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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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翎-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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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就又会使“宋词”这个身份陷入困境,并不算明智之举,如果说宋词的身份一定要被揭穿,那一定要有价值才行,他必须利用宋词的身份把诡引出来,这样他才对得起宋词,才算帮了宋词。仔细想了想,也许按邀的意思去做反而更好,邀想要他把财宝亲自交给隐藏在朝中的诡,那么他只要按着邀的意思去做就会知道诡到底是谁了,这样岂非对破坏生杀宫的阴谋更有帮助?

太阳升起落下,昼夜交替,斗转星移,沉风镇风尘弥漫。

沉风镇是位于炎晶城和绝瓷城之间的一个小镇,并不是个很大的地方,住在这的人并不多,街上行走的大多数人并不属于这里,他们只是过客,这里并不是他们的终点,可叶粼到了这就停下了脚步,因为这离紫气竹林已经很近,他现在仍旧是宋词的模样,他要一直保持着这个模样,直到他见到诡。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叶粼找了一伙人,雇了七辆马车才将这批财宝纷纷装箱,运到这里,现在他和财宝都已在紫气竹林,只差与诡见面。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只要等待就可以使真相大白。

亥时将近,竹林中微风掠过,一根根竹子缓缓的随风摇动,一个人的影子也随着风飞入竹林,这个人已站到了叶粼的面前。终于有人来接头了,叶粼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在这个人身上,一身白色的衣着,一头银色的短发,还有那俊朗的脸庞,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看到这个人在这出现,叶粼不禁失声叫道:银晓?

白衣银发的青年笑着点点头,说:是。

叶粼完全怔住,他想过任何人出现在这竹林之中的情形,可却送没想过这个人会是银晓,这不仅仅因为银晓是他的至交,更因为宋词告诉过他银晓已经死了。他已经被怨翎剑冰封在湖面之下,他怎么可能再活?又怎么可能在这与他碰头?他强忍住自己的诸多疑问,淡淡地说:你怎么会来这?

银晓说:当然是来和你碰头,你总该知道现在已经快到亥时了,诡自然要来和你碰头,我只是想不到你会比我先到这。

叶粼说:你并不是朝廷中的人,你不是诡,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还没见银晓开口,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女子的声音,她说:他是陪我来的。

这声音叶粼也同样熟悉,当他回过头去,他就看见了这个人,一身黑色的衣着,还有衣服上那蓝色的飞燕草,她竟是夏凝。叶粼更加迷惑了,因为他觉得这两人都不该是诡,他们和朝廷简直连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粼问夏凝:你说他是陪你来的,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诡?

夏凝说:不错。

叶粼说:哦,这倒让我意外了,我知道你叫夏凝,也知道你是神医的女儿,却不知道你和朝廷有什么关系,你既然不是朝廷中人又怎么会是诡呢?你如果说你的母亲是诡到可以让我信服。

夏凝说:为什么?

叶粼说:你母亲是七翎君之一,自然是朝中重要的人物,如果说她是诡自然要比你这个小姑娘合理得多。

夏凝说:我母亲是七翎君之一?谁跟你说的。

叶粼说:你母亲是天下第一神医,三年前曾为太上皇治好伤病,太上皇为了表达谢意,便赐予你母亲翎君一职,号为“褫魄”。难道不是么?

夏凝说:我母亲是天下第一神医不假,但救了皇上的人却不是我母亲,而是我。所以你所说的褫魄翎君也并不是我母亲,而是我。

叶粼说:不可能,我听说狂翎君尧霜曾与褫翎君交过手,而且败给了褫翎君,你根本不会武功,又怎么可能是褫翎君呢?

夏凝说:又是谁跟你说我不会武功呢?

说完,夏凝突然展动身形,她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但速度却太快,她的身体突然拉出了一道模糊的影,就像是眼前的一切突然出现了玄幻,待一切归于清晰,夏凝已从叶粼的面前移到了叶粼的身后。她轻拍了叶粼的背一下,叶粼就像是突然受到了巨大的推力,身子向前倾去,差点跌倒。叶粼惊奇万分,他此刻虽然内力不足,但绝对不至于连一个人这样轻轻一推都受不住,事实证明了一点,夏凝不但会武功,而且很有可能拥有一种极强的控术。

夏凝说:现在你总该相信我的话了,以我的身手想要杀你并不难。所以我更没必要骗你。

叶粼不再说话,他仍旧记得他与夏凝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夏凝正因为自己的包袱被抢而苦恼,如果她真的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又怎么会被人抢了包袱呢?她真的是褫翎君?如果是,她又是否是真正的诡呢?叶粼正思索着,思绪却被另一个人的声音打断,这个人说:小妹,你还编故事骗她干什么呢?既然财宝都在这,我们直接带走便是。

