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Game啊,我发现你挺厉害的,不过你这么大个,我扔起来太麻烦……”
“靠之!”
属于阴帝信使的自尊心涌上,汉堡这次没忍住,黑羽一旋,就向张玄啄来,眼看快啄到他了,聂行风伸手挡住,说:“别闹了,快走!”
阴鹰再凶残,也不敢去啄聂行风,斟酌了一下目前的处境,内讧对自己没好处,于是放弃攻击,抢先向前飞去。
鹰眼锐利,汉堡捡着通顺的路飞,山谷里森林密布,妨碍了怪兽们的追击,一些飞鸟倒是追得很快,但被汉堡身上强烈的阴气震慑,都不敢逼得太近,只在远处遥遥紧跟。
这样一直逃也不是办法。
聂行风跑不多久,就感觉张玄的速度慢了下来,那些戾兽却还是紧紧追逼,幸好有山林阻挡,否则他们的脚力很难跟野兽相比,但是看身后烟雾滚滚,只觉群兽数量在逐渐增多,以这种跑法,他们可能还没有出谷,就被群兽围住踩成肉酱了。
汉堡也好不了多少,天上飞鸟越聚越多,终于有怪鸟不怕他身上戾气,领头向他围攻过来,顿时天空上方各种怪异嘶叫声想做一团,羽毛翻飞,雪花般纷纷飘落下来。
失去了汉堡引路,聂行风停下脚步,扶张玄靠在旁边一棵树上,见他脸色更加难看,满头的虚汗,忙问:“觉得怎么样?”
还没等张玄说话,上空突然传来激烈鸣叫,一团大火从空中扑来,喷火的是双色彩斑斓的大鸟,形似毕方,白色鸟喙对准他们,尖叫中火焰不断喷出,汉堡见势不妙,早飞远了。站在下面的两个人却躲闪不及,要不是聂行风及时把张玄拉开,他们也会被波及到。不过张玄身后那棵树就没那么幸运了,烈火喷在树干上,瞬间将树干烧焦了一层皮。
张玄落下悬崖后,被弄得狼狈不堪,心里一直憋着火,大鸟这个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他骂了句靠,甩开聂行风相扶的手,向空中一掌挥过去,手刀带着凌厉气势劈下,那只鸟半边翅膀被劈折,不敢再纠缠,哀嚎着逃开了。
发威固然帅气,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张玄嘶了口气,忍住痛看聂行风,聂行风却看向身后,眼露担忧。
明明还不到夜晚,天空却灰暗一片,各种奇形怪状的鸟类在天际盘旋,遮住了原本便不明亮的上空,虎视眈眈地盯住他们,身后尘烟渐进,群兽奔跑的震动通过地面传达给他们,上天遁地,就好像要绝他们的生路似的。
旁边树干上还燃着火苗,聂行风心一动,想引着烈火逼退群兽,虽然这样做会冒很大风险,但现在这种状况也只能险中求生了。
手扬起,却被张玄拦住,笑了笑,问:“你说在这个梦境里,我们受了伤,会不会死?”
“会痛就会死。”
看两人身上的伤口就知道,如果这真的是梦,那也是一场无法苏醒的恶梦。
张玄秀眉轻轻皱起,低声自语:“那要怎样才能逃出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
“法阵,”张玄回道:“我看到法阵阵眼开了,就自动进来了。”
听了这个回答,聂行风突然想吐血,吼他,“你就没想过会有危险?”
“没有危险我进来干嘛?”
张玄吼的更大声,被他骂,聂行风反而冷静了下来,将这段时间经历的事件前后想了想,大致有了头绪,张玄看他表情,忙问:“想到解决办法了么?”
“当然想到了!”阴风拂过,汉堡在发现附近暂时安全后,又飞了回来,在两人身旁盘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们笨蛋啊,两个神仙加起来打不过一些小瘪三,别在打情骂俏了,解除封印啊,快点快点,再不解除就来不及了!”
汉堡的聒噪换来张玄的怒瞪,要不是为了保存实力,他早一记大手印劈过去了,骂道:“我要是能解除封印早就解除了,还用你提醒!?”
“怎么可能?”听了这话,汉堡颇受打击:“你是不是忘记口诀了?哦买噶,这世上怎么有人白痴到忘记自己封印的口诀!你是神啊,你不是愚蠢的人类啊啊啊啊……”
张玄没再理会抽风的汉堡,蓝眸流转,扫过已经近在咫尺的群兽,暗金瞳孔中闪过不屑,对聂行风微笑说:“我有办法逼退这些畜生,剩下的你来想。”
聂行风正要回答,手上一空,犀刀已经被张玄夺了过去,在自己并起的双指上伤割开一道口子,迎风弹出,喝道:“五湖四海,常川聚众,起!”
