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吗？他低头吃东西，我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当他放下碗，抬头，璀璨一笑，说，和谷，什么都好了，笨蛋，不，两个笨蛋。我当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我敢肯定两个笨蛋不是说他和塔矢。我就没再问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多久没看到他像现在一样笑的那么干净纯粹。
塔矢，进藤他们俩人生命的轨迹交集了又分开，我也没再试想他们还再转一圈后还会回来，塔矢已经不能回头了，他还有周江柰子，就算没有许下的诺言，即使我也看不清塔矢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但是他食指上的戒指是羁绊。
后来很多事都忘了，我一直记的是，塔矢出院前天就开始那年的第一场下雪，进藤手贴着落地窗，隔着淡蓝的玻璃，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像数着飘落的雪，我想他只是在练习。我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塔矢，塔矢。
《十》
当年轻的主治医生宣布塔矢会失去部分记忆，塔矢一脸茫然看着一屋子的人。
“小亮？”美津子握着儿子的手。
“妈妈，爸爸。”塔矢看着父母明显的疲惫感到难受，让他们担心了。“对不起，让爸爸妈妈担心了。”
其实从小到大什么事塔矢都记的很清楚，至少他是怎么认为的。
“我好象没有忘记什么？为什么医生说我忘记啊？”塔矢努力想就是没感觉到自己忘记什么。
“你记不记的撞车前的事啊？”和谷问。
“之前我不是应该棋院的么？”医生也问过这个问题，清清楚楚的记得撞车是强烈的白光使自己晕眩的，但明明记的没有撞到车的啊，后来就不知道了。医生就说不撞车你现在怎么这样啊？说的也是。
“你记不记得前段时间你去韩国啊？”社突然问，和谷眉有点皱，伊角看了一下社。
“韩国？我真的有忘记？”韩国一点印象也没有，塔矢看所有的人一脸无奈，自己就更疑惑了，明明感觉一点记忆也没有消失的，谁也没有忘记，抬头看到进藤站在旁边，双手插袋，笑容满面，就笑问：“进藤，你怎么一直没讲话啊？”
“塔矢，我可是一直等你回公寓复那场棋的耶，你这家伙竟睡到一个星期了。”进藤状似生气的翻白眼：“你是不是走路都在想怎么赢我啊？我知道我很强，但也用不着每时每刻都思考吧？先不说老的快，就看现在……”
没说完呢，和谷就笑了，讲话很有高永夏的风格。
“很强也不就输给我。”塔矢马上顶嘴。
“停！进藤你就不能煽情点？说句，哎呀塔矢，人家担心死了……啊……”社马上头上遭到进藤的拳头。
越智也鄙视他，“恶心。”
“呵呵……”社边躲进藤的手边说：“喂，怎么说塔矢还在躺着呢，进藤是朋友兼室友一点心疼也没有，说不过去，进藤你和他住在一起肯定的，你欺负他。”
“胡说八道的。”进藤收回手不和他闹，“塔矢你说。
“承认吧进藤。”和谷也参一脚。
“别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伊角一看到进藤的眼光过来马上撇清。
“哦……和谷伊角你们俩个……”进藤刚要过去，却看到越智努努嘴，进藤顺着看到塔矢奇怪的眼光，社他们也注意到了。
塔矢惊讶地看着进藤，一时讲不出话来。
“塔矢？”进藤被看到的不舒服，直觉的脸上痒痒的。
“进藤……”
“嗯？什么？”
“我们，住在一起？”
塔矢话一落音，病房里就沉默，好久越智才说：“还说你没有忘记。”
“我记得和他住同一个区的……”塔矢记得的是和进藤去看房子的时候，进藤特别高兴地说，我住离你不远。
“唉。”越智叹口气，伊角舒了口气，越智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塔矢怎么会和进藤同住的事。社撇撇嘴，悄悄的对坐在他旁边的和谷和说：“真是莫名其妙，什么都记的，怎么就和进藤有点关系的都忘了，是不是绯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呵。”和谷轻笑了声，“可能吧。”
进藤已经和他说那天晚上他们吵架的事了，虽然没有说为什么吵架，不过，塔矢大概是不想记吧，只是也有点奇怪，就是和进藤有关的。和谷忍不住看看进藤，进藤正在特别失望的抱怨塔矢，和谷想看清楚他的眼睛，可是进藤侧着脸。和谷觉的有点难受，低下头想不出什么来，抬头却看到伊角看着他，摇头。
“……因为你们住在一起有四年了，还闹绯闻说你们是玻璃，可是轰轰烈烈的，你忘了？现在还有点余热呢……”
“社。”和谷猛的打断社的插话，这小子……
“反正他早晚也会知道的，对吧进藤？”社不可置否地对进藤说。
“哦。”进藤有点呆呆的点头。
越智瞄瞄社，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从塔矢一醒来谁都知道这是忌讳的话题，他还提？伊角也看看社，他也怀疑。
