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如一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的猜测;走这么久;连只鬼影都没有众人的热情也渐渐有所冷却;十里范围的妖魔早就被北府连根铲除了;去哪里找呢……
“奶奶个腿;俺们自己杀到百里之外;行不行?”熊力挥动着手中的斧头;劈在虚空之中。
“熊力;住声。”旁边走着的羊惰之瞪了瞪他;而这时候;前面的谢灵运也嘘的一声
他抬了抬手;那是让众人停步的意思;唰唰唰;五百士兵随即齐齐地停下;四望着周围;是有什么发现吗?但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然而谢灵运紧皱着双眉;鼻翼张动……是气息四周没什么异常动静;可是有着一道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然后是两道、三道……一大群
他顿时敛住了双目;扫望着上下左右;气息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楚;他可以确定正有一群妖魔向着他们这支军来了。但他没有找到猎物的喜悦;因为实在太多了;似乎有着好几千甚至上万……他们才是猎物
不好突然间;他心中闪过了一道明悟;这些北域妖人的心智与人类无异;应该说更加阴险诡诈;眼前这正是它们的计策
它们知道入秋第一次打食之后;紧接着就会有第二次;而且第二次的兵力会少很多。它们很可能提前做好了埋伏;等待着反袭的时机;也许它们一开始的计划是偷袭走这一路的军队;无论如何;现在突然驻扎下来的王恭军成了最好的目标……
这些魔军;正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
“不好”谢灵运急忙转身;向众人喊道:“有敌军侵袭;我们马上回营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敌军?在哪里?尽管心中满是惊疑;但军令一下;他们都迅速而整齐地转头回去;全力快步
随着距离营地越快;那些气息的感应也越淡;死林之中;幽火点点;王恭军军营正沉淀于一片寂静之中;心灰意冷之下;很多士兵都于脆早早就入睡了
糟糕远远望见这个景象;谢灵运额头冒出了冷汗;敌人不计其数;己方六分之五的二千五百名将士的士气;却如此低落而懒散他不敢设想一旦双方交战;战场上会是个什么局面……必须得快
他不敢就这样喊着“敌袭”回去;不知道以王恭军的素养;能不能承受得住;若是因为他的吼喊而导致全军乱成一团;甚至出现恐慌而互相残杀;那就糟糕透顶了。
“你们各去通知两位幢主;让他们速速集结士兵;准备迎战”谢灵运吩咐了羊惰之和荀雍;一回到营地;他就飞奔去将军营——
王恭念佛经念到了现在;神清气爽;心想哪怕是在北域;佛的力量一样在;这岂不是说明了众生都有佛性啊?呵呵。
“将军;大事不好了”又是那把让他烦闷的话声;那小子不是放哨去了吗?又想搞什么
没等他传见;谢灵运已经急喊着闯进了营帐:“魔军来袭请将军马上做好对策我已让两位幢主集结士兵……”
“什么;等等……什么?”王恭打断了他;瞪着老目站了起身;“魔军?谢队主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这种事不能拿来戏言”
谢灵运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那颗兵变的心;沉稳的快声道:“我不是在戏言;也不是在胡言我们侦察到了数以千计的魔军;正向着我们军营袭来请将军不要再浪费时间;下令大家作好迎击的准备”
“不可能。”王恭的脸色变了几变;还是摇摇头;“这儿只是北域边缘十里;怎么可能有什么魔军……若是有;竺将军他们不会早遇上了吗?”
“魔军之前一直在埋伏”谢灵运正说着;突然间那股气息变得又是那么强烈;越来越近了……
“谢队主;你可知道编织这样的谎言;是多大的罪过?如此胡言惑众;本将可以把你逐出北府”王恭怒道;但话说出声;他自己却是生起一些疑惑;谢小子可不是傻瓜;撒这种最后谁都骗不着的谎做什么?那他是说真的?怎么可能……
事态紧急;谢灵运不再理会这人;转身走出营账;只见整个军营已经轰动了;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士兵、从睡梦中醒来的士兵;此时都急匆匆地穿戴整齐;走出帐篷集结……
“魔军来袭魔军来袭”
第五百四十六章激战
“魔军来袭魔军来袭”
黑夜下的死林;轰然一片;王恭军军营人声惊急、马声嘶鸣;将士们从各个帐营匆匆奔出;张望着四周的黑暗;满脸带有紧张、疑惑的肃厉
在这北域边缘十里之地;魔军?
左翼的谢灵运小队;每个士兵却都闪烁着兴奋的目光;不管怎么来的;这魔军来得正好熊力举着斧头嗷嗷大喊;只有荀雍和羊惰之意识到事态严重;魔军的数量和战力怎么样还不清楚;但他们有着一个一塌糊涂的将军……
“胡闹;胡闹;乱喊些什么”王恭怒冲冲地走出将军营;看到乱成一团的属下们;越发怒不可遏:“胡言乱军者;斩”
两位幢主穆奇、施元恺快步走了上来;纷纷急道:“王将军;谢队主说…
“他在一派胡言”王恭怒目望向不远处的谢灵运;这定然又是一个阴谋诡计他越想越明白;谢小子此计是想他惊恐出丑;而威信尽失;然后就有后着夺走兵权这极可能是谢玄的主意;最后魔军没有来;完全可以说侦察失误;或说魔军撤退了;更有甚者;谢氏操纵好几只妖魔来袭……用心险恶啊
当着三千将士的面;他怒斥道:“五、六只妖魔可称不上魔军”
“来袭的敌军在千人之上。”谢灵运语气认真;将士们立时一片哗然之前孙无终军剿灭的妖巢;也只是七百来只妖魔而已吧?
