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三十一朵渣作者:苍白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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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作者:苍白贫血-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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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紫没听见一样,转过身子,望着头顶月亮,并不说话。
  偶有夜风拂过,便罗衣翩然。
  叶添随手抄起桌案上的帕子,封了醉汉张着的嘴,总觉得那鼾声似乎小了点。
  收拾妥当后,抬眼却见迎面砸过来一包重物。
  竟是白日里那几个糖包。
  虽说是冷透了,却也入手绵软。
  容紫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劳大人给我找个地方搁好了,少一个也不成。”
  “你大可放心,我自然会给你寻个最妥当的地方。”叶添应和着,一面轻手轻脚的撕开外层油纸,放入口中无声咀嚼。
  时至八月,便是入了深夜,也是暑气颇重。
  巷子里的客人越发的少,没客的私娼也不再想着招揽生意,纷纷关了门睡觉。
  容紫的脸重新没在黑暗里,需离得更近了,才能看清眉眼。
  “咱们选的地方不好,”叶添咽下最后一口糖包,“起初光想着挑个人少的屋子下手来着,你看这门面偏僻,连月光也照不进来,便是长成天仙,又有谁能看见?”
  “我倒以为问题不是出在这儿,”容紫道:“你且看看这满街的女子,再看我这么高的个子,你却当那些寻欢的人都是瞎子么,谁会进个男人的屋?”
  叶添闻言,笑的颇有深意,“那可未必,若是我,便求之不得。”
  “大人到会说笑。”容紫侧身睨叶添了一眼,随口揶揄,“莫非大人喜好狡童?”
  叶添微微一笑,“虽说十几岁正是个娈童的好时候,可在下却喜欢稍大些的,体态修长,柔韧矫健,其中滋味,却是更胜骨架小巧的娈童。”
  虽说是大平朝官对此皆避讳不谈,叶添却自来都是毫不在意的那一个,想着与其躲躲闪闪的给人问婚配与否,倒不如痛快的承认了,若还有那同道中人一同切磋技艺,也是件美事。
  容紫愕然,未料叶添竟这样坦诚,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添见其些许错愕,很是习惯,便调转了话儿,提醒道:“你当往亮处些,若是再晚一些,怕是招来的不是恩客,而是强盗了。”
  见容紫应付着朝前走了两步,又道,“要笑的好看些,若是招来了大财主,将那买糖包的小二买下来带在身边,又有何难?”
  容紫闻言,抬手松松领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玉面朱唇,笑魇如花,招呼着面儿前路过的男人,
  “这位客官…您却还记得容儿么…”
  叶添周身一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容紫这一招呼,竟有些微酥入骨的意味。
  街上的人一听这么个男人动静,全都凑了上来,本欲看个热闹,可一见眼前的男子仙儿一样的,烟波流转,柔情媚骨,全都心头一热,大有跃跃欲试之意。
  “这样好的相貌,真是可惜。”
  “你傻了么,这巷子里自打兴起这行当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仙人,这是你我艳福不浅,赶紧数数兜里银子是正事,还搞什么怜香惜玉。”
  “我到说他是个男人,这如何摆弄?”
  “这位老哥,一听你便是外行,男人的身子紧致,岂是那些个娼妇能比的。”
  几个人议论纷纷,正兴起,却给旁边的两个大汉一把推开,伸手跟容紫眼皮儿下亮出一袋铜币。
  “一帮人磨磨唧唧的,大爷我今天出五百文,怎么样,小子?”
  那几个一听,哄然大笑,“你却以为你在街边买猪肉呢?这样的货色,放到青楼,起码也是几十两白银的身价。”
  “少废话,站门口就是站门口的价儿。”
  “既然这样,那我出一两银子。”
  “二两。”
  “我出二两,这还有一吊钱。”
  “我看你那一吊钱也不过几十文,我出三两,大家都散了吧。”
  “放屁,我这除了一吊钱,还有一双鞋,却是从未穿过的,怎么着也值个一两,这样一来,便是三两多…”
  …
  容紫给人吵的头大,那眼又恢复了冷毒,“都别吵了,十两。”
  身后的叶添连连摇头。
  十两白银就是一两黄金,这哪里是这群山野村夫能出的起的,不过是个玩物,能有人愿意出三两已算运气不错。
  方才还争吵不休的人,一听这个价钱,却连话也不说,收拾收拾扭头便走。
  还未迈出两步,却见另一个男子打屋里跑出来,拉住了人的衣角儿赔笑脸,
  “且慢,且慢,价钱自然有的商量。”
  那汉子一回头,见叶添自有一派风流,便问道:“你多少钱?便宜吧?”
  叶添拉下脸,“我是龟公,不卖身的。”
  “这暗娼独门独面的,竟也有这玩意?”
