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杨小阳干脆的说道。
蔡华趁机补充：“办事处不是分公司，不好核算利润，所以我们不认为成总原来所说钢厂百分之一的扣点会落实给我们……”
成村被蔡华连讥带讽嘲笑得面红耳赤，苦笑着求饶：“华姐，算我错行不行？”他斩钉截铁的说道：“就按原来的条件，我先按半年的合同金额预付办事处经费。”
“行啊。”杨小阳这才呵呵笑道，“办事处帐户上还有钱，您批条子就行。”
成村摇摇头：“货款以后都要由办事处转钢厂，不能随便动用。”
“嗯？”杨小阳和蔡华都是疑惑，这是公司明显受制于人……受制于杨小阳了。
成村笑道：“办事处以后不单单和钢厂打交道。”他进步一解释，“‘恒东’在江城和省城的采购很吃力，要走出来进货我又担心出了纰漏，放你这里我才放心。”
成村叹口气：“争取明年把办事处升格为分公司吧，这样更好办事。眼下，办事处的财务还是要公司委派。”
“没问题。”笑嘻嘻的蔡华代替杨小阳答应了，按照成村的说法办事处已经是外放的公司采购部了。
成村欲言又止，他看出这里的一个弊端：他们三人到底谁说了算？
第十一章 说不清道不明的世态炎凉
宾馆的小咖啡厅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杨小阳这一桌却少了两个人。坐不住的蔡华到戴中天那里玩耍去了，想被人忽视却没人敢于忽视的杨海澜随即告辞，搭蔡华的车也去娱乐城，杨小阳算是知道这厮白天是懒鬼晚上才是活生生的人。
“小鸟果然要离开巢穴才能高飞。”坐在杨小阳对面的成村感叹道。
“拉到吧。”杨小阳不客气的说道，“江城也不是我的老家。”
成村笑着不说话，他和杨小阳都明白虽然只生活了一年多，但江城的亲和力已经深深驻扎在年轻人的心中。
“大家还好吧？”杨小阳问道。其实每晚都和欢欢姐通话的，可还是想从成村嘴里听到更多的消息。江城，不是杨小阳生命中的中转站。
成村点燃杨小阳递来的香烟：“除了我，都不错。”他一一道来：加入“伊人内衣店”的刘睿和吴昊屡次造反都被小姑娘vanti干净利落的镇压，现在已经明白暴力机关不仅仅是政府，于是收拾得服服帖帖。
欢欢姐瘦了很多，没准在偷偷减肥。
齐奉继续前进，公安分局接连出台亲民政策，加上连连破获两起大案名声一路飙升。
让齐奉和成村联手放了鸽子的胡娘娘前些时日对“恒东”小手段不断，但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同样不堪骚扰的成村离开江城前决定不仅从精神上教训她，肉体上的教导也是必须，会有很长时间的时间给她养精蓄锐。
“还有‘华城’。”成村说了杨小阳最关心的事和人，“傅小姐依然没有返回公司，不过有传闻‘华城’准备大动作，要把主业搁弃整体卖出！”
“啊？”杨小阳大惊失色。纺织制衣是华城起家的本钱，也是傅林涛不容人背弃的心头肉，他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动作？当初蒋讯机关算尽也是到头一场空呢。
成村也是很纳闷的说道：“据说吴小姐支持……”
吴霜？杨小阳的眉头皱成一小团的问号，他不想她和傅威因此又搞僵了。
“谢谢啊。”杨小阳对成村说道。人家一个日理万机的老总，不是为了他怎么会关心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琐事？
成村接受了杨小阳的谢谢。。，突然奸笑道：“江城前段时间很热闹，一盘乌七八糟的录像平地里冒了出来，很多商人官员家庭反目名声扫地，市府很是被动了好久，宣传部长下台公安局主管副局长撤职。”
杨小阳心中猛跳，上面有他吗？消息灵通的吴霜曾经很诚实的告诉他何芬芳案件没破之前已经得知杨小阳上了录像带，并且，傅威也知道了。
成村玩笑般的说笑说明流传的带子上没有他，但又是谁对他做了好事却没放过其他的人呢？杨小阳没有头绪的想了一会儿，很快把心思转到其他方面，那是他心头隐隐的疼……
威威姐姐知道他被人绑架被人侮辱，但却没有提及，没有任何的关心！
每每想到这点，杨小阳的心被一只大手提离了心房，粘着血肉的经络扯得浑身痛彻心扉的抽搐。她已经冷淡如彼冷漠至此！
“你们的确不合适。”吴霜谆谆教导道，“过去的交情需要后来不断的交往来加深，你们俩的圈子差别太大学识家庭差别太大，彼此的性格也差别太大……”
但这些都不是她对我不理不问的理由啊，杨小阳自暴自弃的埋怨着，能把自己封闭成为胖子的那个威威姐姐果然并没有被他真正了解，他在人生之路上前无古人的独自跋涉，傅威也在她理解的生活中活着。
成村不知道杨小阳此刻的所想，但看出年轻人很迷惑。他说道：“飞机上看的杂志里有一句话很有意思，说给你听听：壮观的瀑布是在没有退路时形成。要是想变成宏大的景观，就把自己逼到背水一战的绝境里吧，就算只是心境而非实况也不错呀。”
