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连我怕苦,喝完药后,一定要吃蜜饯,这样的小事都记在心里,可是,这事,就连单凤宫里的宫女,都时常会忘记。
谁会时时刻刻惦记着一个不受宠,脾气不好,任性,蛮横,又不怎么聪明,不漂亮的长公主呢?
只有夜枭,他会时时刻刻都记着。在宫里的时候,每次我生病,吃药,只要宫女们忘记了给我准备蜜饯,他就会把蜜饯放在我的床头。
他虽然从不曾亲手喂过我,但他却从未忘记过,这包蜜饯。
我斜着身子,轻轻地依靠在了夜枭身上,我悄悄地对他说:“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夜枭,是不是你昨晚喂我吃的药,起了什么别的作用?”
我虽然是在问夜枭,其实却是说给赵清听的,那瓶七日断肠散还有什么别的作用,赵清应该最清楚。
果不其然,我话音刚落,便听赵清颤抖着声音对我道:“他把那药喂给了你??我……我是在那瓶七日断肠散里加了别的,我加了化尸粉,可是,陈茜,你相信我,我没想害你。”
赵清说完,便又冲着夜枭吼了起来:“你竟然把药喂给了她!?夜枭,你真是个混蛋!!”
赵清不知骂了夜枭多少句,夜枭却一句都没答他,他只是,打开纸包,将蒸饺塞了一个到我嘴里,又将一直被我攥在手里不放的木簪拔了出来,轻轻地,插到了我头发上。
我尝了尝嘴里的蒸饺,是乳鸽肉馅的,我最爱吃的味道。
“你没事,你只是累了,所以眼睛才看不清东西,你别听他叫唤,睡一觉就好了。”夜枭抱着我,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他轻抚在我发心的手掌是那样的温柔,不知为何,我轻而易举就相信了他的话。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困,刚醒过来,就在夜枭的抚摸下又涌出了睡意,我紧紧攥着夜枭的衣袖,轻声对他道:“陪着我,我怕黑。”
我听到夜枭同样轻声地回答我:“我哪儿也不去。”
我就这样朦朦胧胧又闭上了双眼,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赵清的声音,依然是那样的焦急,他在门外冲夜枭喊:“你确定,你能拿到解药?夜府地牢的守卫那样森严,你不是不知道,早知如此,你又为何要喂她吃下这七日断肠散?夜枭,我原本以为,你是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对她动手的。”
我屏住呼吸,用力地听,也没听到夜枭的回答,倒听到赵清,又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夜枭,你会死的,就算不死,你也会丢掉半条命,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
这一次,我总算听到了夜枭的声音。
我听到他冷冷冰冰对赵清道:“进去,握着她的手,她怕黑,我下午就回来,别在她面前叫唤,你会吓到她,若王嫣来找她,你就让她进屋,她中了毒,不管她做什么,你且顺着她,别惹她动怒。”
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心脏紧紧地揪了起来。
夜枭,夜枭,我不要,那里危险,你别去。
我依然发不出声音,也睁不开眼,只听得赵清踌躇了片刻,从外面走了回来。
他一边叹气,一边握住了我的手,他自言自语地对我道:“我真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要去夜府的地牢取化尸粉的解药,却不去取七日断肠散的解药,陈茜,你相信我,他绝没有对你安什么好心。”
夜枭有没有对我安什么好心,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不想让他死,我真的不想让他死。
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眼前,一时是黑的,一时又是亮的。
就连我的头,也一时晕,一时清醒。
夜枭给我的那包药,好像起了作用,我喝了赵清为我煎的药之后,模模糊糊,又能看见了东西。
我抽出了被赵清握在掌心的双手,把夜枭□我头发里的木簪拔了下来,紧紧地握在了我的掌心。
赵清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我连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最后他长叹了一声,走出了我的屋子,关上了房门,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
我等了又等,从早晨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傍晚,夜枭却始终没有回来。
当我因为听到门闩的轻响而惊喜地抬头,我却随即失望地发现,进来的人,不是夜枭,而是王嫣。
王嫣,她依旧美得那么碍眼,风华绝代,出尘脱俗。
她一走进来,就牢牢地盯住了我的双手。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那簪子,是夜枭送给你的,是不是?”
我奇怪地看着王嫣,她怎么知道,这木簪,是夜枭送给我的?夜枭刚刚才把它送给我。
我把木簪紧紧地攥在了手心,我用两手交握着它,对王嫣道:“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不干夜枭的事。”
我后悔极了,为什么要把这簪子拔下来,不让它继续待在我头发上。
那样,王嫣,她或许就不会发现它了。
“你别骗我了,那是夜枭的东西,是他亲手做的,怎么会是你从别处买来的?陈茜,你不是说,要我帮你一个忙,倘若我肯帮你,你就把夜枭让给我?现在,我不仅要你把夜枭让给我,还要你手上这根簪子,若你不愿意,那咱们就什么都别谈了,我是不会帮你的。”
我没有想到,王嫣,她一见到我就直奔主题,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回旋的余地。
怎么办,我是该答应她,还是不答应?
