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你并不是宋天明的朋友,而是他的上司?”电话里的女声不紧不慢,但是言语之间却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楚轻云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说自己是宋天明的朋友是她跟上一个警察说过的话,可是这个女警也听到了,那么证明,要么宋天明的手机已经被监听,要么刚才的警察接听时按下了免提键,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现在极有可能有一群警察围着宋天明的手机,难道……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
事情似乎在向着糟糕的方向发展,楚轻云一边接电话一边拿起另一部手机,大拇指飞快的掠过键盘,一条短信很快被编辑了出来。
“不要与宋天明联系,药厂已经在产的六种新药立刻停产,转而生产蓝葡小儿感冒药冲剂。”
在通讯录中找到秘书苏晓倩,按下了发送按钮。
苏晓倩这边接到信息就意识到恐怕出事了,这一年来因为新药停产,公司与边境的关系开始疏远了,他们很可能故意刁难,加上宋天明大意,所以被扣下来了,但是进口血罂秸秆不算什么大事,边境也知道,一般来说送点钱就搞定了,她直接把电话打过去说道:“不派人去边境那边打点关系么?我们最近接了好几个新药订单,要是现在停产的话岂不是要违约赔款了?而且蓝葡感冒冲剂卖的也不好,利润也低……”
“照我说的做”楚轻云心烦意乱的按断了另一部电话,此时,她的手心已经见汗,握着说及金属外壳滑腻腻的。
她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跟一个人有关——孙德光。
孙德光跟父亲合作那么多年,很可能知道新药中要用到血罂秸秆,而这种东西虽然无害,但是却是地地道道的违禁品,一旦他那这件事做文章,云台公司很可能受到严重影响,虽说进口血罂秸秆不至于坐牢,但是舆论呢一旦孙德光放出消息,说云台公司使用的药品原料与制作毒pin使用的原料是同一种,那么后果会如何?
云台公司的这种新药本来就有麻醉镇痛的作用,而鸦片和毒pin也恰恰具有同样的作用,这会不会导致消费者的联想?
楚轻云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她居然可笑的以为孙德光装病是想体面的退出董事会。
孙德光白手起家,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在港岛打拼出如此家业,他的一身修为岂是自己这个刚刚踏足商海不到一年的黄毛丫头能比的。
这些天,楚轻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股市上,提防孙德光暗中操盘,连续两个周,孙德光坐看云台公司股票涨价却不动手收购股份,不是因为他在观望自己的态度,而是他根本不屑于股市这点蝇头小利,打定主意要整个吞掉云台公司,他不动则已,一动就是致命一击。
意识到这些,楚轻云觉得一阵头重脚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自己已经占尽了优势,居然还是会输,难道她就这么不争气么?父亲遗留的心血,自己跟妹妹的命运……想到这些,楚轻云眼睛发酸。
“楚轻云小姐,我想你一定知道宋天明先生这次缅甸之行,或者说,他走私血罂秸秆的行动直接来自你的授意,我说的对吧?”
楚轻云知道这时候装糊涂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警察想查清这件事太容易了,太多证据都证明自己跟这次走私脱不开干系,可是不走私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打了申请再上税么?
她索性承认道:“是的。”
“那么在刚才,你为何要说自己是宋天明的朋友,为何佯装惊讶的问宋天明的手机是不是丢了?是想掩饰你与他之间的委派关系么?”女警问的问题十分尖锐。
楚轻反问道:“上司就不能是朋友了么?手机在警察局任何人都会首先想到是手机丢了被好心人捡到上交,这也很正常吧。”
“楚总,我很佩服你们生意人的随机应变能力以及……演戏的天赋。”女警咬重了演戏两个字。
楚轻云眼皮一跳,“我不懂你的意思。”
“宋天明身上携带了60克三号海洛yin,他已经交代这次毒pin走私来自你的授意,你是想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对吗?”
