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我一看见大史就一阵阵地不舒服,两次车祸重叠的场景总是一阵阵在脑海里回放,他那冷漠和蔑笑的神情我总是无法忘怀,好似一件阴谋得逞之后的狂笑一般。
既然瞒不住,那就不能瞒,我于是让庭钟把这个案子的发生和他们大致讲述一遍,让他们去查找是谁杀死了郝盛元,以及郝盛元家里的人干的身份,看看这些受害者都是一些什么人。
我则回到了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了王哲轩给我的那一盒糖果,我拿出来打算剥开一颗来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时候就是想吃一颗糖,于是就想到了这个糖盒子。
再精美的包装,糖果就是糖果,总是要拿来吃的。只是当我将糖纸剥开,令我惊讶的却是这里头的并不是糖果,而是精心折叠好的小布条,我将折叠的布条打开,发现上面是一条讯息……查一查史彦强的出身。
我看着这张布条有些发呆,但是很快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糖果盒子上,就打算再拿起一颗糖果来剥开,也就是在同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吓了我一跳,我于是接听起来,却是王哲轩打来的。
听出是他的声音,我问他:“你这是在搞什么,你给我的糖果盒子……”
哪知道我才说到这里,他就问我:“你拿到就好了,我就是和你说这个事的,这个盒子并不是我给你的,而是樊队托我带给你的,他知道你出了车祸的事,但是他现在不方便直接联系你,所以让我代他转告你务必小心,那一盒糖果你一定要收好,里面都是樊队给你留的讯息,你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打开一颗,不到必要时候不要打开。”
我有些不解,于是说:“为什么,既然是有用的讯息都告诉我不好吗,偏偏要用这样的方式?”
王哲轩说:“果然你的回答和樊队猜的一模一样,他说如果你这样说就让我把这句话转告给你……有些讯息知道的太早是会害死人的,合适的时候知道合适的秘密,才能保住自己也保住别人。他说你会理解的,你能听明白何阳?”
我想了想这句话,如果是王哲轩自己说的我大致是不会听的,但是说这话的是樊振,我就没有脾气了,于是我说:“你放心吧,我会按照樊队的意思来做的。”
27、Ⅶ、Ⅺ、Ⅱ
王哲轩说:“那就好,你车祸之后恢复的没有大碍了吧,我听说你撞到了头,有什么后遗症没有?”
我说:“已经没有问题了。”
王哲轩说:“那你自己小心,我先挂了。”
我没有问他现在在哪里。但既然他和樊振保持着联系,那就不会有事。
我再一次到监狱里去,是第二天的时候了,我是一个人独自去的,陆周的尸体已经被运到了停尸房,我去见的人却是甘凯,我去的时候他正无所事事,见我忽然来了,就起身来问我说:“何队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他却根本无法像他一样有半分的惊喜神情,我只是沉声问他:“这件事是谁让你做的?”
甘凯看着我一脸不解的样子。我说:“这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你不用和我装糊涂。陆周是你杀的,我并没有给过你这样的命令,那么是谁给你的命令,那个人是谁?”
甘凯的脸色也沉下来,他说:“是银先生。”叼共斤划。
我说:“银先生并不会直接联系你。你在撒谎。”
甘凯看向我,好像觉得被我这样拆穿谎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和付听蓝接触的?”
甘凯更加意外,他完全想不到我立马就说出了付听蓝的名字,他说:“你知道了?”
我问甘凯说:“从一开始你在疗养院开始,就不是银先生所为,我只想知道付听蓝和疗养院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是军方的人?”
甘凯却保持着沉默不说话,我说:“我要知道详细的经过。”
甘凯沉吟了几秒钟终于说:“其实这些事你完全可以去问付听蓝,却不用来问我,因为你知道我即便能说也说不全的。”
我说:“我就是要听说不全的答案,因为我更想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是付听蓝的人,这也将决定我是不是应该救你。”
甘凯彻底犹豫了,终于他还是说:“其实你是认识付听蓝这个人的。具体是怎么认识的我并不知道,我只听她说起过她有一件东西放在你那里,你看到那件东西或许能想起来。”
我问:“是什么东西?”