若我不答应她,便见不到王恒,最终还是只能由夜枭保着我和赵清离京,那样太过危险,我绝不会有事,赵清或许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唯一有生命危险的,就是夜枭。
对,夜枭。
比起夜枭,区区一根簪子,算得了什么?
我看着王嫣,我直视着王嫣比我美丽百倍的双眼,轻蔑地对她道:“给你,不就是一根簪子?算得了什么?就连夜枭,我也可以让给你,只要你让我见到你爹,只要王恒答应送我和赵清离京,我就把夜枭让给你。”
我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的树枝哗啦啦地一阵乱响,一股狂风夹杂着浓郁的血腥,猛地钻进了我的鼻子。
我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停止了呼吸。
是夜枭,他回来了。
他全身是血地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地看着我,看着王嫣手里的簪子。
我看到他猛地捏碎了手里的瓷瓶,黑色的药丸一粒粒滚落到了地上,碎裂的瓷片扎进了他的手心,他掌心的鲜血,顺着他紧握的右手,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面。
22启程(修文)
夜枭就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地看着我,我以为他会骂我,会进来掐住我的脖子,就像他昨晚对我做的那样。
昨晚,我和王嫣比手势的时候,我以为夜枭没有看到,但我现在知道,他其实是看到了。
所以他才那样用力地握着我的脖子,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但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沉默了半晌,就弯腰开始捡滚落一地的药丸。
王嫣趾高气扬地从我面前走了过去,她面对我的时候十分嚣张,但面对夜枭,却半点也嚣张不起来。
她一看到夜枭,脸都红了,什么话都没说,就急匆匆地跑了。
我走上前去,刚想问夜枭,有没有受伤,却听得夜枭语气冷得就像结了冰,硬邦邦地对我道:“站在那里,别过来。”
我自然不会听他的,我又往前走了一步,却猛地被一股强劲的热力定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往前迈半步。
夜枭,他居然对我用了内力。
“别过来,我是为了你好。”夜枭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依旧和从前一样,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
他平静地对我道:“我可能会伤到你,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一会儿,你倒杯水,自个儿把药吃了。”
我奇怪地看着夜枭,他一说完,就把药放在桌上,背过了身去,他想做什么?他要走么?
莫非他想丢下我不管?
我可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我咬着牙,又往前走了一步,只是一步,我感觉我的全身,一阵冰凉,紧跟着,一样炙热的肉口物猛然之间就扎进了我的身体。
我被夜枭撕掉了衣裙,推倒在床上,再一次被他握着双口腿,深深地侵口犯。
他用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脚腕,将我的双口腿左右分开,他凶猛的炙热就这样尽根口而入地深口埋进了我的身体。
有那么一瞬间,我疼得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极想立即把夜枭推开。
可下一瞬间,我又忍不住用双腿夹住了他的腰,用我的脚底,轻踩着他的腰口臀,催促他进得更深,更深。
我喜欢这样,我以前从不知道,我竟然会喜欢被男人强占。
或许,那个男人,只有夜枭。
他是那样的炙热,那样的饱满,填满了我身体里面每一丝空隙,他填满了我,让我无法思考,更无法呼吸。
他一动,我就觉得身体里面一阵空虚,我不得不抬起腰来,主动迎回他。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快乐,激动,兴奋,狂乱,什么也没有,唯一有的,就是他双结了冰一样,寒冷的眼睛。
“我说过,我会控制不住自己,陈茜。”他看着我,虽然他的表情依然十分平静,但我知道,我知道他其实和我一样。
他的双手,就像钳子一样,紧紧地箍着我的脚腕,他的炙口热疯狂地在我身体里面撞击,他的心跳,是那样的激烈,一声一声地鼓动在我耳边。
每一次,只要我用双口腿,紧紧夹口住他的腰,他必定会停止动作,全身紧绷着,急促地呼吸。
只要我一用脚底踩上他的腰口臀,只要我一让他进得最深,他就会死命攥住我的脚腕,那强劲的力道,几乎要把我的双脚捏碎。
他是我的,他属于我,只有我能让他这样。
我看着他淌满鲜血的双手,他刚从夜府的地牢回来,虽然身上都是血,其实却没有受一丁点的伤。
他身上,唯一的伤口,只有他的掌心。
只有我,才能让他受伤,让他升入云端,或是坠进地狱。