“谢公义听令;本将现在革除你的队主一职;你的乱军之罪;回去北府后再行责罚”王恭怒声说道;“穆幢主;令人把他绑起来别以为是谢康乐的孙儿;本将就会怕你”
这……穆奇顿时十分为难;相比之下更相信和尊敬谢灵运;可是将令……
“假的?”、“谢队主为什么要撒这种谎?”士兵们面面相觑;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熊力等小队士兵几乎就要冲上来;在他们心中;只有谢队主;没有王将军
“动手”见穆奇还在迟疑;王恭又看向施元恺;喊道:“施幢主;你来。”然而施元恺也磨磨蹭蹭的……
谢灵运一直没说什么;任由王恭暴跳如雷;这时候;当施元恺领着几个士兵上来;风声呼啸;他忽然道:“你们听到了吗?”
众人闻言疑惑;除了风还是风。
“你不要再妖言惑……”王恭的高声突然停住;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变;他们听到了伴随着风声之中;一声声鬼嚎魔喊;从远方渐渐接近;从四周围来;只一听那声势;就知道不下千人万人魔军;真的是魔军
就在边缘十里地;成千上万的魔军夜袭而来
“怎么会这样”王恭脸上的愤怒已经成了错愕;如果这是一出戏;谢氏操纵的妖魔也太多了
“魔军转眼即至。”谢灵运喊道:“请将军速速下令迎战之策”穆奇、施元恺等军官都知道拖不得了;也纷纷急喊:“请将军下令”
王恭的脸色阴晴不定;目有慌乱的光芒;他扫视了将士们一圈;度了几步;就决然的道:“撤退;全军立即退回将军江;打出求援信号;侦候火速回北府请援不要理会这些帐篷物什了;列队撤退”
等了这么久;就等来撤退?谢灵运气不打一处来;双目猛地一瞪;他可不能让这家伙把三千将士带上死路啊
正当将士们更加乱糟糟;士气跌到了谷底;他运气喝道:“慢着将军;不能撤退;此乃下下之策听声响;南边也有魔军袭来;这一战在所难免;若我们志在撤退;必然会被魔军包围击溃倒不如背水一战;迎头痛击魔军;杀它们个痛快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三千将士顿时都有热血沸腾之感;熊力等人已经扯着嗓子大吼“是”;王将军要撤退就自己退;反正他们半步都不会撤
“你、你……你给我住声。”王恭大怒;果然是要夺兵权;“你既然都知魔军四面夹击;我们如何能战?撤退;撤退”
“我们是北府兵”谢灵运再都忍不住了;亦是怒目横眉;瞪了王恭一眼;又望向众人;喊道:“莫说四面受敌;就算对敌百万;我们一样能战;因为我们是北府兵”
这下子;可谓一呼百应;将士们纷纷高呼不已;“没错”、“北府男儿战死死亦足;何惜此身”、“北府兵不懂得害怕”、“区区一万魔军;我们三千人;又有什么可怕?”
“准备迎战”穆奇率先大喊;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施元恺随即也举起了手中的大刀;怒目金刚一般;“准备迎战”
“迎战迎战迎战”三千人的高呼响彻云霄;把那魔军嚎叫都掩了下去;士气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那么高昂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你们……疯了;疯了……”王恭的老脸黑得好像锅底;他连连退了几步;声音发抖:“你们是要兵变叛乱吗这是斩头大罪;不管是谁;都要逐出北府;坐牢、斩首……”
“大敌当前;王将军非但不身先士卒;还屡乱军心;情急下行非常事;谢某提议先把王将军绑了关起来;胜利之后再放出”
听到谢灵运的喊声;三千将士立时齐齐地赞同的大喊一声:“绑”
王恭入北府已经有些年头了;却连在自己一军中都经营惨淡;这种关头毫无拥护者;也真是一种悲哀。
“小子尔敢”王恭手指颤抖地指着谢灵运;又慌又气;兵变了;果真兵变了;他真以为自己只手遮天吗?
“这是在下的乾坤法宝;请王将军先进去屈就一下”谢灵运取出聚宝盆;对着王恭就是发动;顿时金光大放;但王恭不是毫无修为之辈;他性命都在第三境;岂会束手就擒;他身形一闪;堪堪避过金光;就要冲上来
“贼小子”王恭面目狰狞;要把这兵变的家伙亲手擒下;然而他似乎太过高估自己的实力……
谢灵运心念一动;王恭脚下的土石顿时掀起缠住了他;正当他惊讶之际;金光已至;那心神之斗仅仅只是一个回合;他就败下阵来
佛说四大皆空;他为什么要将大把大把的军银花到修饰佛像之事上去?是想给自己积功德;还是一心敬佛?佛教人这么做吗?心中有佛;又何需华贵佛像?
