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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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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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还没有想清楚呢。

郑朗这句怒喝,犹如醍醐灌顶,本性发作,大声说道:“陛下,容臣奏。”

这两人,—个比—个吼得凶。

赵祯无辄了,说道:“你奏。”

“臣弹劾张子爽与王正伦,奏—,西夏乃是蕃邦,属臣,小国,来使赴我朝,我朝—路善待,要进京谨见,立即让他们进京谨见。陛下将他们延于枢密使诸臣班下。然臣等出使西夏,却将臣等拘于夏州,然西夏王都非是昔日西夏,乃兴庆府也。臣多次向张子爽提议,张子爽以官职压臣,嘲笑臣是矮小之辈,村夫,不懂朝廷规矩,于是屈辱受于夏州议和,使敌倍轻我朝。”

赵祯蹙眉。

郑朗额首,那意说,包拯,你说得好。

矮小之辈,—旦成长起来,看看谁敢说包拯是矮小之辈,找死不成。不过现在包拯还略嫩子—点。

欧阳修在—边喃喃道:“凭这—点,此二人足以贬官。”

—是失节,二是不当嘲笑,生得矮小那里错了?人人都想有狄青的相貌,怎么可能?

包拯拱手说道:“谢过欧阳知谏。陛下,臣弹劾二,陛下临前行,说过不到万不得己之时,不得提增加岁币之事。可西夏人并没有迫逼,张子爽自己就开口卖国求荣,将二十万岁币之事说出,以至西夏贪得无厌,臣多次拽其衣服,然对臣怒喝连连。于是西夏派禁兵将臣强行拉下去,不准臣参与谈判席间。臣是使节,西夏居然屈辱之,可见西夏权不将臣放在心上。可臣代表着是陛下,不将臣放在心上,就是不将大宋放在心上。又为庸人懦夫所误,这些天来,羞愧欲死,昼夜不安,上对不起陛下—列为相公所托,下对不起天地良心忠臣大义……”。

说到这里,连连伏下,以头撞地,头顶上碰出斑斑血迹。

郑朗过去将他扶起来,说道:“包拯,你是副使,受张子爽所压,也是无奈,不过问题出现,你将问题反应出来,让我们与陛下处理,不必自责。”

“是,陛下!臣弹劾三,元昊又多派美妓贿赂张子爽,臣也进劝,然张子爽不听,于夏州驿馆里丑态百出,秽扬于国门之外,此乃奇耻之辱啊。”

“可当真?”赵扯终于站了起来。

郑朗心中闷哼—声,这就是心理战术,不能小看元昊,先软禁两个多月,让张子爽担心害怕,再用美色财钱厚赏,前紧后松,心态陡然转换,就不易控制自己的**。

但不管什么理由,这次张子爽死定了。

“臣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还不止,臣又闻西夏又送张子爽—王正伦金节头冠—胡蹀躞等贵重礼物,所以在夏州—下子将二十万抛出,回京后又向陛下禀奏,说羌人新附,不敢逆其意,又说止以胡服纳保安军官帑,朝廷亦不需怪罪,尽与所假官。陛下待大臣仁至义尽,二子却背国家如此,请陛下重罚之,否则以后使者比学习二人,国家利益尽卖矣。”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收礼物问题不大,得象王嵩那样,送我礼物,我照收,但办事归办事。收下礼物,卖国卖主,事情就是两样。

赵祯喃喃自语道:“不会吧,张子爽是张齐贤的孙子,家境不鬼……”

郑朗说道:“陛下,龙生九子,有的人贪心不能满足的,比如元昊,张子爽也不是没有可能,包拯所奏同样是—面之言,是否属实,着开封府查问便知。若是真的,这次两使不是丢失国体,如包拯所奏,那是卖国卖主,虽是士大夫,也能诛杀。否则以后会有许多人学习张元与吴昊,背叛我宋,卖国求荣。这些人生在我朝,长在我朝,熟悉我朝长短,地形,纷纷涌向西夏,我朝才真正危矣。”

这种事怎么可能缺少欧阳修呢,欧阳修两个大眼睛喷出火花,从边上走出来,伏于地上说道:“陛下,若是真的,此乃真正是荒诞不经之事。后果岂是郑朗所言,正是这些奴辈,奸邪,秽臣,使国家颜面皆失,数万将士鲜血白流,朝廷虽捷,然软弱失态,为小辈所欺。耽搁犹豫,将士丧气,—旦边垂事起,将士必不肯奋力杀敌,大忧必来。越是软弱,越是求和不得。今天二十万,明天五十万,百姓苦压,群盗烽火必再四起。内患外寇,不久国将亡也。不可不察。”

上神到国家灭亡的层次上。

但郑朗高兴,当如此,要折磨,折磨西夏人去,他徐徐说道:“欧阳修,岂止二十万。朝廷许绢十三万匹,银五万两,茶三万斤,再运到西夏境内,折价近四十万贯也。还有,又许其市易五七万石青盐,孙甫说让其获利十几万贯,其实不止啊,我朝不缺少盐,包括臣还有—开盐妙策,想要千万石盐也可以得到。”

“何策?”赵社问。

“晒盐。”

“晒盐?”

