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异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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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异实录-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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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海叔走到客棧后面的草坪上,找个树荫底下坐着。

海叔说:“已经是夏天了,日子过得真快。刚才听爷叔说,又出了奇怪的事情?”

我点頭:“是的,教授我圆光术的高人,居然变成个要飯的糟老头,想不明白。”

海叔说:“反正他现在回陈家村了,日后有的是机会去打探。”

说起陈家村,我突然想起今天看到桂花奶奶的脸色好像不寻常,就象海叔描述了一番。

海叔听了,让我赶紧去他房间里把一本《万相书》取来。我不敢怠慢,飞奔上楼取来书,海叔翻到其中一页,问我:“是这种情形吗?”

我看到相书上没有文字只有图案,画的都是一张张的脸,各种各样的脸色。

我看了一会,说:“没错,就是那样!”

海叔说:“不好,老太太气数将近,活不过几天了!”

我说:“可我今天见到她时,她精神还很好,问她,她也说自己身体好得很!”

海叔说:“不信你看着吧!”

想起慈祥的桂花奶奶,我心中不忍。便问:“那有办法救她吗?”

海叔说:“她是阳寿尽了,又不是横死,你拿什么去救?拿谁的寿命去换?即使愿意换,也是逆天意的事情,我们也担不起。”

我说:“那我去跟村长说一声。让他这几天多关心点他妈妈,这总可以吧?”

海叔说:“这可以,不过也改变不了什么!”

海叔的话虽不中听,但我相信是事实。即使改变不了什么,我也要让村长在和他母亲最后相处的日子里,好好地孝敬她。

事不宜迟,我想马上再去村长家,可是不巧电瓶没电了,等充完电,就很晚了,于是只能明天一早再去。

这天晚上,我睡在床上,心里挂念着桂花奶奶,转辗反侧到很晚才睡,做梦也梦到她老人拉着我的手说:“娃崽,这些年糕是我手工做的,好吃得很,你拿点去。”然后我就对着她莫名其妙地流泪了。

一早起来,拉着陈帅虎就走,陈帅虎一路上都在问我:“桂花奶奶真的要走了吗?”

我火急火燎地赶到村长家里,屋里静悄悄的,我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我在屋外叫了几声“桂花奶奶”,桂花奶奶就走了出来。

我看她精神还好,只是脸色更晦了,她看的我就问:“你找阿松吗?他今天出去了。”

我说:“您一个人在家?”

她说:“是咧,我正要去地里拔点小白菜,中午炒年糕给他们吃。你等等。”

桂花奶奶进了屋,一会儿就捧出几条年糕:“娃崽,这是我做的年糕,你拿去尝尝,城里吃不到这口味!”

桂花奶奶的口吻,和我昨晚梦里梦到的一样,我心里就更揪心了。

我看看村长不在,就拨他的手机,可哪知道连手机都关机。

陈帅虎说:“要不先到我家里去休息一下,中午他肯定会回来吃饭的。”

我觉得这个主意好,反正桂花奶奶给的年糕,也够我们中午吃一顿了。

我们回了陈帅虎的家,陈帅虎去家后面的地里拔了些大蒜叶,开始炒年糕,今天出来得匆忙,早饭也没吃,这顿饭就当早饭兼中饭了。

陈帅虎的做饭手艺马马虎虎,但我比我好多了,桂花奶奶做的年糕真的挺好吃,我吃了满满一盘,打着饱嗝走到陈帅虎的房间。

陈帅虎的房间弄得特别整洁,跟女孩子的闺房似的,我就问:“陈帅虎,你处女座的吧?”

陈帅虎说:“才不是!我是金牛!”

我心里想,他跟金牛哪点搭得上,不过想想他的种族,也就释然了。

在陈帅虎的床上靠了一会,眼皮子就打架了,我说:“我有点困乏,先打个盹,一会儿到中午了,你就叫我。”

陈帅虎说:“行!”

我头一碰枕头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拍我胳膊,我以为是陈帅虎叫我醒来,勉强睁开眼睛一看,是桂花奶奶坐在我床边上,因为村长家和陈帅虎家非常近,所以我并不奇怪,我说:“桂花奶奶,是你啊?”

桂花奶奶笑着说:“娃崽,年糕吃了没?”

我说:“吃了!帅虎炒的。”

桂花奶奶问:“好不好吃?”

我连连点头:“好吃,谢谢您!”

桂花奶奶说:“好吃就好!”

她笑着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突然,她的身子变得虚幻起来,然后就变亮散开了,象一群萤火虫一样飞出窗外。

我惊呼:“桂花奶奶!”

陈帅虎听见我的叫唤声,从门外进来,他问道:“小魏哥,你叫我?”

我说:“我刚才看到桂花奶奶进来跟我说话,然后变成很多萤火虫飞走了!”

陈帅虎说:“我刚在门口,没看见她啊!你是做梦看到的吧?”

