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 转世罗喉与兔形黄泉的河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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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 转世罗喉与兔形黄泉的河蟹生活-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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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曼睩记忆中的大伯罗喉,是一个日出而起,打点迅速利落,以至于在自己洗漱好走出门后就会看到餐桌上堪称丰盛的早餐,到客厅则会看到大伯戴着金丝边眼镜,衬衫领带整洁,长发绑在脑后,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听早间新闻看晨报或工作文件,另一只手端着杯黑咖啡轻轻吹拂其上的热气。

小姑娘知道男人都有邋遢的一面,就算是在大伯面前温文尔雅的父亲,也有只穿着背心和四角内裤就着洗手池吃半月切法的西瓜的时候。但大伯是例外,绝对的例外,例外到即便被她在盛夏看到他穿着睡衣,睡衣的扣子也是扣到领口第一枚的神奇生物。

顺便一说,在罗喉家里,西瓜是切块吃的。一口一块那种西式分餐制,中间的西瓜心挖给曼睩,这是必然。


所以在这个瞬间,君曼睩确定自己绝对是走错空间了。因为她清楚明白地看到自家的大伯披散着金红相间的长发被按倒在沙发上,睡衣的扣子……不,应该说睡衣本身似乎被从中间撕裂,扣子崩得满地都是,苍白的上身在电影中的爆炸镜头下泛起淡红色的微光。

从曼睩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只毫无情绪起伏的眼睛,其中神采和正襟危坐记忆中的他没什么区别。他手里捏着把叉子,叉子上插着块焦黑的不明物体。


至于为什么说罗喉是被按倒的——那才是曼睩认定为时空错乱的关键点。


一位素不相识的年轻人正穿着罗喉的灰底白棕榈叶花纹的睡衣,跨坐在她大伯腰上,一只雪白的手按着对方脖颈,似乎是要作出“掐死”的动作。

年轻人有满头银红的发,瀑布一样倾泻了满沙发面,不晓得究竟有多长。修长高挑的身段看上去灵活轻盈,似乎随时都能一扭身游回海底去。

听到响动,年轻人回过头来,让君曼睩见识到一张精致冷艳的脸。


在两人定格地对视三秒钟,足以让小姑娘将此人定义为“精致冷艳的精灵族”时,对面这位爷才突然反应过来当前的状况,只见红色开始迅速地打脖颈处向他的头顶延伸,那完美的脸蛋也出现了一丝扭曲。


“你怎么不告诉我有人会来!!”


低沉的嗓音带着恼怒响起。


“吾需要告知吗。”


于是冷美人发出了类似野生动物威胁的咆哮,随后也不顾君曼睩惊愕的视线,扑上去狠咬了一口罗喉的肩颈然后飞也似地蹿起来,脚不沾地地冲进了罗喉的房间。

剧烈的房门撞击过后,只剩下罗喉和君曼睩的对视。


“…………人鱼…………鲨鱼…………?!”


完全忘记该如何向大伯询问他两人的关系,君曼睩愣愣地盯着年轻人消失的方向,不自觉将脑中所想讲了出来。

罗喉无视肩颈处那圈完整的牙印儿,敛起撕裂的上衣,俯身捡着散在地上的纽扣。听到君曼睩的话,他咳嗽了一声。


“他叫黄泉。”

“唉?”

“嗯。”

“不……大伯……黄泉不是您养的小兔子……”君曼睩顿了顿,疑惑地扫视房间四周,“小黄泉呢?”


五秒钟的沉默。


“它去旅行了。”


最后,罗喉慢慢地低声回答。


君曼睩替罗喉从屋里找出了针线盒才离开,罗喉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对穿在身上那件给兔子开了膛的睡衣倒腾了一会儿,才不得不放弃挽救它的性命。这件衣服用得比较久,料子被磨软了穿着舒服。罗喉蛮中意衣料柔软的触感,所以经常穿这件。这回好了,真正给报销了。

又试着缝了两针,结果因为衣服挂在身上,眼神也不大好使,一次扎上了食指一次扎上的肚子。罗喉咬断棉线,将缝衣针插进了线团里。


进了屋里,罗喉看黄泉窝在自己床上团在凉被里抱着他兔子年代的棉花小窝,膝盖还死死夹着那小窝的下半部分,生怕谁给他抢了去似的。

地位感强烈,不愧是野生动物。

罗喉这么想着,过去拿食指点点黄泉的后脑勺。


黄泉脸埋在自己的小窝里,闷闷地“唔噗”的奇怪声音,还往里面又缩了缩。头的动作牵连长长的头发往被窝里钻了点,活像一条长尾巴。


“黄泉,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罗喉才出声,手背摸了摸黄泉脑后柔软的长发。


他这么说完,也不知黄泉听清楚没有,咿咿唔唔地呢喃了几嗓子然后突然一个猛子扎起来嚎出一句“是法海的诵经声!!!!”