和谷接不上话，社说的是事实，
“什么？玻璃？”这种词对塔矢来说还是很陌生。
“就是同性恋。”
谁也来不及阻止社的话就飞了出去。 病房里寂静了下来，塔矢惊讶的拢不了嘴，看看进藤，后者眨眨眼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情。
“社是说我喜欢进藤？那种……喜欢？”尽管塔矢的声音还是想平常一样冷淡，可脸却红了，再用力点眼睛可以和进藤有的比了，“怎么……不可能吧……”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当然是不可能的。”社笑着拍手，啪啪响的掌声有点诡计，社看的出塔矢的脸红只是单纯的惊讶和尴尬，“那些作者只管捕风捉影，唉，谁叫你们那么的出名呢，真是羡慕啊……”
“你羡慕什么啊，你认为你要弄出什么来就没人报道？”和谷和伊角都不讲话，越智感到气氛怪的要命，就横了社一眼。
和谷有点高兴，看塔矢的样子是真的忘记了，这样也好，不用担心还会闹什么出来，至于进藤是没办法的事了，看他自己改掉依赖塔矢的习惯。
“塔矢不用怎么担心，我已经搬出去了。”进藤觉得塔矢很为难的样子，忙开口。
“搬回去……”塔矢又是一愣。
“对呀，塔矢可是有女朋友了耶。”进藤揶揄地笑：“你不会希望在你们亲热的时候我突然出现吧？”
和谷怎么听怎么觉的这句说的好象在吃醋，看别人都很正常的，大汗滴落，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哦，柰子啊。”柰子，记得。塔矢对谈恋爱的事也只有点影子了，妈妈告诉他，小亮你最喜欢的人是柰子。塔矢之前还有点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就忘记了，可看了柰子之后就相信，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就相信了。“今天没见她来看我呢。”
进藤蓦然松开手掌，一直没有感觉的掌心一下子如火烧，疼的眉都想皱了。
几天后，和谷在饮机前对进藤说：“你要什么？”
“可乐。”进藤两手放在裤袋里，头微微向后仰，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习惯这个动作了，偶尔也会抬头望望天空，有点流氓的味道。
当当。
进藤接过可乐，手心一阵冰凉，斜眼看到和谷靠着旁边的墙，没有要走的意思。
“干嘛啦？”
“进藤，你过来。”
和谷的表情特别严肃，进藤歪歪嘴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说吧，是不是要借钱？”
“曾经让你和高永夏住在一起真是罪过，就会胡说贫嘴。”和谷没好气地瞄瞄他，真不知道这家伙是长大了还是傻了，什么时候了还笑？
“呵呵……就要告诉我这个啊？”进藤没告诉和谷，自己讲些话大多数是因为石千那个祸害而非高永夏。
不过高永夏骂的不错，祸害！进藤恨恨的想，脸上有了少见的严肃。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塔矢出车祸前，你说的话。”和谷不理会进藤的嘻皮，在塔矢出车祸后第一次用有点强硬的语气说话。“进藤，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和谷，进藤手一抖，可乐溢出。“什么？”
“你早就知道塔矢要出事了是不是？”进藤满着的事，塔矢都不知道，和谷盯着溢出的可乐，声音低沉，“从韩国回来就事情就变奇怪，流言传的太快了，所有的记者都对这件事异常有兴趣，也异常的积极。你和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相片你肯定知道是谁给的，而且你和塔矢吵架，我不站在你那边，从一开始我就不认为你是对的，只是那时不宜说些什么。”
“和谷，如果我知道我不阻止么？事情本来莫名其妙的，至于我说过的话我都忘了。”进藤舒了口气，对上和谷有点严厉的眼神，不以为然。
“你还来不及。”在医院的时候进藤说，我应该阻止的……还来不及……以为分开了就没事了……
“来不及啊，和谷，如果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还有什么来不及，塔矢会出事，是他自己不注意的问题，我只是后悔和他吵架。”进藤不动于衷，语气颇有讽刺的感觉。
“后悔和他吵架？进藤，我记得塔矢曾经说过光说谎的时候是不敢看对方眼睛的，你现在毫不避嫌的样子，练了多久啊？”和谷故意低头由下往上看，“进藤说谎！”
“嗯！”进藤没料到和谷会突然伸头过来，吓了跳，急忙依开目光。“和谷，我知道可……”
“就你这样还想满着别人，随便几句就可以套心肝心肺了！”看进藤惊慌失措，眼睛都不知道该不该张的样子，和谷怒不可遏，这个笨蛋。“塔矢那么了解你，就你那么点本事也满的了他？”
进藤眨眨眼，刚想说什么的。和谷则早了一步，“别和我提你知道周江柰子的事可以满一年，那件事是别当另论的！”