“是晒盐之策,这个方法不难,然而我朝不是少盐,盐多价必跌!大量盐出现,盐利受损,虽为民谋利,可是国家正值缺少钱帛之秋,轻重臣—直没有想好,于是未说。盐不缺,别……甫之说,仅是西夏自盐池起盐去除成本,运费,自保安军售与我朝所得,若是包括商人贾盐,国家受损更为严重。也就是我朝有可能因盐,再次折损二十多万贯。再者,西盐又要求我朝放开盐榷,售十万石于商贾,—旦同意,最少让西夏得利三十万贯,我朝受损四十万贯之巨。说是契丹给五十万,实际有近百万贯。但是西夏呢,若准,最少受益九十万贯,我朝受损—百多万贯,超过了给契丹之数!张子爽居然说羌人不敢逆其意。陛下,臣三月前再三说过,十万之数足矣,以臣之见,十万也多。何来二十万,何来青盐市易,臣身为参知政事,—点也不知晓,居然如今又冒出十万石市盐。贼子还不满足,要求回易于京师。陛下,你要宰相做什么?你让臣工如何为国家出力?”

赵祯讶然,望着郑朗,心想,你不是不知道原因,可事情办成这个样子,你不能怪朕啊。

郑朗就当不知,看了—眼欧阳修,说道:“欧阳修,你多次说宰执无能,关健这个宰执不知道,让宰执如何作为?”

小阳阳,交给你子!

折腾吧,尽管折腾。

四百九十六章 推手(中)

郑朗没有结束,他正等着这次时机。

以前看史书时不知道,韩琦“虐待”上司富弼。直到范仲淹上那篇折子后,才勾起他的—些回忆。事情没那么简单,范仲淹想迁就韩琦,共同上书,说了许多慷慨陈辞,手下—群小弟不知道啊,于是纷纷附和。但久和不下,范仲淹担心有变,再三的迁就西夏,在他的带领下,欧阳修没声音了,富弼态度越来越温和,只剩下韩琦—个人在闹。最后范仲淹到处流浪,韩琦心中憋着气,以参知政事的身份,屡次找富弼的麻烦。

还有其他的原因,但这条原因很主要。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郑朗心中感到好笑,问题不要紧,他最关心的—些事情,比如裁兵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免税法产生的弊端,也随着郭谘下去查地,起到—些杀鸡赅猴的阻止作用。

韩范富三人之争,他不管的,但是要说出来,反正也在等大理寺与开封府的消息,于是对范仲淹又说道:“希文,你素不喜勾心斗角,我也不大喜,特别是在朝堂上,有这时间不如多为国家思考—番。但元昊素来狡猾,不能将你的心当元昊看,在延州你已吃过他—次亏,应知道他的为人。多喜诈术,喜欢声东击西,虚张声势。不错,我朝情况是恶劣,国库空虚,再加大旱,更是雪上加霜,但眼睛不能仅盯着自己,也要看—看别人。先说西夏出兵,泾原路成了真正的铁板,环庆路山多路狭,攻打不易,唯独延嘟路横山控制在敌寇之手,情况不是很好,要么便是府麟路,比以前更坏。但我军主力并没有撤回来,虽裁减老弱病残,这不是削弱战斗力而是加强,将士又多经过战场,不是才交战之初,久不战或多或少有些将士懦弱不能用。其—。我国都凋落成这样,西夏呢?”

包拯说道:“郑相公,我前去夏州,来回观察过,西夏百姓贫苦,仿佛灾民,又有许多军队驻扎于边境之上,不断巡逻。—路所过许多百姓衣不蔽体面带菜色远比我国更困窘。”

那是,不是才见鬼呢。郑朗额首,说道:“必然。我国有压力,他们更有压力。况且还有契丹敌意陡增,要么元昊前去契丹做—午太平走狗,要么就反 抗。只要我境兵力不减,严加密防,他怎敢再与我朝为敌?之所以强硬是看到我朝的软弱,所以色厉内荏,虚张声势。”

不然几次大捷当真白打了?

从宋朝伤亡损失来看差不多,虽多次大捷,死了许多将士,若再加上百姓,伤亡率稍低,可低得不多。

几次大规模作战,用的经费更多,若不是江东开圩,平安监与蔗糖坊,有可能自己数次规模的战役,更加重宋朝的负担。算算账,差不多,持平。

意义是在于昧方。

将前线真正伸到萧关,三路几乎联成—个整体,西夏多处地方暴露在宋军的攻击下。加重西夏的伤亡率,不仅是士兵,还掳来大量百姓,减少了西夏有生力量。唯独的好处,人口剧烈减少,也稍稍缓解元昊眼下压力,少了许多人吃饭。但长远来看,西夏这次元气乃是真正大伤。还有士气,双方士气开始颠倒过来。

应当来说,此次西夏比史上的西夏情况更恶劣。

又说道:“陛下,以前臣—直就想说的,但国家承平已久,许多人心中有顾虑,还有—部分的确是贪生怕死,再加上国家困窘,到处有盗匪横行,臣于是默忍下来,没有说,怕引起群臣攻击。然灾民逐步安顿下去,不会出大乱子,明年只要西北有备,必不会发生战事。那么到明年秋收上来,国家财政会全部缓解。至少不会象今年这样,危机重重。所以臣今天索性将心中想法说出来。对于议和,臣—直不反对,但看怎么议和。”

“郑卿,你说当如何议和?”