我用我的双口腿紧紧夹住了夜枭的腰,我用我的脚底,踩在夜枭的臀上,猛地用力——
一股滚烫的热口液瞬间冲进了我的身体,而夜枭脸上那冰冷的面具,也在同一时间,在的面前,彻底瓦解。
他开始流汗,开始战栗,他紧咬着自己的牙关,他的喉咙里,开始发出呻口吟。
他绷紧了身体,依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愉悦,他松开了我的脚腕,紧紧抓着被褥,急促而又凌乱地喘息。
没有人会发现,武艺高强,而又聪明绝顶的夜枭,会有罩门。
没有人,除了我。
我握着夜枭的腰,猛地把他的炙口热从自己身体里拔了出来。
我趁着他急喘失神,翻身压到了他身上,紧紧握着他的双手,学着他刚才强占我的方式,在他身上疯狂地律口动。
我每次只让他出去一点,便又迫不及待地压了回去。夜枭,他在这样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
我照着他从前强占我的方式,亲吻他的嘴唇,亲吻他的脖子,我用双手抚口摸他的胸膛,扣着他的腰,疯狂地侵口犯他。
怪不得他以前每次这么做的时候,都会那样投入。我飘飘欲仙地想,什么都由自己来掌控,想怎么动,就怎么动,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我把夜枭压在身下,一连要了三四次。
他一直紧绷着身体,却依然克制不住地战栗,一次又一次泄口在了我的身体里。
当我支撑起身体,准备用最后一个深口吻结束这场交口欢,我抬头去看夜枭的眼睛,我以为我会从他眼里看到自己。
但我却没料到,我居然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站在窗外,若有所思,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和夜枭的男人。
是王恒。
我从没有想到,我和夜枭交口欢,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看到。
先是王嫣,然后是王恒,我“啊”了一声,只觉自己整张脸突然之间烧了个通红。
我还没来得及用被褥遮盖自己,夜枭已然从我身下站了起来,他纹丝不动地挡在了我面前,将他全身上下,我刚才奋力亲吻,啃口咬出来的伤痕,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王恒面前。
我突然间意识到,夜枭,他是故意的。
他以前从没有让我压到他身上,这次却由着我压着他,折腾了他一个多时辰。
说不定,王恒一个时辰之前就站在窗外了。
夜枭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脑海里面每一个想法,所以他便故意当着王恒的面,让王恒知道,我是他的。
我有点羞臊,又有点恼怒,我忍不住用手去掐夜枭的腰,却听得夜枭,沙哑着嗓音对王恒道:“去,准备马车,送我们离京。”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夜枭,他居然用命令的语气和王恒说话。
但我更不可思议的是,王恒,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退后一步,居然对夜枭行了个君臣之间才有的大礼:“在下遵命。”
“王恒,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我疑惑地看着夜枭,他早已起身,打开了衣橱,在挑衣服。
他身上什么也没穿,他的后背布满了我刚刚用指甲抓出来的爪痕,从他的脖子,一直到他的胸膛,他的小腹,全部都是我用力亲出来的吻口痕。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刚刚,就那样站在王恒的面前,让王恒看了个遍。
“他很久以前就是我的人。”夜枭背对着我,语气淡漠地对我道:“现在,你的赵清已经没事了,你也知道了,我的罩门在哪,可否同我离京?”
他一边说,一边打点着行囊,居然一副立刻就要和我上路的架势。
是,赵清已经安全了,夜枭,他……
我想,我也已经知道了,他为何要喂我七日断肠散。
我在床口上,晃悠着双腿,慢慢吞吞对夜枭道:“没错,我的事,已经都解决了,这就跟你走,也没什么,只是到了西凉,舅父可能会让我嫁给炎焰,舅父年迈,脾气极倔,我拗不过他,怎么办?”
这倒是真的,舅父向来说一不二,再加上又上了年纪,只要一有人惹他生气,他就会犯病,我可不想惹他犯病。
夜枭依然背对着我,他已然换好了衣服,正在另一个柜子里,替我打点衣物。
他头也不回地对我道:“我杀了他便是。”
我微微一怔,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夜枭说要杀的人,是谁。
“不可能。”我反驳夜枭:“他是炎焰,他在西凉,有十几万的亲兵。”
夜枭已经替我收拾完了衣物,他在臂弯搭了一件纯白色的狐皮大衣,正朝我走来。
他半蹲在我面前,极轻地替我披上了狐皮大衣,他没有替我穿里衣,只用软软的狐皮,包裹住了我一身的伤痕。
他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我听到他压低了嗓音,却依然克制不住声音里的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