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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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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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情形是陆周被关押了起来,樊振亲自和警局里的人送闫明亮到精神病院,张子昂则和警局的人对我那天在汪城那里的经历做了详细的笔录,笔录之后因为闫明亮的嫌疑替代了我,我暂时得以被保释,只是却要被随时传唤,这也没什么,我恢复自由只最重要的,虽然这段时间内我不能再接触办公室里的这些案子。

我提了一个要求,既然我的嫌疑已经基本上解除了,那么我掉在现场的手机是不是可以还给我的,这个张子昂和樊振说过,本来作为证物是不能归还的,但既然这事张子昂已经说给樊振了,樊振就让警局还了给我。

我拿到了自己的手机,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拿到之后我立刻检查了一遍手机,看彭家开倒底在我手机上做过什么没有,一样样翻下来都没有异样,直到我看到不寻常的地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52、菠萝

这个唯一的不寻常地方是在手机的通讯录里,因为里面多了一个联系人,而且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联系人,我觉得这不是我添加的,因为我压根没有一点印象,而这个人的名字叫……董缤鸿。

我翻看这些的时候是在医院里了,录完口供之后张子昂带我到医院包扎,他们都没有看见过现场,只见到了闫明亮发疯的场景,所以几乎人人都以为我手上的伤口是闫明亮咬的,我也懒得解释,因为要和每一个人都解释清楚是我自己咬了自己,那我岂不也成了精神病。

其实我要见樊振并没有这么麻烦,即便我不要求见他,樊振也会见我,见到他的时候我把看到的说给他就行了,之所以要这样虐待自己,是因为我知道凶手在看着我,他一定通过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在看,可能完全是我现在想不到的情形,但我知道这样重要的时刻他一定会在看。

所以我将自己的手臂咬出血完全就是在做给他看,同时我也在观察闫明亮的反应,我看到的震惊不是兴奋,我觉得要是真正的凶手,看到自己的猎物在绝境中自残肯定是会无比兴奋的。

当然了,当时整个审讯室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他我也看不见其他人的表情。

但是我有一种直觉,就是闫明亮的情形多半会和洪盛的差不多,他们一个是警局里的人,一个是办公室里的人,想想都让人打冷战,试问一个专门负责追凶伸张正义的人却是这样凶残变态的一副嘴脸,谁能不怕。

张子昂这里我和他说是我自己咬的,张子昂似乎已经猜到了,他说要真是闫明亮发疯咬的,估计现在我手臂上的这块肉已经没有了,我听出一些异样来,看着张子昂,想等他把没说完的话给说出来,他说:“他那股子变态劲儿可远不止你看到的那样。”

我开始疑惑起来,于是问他:“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什么?”

张子昂摇头说:“他装的很像,没有人怀疑过他,当然樊队是怎么看我就不知道了,否则他也不会做到副队的位置。”

我继续问:“可是刚刚你怎么说……”

张子昂说:“他是一个警察,而且是一个在特案组做了这么多年的探员,你像如果他真的发起疯来,谁能拦得住,所以当时的情形不大可能是他抓狂咬你。”

张子昂心思细腻,这么细小的一个线索也能推出这么多东西来,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医院那边听见我是被人咬了,于是建议我做个化验防止感染什么的。

这个化验两个小时出结果,于是我就和张子昂在走廊上坐着等,也就是这个空隙里,我找到了手机里的异常,但是发现这点异常之后,我盯着号码看了好一阵,确认自己的确一点印象也没有才终于罢休,我想拨打号码过去看看这是个什么人,可是最后止住了,我也没有和张子昂说,一来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组织语言,二来是我们在医院的走廊上,不适合说这些。

中间并没有什么插曲,我拿到了化验报告,张子昂也在一旁帮我看,我看到最后的医生签字那里写着“正常”两个字,心上倒没有什么反应,因为这本来就是我自己咬的自己,能有什么事,倒是张子昂像是看到了我的秘密一样:“原来你是A型血。”

我问说:“A型血有什么不好吗?”