杨小阳沉吟片刻苦笑道：“再次谢谢。”
咖啡厅里，窜台的小提琴手拉着琴来回走动。瞌睡的成村回去休息了，附带要和有能力的副总畅谈一次，特地带他出来也是为了这一目的：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会壮士断腕的舍弃此人，成村趁机借杨小阳的杀威棒趁热打铁抛出橄榄枝。
小提琴手走过杨小阳的身边，带着一曲绵软软的小夜曲慢慢远去，他觉得此情此景仿佛熟悉，想了很久才记起那一次是和荦荦喝咖啡。她在哪里，现在还好吗？杨小阳开始思恋第一个交给他性知识和性快乐的女人，模模糊糊的心头模模糊糊猜想得到她的离去和金枝有关。杨小阳弹了一个响指，要了一杯和荦荦一起喝过的蓝山咖啡，缅怀曾经的女人，缅怀无法改变的命运。
“蓝山咖啡？你能品尝出真的蓝山咖啡？呵呵，不懂装懂的暴发户果然只是会玩弄女人的流氓！”
很无礼的声音后，一个衣着暴露脸带面纱的奇怪女人坐在一脸诧异的杨小阳面前。女人的身材很好，但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青肿的伤痕累累，赢得了人们惊异的注意。无所谓的女人端起杨小阳面前名叫“蓝山”的咖啡一口喝干，手指把玩着洁白的咖啡杯。咖啡杯和女人胸前一大片的白色肌肤辉映着，杨小阳看得见浅浅的中有一条指头宽的伤痕，古怪得触目惊心。
“我好像不认识你。”杨小阳轻声问道。
女人的笑声从白色面纱后传来：“很有贵族的绅士风度，很有沉静的大将风度。杨先生，又哪里会记得我呢？”她放下咖啡杯，把一个棕色的小皮包放在桌上她的手边。
杨小阳微笑道：“没关系，下次就记住了。”他招手叫来服务生，示意带面纱的女人点饮品。
“不用了。”女人突然声音哽咽，赶走了不明所以的服务生。
“我们认识的。”女人抹了眼睛下的一滴眼泪，指着杨小阳的手腕，“一段手表的情缘。”
充满激愤和讽刺的话从女人的口中冒出，使得咖啡馆里的人无不侧目偷看：“你的金表啊，很让我义无反顾的期盼啊。”
杨小阳浑身冒汗，他认出面前的神秘女人，她就是娟娟的同学，那位在温泉宾馆的，那位偷手表的！杨小阳快速想着，右手放在桌下轻轻拉着洁白的桌布，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掀起桌布后能起到迷惑的作用。
“你毁了我的一切。”身为的女大学生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毁了我！”
“是吗？”杨小阳强作镇定的问道，他从女生有意暴露的伤痕知道她受了不少苦，也隐隐约约明白她想孤注一掷干些什么。
“如果因为我曾经放过你而让你怀恨在心，我道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方一举一动的杨小阳紧张的说道，“要表是吗？我送给你，作为校友作为朋友作为不同于你男友的男人！”
他趁右手拿上桌面，左手偷了切蛋糕的餐刀缩在桌下。杨小阳很镇静的把右手伸到女生的面前：“来吧，自己取下。”
女生显然被杨小阳一连串的动作和话惊呆了，杨小阳继续说道：“这表是一个朋友给我的纪念，如果它能使你记住遗忘过去开始新生，我很高兴的转送给你！”
“你……你！”女生的眼泪又从眼眶里冒了出来，结结巴巴的叫道。
杨小阳看出她的意志被自己打乱，冷冷一笑：“是不是在怨恨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在怨恨你喜欢的男人无情的出卖你？学姐，你错了。”
“我错了？”被杨小阳误导的女生懵懂疑惑，“他们都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杨小阳见她神情激动，一副马上脱下衣裙显露证据的样子，急忙压低了声音说道：“走这条路是你选择的，你难道没见过身边同行姐妹发生过更悲惨的事情？”
女生宽衣解带的动作中途停止，她想了一会突然伏在桌上嚎啕大哭，杨小阳感受到无数鄙夷的眼神无比的尴尬，“嗯，你已经在报复我了！”杨小阳嘟嚷着，左手放在桌上，他相信现在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敢爱敢恨的女人值得信赖。
眼泪汪汪的女生抬头正好看见杨小阳的手离开了锋利的餐刀，愤怒的眼光迅速闪过后是一种理解的神态。她扯了一张餐巾纸擦了眼泪：“你的确很优秀，我……我本来带了一瓶镪水……”
我靠！杨小阳心中大骂，这女人太狠毒了！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关心的问道：“娟娟呢？”
“我们都是女人！”女生叹口气，把餐巾纸扔在桌上，“我很羡慕她也很可怜她，她配不上你啊！”