甘凯说:“一个小熊布偶。”
我皱起眉头来,是枯叶蝴蝶给我寄来的那个小熊,这只小熊竟然是这样一个用处,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关于付听蓝的事件,枯叶蝴蝶也是牵连在内的了,而且这个神秘的人丛一开始的无头尸案就一直贯穿其中,甚至一度有一段时间我都怀疑他就是幕后凶手,只是因为后来的种种线索和推断,他的嫌疑少了。但绝不是说他就没有嫌疑了。
我继续追问甘凯:“是她和你说起的?”
甘凯点头,我继续问:“你是如何将陆周杀的,毕竟你也被关在监狱里面。”
甘凯说:“是昨天她忽然来找我,让我帮她做这件事,就在你们来之前。”
我说:“昨天她也在这里?”
甘凯点头:“应该是这样。”
我在脑海里大致地将线索串了串,整个思路就豁然开朗了,我说:“这样说来的话,这里的监狱长恐怕和她要更熟识一些。”
甘凯没有接我的话,我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她自有办法如何保你,也用不到我多费功夫了。”
甘凯听了却冷漠地说出一句话:“她会杀了我。”
我说:“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你替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会这样。”
甘凯说:“可是你说能救我。”
我说:“我的前提是你选择我,而不是她,可是你已经用行动给了我答案,我本来还抱了希望这不是你做的,恐怕从一开始我交给你的这些任务开始,这就已经是一个反将我设计在内的局了,而我还以为掌控了一切。”
甘凯说:“其实这件事谁都无法说谁背叛,你不是从一开始也将我算计在其中吗,让陆周调查我甚至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所以从一开始你就不信任我,信任是相互的,你不信任别人,又让别人怎么信任你。”
甘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沉默了,他说的是事实,而且这句话和樊振给过我的警告一模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确不敢相信任何人了,连自己的父母都会算计自己,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我说:“那既然你知道我们之间并没有信任,那你让我救你,你的砝码是什么?”
甘凯说:“我知道你前一阵子出了车祸,这场车祸和付听蓝有关。”
我追问:“和她有关?”
甘凯说:“最起码是她设计的,你能救我,我将知道的都告诉你,如果不能,我就带着这些到地下。”
我没有回答甘凯,也就是没有给他答案,在这件事上我犹豫了,并不是我怀疑他话里的真假,而是我在想我要不要冒这样的险,毕竟现在我自己都是如履薄冰,更何况像甘凯这样的一个烫手山芋不好接,别说付听蓝那边,单单是部长这边我就不好交代。
但最后我还是决定去做,眼下的这种情景,骑虎难下不得不做,更何况我一直以为这场车祸和史彦强他们几个有关,忽然牵扯到付听蓝,那么再加深思,她是不是也和韩文铮的车祸有关,这样说下来,好像就可以找到她和无头尸案的联系。
我回到家的时候,那个用白纸红笔写着的那三个数字还在,我出院之后搬回来都没有去动过,这三个数字就像是镇邪的符咒一样贴在门上,只有我知道这其实还是一个暗号,同时也是一种警示。
我将门打开之后,并没有严实地合上,而是留了一条缝,因为我知道今天会有一个人来,但我不确定是谁,因为今天刚好是这个暗号挂上去的第七天,也就是最后一个数字,同时也是无头尸案中的三重案的最后一个大案发生的时间。
因为我出车祸的那天,正是7号。
由于时间等待的太久,我已经忽略了这第三个案件发生的时间,当我醒来整个人算是特别清醒之后,才忽然发现,我出车祸的时间,刚好就是这三个案件中最后这一个案件发生的时间。
于是当我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做了这个暗号,因为今天无论是谁来,都会是一个谜团的揭开者,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谜团。
时间就此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就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无聊,我拿了一本书在看,但是整个人却是面对着门的方向,以确保在门被推开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个人是谁。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我从天黑开始就一直在等,一直等到将近十二点,直到十二点整的时候,我听见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走路的声音,然后一个身影站在了门边上,我能感到到他就站在门后,因为透过门缝我已经看见了他的一截身影。
只是他站在门后却就没有了动静,好像就一直那样站着,我将手上拿着的书放下来,这个人的身份现在是我最关心的,因为这个人不但会揭开一个谜团,而且还可能是整个案件的策划之一。
我也站起来,用不大但外面足以能听见的声音说:“既然已经来了就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门被缓缓推开,客厅里的光线逐渐扑到这个人的身上,随着门被一点点打开,我终于看清了外面的人是谁,只是看见的时候的确吃了一惊:“是你?”