女警察缓缓的吐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锥子一般扎进楚轻云的身体,那一刻,楚轻云只觉得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世界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
她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她终于明白,孙德光不但要吞并云台公司,而且要让自己万劫不复。
是啊,收买自己的一个手下,栽赃陷害,也许不是收买,只要抓住宋天明的老婆孩子,再加以威逼利诱,他就要乖乖就范,孙德光发家时就是混黑道的,绑架什么的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60克海洛yin已经可以判死刑,但是如果宋天明“表现良好”,主动交代犯罪事实,最多只能算个从犯,加上孙德光的从中作用,他未必会死。
也许宋天明被抓只是一个开始,孙德光恐怕已经准备了其他后手,打点好了各方面的关系,势必将自己打入牢中,好毒的手段。
楚轻云还没上法庭,就已经失去了大半的信心,人证物证俱在,若是原本合法的贸易,她还可以说是宋天明栽赃陷害,可是现在,走私血罂的时候夹杂毒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窗外传来了警笛刺耳的声音,楚轻云颤抖的从抽屉里抽出一根女士香烟,摸索出火机,然而点了几次火都没点着,她的手抖得厉害。
其实她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业天才,虽然智商情商都不低,但是没有经过岁月的积累,她还太稚嫩了,跟那些一辈子混迹商海的老狐狸一比,她身上的乳臭味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
不是孙德光有多厉害,仅仅是因为自己太差劲……
好不容易点燃了香烟,楚轻云使劲的吸着,女士香烟本来就细,火星闪亮的几乎要冒出火苗来了。
楚轻云几口将香烟吸掉了一半,这时候门铃响了,鹏城的警察还真有礼貌啊……
她失魂落魄的按下了门口的通话器,用近乎沙哑的声音说道:“给我几分钟时间,我换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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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大学的中文学院学院楼的建筑风格可谓是别具匠心,仿古的琉璃瓦四面坡屋顶,四个尖角处起翘形成如鸟翼一般伸展开来,檐角末端装饰有龙生九子的雕饰,建筑的主体也充分展示了华夏古建筑那种柔美自然的风格,琉璃瓦的大量使用使得整个建筑在阳光下显得光彩熠熠。
眼看到了学院门口,周健停住了脚步,把电话掏出来,“我先打个电话问下梁教授,你等等。”
“好。”
周健并不知道梁教授的电话号码,所以他先打了小饮的电话,问到号码之后,他拨通了梁教授的手机,
“喂。”电话那边传来梁光章略显苍老的声音,闻人慧音虽然也很想凑过去听,但是觉得不礼貌,还是有意站远了。
“喂,梁教授,我是周健。”
“哦,小周啊,我正想找你呢,考试考完了吧。”
“是啊,梁教授,那个,我现在在学院门口,我有个朋友非常仰慕您,您忙不忙……”
“仰慕我?谁眼光这么低啊?”
“呃……”周健无语。
“没想到我这糟老头子还有人仰慕,不容易啊,我现在这里有两个老朋友,不过没关系,一起过来吧,我就在办公室。”
“那好的。”
挂断电话之后,闻人慧音脸红红的,“可以吗?”
“呵呵,可以的。”周健引荐闻人慧音去见梁教授,也是因为之前闻人慧音说过,想读梁教授的研究生,高三跟闻人慧音同学一年,周健很清楚闻人慧音只是数学学得稍差一些,但是文采却十分的好,而且历史哲学也每一样都要比自己强,他想着说不定梁教授还就真觉得闻人慧音不错,指不定想收徒呢。
他还是希望闻人慧音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生道路,如果她不喜欢经商,却硬要卷到家族的商战风云中,恐怕不会快乐的,而且再说了,如果真的能来岭南大学的话,也跟自己近一些不是~~~~~
如果两人日后真能在一起了,那些什么闻人家族的股份周健也不稀罕,干脆不要不就完了,保证让老婆穿金戴银,衣服满柜,然后养的白白胖胖的。
周健压下心中无耻的想法,说道:“其实我觉得梁教授也挺和蔼的,就是罗海山那家伙一直说梁教授有多严厉之类的。”
“罗海山?哦,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他跟你都报考了岭南大学中文系,现在你们一个班的呀?”
“是啊,还一个宿舍呢。”
“这可真是巧。”
“一点也不巧,我们班就三个男生,全住在一个宿舍里。”周健苦笑着摇摇头。
闻人慧音掩嘴轻笑,“那还不好么。”
“好什么,扎在女生堆里久了,人家都把我们当成伪娘了。”
“呵呵……”
两人说笑着,已经到了梁教授办公室的门口,周健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里面响起梁教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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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校园写的书评区怨念很深的样子~~果然我是不淡定的~~最近写的太多太快~~本来就卡文~一看书评区更卡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把这段校园写完,其实众口难调,大家喜欢的情节都不同,我还是按照本来的路线认真写下去,本书的校园情节并不多,认认真真的把它写完吧~~
正文第169章足球赛
第169章足球赛(求月票)
周健推开门,梁教授正笑眯眯的坐在办公桌前,而在他对面,依然是那个身穿唐装的孙胜,华夏国学研究会的会长。不过这次孙会长手里不是紫砂壶,而是两个文玩核桃,随着他手指拨动,核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从核桃老红发亮的光泽来看,这一对核桃恐怕玩了有几十年了。
除了这两个人外,屋子里还有一个老者,带着眼镜,穿着一身青衫,看起来比梁教授和孙会长年纪差不多,周健猜测他估计也是常春藤的某个成员。
“梁教授,孙会长。”周健恭敬的叫道。闻人慧音则站在周健背后,其实闻人慧音也是见惯了大场面,也见惯了名人,闻人博达的家里经常来一些市委级的领导干部,闻人慧音都可以侃侃而谈,但是这次不同,这次她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拜访文学界的泰斗,所以自然要表现出恭敬和拘谨。
“小周来了啊,坐吧。”梁光章指了指沙发,“这位就是你说的朋友了吧?”
