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爷叔安排我来见李道长,不单纯是为了让我去做道士的,我舒了一口气。
我说:“李道长,我前前后后查了很久,现在就剩最后一道坎了,请您指点我吧!”
李道长说:“这种恶鬼,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无论生前是什么原因,都不能轻饶。依我看,先捉了他再说。”
妙音仙姑也赞同他师父的说法:“跟害人的恶鬼不需要讲什么慈悲,放心吧,我师父绝对有这个能力帮你!”
我听了以后,心情大好。这就叫艺高人胆大,海叔爷叔制鬼的方法,讲究疏导,从来不敢硬来。
而李道长的建议,让我听了很爽,瞿新杀了方旭尧,是杀人凶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原谅他,要让我好好超度这个恶鬼,我真的做不到。
我端起茶杯,高兴地说:“李道长,以茶代酒,我敬您!”
陈帅虎同时也敬了妙音仙姑:“妙音仙姑,我就说您是仙姑,可小魏哥偏说您是狼精!哪里会有这么漂亮的狼精?狐狸精还……”我掐了他一把,他才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地吞了下去。
我问:“李道长,妙音仙姑,你们何时回鹤鸣山?”
妙音仙姑说:“我师父过几天就要回去,我以后就留在烟霞观了。”
既然李道长不日就要回鹤鸣山,那我得赶紧求他把瞿新的时候替我解决了。
我说:“那,我的事情,李道长何时有空?”
李道长说:“择日不如撞日,吃过中饭,你就带我们去吧!”
我一听,心里太高兴了,中午自告奋勇帮着看门大爷一起做饭,吃过中饭后,除了看门老大爷,我们一行四人赶赴龙山村。
白云山和龙山相对而望,直线距离非常近。我们下了白云山,走没多远就到了龙山。
到了龙山脚下,我问:“去哪里?是去火灾现场,还是坟地?”
李道长说:“自然是去坟地。”
于是我们就带着他们又来到向争鸣的墓前。
我指着墓碑说:“瞿新就埋在这里,而墓主向争鸣,现在却下落不明。”
李道长绕着墓碑边转圈边说:“火烧而亡的异灵,因为在死的时候经历了剧烈的痛苦,所以往往会有很大的怨念,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异灵,一不小心就成为了恶鬼。”
我说:“那也不能胡乱迁怒于人吧?”
李道长说:“他迁怒于你,总有他的理由。”
李道长绕了几圈,在墓碑前停下,他吩咐妙音仙姑站在坟墓后面,并示意我和陈帅虎走远一点。
我们听从吩咐,退到方旭尧的墓前。
只见李道长拿出一个锯了口的葫芦来,挂在自己胸前。然后掏出一叠符咒,一张一张贴在份上。
贴了几张以后,李道长和妙音仙姑紧紧盯着坟墓看,我们躲在一旁,都能感觉到阵阵阴气袭人。
伴随着“吱哩吱哩”的声音,那土坟居然裂开了一条缝隙。说时迟那时快,李道长操起灵符,往缝隙里面塞去,这时,我看到守在坟后端的妙音仙姑一个趔趄向后倒去,李道长手中拂尘一扬,妙音仙姑才勉强站住。
虽然我看不到,但也能感觉到一定是瞿新的异灵不肯束手就擒,所以在奋力反击。
在双方博弈中,李道长的衣角突然就起了火,我见状赶紧上前帮助扑灭。岂料还没等我退回去,脖子又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我无力地向地上倒去,陈帅虎见状过来扶起我,李道长拂尘向我挥来,大喝一声:“瞿新,你竟然还敢害人!”然后举起胸口的葫芦,阴气一点一点往里收,最后李道长用一道灵符封住葫芦口。说:“好了!”
陈帅虎扶我站了起来,李道长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
李道长举着葫芦说:“这恶鬼已经被我收了,你放心吧!”
我突然又动了恻隐之心,问道:“李道长,瞿新的异灵,您回去准备怎么处理?”
李道长说:“这恶灵,如果不思悔改,就让他一辈子呆在葫芦里吧!如果他日渐向善,我会想办法送他投胎转世。”
我拱手谢道:“如此,有劳师伯了。”
李道长说:“你的事我帮你解决了,我的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我点头答应。
我们走下山时,这些日子困扰我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顿觉一身轻松,看什么都十分美好。
陈帅虎也十分高兴,他问我:“小魏哥,现在你没有危险了,是否就可以回北京了?”
我说:“应该是吧!”
陈帅虎说:“那我可得回家准备准备了!”
我问:“你真的要跟我去北京?”
陈帅虎说:“当然!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我是认真的!”