  “我兄弟岁数小,凡是也需我这个哥哥张罗不是,”叶添道:“三两加一双鞋,今晚上就是您了。”
  见大汉站着不动,叶添又赶忙回头跟容紫使眼色,“快过来。”
  容紫只得懒懒上前。
  那大汉瞧见他艳若桃李,笑意自眼底重新溢出来,将银子和鞋交到叶添手里,“成。”
  语毕,便抬手去搭容紫肩膀,正想着楼了人进去,却给容紫反手一拧,一个横抱起身。
  那大汉身高七尺,生的是虎背熊腰,容紫抱着他,虽看着别扭,走起路却也丝毫不费劲,不一会儿便进了屋。
  叶添看的满面细汗,转身将目瞪口呆的众人撵回去。
  “都散了,都散了,看什么。”
  未等众人散净,便急急的退到屋内,栓上门。
  见那大汉已给容紫反手摁在桌案上,忙上前一顿猛锤。
  容紫抬眼看他,“你这是做什么?”
  叶添见那大汉挣扎不休,掏出那新浆的布鞋左右开弓,“还不来帮忙将他敲晕,莫非你真的想伺候人赚钱?”
  容紫道:“这我自然知道,你却腾出些地方,让我来。”
  叶添一听,忙退避三舍。
  容紫抄起圆凳便砸在了大汉的头上。
  “别…。。”叶添眼见着凳子四散成木,惊怖欲绝,忙紧闭了眼。
  待再睁开时,那大汉已然不动了。
  “你倒是轻些啊…”叶添扯了扯嘴角。
  “不是你说给敲晕么,”容紫些许不满,“你这人真难伺候。”
  “我说敲晕,却也没叫你敲死啊…”
  “我倒也没用全力,你去探探,这人该是晕过去了。”
  叶添一听,忙伸了头过去瞧。
  那汉子虽呼吸微弱,脑上却也未有半点破损,想来也该是并无大概。
  叶添终是放了心,直起身来,数了数手里的银子,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未料我今日也成了那强抢入室的贼寇了。”
  忽觉得身侧目光阴冷,便抬眼道了句,“你倒不要多想,在下并未暗指。”
  容紫冷哼一声,“大人,贼寇是也只劫财不劫色吧,你此举却是比那贼寇更毒几分。”
  叶添一凛,“劫色?此言何意?”
  凤眼凌厉如刀,容紫瞟向床帐,伸手一指,“你自己去看看罢。”
  叶添面露疑色,伸头朝里一看,原来那妓女不知什么时候自床帐里滚出来了,翠绿的华裙上一滩殷红,看样子该是碰巧来了葵水。
  容紫年纪尚轻,自然是不知道的,竟以为自己趁机干了奸淫之事。
  念及至此,叶添两眼一黑,几欲晕厥过去。
  
    24、牢狱

  京城重狱。
  牢外大风呼啸,自门板缝隙而过,有似凄厉哀声。
  木栏外脚步声且急且轻,听上去却不像是狱卒的动静。
  待夏念白睁了眼,刑部主事王正已然立在栏外,身侧狱卒提了一盏灯,正点头哈腰,掏了钥匙将门打开。
  夜色中夏念白五官弥了一层暗影,却依旧掩不住那英气的线条。
  只是灯火照的近了,才觉得这人未免太过于苍白了些。
  见王正进来,夏念白靠着冷灰石墙,欲用劲起身,后背的凝痂鞭痕竟登时撕裂。
  烛火摇曳,映着白衣后缓缓渗出的猩红血渍,揉出一种惊悚的意味来。
  夏念白虽神色宁定,却还是不经意微微敛眉。
  前日才到京,昨儿个便给大理寺押着提审了一次。
  朝堂上未见杨桃,列席的官员也都是老官场,说的竟是些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话,那些人久居京城,都知道杨桃和仲廷玉博弈已久,不到最后见分晓,自然不会有人傻到标明自己立场。而这次私通勾结事宜,怕是那些个明眼人也都看得清楚,不说透罢了。
  可那副审的都御使却是个没轻重的,见夏念白寡言少语,只是矢口否认,大有逼其招出实情之势,当场与堂内判了五十鞭。
  幸得去旁观的大臣看不下去,忙出言阻拦,这才使夏念白免受皮开肉绽之苦。
  但还是有几下子伤了的深,眼下牢狱霉湿,已经流脓发炎了。
  王正忙屈身上前,双目泛红,
  “夏大人,您受苦了。”
  夏念白一听王正唤自己大人,心里明白。
  却不动声色。
  王正见夏念白没有开口的意思,转身挥退了身后狱卒,继续道:“这些日子,为了杨桃的事,尚书大人寝食难安,那杨桃自打给言官弹劾,气焰甚是嚣张,没少辱骂夏大人,那话说的难听,下官简直是难以启齿。”
  语毕,便去打量夏念白的脸色。
  夏念白面无表情,目光落在狱中一处,空空荡荡的,叫人什么也瞧不出。
  王正见夏念白反映淡漠,喜怒不形于色,想他也是并非愚类。
  记得半年前与京城外夜谈,就觉得此人性子虽冷,但沉默寡言之外却是言词得当,毫无纰漏,眼下倒是自己疏忽了,如此一来,夏念白只会觉得自己太过虚伪。
  王正话锋一转,“话又说回来,那杨桃骂的最多的,自然还是尚书大人,毕竟是。。宿敌嘛。。。”
  夏念白正脸去看王正。
  终是等到了一句实话。
  王正又道:“大人是明白人,卑职也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之前大人因拖延战事遭弹劾,托卑职求助与尚书大人,尚书大人也是鼎力相助,眼下,也算是知恩图报…”
  见夏念白不语,又道:“这朝中人心叵测,尔虞我诈的事多了,难免遭人暗算,此次事宜,虽说是尚书大人借你一用,可也尽力保你万全,比那些个不明不白做的替死鬼的,总是好上许多。”
  夏念白音色冷清,“念白记得尚书大人的好,却不知尚书大人此次嘱大人前来,却还有什么事?”