谁是法海,谁在诵经啊。是说你果然是兔子妖精吗。

罗喉闷声不响地抿抿嘴,拉过还没缓过劲来的黄泉冲他脑壳对脑壳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


“呃!”黄泉吃痛地呻吟,稀里糊涂地瞪着一双眯眯眼,“……干吗…………对了,君曼睩呢?!”

“早走了。”


罗喉轻描淡写地回答,往床头靠了靠同时手臂离开了对方的肩背。似乎没意识到对方眼底一闪即逝的落寞。


“哦……等等,你怎么跟她说的?”

“什么怎么说。”


罗喉挑起一边的眉角,歪着脑袋问。他的睡衣还没换,胸口在衣襟的遮掩下透出青灰色的影子。


“说……你……我————你…………!!!”


一个姑娘家,看见那种情景那种状态还会问你什么!!

黄泉抓狂,只求这千年不开窍的能跟他心有灵犀不点通。

罗喉看他龇牙咧嘴的德行,想了想,了然地说“噢”。


“吾说一家的。”

“……啥?!”

“嗯?不是你问么。曼睩问你为什么在吾这里,吾说‘因为是一家’。这样。”

“喂喂喂喂喂?!”


谁跟你是一家的啊啊啊啊啊?!

猜都能猜到那位表面纯情心理成熟的姑娘当时究竟是怎么笑的!!黄泉青筋冒起,直冲罗喉磨牙。


“怎么。”

“~~~~!!!!…………没什么…………”


一口气堵在喉头硬背黄泉咽了下去。咽下去后,黄泉不禁有点暗自庆幸。

幸好没把那句话喷出来,不然等于是拐了个绕场大弯的曲线球又给弹飞了。

这家伙居然这么轻松容易地就说是一家。

黄泉为免尴尬,用手抹着脸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瞧他是欲言又止咬牙切齿然后用啮齿类的动作洗脸,罗喉无谓地耸耸肩,点点他的肩膀。


“还要出去吗。”

“啊?出去哪儿?”


黄泉是根本还没转过弯儿来,满脸茫然。

罗喉静静回望着他,想,他这件衣服算是白死了。


以下是两个大老爷们的清晨历程。


一个大老爷们大清早的醒过来,发现眼前横着的不是铺盖不是墙,是块温软实心白的胸脯肉。

颤颤巍巍地再往上看,就是一张俊俏邪魅的娃娃脸。


那是什么情景,那是什么冲击。


于是另一位大老爷们悠悠转醒的时候,眼对眼地在借着蟹壳青的黎明天光看到了一张鲛人脱水似的巨大白脸。


“…………”

“………………”

“……黄泉,现在的吾年过不惑,功体全无。被惊吓致死确实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大概是罗喉在日常里讲得最长的一句话了。





罗喉带黄泉去的是商店街,此前两人在沙发上的那场毁灭性PK就是缘起于这个清晨。

早餐的制作权在两人的猜拳决定后由黄泉愁眉苦脸地穿着橘色格子围裙嘀嘀咕咕地在厨房里制作,罗喉听到厨房里丁丁咣咣,手头上批阅着带回家看的资料,心里没怎么担心黄泉的能力。想就算是兔子的年代,自己也是把他放在料理台上帮忙打下手的。

二十分钟后,他嗅到了不粘锅烧漏的焦味。走出书房,看到黄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DVD机正辛勤地工作着,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厨房里冒出一股黑烟。


罗喉说,物尽所用,既然你做成这样,就尝尝这种风味吧。

罗喉说,锅被你烧漏了,今天去商店街再买一只吧。

罗喉说,正好,要给你买些衣物。


看到电影碟片里播放着商业街爆炸,将主人公炸飞的镜头正不断吸引黄泉的关注点,他又加了一句。

放心,不是每条商店街都需要戴向日葵头盔的。


黄泉叉子啪嗒一下落在自己那碟黑炭上,嗷地一声雪狐扑山鸡。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看见了怎么不叫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吾叫了,但后来你就听不见了。”


罗喉的话完全没传进黄泉的耳朵,后者在狂乱之中制造了晨间惨剧。


俗话说得好,逛商店知雄雌。

女性重视选购的乐趣,男人关注采购的结果。所以一般的情况下,一间商店由女性来逛需要两个小时,而男性只需要两分钟。


身为纯爷们,前任的武君大人完全履行了这点评判,带着黄泉毫不耽搁地直穿马路开到一家独脸的品牌男装店门口。这似乎是他经常光临的店铺,服务员看见罗喉的车一停立马跑来给他开门,看见黄泉自己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腰走出,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走进店面,黄泉更清楚地感受到来自四周的视线。几个导购的小姑娘似乎都认识罗喉,欲上前搭讪而不敢的模样,见到他之后则齐刷刷地盯着他瞧。一回头,她们立马错开视线,脸上挂着不明原因的红晕。


脸的关系?头发的长度?还是这身借来的衣服?