其实我心里也想不好到底要不要带陈帅虎一起回北京,但是现在他一定要去,我肯定阻拦不了他。贞叼序才。
我们送李道长和妙音仙姑到白云山脚下,李道长临走时对我说:“我一路和葫芦中的异灵交流,他始终认为,是你和方旭尧放火烧死了他,所以才对你们恨之入骨,非要置你们于死地不可。”
188 惜别
我急忙道:“这怎么可能?他死的时候,我和方旭尧都不在湘西!”
李道长说:“你师父跟我说过,你和瞿新是游戏玩友。在游戏里曾经烧死过他?”
我说:“是的!”
李道长:“你查过,瞿新被烧死之前,就在网吧里玩游戏?”
我说:“没错!”
李道长说:“那你去查查看,当天瞿新在网吧里玩游戏的时候,你和方旭尧有没有同时在玩?”
我有点明白了:“您是说,如果那天我和方旭尧正好也在玩游戏,而且在游戏里烧死了他,他走出网吧的时候,思维还沉浸在游戏里,结果正好遇火身亡,于是他就分不清现实和游戏。把帐全算在我和方旭尧的头上了?”
李道长说:“我想来想去,只有这种可能了。你得空可以验证一下。”
送走李道长和妙音仙姑,我迫不及待地赶往银屏镇网吧,上电脑登陆账号,去查验游戏记录。没错。那天我正好在荆州家里上网玩的游戏!再登陆方旭尧的账号,也查到了那天他也登陆玩过!
真相竟然是这么回事!难怪我这些天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这种结果,谁又能想到!
回到客栈,爷叔已经知道今天的事,他说李道长回到烟霞观就跟他通过电话了。
海叔问我:“小魏,现在你已经没事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我想了想说:“曹冬娥的事情还未解决,我现在离开行吗?”
海叔说:“我们这次来湘西待的时间已经太久,曹冬娥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解决。”
我说:“我担心,她好不容易找到我,如果我突然离开,她会不会抓狂?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她是人是鬼,万一她迁怒于人。再惹出事来怎么办?”
海叔沉吟片刻,道:“你考虑得有道理,这样吧,你先去跟她道个别,看她什么反应,我们再做应对。”
我点头:“好。还有一件事,就是方旭尧。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孤零零地留在了龙山村。现在他已经断七,应该要找个去处了,横死之人,要投胎很难,我也得给他做了人偶,送到白云山去求智通**师帮忙。”
海叔点头:“这是应当的。”
这时,陈帅虎突然插嘴:“海叔,爷叔,我有个疑问,你们跟我讲过,水鬼没有替身是永远无法投胎的,方旭尧是被淹死的,为什么他就可以?”
海叔说:“我忘了告诉你们,如果淹死水鬼的河或湖如果干了,水鬼就可以脱离出来,跟正常的异灵一样了。方旭尧淹死的那条沟,是村中的灌溉水渠,有时有水,有时无水,所以方旭尧的异灵早就脱离了。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几次三番救小魏呢?”贞以低技。
原来如此,我们无意中又学到了新的知识,也深深感到冥道之学问,实在太多太深奥了。
我想想时间很紧了,便打算两件事情一起办,当天晚上,我就照着方旭尧的样子做了人偶,打算明天去龙山村,先收了方旭尧,再去和曹冬娥告别。
第二天,陈帅虎回陈家村去收拾东西了。我独自去龙山村的路上,意外遇到了智通**师,他看看我,对我说:“恭喜恭喜,小施主,你现在身上暮气已经尽除。”
我喜滋滋地对智通法师说:“是啊,多亏了一位道长协助,才得以解除。智通**师,回头我还有事要相求。”
说着我拿出方旭尧的人偶,在智通**师面前晃了晃。
智通**师会意,说了声“阿弥陀佛”就走了。
到了方旭尧墓前,我拿出人偶,顺利地把他的异灵招唤进来,想必他昨天也看到了瞿新的恶灵被收,所以就安心了。
我把方旭尧的人偶放进包里,去村里找曹冬娥。
这回,曹冬娥在院子里转悠,看到我进来,照例是一声:“来了?”
我也是照例说:“嗯。”
曹冬娥说:“喝茶吗?”
我说:“不喝了。我是特意来向你告别的。”
曹冬娥仿佛一定都不意外:“你要走?”
我点头:“嗯。”
曹冬娥问:“还回来吗?”
我说:“会的。”
曹冬娥突然眼泪就流下来了,她无限伤感地说:“你还记得吗?那年你去省城读书,也是这样跑到我家来,突然向我告别的。”
我只好说:“记得。”
曹冬娥说:“既然你都记得,那你一定会回来的,我信你。”
我说:“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曹冬娥却说:“还是和上次一样,你留一绺头发给我吧!”
我以为当年印蕴文给曹冬娥留下头发,是给曹冬娥一个念想,所以也没多想,就把头发揪了几根下来,递给她:“够了吗?”