叶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便看见了一个身着青衣,腰间带刀的人,一个腰间别着三把刀的人,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刈翎君,千夜。他竟然也到了这里。

夏凝走回到千夜身边,说:别人都说生杀宫的宋词不但相貌脱俗,更能颠倒是非曲直,将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就连叶粼也曾被她骗过,我却要骗骗她,看她多久才能识破我的谎话。

千夜说:这有什么好比的?你是最聪明的小姑娘,她却是这世上最阴险的女人,你们本就不该相比,因为她根本不配。

夏凝“咯咯”一笑,却没再说话,只是和千夜站到了一起,面对着伪装成宋词的叶粼。

叶粼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虽然都到了这,都知道碰头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是诡,你们到这就只不过是为了破坏生杀宫的会面,夺回财宝,是么?

千夜说:除此之外,我还想将你捉回去,让你坐坐牢。

叶粼说:只可惜你们虽然知道了生杀宫的人要在此会面,却还是有一件事不知道。

千夜说:哦?

叶粼说:你们不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宋词,而是别人假扮的。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都看着叶粼,却都猜不出他所说的是真是假,叶粼露出淡淡的微笑,右手抬起,默然向身边弹出一指,一道气流自指尖击出,射穿了不远处的一片竹叶,在竹叶的中心留下了一个洞,这是气术,这天下就只有一个人会气术,谁都休想模仿。

夏凝抢道:你……是叶粼?

叶粼说:是。

夏凝说:那……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和宋词长的一摸一样?你懂相术?

叶粼说:我不懂,但宋词懂,我的样貌正是她利用相术中的“血祭”改变的。

夏凝说:血祭?

叶粼说:这是相术中的一种为别人变相的方法,施术者只要提取一个人和这个人要变成的人两个人的血,再结合施术者的献祭仪式,就能让这个人完完全全的变成他要变成的人,不留一点破绽。

夏凝说:那你还能变回去么?

叶粼说:当然能,只要我再次使用那经过血祭仪式的血。

夏凝说:那你变回去让我看看你好么?

叶粼说:现在还不行。

夏凝说:为什么?

叶粼说:现在还不到亥时,我还没看到诡的真面目。

夏凝说:这就是你伪装成宋词到这的原因么?宋词会相术?她又为什么帮你变相?

叶粼说:这些事一言难尽,我日后再向你解释,我只告诉你,宋词并不是坏人。

夏凝说:哦,那我陪你好不好?我们一起等诡出现。

叶粼本想拒绝她,可想起夏凝刚刚的身手,便不再开口,站在一旁许久都没说话的银晓也开口了,他说:我也留下。

千夜说:你们要留下来等诡我没意见,但这批财宝却不能再留在这,我们该尽快将它带走,以免出现意外。

叶粼说:那就劳烦千夜大哥了。

千夜点点头,随后叫来身后的侍卫,命他们随自己将装着财宝的箱子运走,走之前,千夜看看夏凝,说:你要小心些,你的控术才刚练成,也许还不适应——叶粼,我希望你应付得来,如果不能活捉诡,就杀了他。

叶粼点点头。

竹林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三个人,千夜已将财宝运走。

叶粼问银晓: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银晓说:我本来是去夏凝那找你的,正好碰上了这件事,就跟着来了,希望能帮上点忙。

叶粼叹道:我想不到你还活着,我听说你跟肖若离一同被怨翎剑冰封在湖面下,这不是真的?

银晓说:我不想骗你,是真的。我逃了出来,肖若离却要随怨翎剑永远尘封于湖心。

叶粼说:我想不通,剑既然随你们一同被冰封在湖面下,你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银晓说: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但我现在还不想说。

叶粼笑笑说:那好,我不问。我只要知道你活着就够了。

他又转目望向夏凝,说:我想不到你是个这么厉害的人,我一直以为你根本不会武功。

夏凝说:我一直都会,只不过在初次遇见你一直到最近的一段时间里我又不会了。

叶粼问:为什么?

夏凝说:这是我所修炼的控术必经的过程,这控术叫“浊术”。

叶粼惊诧出声,说:是那能混淆虚实的控术?我听说在过去的数百年当中有少数几人练过这种控术,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年代,却都凭着这浊术引领了他们各自的控术年代。

夏凝说:其实过去有很多人都能领悟浊术,但很少有人能练至第九层,他们大多数都只停留在第七层而已,因为第八层所要感受的是“无”,修炼浊术的人必须要先混淆自己,才能够完成最后一步,混淆别人,所以第八层领悟之后人就会变得十分脆弱,不但控术尽失,就连基本的体力都会不如常人,这就让人从第七层的极强变成了第八层的极弱。其实人的力量并没失去,只是集中到一点不能散发而已,当领悟了第九层之后就会得回过去的力量,并且突破自己的极限。但由于第九层太难领悟,正是浊术修炼最难的一关,所以很少有人能有所突破,这样不能领悟第九层的人就都只能停留在使自己变弱的第八层,所以很多人觉得这样反不如停留在第七层,因为人只要领悟第七层就已能让他一时称雄。

叶粼说:这么说你已经达到了第九层?你前一阵子不会控术,身体状况又不算好,正是因为你那个时候正处于第八层?