黄泉跟在罗喉斜后方心不在焉地挑选着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的服装,心想月族也好幻族也罢,和苦境人的相貌差的确不小。但那张白花花的娃娃脸就不招眼吗!!——好吧我知道,这人绝对是来了从头买到尾就走很多年所以你们都习惯了……

头发比起两人认识的时候已经长了不少,看现在的男人中没有一个留着如此之长的头发,就算是罗喉,其长度也只到手肘处。黄泉说入乡随俗,贴着后背也热得很,剪了吧。但还是一头长发地出了门。

因为罗喉拖着下巴挑起他一缕头发说“别了,热的话帮你扎起来,剪了可惜了”。

至于服装,没办法,只能穿罗喉的。这人的服装清一色的庄重,打开衣橱跟进了寿衣馆一样,全部围绕着纯黑纯白暗金暗红展开,且少有短袖。


“你就不能买点随便的衣服吗?!”

“吾没有场合穿便装。”

“你过去那么多年怎么活的啊啊啊啊!!!”


最后凄惨地,黄泉总算从衣橱底部拔出一件短袖T恤,抖掉那股樟脑味直接穿上,才发现这绝对是什么电影展的时候公司赠送的宣传品。他胸前印着胶片的形状上面写着“爱电影爱生活”,背后印着《大白鲨》的电影海报。

罗喉给他梳头发的时候,撩开长发看到他的背部,发出了一声鼻笑。


“怎么了?”

“没什么。”


罗喉大概挑了几件看上去比较轻巧,质量也比较好的,回头问黄泉的意见,却见对方正盯着他发呆。


“什么。”

“……什么?”黄泉才反应过来。

“不。”


罗喉拿起选中的衣服。


“试一试,你比较中意哪种。”

“不都差不多吗?”

“说得也是。”


这么说完,罗喉向服务员打招呼,询问夏季新款是哪些。


“从这个架子到这边都是,只是不参加特价活动。”

服务员小姐笑容满面地回答。

“那么从这边到那边都要一款。”罗喉面不改色地对她说,“给他。”雪白的手指指向黄泉。


“别烧钱玩!!!”

“吾没有。”

“现在就有!!!有钱给我好好存着别浪费啊啊啊!!!”

“吾有给曼睩写好遗产单。”

“谁让你写那么不吉利的东西啊啊啊啊!!!”


最后在服务员小姐们的劝导下,黄泉只好钻进试衣间贴身尝试效果。


“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黄泉从试衣间走出来。

白底水纹的衬衫,长裤的褶皱处是浅浅的豆绿色。

他有点别扭于这身服装的收身,但见到服务员们惊叹的样子便释怀了。

罗喉眨眨眼睛。


“不错,试试这个。那身换下来给吾。”

“哦。”


几分钟后。


“好了。”

“不错。再试试这个,那身给吾。”


……


“这个呢。”

“不错。这个拿去,那个给吾。”


…………

以此类推了近十次。


头一次发现,换装也是可以折磨到人头晕眼花的。当年以火狐夜麟的装扮换装时,似乎都没有这么疲惫过。难道是心态老朽了吗?

黄泉已然无法忍受地穿好一身蓝白勾花的套装,满面黑气地走出来。刚想对站在外面等他的罗喉说“不想再试了”却发现门外只站着那位导购小姐。


“那家伙人呢……?”

黄泉莫名其妙地问道。


“那位先生已经去收银台付款了。”

导购小姐小笑如春风地回答他。


“啊?他买了哪个?”

“那位先生将您试过的都买下了。”

“我试过了……哪些……?”


小姐扬手请他看柜台前忙碌着打包的服务员们。


“您试过了我店所有的夏季新款。”


罗喉整理着钱包回来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看到黄泉臭着脸抱着胳膊等在楼梯口。

蓝白色系的清爽单衣和设计繁复的复古楼梯相称,看上去像一幅微妙的肖像画。

刚走下来,黄泉就像看到红旗的公牛,两步助跑一头撞上他的胸口。


“咚”地闷响,引得正在收拾的姑娘们不约而同地往这边瞧。


罗喉站在最后一阶楼梯上,一手掩着胸口一手向她们摆手表示“不要紧”。

黄泉则是一手拉着罗喉的衣摆一手捂着脑袋,徐徐弯下腰来。


“撞疼了?”

“…………”


黄泉干脆捂上自己的眼睛,咬着下唇不做声。


“下次撞右边。啊。”


罗喉从左手的上衣口袋里拎出壳子上出现了细小裂纹的翻盖手机,看了看又放回去。然后也不顾服务员们偷偷摸摸窥视的目光,拉开黄泉掩面的手。

黄泉虽然是眯眯眼,眼珠是海蓝色,但眼白少见的泛着淡红的边缘,连带眼眶的颜色都深了。脸上是一片忍辱负重的别扭。

指腹擦擦他的额头,罗喉将上唇抵在黄泉的额角上。感觉那平日微凉的皮肤似乎比自己唇上的温度还要高出去了。

柜台那边传来女子们隐忍的唏嘘声。


长年身穿黑色西装,打酒红色领带的那位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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