“啊”王恭抵抗不住;也无法辩说;刹那间失了心神;就被聚宝盆收了进去;随即被波儿象等战兽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三千将士振奋的欢呼喝彩;那个窝囊将军的消失;让他们仿佛获得了新生
他们是北府男儿;百战百胜、无所畏惧的北府男儿
“谢队主;请你暂代将军一职吧”穆奇和施元恺不约而同地向谢灵运抱拳;他们自知自己的斤两;看看谢灵运小队的素质;可以说在整个北府都找不出第二支如此精良的新兵小队谢灵运又是康乐公孙儿;有才德又有威望;暂代将军非他莫属
“好。”谢灵运重重地点头;四周魔军的喊杀声已经不足一里;再多废话只是自挖坟墓。
他下令地喊道:“全军向北边杀去;不管敌军有多少人;稳守阵形;全力搏杀从来只有魔军惧北府;没有北府惧魔军;我们只要杀破它们一个点;它们就会全线溃败;草木皆兵”
骤然锵锵的响声;两把神剑八把宝剑全然飞出;一道道耀眼的剑芒照亮了黑夜
白马儿白米也从聚宝盆奔出;谢灵运飞跃坐上了马背;手握太乙神剑举起;回头望着三千将士;高声喊道:“我谢灵运;将在鲜血的引领下;带着你们取得胜利”
“好”三千将士的士气已是沸腾;他们的脸庞再没有紧张、猜疑、犹豫;更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决一死战的斗志
“出击”谢灵运猛地一夹马腹;前倾身子;扬剑冲向北边
九把宝剑分散军阵周围;作着护阵之剑
“杀啊”步兵、骑兵、空骑兵;三千将士高喊着紧随上去;北边杀魔
尽管王恭军平时操练不勤;是北府之中最闲散的一军;但毕竟前阵子受谢灵运小队的影响;也有苦练过一阵;当士气上来;他们的战阵排得也是井然有序
而谢灵运小队;更是表现出了《孙子兵法》形容之铁军军貌;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杀魔”
踩着死林的枯木腐土;前冲一会;将士们已经可以见到魔军了
黑暗之中;一双双褐红色的眼睛;充满着扭曲的诡异的杀气;这些无恶不作的吃人妖魔就在那里剑芒的照映之下;它们那丑恶的脸容犹如厉鬼;披头散发、满脸刺青;一口又发黄又暗红的獠牙它们发出古怪的吱声;好像喉咙碎了一般;又好像咀嚼着人骨
谢灵运早一步见到;魔军亦是列着方阵;一队一队;一眼望去;光是北边它们的兵力就不下三千;四面加起来;多半真的过了一万。
“去”他不作多想;太乙神剑已然离手飞出;化作了一道白色剑虹;冲进敌阵杀戮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更不是他第一次战斗;所以他没有半点的不知所措;他清楚得很;势
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势;他必须还没照面就给敌方一个下马威;让敌人畏惧;让将士鼓舞除非对方来了阳神级别、飞升级别的高手;否则谁掌握了势;谁就赢了一大半。
这时候;他手中多了一物;却是许久未用的珠;这珠子只用过一次;照它蕴藏的火气来算;大概还可以用上九次。
咕噜一声;珠滑入了他的腹中;熊熊的混元真火立时四散开去;沿着经脉河道而疯狂运转;丹田成了一个火球
也不过是几息之间;谢灵运骤然张开了嘴巴;呼轰——一道火龙顿时冲出;燃烧一切;摧枯拉朽;照亮了乌漆的夜空
“啊啊——”旋即响起了魔军的尖厉惨叫;火龙冲进敌阵中;冲出了一条伤亡之路;又爆炸开来;那丑恶妖人成片成片地倒下——
谢灵运由此也可以断定;这支魔军的实力并不怎么样;三千北府兵足以大败它们
火光烛天;将士们看着眼前这一切;那焚烧着惨叫着的妖人;那收割着妖魔的神剑;那天神下凡般的少年将军他们爆起了一片激昂高呼;浑身的热血也在燃烧;“杀啊”
三千北府兵;他们汹涌奔去;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捅进了敌人的心脏之中踏着那火海;保持着战阵;使动着刀枪剑戟——
但最强力的不是剑尖;而是左边的刀锋;谢灵运小队这群饿狼终于找到了食物;他们扑上去;撕碎着所有一切面前的敌人日以继夜的苦练;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收成;满腔的杀魔冲劲;也终于得到了释放
当魔军妖人一个个倒下;当他们势不可挡地战;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北府男儿他们死而无憾
“给俺死”熊力作为先锋大将;挥舞着发着红光的巨斧冲在前头;他就如同黑杀神;咔嚓轰嘭;巨斧所到之处;都砸得妖人骨碎筋断;血肉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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