杨小阳想要强辩，但想及发疯的女人最大便住口了。女生又说道：“表还能送给我吗？”
杨小阳毫不犹豫的点头，主动摘下金表诚挚的说道：“学姐，回头是岸，咱们都很年轻！”
默默无语的女生接过了金表，放在眼前仔细打量，杨小阳怎么也看不出她的眼中有那种叫贪婪的东西存在。
女生的细长手指在金表上快速灵活的转动，杨小阳还没回神她已经取下了表带。女人把金表扔在桌上：“我留下表带，权当是留念吧。”缓缓站起的女生打开自己的包，把表带放进去取出一个玻璃瓶搁在桌上，“一物换一物，你不要太让女人伤心，太小看女人的决心。”
我从来没小看你们呀，杨小阳盯着装满液体的瓶子觉得寒气森然。他想起了什么，对已经转身要离开的女生叫道：“妹妹，一路好走！”
女生呆立了一秒钟，很轻声的说道：“你真是会让人着迷的男人啊。”说完快步离开。
经历几分钟惊魂的杨小阳再无心坐着喝咖啡，叫过服务员结账后拿着镪水瓶子回到宾馆。过了两天装着无意的问娟娟，果然班上有一名女生突然退学，原因不明。
你会在世界的那个角落开始新生活呢？杨小阳把回头是岸的女生和荦荦放在一起，悠然神往的想着蓝山咖啡和小提琴。
第十二章 真心
一个人只要还有追求就没有老，直到后悔和回忆取代了梦想，他才是真的老了。
——知名不具成村到来的第二天，老牟的死讯便在石城传得沸沸扬扬，提前一天担任石城钢厂代理总经理的钟康万分抱歉的表示暂时没空和“恒东”的贵宾聚会，一再表示处理了紧急的事情立刻赶来。成村不再把这位先生当成老牟身边可有可无的跑腿，也是很客套的谢谢了钟总的心意，希望两家的合作长久稳固。
杨小阳坐在沙发上不屑的笑着，嘲讽成村的话虚伪得恶心。“你就笑吧。”成村把中华香烟扔给杨小阳，又发了一支给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沉默的副总，警告杨小阳：“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不准耍小孩子脾气！”
听到成村的话，副总挪了挪屁股对杨小阳尴尬的笑了笑，他对立场的迅速变幻还一时不能适应。成村见他面子上放不下，安慰道：“以后行政人事和各地办事处归你管，到时只管收拾这小子！”
杨小阳很无耻的马上拍副总的马屁：“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晚上我为您接风洗尘！”
副总焉能不知道这是两兄弟给了一耳光又揉了三下，毕竟也是主动示好，他急忙调整了心态迎合了一番，看起来上上下下其乐融融合家欢。
成村叹道：“老牟可惜了，我们送一个花圈去，不要让人说我们人走茶凉。”
“你们去吧。”杨小阳苦笑着说，“估计警察叔叔们要来了。”
成村和副总都是吃惊不小，杨小阳解释道：“牟大爷上星期才找了我，咱们爷俩交谈甚欢，所以警察叔叔不可能不知道。”成村听了杨小阳简单叙述了交谈的内容，装着气愤的说：“为什么不主动向领导汇报？”又转头对若有所思的副总笑道：“瞧瞧牟总的眼力，他知道我们小阳是人才！”
“我很惭愧。”副总终于向杨小阳低下头放下身段献了降表。
石城市里成立的专案组果然很快找到了杨小阳，按照成村的分析这只不过是走走过场，所以一些敏感的话题杨小阳最好能不讲就不讲。的确，专案组的干部只是简单询问了他到别墅去的时间，参加的人，以及几句无关轻重的问话，甚至没有找同去的杨海澜和蔡华。
“杨小阳同学，你必须保证真实。”问话完毕后专案组的人合上了记录本威严的提醒了一句，又和颜悦色的说道：“因为你很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还有什么要求请提出来，能帮忙的我们会帮。”
我又不是污点证人，难道要贴身的保镖？杨小阳厚着脸皮说道：“同志啊，您一定知道俺还是什么办事处的小人物，能不能把高玉街十二号按照合同办理？”专案组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暗道这年轻人当真是敢说，难怪小小的大一学生就能做了劳什子的主任。
自然专案组的同志不会引火上身，杨小阳走出教务处的会客室，焦急等待的娟娟急忙上前追问详情。
“放心吧。”杨小阳得意的说道，“我是铜豌豆！”
娟娟笑了一笑，小声的说道：“我去你的宿舍吧，你的脏衣服该洗洗了。”
没有在大学长时间呆过的杨小阳浑然不知道有一台人工洗衣机对于男生是多么大的荣耀，就连号称拥有三千女下属，上女浴室洗澡都不会被殴打的董炳金副会长也是羡慕不已，留在宿舍帮人写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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