和谷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的样子倒让进藤平静下来，他又不是不知道，塔矢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讲话都那么白了，只是，“和谷，我不想告诉他，他问也没用。”
“不想告诉塔矢？为什么……等一下。”和谷一下子静了下来。“你承认你一直都知道了。”
“哦。”还没开始就知道了。
“哦？什么意思？”明明知道是什么意思，和谷还是受不了，一下意识的就问了。
“和谷，我一直只不想让塔矢知道，所以觉的你知道点也没什么，我一个人也憋在心里也不好受，但我也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绝对没什么好的了。”就这样才会和和谷讲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和谷是反应过来了。“呵呵，和谷反应真慢，我都那样子讲了……”
“喂！你！”还笑？那时光担心他们俩个就已经够头昏脑涨了。和谷握拳来控制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打晕进藤的时候。“进藤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谁？是谁要塔矢失去记忆的？”
“咦咦咦……”进藤连忙摆手，“冷静冷静。”
“进藤光！”和谷一直绷着的弦断了，砰一声。
进藤搓搓肩膀，痛得呲牙咧嘴。
“进藤，我不和你开玩笑。”和谷抬手，大有你再哈哈就真的把你打晕的意思。
“和谷，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你知道没办法回去了，现在没事了，就不要管了。”
“你叫我怎么放心？到底是谁？”
进藤转过脸继续喝可乐毫不理会和谷的抓狂。
“进藤！”和谷干脆站在进藤面前，把光线掩去一半。
“和谷，你明知道我是不会说，就不要问了。”
“可是进藤……”
“好了啦和谷，我知道知道了啦，拜托啦，我要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一定找你的。”进藤马上换了个人似的，和谷刚想进藤难得这么严肃，进藤微有点笑着说：“哦？”
“是么？”说是说，进藤会找他才怪呢。
“我保证，发誓好不好？”进藤合掌，特别单纯期待的眼神。
你发誓也就一个人会信了，但绝对不会是我。和谷败给他了，低下头，“进藤，你真是，怎么那么固执啊？”
“呵呵……”进藤知道和谷妥协了，“走啦，我们出来够久了。”
“好吧。”和谷无奈的点点头，刚想走，突然想到什么，说：“等一下，进藤，塔矢已经不记的你了。”
“呃？”进藤笑脸僵在脸上，“和谷，不对吧？12岁那年我和下的棋他都记的一清二楚呢。”
“进藤。”和谷又恼火了，“你知道我说什么，塔矢，他，只是忘记你……”
“我知道了和谷，不用提醒了……”进藤小声地嘀咕。
“你还会喜欢他？”
“怎么会？”
“又说谎进藤。”
“……”
“既然他已经忘记你了，你还要继续喜欢他，这对你不公平，我现在不管是谁对谁错……”
“和谷！”进藤打断和谷的话，可乐刺激胃，一片麻，空空的，好象什么也空了。“和谷，你知道有一种方法叫催眠治疗吗？”
“催眠？”
“找到人内心精神的脆弱点来利用……”
“进藤……”塔矢的脆弱点，不用想也知道是进藤，不是吧？“塔矢的失忆是……”
“我怀疑我内心也是希望塔矢忘记的，有点不想阻止的……”那情况下，自己都没的选择，这是最好的了。“而且他又不是最重要的。”
“胡说什么嘛？”和谷打了个寒战，那个人，那个一直在背后操纵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没有胡说。”
“我知道。”和谷舒舒气，说：“塔矢不重要，这几天除了下棋的时候，什么时间你不恍惚啊？”
上次和伊角送进藤回家，回来的时候伊角说，进藤是第一个赶去医院，医生出来一说塔矢的情况，已经没事了，他就晕过去了，这也就算了，一张开眼死活着一定要去看塔矢，偏偏塔矢睡着没醒，他一颗心悬着都不知道放哪。现在呢？还不知道放哪呢。
“和谷……”
“忘了你们的事吧，进藤。”
“好的。”
进藤说这句话的时候，头稍微歪着，光线照到他前额的头发，一如既往的耀眼。
“哦呵！你们在做什么啊？”突兀的声音。
“啊！！！”进藤和和谷大惊失色，定眼一看，“社！”
“进藤请我喝可乐。”社没有注意到面前俩个人面如死灰。
“等等一下，你从哪边冒出来的？”进藤有点后怕惊魂未定。
“刚来啊。”社不明个所以然来。
“哦。”进藤和和谷同时抹汗松了口气。
进藤在电话里听到秀英的叹息声，很轻，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只是叹息。
“干嘛啦？这久才想起我。”
“塔矢的事我知道了。”秀英坐在阳台，看着房间内一片昏暗。
“现在才知道？秀英骗我是不是？”
“我在韩国！”秀英几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