28、碰面
在这个人到来之前的这几个小时里,我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个人会是谁,甚至我已经将身边的人都猜想了一遍,可是最终却怎么也没有猜到,尤其是在看见她的笑容的时候。我有种莫名的恍惚感觉,仿佛这一刻也是不真实的,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因为出现在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妈,如果确切地说,应该是我的养母才对,毕竟我和他们都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以当我看见门外站的是她的时候,那种意料之外的震惊还是让我表现了出来,我说:“怎么是你!”
老妈还是以一贯的笑容出现在我面前,她静静地走进来。然后将门合上,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母亲来看看她的儿子一样,甚至我瞬间都有这样一种错觉,她只是来看看我的,并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母亲走到我身前,用我熟悉的语气和我说:“小阳。一段时间不见,你已经不认识我了吗?”
我看着她,终于明白就是她,我曾经最亲的亲人,甚至比老爸还要亲密的母亲,我叹一口气说:“我没想到是你,怎么会是你!”
老妈很自然地笑了一声,但却并不让人感觉是要算计你什么,完全是听见了小孩子无稽的言谈那种溺爱的笑容一样,她说:“所以傻孩子,你现在是开始怨恨我了吗?”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在我的记忆里,老妈一直都是老妈,甚至我都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陌生的关系。毕竟这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有些感情已经融入到了血液当中,尽管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老妈则说:“我们坐下再说吧。”
之后的场面就有些尴尬,因为我无法像对其他人那样来对老妈,我不可能在她面前弄出一个个计谋来,并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愿将她作为对手,这时候我就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坐在她面前,然而我知道这就是距离和嫌隙,不知不觉之间,我们已经站在了两个悬崖边上,中间隔着的东西。是怎么也无法跨越过去的。
老妈则开门见山,因为她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况且她今天晚上来找我也不是来谈我们之间的亲情的,他于是开口说:“我和董缤鸿并不是你的父母,所以以后你就不要再用父母的称谓称呼我们了,即便你没有什么芥蒂,我们听起来也会觉得很怪,而且很讽刺,毕竟是我们一手策划愚弄了你,刚刚听见你不由自主喊我的时候,我觉得很陌生,也很羞愧。”
这个问题的确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而且现在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纠缠也没有意思,我便没有开口说话,老妈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于是切入到正题上来说:“我记得你曾经看过董缤鸿和他妻子的合影,那本相册,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点头说:“记得。”
老妈说:“关于那本相册我说给你的故事是真的,但对你撒谎的部分,就是我和董缤鸿的结合,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我的姐夫,你也不是我们的孩子。”叼估庄才。
我问:“可是你们既然没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顿了顿,但很快我就将这个词语给略过了,而是继续说:“那么这些年以来你们为什么要装作是夫妻关系,这是为什么?”
老妈说:“因为姐姐,这是她的遗愿,我希望帮她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我说:“所以你们虽然并没有在一起,但和夫妻又有什么区别,在外人看来你们已经生活在一起了,只是中间隔了一个死去的人而已。”
老妈看着我,却微微地摇了摇头,她说:“你并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你以为姐姐临死前是让我照顾董缤鸿,可是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需要我做什么,姐姐临终托付给我的并不是他,而是你。”
我看着老妈有些反映过不过来,一个念头于是在脑海里成型,难道老妈的姐姐才是我的亲身母亲?
老妈说:“对于你的身世我不知道你知道了多少,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是由姐姐抚养的,但你也却并不是姐姐亲生,而且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追查一件事,也是董缤鸿也在追查的一件事,就是姐姐倒底是为什么死的。”
我听到这里问说:“你说她是得病死的。”
老妈说:“所以你就信了,可是现在你还信吗?”
我无法做出回答,老妈这样的说辞自然就是在告诉我这里面的谜团,而且整个话语里面都在透露着一股暗示,就是她的姐姐是因为我而死,因为她抚养了我,而我究竟从何而来,依旧成谜。
我于是说:“可是我听见有人说,我是董缤鸿抱养回来的,在他在军区消失之后,他忽然就带了我回来,可现在您又说我是一直由您的姐姐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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