张子昂说:“我记得比较招蚊子。”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开玩笑,说完他就笑了起来,我也笑着说:“蚊子的确喜欢咬我一些。”

我的嫌疑既然已经解除,就不用再躲躲藏藏,我自然不敢回自己家里去,现在那里提起来就是一团心理阴影,包括801更是。张子昂送我回到了爸妈家里,我则一心还想着闫明亮的事,张子昂和我说:“既然你暂时不参与办公室的案子,就休息一阵子,警局那边的人都盯着呢,万一有个什么,你又该解释不清楚了。”

张子昂是为我好,的确现在我身份尴尬,虽然关心好奇,但还是先不要过问为好。

爸妈见到我只以为我与往日一样,我用衣服盖住自己包扎过的伤口,不让他们看到,免得他们担心,问起来我势必要说谎,按照老爸对我的了解,很快就能拆穿了去,到时候就瞒不住了。

哪知道回到家又有了一个包裹,我觉得我现在看见包裹都会莫名地紧张和害怕,老爸和老妈也是被吓怕了,拿到包裹之后就动都不敢动地放在角落里,等着我回来拆,甚至连别人都不敢说一句,生怕因为做了什么而威胁到我的安全。

这个包裹要小一些,有一定重量,我掂了掂,心上有些暗暗发悚,因为这种量的大小,怎么这么像一个人头,关键是你还能感觉到里面这东西有一定的滚动。

我几乎是咬牙把包裹打开的,可是打开之后,却让我意外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因为里面并不是什么人头,而是一个菠萝。

是一个菠萝!

老爸和老妈不知道内里,立刻舒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们了,还以为又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原来是有人给你寄了土特产来。”

我却没有说话,很快我的脸色就挂不住了,因为我忽然感到一阵恶寒,从脚底一直延伸到脊背到后脑勺,我和老爸说:“你们见过寄土特产只寄一个的吗?”

我去看寄件人的地址,果不其然,除了我的地址信息是对的,寄件人那里地址依旧是那个错误的地址,而且寄件人依旧是……枯叶蝴蝶。

又是他!

到了现在,我甚至都不敢去动这个菠萝,我被绑架之后那个人和我说“菠萝”这两个字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现在给我寄一个菠萝来也绝对不是偶然,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闫明亮也说了菠萝,那么这既是一种对接的暗号,又是一种提示,对我的提示,可是他们要提示我什么?

我没有把菠萝拿出来,怕破坏一些东西,于是我将包裹又封起来放在原处,说明天让警局的人来看看,虽然这仅仅只是一个菠萝。

连日来的奔波让我很是疲惫,尤其是拘留室里的确是很难睡,我睡得很早,大概也真是累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外面天已经亮了,因为上班工作惯性,我在这个时候醒来,猛地翻爬起来打算去上班,然后才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可以自由掌握,只要不离开一定的范围就可以了。

我于是翻身回来继续睡,但是一旦醒来就已经睡不着了,我又想起了菠萝的这事,但死活就是没有一个头绪,只是一种迫切的不安已经让我就像猫爪挠心一样,我在也睡不住就起了来。

关于不上班的事我和爸妈已经解释过了,说是那边让我休息几天,他们也信了。我起来之后洗漱完毕,和爸妈说我到图书馆去一下,让他们吃饭不用等我了。

在出去的路上我给张子昂打了一个电话,我觉得心上不安,于是问他最近是否有不同于寻常的命案,而且我也总是想起闫明亮那个满是疤痕的不完整头颅,总是一阵阵心惊。

张子昂说最近算是安生了一些,除了我接触的这几桩命案,除了作案手法有些蹊跷,并不像之前的那样变态。

我挂断了电话,我和爸妈说去图书馆并不是骗他们,而是真的要去的。

我只是想去找一些关于菠萝的书籍,我觉得要弄清楚“菠萝”这个词要传达什么意思,就得先了解菠萝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在图书馆泡了一天,早饭自然没有吃,一直就到了下午,我几乎翻看了每一本与菠萝有关的书,结果最后看见一个民间野趣,才惊得一身冷汗。

但是,要把所有的线索都理顺,还得从菠萝是什么开始说起。

53、提示

菠萝自然就是菠萝,如果是从前,我绝对不会对这样的一个词较真,可是这回不一样,因为不同寻常的来源,是从我被绑架开始。

我看到的那一则民间野趣,其实应该算是民间传说一类的,当我看到那一节的时候,发现上面的标题就是菠萝,可是等我把整个故事看完,却发现和菠萝完全不沾边,甚至都没有提到菠萝这两个字。

这故事是清代末年的,菠萝传入中国的时间晚,大致应该也是那时候才有。

故事是说从前有个读书人,一心想考取功名,但就是考不上,却整日就知道读书,以至于穷困潦倒,甚至连媳妇都没有娶到一个,眼看着年岁一天天大起来,各种着急,最后好说歹说娶到了一个,生活虽然贫苦,倒也能过下去,后来他媳妇生了一个孩子,他很高兴,两口子也一直没什么事。