我说:“不不不,我刚才已经醒来,很清醒!不对,你说桂花奶奶她会不会……?”呆扑广巴。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村里响起了敲钟声,足足响了十一下。

我不明就里,但陈帅虎听了脸色一变:“是丧钟!十一下,代表女性年长者!”

真的是桂花奶奶吗?我和陈帅虎争先恐后地往村长家里跑,果然,村长屋里传来阵阵哭声,并且已经有村民闻讯赶来。

这个时候,我不敢上前打扰,只在门口站着。桂花奶奶的尸体已经抬到堂屋中间,闻讯赶到的亲戚和村民正在分头帮忙料理。

一个从屋里出来的亲戚模样的瘦高个走到屋外抽烟,有人过来打听:“桂花婶子怎么就突然没了?昨天我看见她还好好的!”

瘦高个叹息说:“我今天早上遇到她时,她还去地里拔菜呢!这才多会的功夫?你们说做人假不假?说没就没!”

又有人说:“做人本来就是空的,短短几十年,有什么好想不通过的?辛辛苦苦赚那么多钱做什么?养那么多孩子做什么?一辈子争来争去都是空!”

陈帅虎听了他们的议论,有些茫然地看看我。

我轻声对他说:“别胡思乱想,人就是这样的,只要看到谁死了,哪个贪官被抓了,就都变成得道高僧了,仿佛红尘一切都看透了,但不用过半天,立刻就一头扎入钱眼里想不开了,又马上为一点点利益争执不休了!正因为人生苦短,所以我们要珍惜每一寸光阴,不辜负来世上走一遭。”

陈帅虎点点头,领会了我的意思。

我上前问那个瘦高个:“大叔,桂花奶奶是什么时候死的?”

瘦高个说:“就中午边!早上桂花婶还去菜地拔菜,说给儿子媳妇中午炒年糕用,可是等阿松哥回来吃午饭的时候,却发现桂花婶已经倒在堂屋里没气了,那厨房灶上年糕都已经炒好,还冒着热气呢!唉!”

163 福寿双全

听他这麽一说,我坚信自己刚才看到桂花婶不是什么幻觉,应该是她濒死阳气渐渐散去的时刻。所以我看到了她的身躯化作萤火虫般的点点光亮,慢慢离去。

村长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我和陈帅虎也帮不上什麽忙,就悄悄离开,回到陈帅虎家中。

陈帅虎问我:“我们今天还回客栈吗?”

我摇摇头说:“桂花奶奶死了,我们虽然帮不上忙,但是总要正式吊唁一下。我下午去白鶴买个花圈,晚上人少一点的时候送过去,也算一份心意。”

陈帅虎想了想说:“嗯。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你买你的就行了,我不用,我爸妈肯定会回来給桂花奶奶送葬的。我不用操这份心。”

我说:“那就走吧!”

银屏镇卫生院旁边有个花圈铺,兼卖香烛冥币等,现在的花圈设計得很巧妙,象雨伞一样可以收起来,携帶着也方便,我就选了一个,顺便买点香烛冥币带回客栈备用,海叔从荆州带来的已经剩不多了。

我对陈帅虎说:“你爸爸妈妈回家还是要来买花圈的,不妨你就给他们带一个回去,省得他们还要来镇上跑一趟。”

陈帅虎听听有道理,也带了一个回去。

路过网吧的时候,陈帅虎说:“反正还早,要不要进去玩一把?”

我说:“你傻啊,带着花圈进去,还以为我们是来砸场子的。不怕挨揍吗?再说了,方旭尧托梦告诉过我,让我别再玩游戏,有危险,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陈帅虎说:“方旭尧托梦给你,又没托梦给我,说明我没有危险,小魏哥,我钥匙给你,你先回我家歇着,我晚饭前就回来。”

他说着人已经溜进网吧,我只得自己提着两个花圈回了陈帅虎家。

我在堂屋里看电视消遣,直到天色将暗,陈帅虎也没回来。打他电话也不接,正准备出去找他,大门开了,门外有人进来,和我四目相对。

这中年男人是陈帅虎的爸爸。看到我一个人在他家,以为我是小偷,就挡着我的去路,我连忙辩解。

帅虎爸爸听说我是陈帅虎的朋友,便问:“帅虎他人呢?”

我说在镇上网吧。

帅虎爸爸一听,气恼地:“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我赔笑道:“叔叔,其实帅虎人挺聪明的,而且有音乐才华,只要有机会,他会出人头地的。”呆扑广亡。

帅虎爸爸说:“你是谁?帅虎同学吗?”

我自我介绍道:“我叫小魏,北京来的,上次我们公司来这边拍电影时和帅虎认识,这次剧组马上又要来了,我先打前站,今天有空就来看看帅虎。”

帅虎爸爸说:“那这小子怎么把你丢下去网吧了?”

是啊,我这可怎么解释呢?我正抓耳挠腮地想理由,陈帅虎回来了。

陈帅虎看到他爸,叫了声:“爸,你回来了?我妈呢?”

