锁,面上一直带着一丝幽怨之气。她同千夜一样,是七翎君,七翎君之一的夕翎君,肖若离。

千夜见到她又将刀放下,说:是肖若离?夕阳落火,肖若离。刚刚的那一幕还真像是夕阳落火。我这是第一次见,只是听闻已久。

肖若离用冰清的眸子瞧了瞧千夜,又瞧了瞧叶粼,然后眉头锁得更紧。停顿许久,她才冷冷说道:屠杀藏语阁的命令被取消了。

千夜叹了口气,说:早该取消的,那这些人怎么办?

他说“这些人”时,手指向叶粼,此刻的叶粼并没有注意千夜说什么,他已将他的目光全部投向肖若离,眼神里充满了惊诧,又似带着一丝痛苦。

肖若离将自己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叶粼的脸上,只停留片刻,又转向千夜,说:武功高强,有重大嫌疑者一并压入大监狱,接受审问。

她突然迈步走向叶粼,站到他面前,说:你可愿意合作?

叶粼眼中已没有刚见到她时的那份惊诧,但却好像更痛苦,他沉默良久,然后点点头,说:愿意。

言衣衣现在已经是一个人,她的功夫虽不像叶粼那样好,但还能勉强对付几个小兵小卒。她已经逃出了重兵的包围,走在已经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的街上,她正在想要怎么才能再和叶粼会合。

到了一个拐角处,她转了弯,她这弯才刚转,身子就撞在什么东西上了。她踉跄的退了几步,站稳了才向前看去,原来她撞上的是一个人,一个体型极为肥大的人,这个人言衣衣之前见过一次,无论是谁,只要见了这个胖人一眼都无法再忘记,他实在是太胖,胖得让人觉得可怕,他是“遮影”,侯天齐。他笑着对言衣衣说: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上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叫言衣衣,你是梨花城城主言灭天的女儿,对么?

言衣衣说:你想干什么?

侯天齐说:我要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言衣衣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侯天齐说:因为你想不想跟我走都得跟我走。

言衣衣说:为什么?你难道要绑了我不成?

侯天齐说:正是如此。

言衣衣说:你凭什么绑我!我……

侯天齐突然抢过她的话,大声喝道:就凭这个!

他话没说完,右手的食指突然点在身旁庭院的高墙上,墙是巨石砌成的,他如果不傻就应该明白,这墙到底有多硬,他这一指下去,手指不断才怪。可事实偏偏就很怪,他的手指没断,墙却突然裂开,碎了一大片。言衣衣几乎要看呆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十个指头加在一起也没有他这样的力道。

侯天齐问:走不走?

言衣衣已说不出话了,她默默的站在原地,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另一个人突然开口,回答了侯天齐提出的问题,那个人说:恐怕那位小姐不会跟你走了。

侯天齐和言衣衣都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远处一个男人一身白衣,飘飘然的走到二人面前,他剑眉星目,嘴角微扬,背负着双手,脚步轻健,走在地上似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到了侯天齐的面前,只侧视了侯天齐一眼,这一眼足以证明他有睥睨苍生的傲气。

侯天齐问道:你凭什么说她不会跟我走?

白衣男子说:只因她要跟我走。

侯天齐说:她就算要跟你走现在也只能跟我走。

白衣男子说:我若不让呢?

侯天齐说:不让?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

白衣男子说:知道,当然知道,再笨的人在看了那一大堆碎石头后也会知道的。我不但知道你的厉害,还知道你是谁。

侯天齐说:我是谁。

白衣男子说:你是遮影,侯天齐。

侯天齐满意的笑着,他说:你既知道是我,又看到了我的厉害,就不该找我的麻烦,找我麻烦的人我少不了要在他身上点上一点。

白衣男子说:就像那面墙?

侯天齐说:不错。

白衣男子不屑的笑了笑,说:可是我又不是墙,它站着不动让你点,我难道也要站着不动让你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脑袋比石头还硬的笨蛋?

侯天齐忍不住要发怒了,这白衣男子非但不怕他的名号,还出言与他相讥,面对着这样的人他怎能不怒?怎能不出手?他出手了,他的食指已向白衣男子的眉心点去。这一指不但快,而且准。白衣男子说过,他不会像那面墙一样站着不动,可他此刻却没有躲,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动,他的手指在动,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微微一弯,侯天齐的手也跟着弯了,这一指他竟点在了自己的左胸上,他的胸前顿时爆裂,喷出血来,他竟中了自己的招,倒了下去。

侯天齐挣扎着,痛苦的喊出一句话:你竟敢动手杀生杀宫的人,生杀宫不会放过你……

他话没说完,人已断了气,他的心脏被自己的招数穿透。

第十四章

言衣衣站在原地,似乎已经呆住了。她看到一个人在他面前死得如此惨烈不得不呆,但她绝没有同情的意思,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是恶人,侯天齐自己也已经承认,他是生杀宫的人,是杀手。