他家孩子满周岁的时候,他家喊了亲朋好友来庆祝,他媳妇做了一桌子好菜,当最后一桌子菜上上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她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煮熟了放在盆里就这样端了上来。

很快这个女人就被制住了,他家的人几乎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给绑了起来,女人最后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早就想把他做成菜给你全家吃了。”

后来这个女人就死了,她怎么死的已经无关紧要,因为这不是鬼故事,没有最后变成厉鬼复仇的情节,唯一留给人猜想的就是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说。

其实这个书生和家里人待她也不错,所以这就是一个谜。

故事大致上就是这样,我是在一本介绍菠萝的书籍最后一页看到的这个故事,本来以为是结尾的什么话语,想不到看完惊出一身冷汗来。

要说恐怖其实透过文字也没有多惊悚的感觉,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看见这个故事我就是觉得莫名的惊。

而且在故事的最后还有人用笔在上面写了三个字……菠萝肉。

看见菠萝肉三个字我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心想着原来无论那个人还是闫明亮,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在暗示我将继续有人遭到类似的变态杀戳。

而我却只觉得寒意从脚底一路升腾起来,不是因为我看到的故事,而是因为我现在站在这里看到了这个故事。

凶手知道我会做什么,知道我对某种事情做出的反应,所以他知道我会到图书馆来查找线索,于是就在这个故事后面加了这个三个字算是一种暗示。说实话我并没有看懂这个故事,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其实凶手的目的从来都没有变,只是策略变了,用了别的方法。

就像猎人捕猎,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只是中途采用的方法会各有不同而已。

图书馆里自然是查不到关于菠萝肉的任何线索的,我于是从图书馆里出来,只觉得整个人有些恍惚感,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正好这时候张子昂给我来了一个电话,我接起来,张子昂在那边说:“何阳,本来这些事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知道的好。”

我听了于是问说:“怎么回事?”

张子昂说:“我们搜查了闫明亮住的公寓,在他家的冰箱里发现了一个被冰冻起来的小孩,大概一岁左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

张子昂才说到这里我就打断他说:“这个孩子是不是被煮熟的?”

张子昂在一旁却愣住了,他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到了那个故事,只觉得胃中有些翻腾的感觉,我强行压下这种恶心感,和张子昂说:“我刚刚看到了凶手留下的信息,本来以为这是即将发生的事,却想不到已经发生了。”

张子昂在那头沉默了下,他继续说:“本来我们还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和洪盛冰箱里的残肢一样,是从停尸房里流出来的,可是听你这么一说,这孩子恐怕是被谋杀掉的。”

我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一幅画面,就是活生生的小孩被放在沸水里煮熟的场景,我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最后只能说:“看来凶手一直就没有停止过。”

张子昂说:“所以你自己要更加小心。”

我应了下来,张子昂就挂断了电话,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闫明亮做过的事恐怕还不止这一点,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我说不准,但我觉得闫明亮绝对是一个能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的人。

果不其然,这个猜测很快就应证了。

时间是晚上一点多,我因为白天去查了菠萝的事一直睡不着,接着就接到了樊振的电话,他说除了一些事,问我睡了没有,我自然还没有睡,于是他说让我整理一下下楼,他来接我,问说去哪里,他说去精神疾病控制中心。

樊振的语气不大好,听着似乎比平时压抑一些,低沉一点,所以我猜测可能出事了,精神疾病控制中心目前只有两个重要的证人在里面,一个是小女孩,一个是闫明亮,我无法确定是谁出事,因为这种事真的说不准。

樊振很快就到了,我上了车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开车一路往精神疾病控制中心去,到了半路的时候去他忽然说:“我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凶手一定要让你跟进整个案件。”

樊振这话说得有些莫名,我知道他指的事闫明亮被凶手抛出来做替罪羊还我自由的事,我于是没有接话,只是听着樊振接下来会说什么,樊振看了看我则说:“因为所有的变态案件都是以你的立场为基础来设计的,我发现案件里缺少了你的推断,似乎我们总会找不到方向,也就是说,你既是受害者,也是案件的设计人,虽然这与你毫无关系,你也是被设计,但是你的直觉会和整个案件关联,你会知道它在哪里发生,会怎么发生,甚至会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樊振这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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