夏凝笑着点点头。

叶粼暗叹一声,他终于明白夏凝看人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丝冷漠与不屑,因为她的样貌,智慧,力量,权利和财富,还有她的医术都已是常人所不及的,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能打动她的心让她看在眼里呢?这天下的所有人和所有事物都已臣服在她的脚下。而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竟会是一个尚未完全成熟的小女孩,这使得叶粼不得不对夏凝生出一份敬佩之意,她的确是太出色了。

第四十三章

银晓和夏凝躲进了暗处,只留下伪装成宋词的叶粼独自站在竹林中的那片空地,亥时终于要到了,刚刚恢复静寂的竹林也终于有了新的动静,又一个人来到了这里,站在叶粼面前,这人一身白衣,容貌略显沧桑,但并不让人觉得他是个很憔悴的人,因为他的身板挺直,他的眼睛也发着光,他的面上带着肃杀之气。这个人竟也是七翎君之一,他是危翎君,凌竞风!

凌竞风看着叶粼,说:你是谁?

叶粼说:我叫宋词。

凌竞风说:为什么来这?

叶粼说:有人叫我来这替他与人见面。

凌竞风说:好,那你总该知道我们见面的目的,财宝呢?

叶粼说:你就是一直潜伏在朝廷中的诡?

凌竞风并没直接回答他,只是淡淡的笑出声来,他说:你想不到,是么?

叶粼说:我实在想不到,我本以为你是七翎君之中最忠于朝廷的一位。

凌竞风仍旧笑着,说:我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又怎么配当“诡”呢?

竹林间又刮起了微凉的晚风,竹竿随风摇曳着,忽而变得挺直,又忽而变得弯曲,有谁能知道等风吹过之后它会是直立的还是倾斜的呢?

银晓和夏凝又飞掠出来,站在了叶粼身边,看见这两个人凌竞风的脸色变了,他虽然不认识银晓,却认识夏凝,因为他们都是七翎君,他们见过面。他的语调也有些变了,他问夏凝:是褫翎君?为什么你也在这?

夏凝说:我在等你出现,确切的说,我是在等诡出现。

凌竞风说:你该不会是在此埋伏,目的正是为了捉诡吧?

夏凝说:你说的不错。

凌竞风说:那你又为什么会和她站在一起呢?她该是生杀宫的人。

叶粼说:我并不是生杀宫的人,也不是宋词,我只是伪装成宋词,目的正是引你现身。

他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药瓶,这本是那用来装着绿色的灵药的瓶子,此刻瓶子里却已装了别的东西,是红色的液体,是经过血祭仪式的血,叶粼将这血滴在自己的皮肤上,血液渗入皮肤,他的整个身体就立刻起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皮肤开始扭曲,他的面貌开始变化,直到他变成了真正的自己,皮肤上的浮动才渐渐停止。

凌竞风苦叹一声,说:如此说来你们并不是生杀宫的人,只是伪装成生杀宫的人来和诡见面?

叶粼说:不错。

凌竞风说:那你可知道我来的目的么?我和你们一样,我是冒充诡来和生杀宫的人见面的。

听了这句话,叶粼,银晓和夏凝就都怔住。

凌竞风说:我昨晚得到了情报,说生杀宫有人要与潜藏在朝中的诡见面,这个要见诡的人本是邀,却听说有意外变故,所以由别人来代替,我想诡既然如此神秘,生杀宫内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过就只有深渊和邀两人了,如果换成别人前来与诡见面,他也许不会知道真正的诡是谁,所以我才冒充诡来到这,却不想与我会面的人竟会是你们,竟是自己人。

叶粼仍旧不说话,他并不能判断凌竞风所说的是真是假,凌竞风的解释是合情合理的,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也许凌竞风本就是诡,他本来是打算来此与人碰面的,但意外出现,与他碰头的人并不是生杀宫的人,而是朝廷的人,所以他只好说自己是伪装成诡来到这的,这样就顺利的让自己与诡脱离了关系,使自己变回了堂堂正正的七翎君。

凌竞风面色忽又变得凝重起来,他说:生杀宫与诡接头的消息本是由机密情报组调查得知,他们得到了这个消息就在第一时间内通知了我,而我也正是在得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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