生杀宫言衣衣是听过的,不但听过,而且熟得很,这天下就没有对生杀宫不熟的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极庞大的杀手组织。既然是杀手组织,这组织里的人自然都是杀手。聪明人也都明白,聪明的杀手是隐形的,杀手若不是隐形的他杀完人之后又怎么能逃走,消失?既然这组织的人都是隐形的,这组织也就隐形了,这世上根本就没那么个地方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生杀宫。世上好像根本就没这么个杀手组织,可它却偏偏是这个世上最庞大的杀手组织,说它庞大不是因为这组织的建立占了多大的土地面积,而是因为它所遍及的地域最广。几乎世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出现过生杀宫杀手的影子。他们有一个口号:人道毁灭。人道毁灭的意思是将动物以人道进行毁灭杀死。杀手杀的是人,只不过他们已不拿他们要杀的人当作人而已,而且他们也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有什么不人道。在生杀宫里,高手数不胜数,最被人所熟知的有两人,被世人称为“腥血双杀”,传言只要是他们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过的。

生杀宫既然已发展的如此壮大,目的自然也不会只局限于替人杀人,最庞大的组织自然要有最庞大的野心,他们的目的是推翻大翎朝的统治,建立一个新的王朝。生杀宫宫主深渊早在多年前就把他这目的告知天下,生杀宫早已成了大翎朝最大的敌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是太上皇在位的时候,生杀宫依然存在,从没被动摇过。这只因深渊和太上皇一样,都是这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他们的控术,胆量和智谋都是常人达不到的。深渊和他的生杀宫一样,也神秘的很,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连他的手下也没有,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死了。

言衣衣知道生杀宫的厉害就更不得不呆了,面前的男子根本没把生杀宫放在眼里,如果她不笨,她就该明白,这个白衣男子也绝不简单。

白衣男子微笑着向言衣衣走来,他的眼睛直盯着她的脸颊,刚才的男人他连瞟一眼都懒得很,现在看向言衣衣时却目不转睛。这只因侯天齐和言衣衣的差别太大,侯天齐是个男人,而言衣衣是个女人,是个容貌倾城的女人。

白衣男子的眼神让言衣衣很不自在,刚刚杀完人的人一直盯着谁看,谁都不会舒服的。她又羞又怕,现在就连身子都有些颤抖,脚也发软了。

白衣男子说:姑娘,你没事吧?还能走吗?

言衣衣听了他的话,心顿时缩成一团,她问:走?你要带我去哪?

白衣男子说:我要带你去哪?我没要带你去哪。姑娘自便就是。但姑娘若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在下倒也可以带路。

言衣衣说:可是刚才你……

白衣男子笑了,说:刚才我说要带你走只不过是在下要帮你的一个借口罢了。

听了男子的话言衣衣这才放心下来,可却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头竟然有一丝失落。她看看白衣男子对他微笑的双眸,竟然有些脸红,她垂下了头。

白衣男子又说: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出来,难道没有朋友?

言衣衣说:我正是和朋友出来的。

白衣男子心头一颤,竟也有一丝失落,不过,这失落他绝不表现在脸上,他说:那你的朋友呢?

言衣衣依旧低着头,说:我们走散了。

白衣男子的眼睛放出了光,他轻柔说道:如此,在下也可帮你找找。

言衣衣突然抬起头,看向他那流着星光的眼睛,然后又垂下了头,低声说道:不……不必了……

白衣男子似乎又有些失望之色,但他也绝不肯表露出来,他说:如此,在下告辞了。

他真的没再停留,他已转身走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言衣衣又突然忍不住叫住了他,她说:等等。

白衣男子转过身,说: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言衣衣吞吐说道:没……没有。只不过……我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

白衣男子说:我叫穆音祖。

言衣衣突然变得十分惊诧,大大的眼睛瞪得圆的不得了。她说:“三十六离宫,楼台与天通。阁道步行月,美人愁烟空。”

白衣男子微笑着,说:想不到姑娘也知道这两句诗。

言衣衣说:你是木翎君,穆音祖?

白衣男子说:正是。

其实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两句诗,因为这是世人对木翎君人生的评价。

言衣衣又低下了头,说:哦。

白衣男子顿了顿,终于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言衣衣又一次叫住了他,她说:再等等!

白衣男子说:姑娘还有事吗?

言衣衣说: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到我的朋友?

白衣男子的眼中又放出了光,他的一双眸子就像是两颗耀眼的星辰,有慑人心魂的魅力。他说:当然可以!

正午,藏语阁的屠杀终于完全停止,由于一道新命令的下达。住在客栈的人有一小部分被杀,还有一小部分被关押,大部分平民已经被释放,安全离开了。

狂翎君尧霜坐在客栈前厅的一张椅子上,目中的怒火几乎要将这客栈点燃。他中的毒已经被他的属下解了,此刻他到这来是为了发泄的,原因是昨晚发生了一件让他愤怒得不能再愤怒的大事,那件事不是他被人暗算,而是皇上和太上皇的死,他发誓要用性命来保护的人竟然被人刺杀了,这让他怎能不怒?所以他到了这里。

客栈的掌柜的仍然死死的躺在柜台后的那张太师椅上,慢慢的摇着。看着发怒的狂翎君,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他突然伸了个懒腰,摆着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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