帅虎爸爸白了帅虎一眼:“你妈忙着打工赚钱养你这个大少爷,没空回来!怎么样少爷?在网吧玩得还开心吗?”

帅虎也不甘示弱道:“我想出去打工,你们肯吗?我不要你们养,我再过段时间就去北京打工,你们别再拦着我!”

帅虎爸爸怒道:“你敢!你要是象别的小孩一样本分,你到外国去打工我也让你去,但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到外面就是想去卖唱,我就是不同意!你敢去,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他们父子俩一见面就吵了起来,我站在一旁非常尴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我只好拉拉陈帅虎的衣角,向他使眼色,陈帅虎顾忌到我的感受,便偃旗息鼓,溜回自己房间。

我帮帅虎爸爸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上:“叔叔喝茶。”

帅虎爸爸接过茶,不好意思地对我笑道:“唉,小魏,让你看笑话了。我们家帅虎,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所以我和他妈妈都特别宠他,什么都依他,把他惯坏了,悔不当初啊!”

我劝道:“您别这么说,帅虎真的挺好的,人聪明,也善良,他帮过我不少忙呢!等我们剧组过来了,我想介绍他到我们剧组干,行吗?”

帅虎爸爸说:“那敢情好,你帮我管住他,让他干点正经活,哪怕是搬砖也行,就是别卖唱,我们家丢不起这个脸!”

我说:“行,您就放心吧!叔叔,您这次回来是为桂花奶奶的丧事吗?”

帅虎爸爸一拍脑袋说:“对,跟这小畜生一生气,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得去镇上做花圈,帅虎!帅虎!”

我说:“因我们剧组和村长有些交情,听说他母亲去世,我刚才就让帅虎陪着我去银屏镇买花圈,陈帅虎说您也要回来吊唁的,所以也替您准备了一个。”

帅虎爸爸转怒为笑:“这小子,难得懂一回事。都是宗亲,礼节不可少。”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迭钱,数了数,再加一张一元的纸币,找了张白纸包起来,写上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在我们荆州,送奠仪也是用白纸包,叫做素包。钱的数额必须单数,如一百零一、三百零一、五百零一不等。如果送的钱是双数,那就代表咒人家要死死一双,这是大忌,看来这里的风俗也差不多。

帅虎爸爸准备完这一切,问我:“你去过了?”

我说:“现在村长家里闹哄哄的人太多,我想等下晚上再送过去。”

帅虎爸爸想了想说:“也好,等晚上我们一起过去吧!我给你们准备晚饭。”

看得出陈帅虎在家中确实很受宠,他爸爸一回家,他就少爷似的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任凭他爸爸忙里忙外。

我看不过眼,就跟着搭手帮忙,帮着帅虎爸爸一起把晚餐做好,陈帅虎才懒洋洋地从屋里出来吃饭。

饭桌上,我问陈帅虎:“你刚才去网吧,没碰到什么意外吧?”

陈帅虎说:“我登陆了之前那个账号,向客服投诉了,客服却调出记录证明都是我自己干的,真气死我了。”

我问:“那怎么可能?登陆ip都一样?”

陈帅虎说:“都一样!真见鬼了!我说难道是我梦游时玩的?客服居然说这也有可能啊!气死我了!”

我想,我和陈帅虎、方旭尧在游戏里都曾是盟友,现在方旭尧死了,我又被暮气缠身,陈帅虎的账号也出了灵异,不知道这三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呢?

晚饭后,帅虎爸爸就催着我们去村长家。我们一行三人,拿了两个花圈就去了。

这时候村长家里的吊唁客人已经少多了,留下的都是近亲属,准备晚上留下守夜。没想到我这次来湘西,一下子就经历了郑大爷和桂花奶奶两场丧事,他们两个都是郑秋娥的亲属,一个是她侄儿,一个是她外甥女,郑大爷丧礼上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但是现在郑秋娥已经喝过孟婆汤投胎,不用再担心她来闹了。

我们进去给桂花奶奶的遗像行了礼,村长和他儿子披麻戴孝地出来还礼,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村长的儿子。村长和他儿子眼睛都肿肿的,不过现在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

“我妈去得太突然了,中午给我们做的的年糕都还是热的!”

“不过她走得没有痛苦,面容很安详。”

村长祥林嫂似的跟每个来吊唁的客人复述这两句话,代表了他此刻的内心感受:母亲突然去世,感情上受不了,但母亲走得安详没有痛苦,聊以安慰。

桂花奶奶和郑大爷命运不同,她是幸福的,有儿有女,子孙满堂,她活着有人孝敬,死后有人悲痛,连哭丧婆都不用请,那虚情假意的哭唱哪里比得上真情实意的哀伤?

164 六道轮回

我们坐在屋里,有女眷给我们端来豆腐羹,每个来客都会分到一碗。

这是。有个村民跨进门槛,大着嗓门喊道:“阿松,和尚们来了!”

我一听心里感到别扭,此人真太没礼貌,请来念经超度的师父,怎么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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