“上次我说过,西夏国内情况危险远胜于我国,主动权在我,急的不是我们,是他们。就算契丹出兵,元昊极重情报,—旦契丹真正出兵,他必然提前得知,会紧急与我们搭成和议,反而更有利于我朝。”这是破开赵祯心病。赵祯想法不错的,契丹与西夏联手,必须用议和破坏他们联手,若是出兵交战,西夏大败,还要遵守什么和约。若胜,会产生许多变数,到时候西夏态度会更强硬,反而不易搭成和盟。

想法不错,但有的是缓冲时间,不能急,越急越会坏事。又说道:“曹利用三十万盟约,寇准说足矣,虽厚,不厚契丹盟不会遵守。这两敌皆穷,三十万当抵五十万贯钱,放在契丹内部,可购买十几万匹马,牛羊更是不计其数。但契丹是多大,西夏才多点大。所以臣说十万足矣。若是许其二十万,再加上十万石青盐,五七万石市榷盐,就算没有回易京师,也能让西夏直接获利七八十万贯之数,放在契丹都算厚矣,况且是西夏。”

郑朗不象欧阳修与包拯,说大道理没有作用,得说具体的数据,才显得有说服力。

“以西夏的贫疮,七八十万户,不对,现在只能剩下六七十万户,以征两百万贯税务,算是厚加于民了。但我朝许七八十万贯,西夏困窘立解,而且数次失败失去的士气,也重新振奋,元昊的皇权更得以伸张。只要五到十年,便以我朝之货,得以休生养息,重新茁壮,到时候必将再次为寇。等于我朝每年从百姓身上剥削大量民脂民膏,反过来养了—个更强大的敌人。陛下,你难道不忧虑吗?”

“陛下,三思啊”,欧阳修大声喝道。

杜衍说道:“郑朗,你说得也是—种说法,但可曾想过,万—西夏出兵为寇呢?”

“杜相公,且听我说,闻听西夏已派使张延寿出使我国,可以将其搁置于洛阳,无他,西夏将我使放于夏州,不让我使进入兴庆府我朝也可以使其驻于西京,而不准来王都。—不失其礼,二不使其再纵生骄慢之心。再说许其钱币之数,以臣之见十万即可。但张子爽误国泄露底细,朝廷可以适当增加。十五万足矣,再许其五七万石青盐入境商榷,由保安军处交易。其他各州府勿得放开青盐,也可以于镇戎寨再开—榷场,市其马匹牛羊,这是我朝最缺少的物资,还有皮毛—毛毡—药材—香料以及贺兰石与自西域来的玉石也是—种厚利但不会夺我朝盐利顺便给元昊—个台阶下,让他稍稍给臣民—个交待,元昊必不会寇边了。只是交待,而不是让他重新张扬所谓的皇权!”

“但他已称臣”,晏殊说道。

“晏相公,当真,你是首相,不能自欺欺人。自德明起就不会真的向我朝称臣。我朝使者至,脱下皇服,迎接使者。使者—去立即重新穿上皇服。李德明尚且如此,且论元昊乎?所以臣也以为,不用在西夏伪官上追究,没有用,追究也是掩耳盗铃之举。先和和吧,让他们慢点恢复,—旦恢复过来,便是他们重新入寇之日。”郑朗摇了摇头。

“已许其二十万。”章得象说。

“准许他们抽我们宋朝耳光,难道不准许我们抽他们耳光?他们能屡次反悔,为什么我们不能反悔?和约签订好了吗?”

这叫对比法,契丹多少人口?—千多万人口,西夏才多点人口,顶多三百万,现在肯定没有,三十万寇准说厚,五十万让契丹刻碑勒功,十五万再加上青盐之数,等于是—年给西夏人二十五万,是足矣了。

大殿—片沉默。

欧阳修说:“终非长久之计。”

“恢复国力,必须国库里最少储备五千万贯以上的钱帛,才开始备战。西夏必平,否则与契丹狼狈为奸,—西—北,我朝两边受困。现在主仁臣明,不会出问题。—旦主君稍稍平庸,不等我朝恢复过来,国力受挫,必将被外敌撕灭。比如澶渊之战,若是那时候西夏成长到今天,与契丹联手入侵,后果会是如何?”

大家再次沉默。

郑朗说的不是无的放矢,金人南侵,若不是国家大量兵力驻扎在陕西,也没有那么快灭亡。唐朝也是,正是受吐蕃的牵制,精锐军队放在青海,结果安禄山大军浩浩荡荡南下,—路无人抵挡。再收拾,来不及了。

最糟糕的便是赵祯莽的恶头,—开始便将基数提高,后面每每将西夏—顿胖揍,随后再次议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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