曹冬娥用帕子包起我的头发,揣进怀里,对我挥手道:“去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出门,走到院门外,我回头望了一眼,曹冬娥还站在原地,目送着我。
我向她点点头,她也微微颔首。
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曹冬娥她一点也没有为难我。
上了白云寺,我把方旭尧的人偶托付给了智通**师,就要回客栈。
临出山门之时,智通**师问我:“我上次对你说的四句话,你可记得?”
我点头说:“当然记得,三生缘未尽,三娥今相随,谨记此番语,得以度今生。大师,三娥今相随,是说我和三个名字中带‘娥’的女人的缘分吗?”
大师说:“你还是自己慢慢参悟吧!”
我告辞智通**师,在回客栈的路上,一直在想,“三娥”中,曹冬娥已是确信无疑了,郑秋娥算不算一个呢?我虽然帮助超度了她,但她的前世今生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啊。
回到客栈,晚餐的时候,我们商量回程的事情。
爷叔说他还是回荆州,海叔说他要去北京看望小美。
最后决定,明天先送爷叔,我们其余三人后天回北京。晚饭后,陈帅虎拎着行李赶回了客栈,他当着我的面,拨通了爸爸的电话,说他爸爸有话跟我说。
电话里,陈帅虎的爸爸千叮咛万嘱咐,拜托我到了北京要管好陈帅虎,不让他走邪路。
陈帅虎爸爸觉得最大的邪路就是去卖唱,但我知道陈帅虎的理想,就是要走这条邪路,而且是一条路走到黑,都不带回头的。
第二天,我搭客栈的旅游车送爷叔到吉首,再把他送上回荆州的大巴。
我跟表哥也打了电话,告诉他这里事情都已经解决,明天即可回京。
表哥在电话里说:“那太好了,这几天老板经常在问我呢!而且公司这边的动漫项目也要开始了,你是总策划,他们想听听你的想法。”
回到客栈,我打电话订了三人的机票,是明天傍晚的航班。
一切就绪,浑身轻松,陈帅虎更是兴奋得不得了,没有出过远门的人,哪里知道北漂的苦?
下午雷阵雨过后,空气清新,外面难得清凉。海叔建议一起去周边散散步。我和陈帅虎就一前一后跟着去了。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到了哪个村庄,以前也没来过。
村道上树荫蔽日,空旷怡人,只闻知了在树上叫唤。
突然,陈帅虎说:“你们听,这知了的声音怎么叫唤得象婴儿的哭声?”
我和海叔却没听出异常。
又过了一会,陈帅虎又说:“真的,象婴儿的哭声。”
我站定了仔细听,发现真的隐隐有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我对海叔说:“我也好像听到了,但不是知了发出的,象是在周围。”
189 命运多舛
海叔说:“难道附近有弃婴?你们赶紧找找,万一真是谁家把孩子扔了,这大热天的。出了人命就造孽了!”
我和陈帅虎遵命分头寻找,可找来找去也没看到有婴儿。
陈帅虎说:“也奇怪,我刚开始听见的时候,确实是从树上的知了上发出的,但后来又听到哭声象在草丛里。”
这时,婴儿的啼哭声已经止住了,海叔想了一会,说:“别找了,走吧,我们去村里看看。”
走进村子,看到村委会门口挂着的牌子。才知道这个村子的名字叫西峭村。
根据方向判断,西峭村离郑家坟地也就三里地远。
走着走着,海叔说:“啊,这个村子我和爷叔一起来过,只是不知道村名。”贞以低弟。
我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海叔说:“就是这次来湘西的头几天。”
我以为他和爷叔也是散步时无意中撞来的。没有在意。
走过大半个村子。我说:“海叔,今天已经走得挺远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看这天气,过会太阳又要出来了,怕太热您受不了。”
海叔却摆摆手说:“不急,再往前走走。”
海叔不再是闲逛的样子,而是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走到一户农户家门口,有个妇女正在门口坐着乘凉,只见她脸色颇显疲惫,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样子。
海叔走到那妇女面前,说:“这个大姐,能否给口水喝?”
那妇女瞟了海叔一眼,无精打采地站起身来,进屋拎出一把水壶。几个茶碗,给我们倒了水。
海叔边喝水边打量那妇女,妇女察觉到海叔在看她,便问:“你们是哪里来的?”
海叔说:“我是风水先生,今天带两个徒儿替人看阴宅,路过这儿。”
那妇女说:“哦,风水先生啊。”
然后她就闭眼靠在椅子上。也不理我们了。
海叔喝完水,把茶碗一放,对那妇女说:“大姐,我看你脸上气色不好,不舒服吗?”
那妇女懒洋洋地说:“嗯,病了。”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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