  王正喉头一梗,“夏大人,卑职方才所言句句肺腑,已是将大人当成了自家人,可夏大人此言,却是见外了,大人这样受辱,卑职却不能自发来看看大人么。”
  夏念白暗自慨叹。
  这个王正比上次那个员外郎更懂得拉拢人心,到底是老滑头了。
  这席话,明知是假,却听上去舒坦了许多。
  夏念白轻叹了口气,“王大人恩德,念白感激不尽。”
  王正微微颔首,“大人莫要客气,毕竟…也是一条船上的人。”
  夏念白心生无奈,却也不得不点头。
  王正又道:“尚书大人已经打点好了,大人过不了两日,便可沉冤得雪,无过出狱。”
  夏念白静默半晌,声音沉静,“莫非杨大人…”
  王九闻言,些许尴尬,声音犹犹豫豫的,拖延道:“自然。。也是无事了。。”
  见夏念白眼底淡漠,又急忙道:“虽说是杨桃已将自己开脱干净,但大人给杨桃书信这件事,还是为皇上所顾虑的,若不是尚书大人自皇上面前美言,大人怕是逃不了降职罚俸。”
  夏念白神色清凛,“诚然。”
  若不是自己给尚书大人逼着写信,尚书大人也用不着在皇上面前费力美言了。
  “尚书大人也说了,夏大人也是个有骨气的,”王正强笑了一声,“那一万两银子已经自地方送入总督府上,就当给大人补身子养病用吧。”
  “念白不敢当,还请尚书大人收回成命。”
  王正意味深长道:“大人无需客气,总该是要有些补偿的。”
  捋了捋鬓须,状似不经意道:“兴许以后,还需大人多担待。”
  夏念白心里清楚。
  这次仲廷玉扳不倒杨桃,自己也便跟着脱罪。
  可此次不成,定是有下次。
  却不知道,这为人所用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
  王正又闲聊般的,提了一嘴,“卑职还记得,当年夏老将军手下的副将之子,一直寄养府上吧。”
  夏念白一怔,黑眸惊悸。
  王正见状,缓缓道:“大人莫要紧张,卑职也无事,只是闲聊罢了。”
  夏念白看一眼栏外戒备森严,又忘定眼前狡黠官员,只觉这闲聊之地未免太过特别了些。
  王正意态悠然,“卑职还听闻,那人曾多次助大人一举得胜,特别是在北疆力挫蛮夷,名扬朝野的不仅仅是大人骁勇,却也有那人的神机妙算。”
  “此等惊世之才,却并未参与科考,令人扼腕,尚书大人爱才,听此贤人,倒有兴趣见一见,却不知大人是否愿意忍痛割爱呢?”
  夏念白思索半晌,语速极慢,“叶添出使灵州已颇有时日,眼下并未有半点消息,还望尚书大人恕念白无能为力。”
  王正一笑,毫不避讳,“叶参军出使灵州,这个卑职倒是知道。”
  言下之意,便是这总督府上一举一动,京城也是尽收眼底。
  夏念白眸光有些冷凝,“虽说是佯议互市,还是需要个妥当的人选。”
  王正道:“尚书大人交待,互市这事就算是假的,私底下弄弄也便罢了,但要小心行事,若给言官知道了,闹大了皇上怪罪下来,可也难办。”
  夏念白脊背发凉,“王大人言之有理。”
  “待叶参军回来,叫他来京城一趟,成不成也在他自己。”
  王正起身正色,言语间看似讨好又不容质疑,“总不能在大人这里就辜负了尚书大人一番美意吧。”
  话音刚落,便见门外的狱卒突然进来,单膝跪地,
  “大人,时辰不早,若是呆的久了,小的也不好交代,还望大人赎罪。”
  “既然如此,那卑职先行告退,”王正躬身深鞠,面露愧意,“想下次见面该不是在这里了,到时候卑职在与大人好好话别。”
  夏念白于暗处寂静里端坐,喉咙里堵了棉花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远处火盆,窜起大片青焰,给狱卒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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