清冷嗓音喝下,那血珠便如有了灵气一般,自动散向八方,大地受血气恩惠,很快发出剧烈震荡,远处山谷轰鸣连绵,一声接一声地传来,已经逼近的兽群不堪山地震动,纷纷嘶叫跌倒,相互堆叠成一团,有些鸟类也受不了震荡,从空中跌了下来,汉堡还好一点,不过没坚持多久,它也变回了鹦鹉模样,飞到张玄身旁,祈求庇护。
聂行风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只觉得响声之大,不亚于诛仙阵的霸道,很快的,眼前山峰也摇摇欲坠,地面在震动中裂开了,地下水源从各处龟裂缝隙中飞速涌出,瞬间便汇集成滔滔洪流,山腰上方的积雪也以惊异的速度化开,雪水冲下山峰,跟洪流交集到一起,化成翻涌巨流向前方冲去,他们两人也被洪流卷了出去。
为免被水冲散,聂行风紧握住张玄的手,那些怪兽虽然身形庞大,却不及水川来势汹涌,有些兽类被水冲走,有些则被倒落的树干砸到发出凄惨吼声,一时间各种响声聚成一团在山谷间喧嚣震荡,撼人心扉。
山水冰寒,好在两人体质异于常人,相互紧拥在一起,倒也能勉强撑住,张玄本想施法让洪水避开,可是灵力用尽,再没气力去跟冰水抗衡,两人随着翻涌水波一路飘下来,逐渐接近了困住张玄的法阵。
聂行风见张玄脸色难看,也不多话,取回犀刀,扬起劈下,墨色光芒划过长空,生生将前方的汹涌碧波从当中劈开,雪水受犀刀戾气逼迫,向两旁荡去,现出了诛仙符阵。
“抽刀断水,董事长你真是……”
聂行风刀法普通,但偶尔的灵力爆发也令人叹为观止,张玄想赞他两句,话说到一半,就因为伤口作痛停住了,聂行风急忙扶他进入法阵,说:“我是被法阵带进这里的,你也是,所以我想这道符阵两端其实连接了现实和梦境,如果想回去,只能从这个阵眼里。”
他顿了顿,看看法阵上方尚未完全消除的杀气,像是感应到他们的气息,杀气突然活跃起来,无形剑气开始急速游荡,似乎很快就会再向他们发起攻击,他急忙做出蓄势出刀的状态。
不过这样一来,聂行风就没有剩余在用法力抵挡两旁翻涌的冰水,符阵结界已破,洪水只是暂时被犀刀神力逼开,随着他的法力减弱,四面水浪渐渐形成圆桶之势,将他们两人逼到了法眼正中,法阵上方的杀气也随之蠢蠢欲动,两边都带着难以抵抗的强大气势,聂行风知道只要自己稍加懈怠,下一刻他们不是被剑阵杀气伤到,就是被卷进汹涌浪潮中。
手中犀刀因为气力渐弱发出轻微颤抖,聂行风的神力被封,他只是普通人,能挡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但奇迹能坚持多久他也不知道,于是另一只手环上张玄的腰,说:“我好像判断有误。”
“错有错的乐趣,”对于生命的定义张玄一向都是模糊的,看着前面震撼心魄的潮水和法阵无形剑气,反而感觉很兴奋,笑笑说:“偶尔去黄泉玩玩也不错,听说那里的彼岸花开的很漂亮,你采给我。”
聂行风看了张玄一眼,心说这诛仙阵明显是布来对付神袛的,他们可能会被剑气打得魂飞魄散,哪有机会去黄泉路上玩?不过既然张玄这样说,他便没有反驳,笑着点头,说:“好!”
说话间桶形水势越逼越近,他们周围只剩下了寸方天地,看到头顶杀剑即将落下,聂行风反而冷静下来,准备迎接致命的一击,谁知就在这时,他们脚下地面上镌刻的符篆突然亮起金光,恢弘响声中金光旋成一道强大气流,漩涡以阵眼为中心向两旁散开,暴风呼啸,将两人卷了进去。
洪水失去了抗衡,立刻奔腾而来,将符阵最后一角也浸没了,就在这时,一道翠绿身影窜入阵眼,大叫:“等等我!”
漩涡即将消失,紧急关头,张玄忙将索魂丝甩了出去,扯住汉堡肥肥的身体,将他拉进未知的黑暗空间里。
10、第十章
黑暗并未持续太久,聂行风便感觉到了光亮的存在,那是路灯散发出的光芒。远处隐约传来飞机起飞着陆时的轰鸣声,他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现实中,但这里至少不再是自己一直存在的那个空间。
落地时张玄没站稳,靠着聂行风向下坠去,聂行风及忙拉住他,就见他脸色苍白,嘴角渗出血丝,抱住他的时候,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发出的冷颤,不由大惊。
他知道张玄受了伤,但没想到状况会这样糟糕。明明在雪谷中他还拉着自己跟野兽比赛脚力,再想到他强用神力引水入谷,心沉了沉,忙问:“你觉得怎么样?”