周健说道:“这是我的同学,闻人慧音。”
“梁教授好。”闻人慧音脆生生的叫道。
“闻人慧音……闻人道法,感悟禅韵,静听慧音,好名字啊。”梁光章赞叹道。
“嗯,母亲为我取的名字,希望我x后能谦逊严谨,多听少言,明晓智慧之音。”
“原来如此,令堂一定出身自书香门第了。”
“勉强算是吧,我外婆是文一殊。”
“原来是文一殊大师的外孙女,这可真是巧,都是一家人呢。”提起文一殊,梁光章却是心中暗叹,文一殊是一个浪漫主义诗人,说起来跟他们这些搞国学的倒是没有太多交集,文一殊有一独女文眉,却已去世多年了,之后文一殊便在净禅院出家,想必文眉就是眼前这女孩儿的母亲了。
文眉也是一个很有才气的书香女子,却是红颜薄命。
梁光章没有再提闻人慧音母亲的事,而是转而说道:“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梁光章指了指那个身穿青衫的老者,“国学研究会的副会长张俊逸。”
“张会长好。”周健和闻人慧音先后说道。
“呵呵,这位就是你说的新徒弟吧。”张会长看着周健,笑眯眯的说道。
“新徒弟什么呀,这小子不愿意呢。”
嗯?闻人慧音一时间愣住了,梁教授要收周健为徒?这是怎么搞的,周健不是才大一么?
“哈哈,那是因为你的人品太掉渣了,梁三炮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张俊逸毫不留情的挖苦道。
“行了,张大嘴,你觉得你的外号比我好听么?”
两个文学泰斗在这里互相拌嘴,闻人慧音为之莞尔,她忍不住又看了周健一眼,梁教授为什么要收一个大一新生为徒呢?
这时玩核桃的孙会长对闻人慧音说道:“这位同学是哪个学院的啊?”
闻人慧音道:“我是港岛中文大学的,经济系。”
“港岛中文大学经济系?呵呵,这么喜欢文学怎么又读经济呢?”
“这个……是家里的意愿。”
孙会长禁不住摇头,“现在搞文学的,想吃口饭真是不容易呀,成名了还好,如果没有名的话,那就悲剧咯,穷酸秀才,穷酸秀才就是说的我们这群人呀,在古代还好,秀才穷是穷,但是人人见了都得敬重着,人穷志不穷,在衣食不足的情况下,他们点上一盏孤灯,也能在苦寂的慢慢长夜里,用意志和满腔热情写下一篇篇报国抒志的锦绣文章。”
“看看现在的文人……”孙会长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对这些话,周健实在没什么认同感,眼前三个老头个个都是文青,而周健则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闻人慧音道:“古代的文人也未必都喜欢出仕呀,比如梁教授很推崇的陶渊明,不就是隐士么?”
“呵呵,陶渊明呀,他归隐未必如教材所说是向往田园生活,我推崇陶渊明,一是因为他是我所研究的魏晋文学中的代表人物。另一个,是因为陶渊明的政治智慧,他曾经出仕过桓玄的官吏,当时……后来桓玄兵败被杀,陶渊明作为桓玄的余党,很容易被清洗掉……当然这种隐晦的政治是不敢写入辞中,否则可能像李煜那样,死的不明不白了……”
闻人慧音道:“如梁教授所说,那么陶渊明……”
……
聊起文学的历史来,梁光章等三个老头子那是相当的兴奋,而闻人慧音也恰恰对国学历史十分了解,眼看他们兴致勃勃的聊到了…多,因为孙会长和张会长有事离开,这才意犹未尽的中断。
之后梁光章送两个老头子出门,而闻人慧音又去洗手间,这时候梁光章突然拍了拍周健的肩膀,“一个很有灵性的小姑娘啊,好好把握……”
“呃……”周健也没有矢口否认,也没说话。
梁光章继续说道:“不过港岛跟花都距离有点远啊,如果大三的时候她愿意考过来读研究生,我倒是可以帮忙,我看她似乎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周健心中一喜,“那真是谢谢梁教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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