张玄眼皮抬了抬,却终因疲倦没有睁开,随口嘟囔:“冷。”
聂行风本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他,但看着两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披不披衣服没多大差别,便说:“忍一下,我们马上回家。”
他将张玄背起,看了下四周,这里不是他们离开时的停车场,而是机场外沿,已是深夜,机场周围依旧一片通亮,远处高楼鳞次栉比,闪烁着点点灯光,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他,这里是真实的空间。
“回来啦,回来啦!”头顶传来叫声,汉堡很狼狈地在他们上方盘旋,一边啄着翅膀上被烧焦的羽毛,一边叽喳叫道:“太刺激了太不公平了太混蛋了,我是阴界信使,拿的是公务员的薪水,做的是特警的工作,还轻伤不下战线,这还有天理吗?”
“闭嘴。”聂行风心情正糟糕,被他吵闹,更觉得心烦,忍不住斥道。
汉堡立刻关掉了话匣子,在聂家,聂行风是它唯一不敢对抗的人,尤其是在他心情相当恶劣的情况下,在阴间做事,察言观色要比自身的能力更重要,汉堡深谙其道,聂行风二字一出,它马上闭嘴,很乖巧地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聂行风说了句抱歉,汉堡摇摇翅膀,很大度的说:“OK啦,当官的人哪能没有点脾气呢?你没像张人类那样说‘闭上你的鸟嘴’,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听他把张玄描述的活灵活现,聂行风忍不住想笑,但随即想到他现在的糟糕状态,心情又低落下来,背着张玄默默往前走,没看到有车经过,就打手势请他们停车,却没有一辆车理会。车主看到他们衣着狼狈,好像还沾着点血迹,不仅不停车,反而踩快油门飞速跑过去,生怕牵连到自己。
一贯喜欢说笑的人一直处于沉默状态,路灯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让聂行风有种寂寞的沉重感,他放弃了叫车,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有个电话亭,走了过去,汉堡马上明白了,殷勤的飞过去,说:“让我来让我来!”
聂行风背着张玄,不方便进去打电话,他告诉汉堡自己助理的手机号码,让他来这里接人。
汉堡飞进去了,用法术把话筒拿起来,两只脚上下踩动数字键,时间已经很晚了,铃声响了很久,助理才接听,听到他的声音,汉堡马上清清嗓子,打着官腔问:“你是那个啥啥啥助理吗?”
汉堡是姓名盲,所有人在它眼里只统称为两个字——人类,它是靠气味识人的,不过阴鹰本事再大也无法通过电波识别对面的人是谁,反正这不重要,对着话筒随便含糊了一句后,继续说:“董事长这边出了点事,你马上开车过来接人,地点是国际机场……什么?要具体地址?我怎么知道,总之你先开过来再说……你问我是谁?我是汉堡。”
聂行风站在电话亭外,听着鹦鹉唧唧哇哇打着电话,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叹,感觉背上的人动了动,他问:“张玄,我们好像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是不是?”
“嗯。”
有气无力的回应,聂行风想如果现在张玄有精神,一定会握拳发誓说——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他替情人回答了,“这笔账我来算!”
电话打完了,聂行风不想在路边干等,背着张玄继续往前走,汉堡没有打扰他们,很有眼色地在远处乱飞。
走不多远,后面闪过灯光,车辆在靠近他们时放满了车速,很快车停下了,车主打开车窗,问:“聂先生,怎么是你们?”
开车的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但男人的身份绝不简单,跟张玄上不得台面的三脚猫法术不同,林纯磬可是正宗天师传人,要在天师这行中算资历,连张玄也要叫他一声磬叔。聂行风很久以前因为一些案子跟林纯磬有过交集,知道他交往的人都非富即贵,为人也算仗义,不过很久没碰面了。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相遇,他很惊讶,说:“真巧!”
“我送个朋友赶飞机,刚才看到你们,还以为认错人了,还好你的式神机灵,让我过来帮忙。”
林纯磬打开自动车门,让两人上车,汉堡也飞了进来,大模大样的在车前挡板上一坐,说:“纠正一下,我是来阳间公干的北帝阴君座下使者,不是他们的式神,能开车载我是你的荣幸,人类。”
带了一大堆定语的自我介绍,不过林纯磬脾气很好,听完它的话,说:“失敬失敬。”
汉堡来到阳间,这是第一次被这么尊敬,感动得差点飙泪,觉得同是修道者,这个男人比张玄好了几百倍,正要趁热打铁跟林纯磬套套热乎,林纯磬的注意力已经转到了张玄身上,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状况,皱眉问:“出了什么事?张玄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说来话长,”林纯磬不知道张玄的海神身份,聂行风也不便多说,不过能在这里跟正宗天师遇到,也算是幸事,他问:“能麻烦林先生给他看一下吗?价钱方面随你开。”
“你跟张玄在一起久了,说话方式越来越像他了。”
商界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林纯磬当然知道聂行风和张玄的关系,说:“不是钱的问题,看他伤得这么严重,我不太有信心能帮到他,正好我有栋房子在郊外,先带你们过去,看一下他的伤势再说。”
林纯磬的别墅离机场很近,他平时很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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