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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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记-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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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事?玉翠的眉又挑起,花二嫂这次没有喝手里的茶:“翠妹妹,我们也是熟人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你觉着我那个小客栈怎么样?你要喜欢的话,一百两银子拿来,我把那客栈给你。”
玉翠手里的茶杯掉地:“花二嫂,你没在外面被冻坏了吧?怎么说这样的话,你一家三口的生计都在这小客栈上,况且那小客栈,也不是一百两银子就够的。”
花二嫂还是一动不动:“翠妹妹,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去找别人。”玉翠脑里迅速闪过数个念头,但还是笑道:“花二嫂,你要缺银子周转,我这里拿出几十两银子暂时周转一下也不算什么大事,怎么就要卖客栈呢?”
花二嫂手一拍:“翠妹妹,就晓得你会这样说,但你也晓得,我是个不轻易求人的人,况且这事还要离开京城,索性把客栈卖了,自家再出去闯,只要有两个人在,哪里讨不到吃的?”
见花二嫂说的这样斩钉截铁,玉翠心里的疑惑更深:“花二嫂,你们的生意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难道是惹到什么仇家?”
26、故人 。。。
花二嫂的唇微微抿了下,接着就道:“也不是惹上什么仇家,翠妹妹,要慢慢寻买主我也不来寻你了,成不成你给句话吧。”一百两银子,买下花二嫂那个小客栈还真的挺便宜,她那间客栈虽小,一个月也有十来两银子的生意,抛掉那些,一年也有四五十两的利润。
两年就把本赚回来了,玉翠在心里算着家里的钱,九月收的那八十两的租钱还一分没动,再加上这些日子零碎赚的,勉强能拿出一百两,可是转眼就要开春,文璞要上书院,拿出了到时没钱给文璞交束脩。
文璞见玉翠脸上阴晴不定,他在一边不由急了,那个小客栈文璞是知道的,但玉翠手里没多少银子他也是晓得的。文璞不由伸手拉了拉玉翠的袖子,小声地说:“翠姐姐,这生意能做的。”当然是能做的,只是这钱全拿出去了,文璞的书院?
花二嫂已经笑了:“翠妹妹你瞧,文璞都比你有决断。”玉翠用牙咬一下唇,给就给吧,这时离开春还有两个来月,书院的银子到时可以先付一半。一定下来,玉翠就点头:“那好,二嫂既然给我这么好的买卖,这好意我也就领了。”
夏大嫂听到自己姐姐来了,抱着孩子出来,听到她要卖掉小客栈离开京城,不由哎呦一声:“姐,这京城好好的,你又是从小在这长大的,为什么要离开?”玉翠心里也有这个疑问,花二嫂从妹妹怀里接过孩子,亲了亲才说:“我也不想离开,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姐夫要离开,我也只有跟着。”
玉翠已经写好两份文契,兴儿把里正请了过来作证,听到花二嫂要离开京城,里正也嘬着牙花:“花二嫂,当年你要嫁给花二哥我就说了,嫁外乡人有什么好,还不如嫁了我,你瞧瞧,现在你就要背井离乡。”
花二嫂啐了里正一口:“呸,就你那黄毛小子的样,也只有你老婆看得上你,都快十年了,你还说什么酸话?”
里正已经落了自己的大名,正接过玉翠递来的一两银子一块花布往怀里揣,被花二嫂啐了也只是笑嘻嘻的:“我那时是黄毛小子,现在可不是,你不信去问我老婆。”说着还挤眉弄眼的。
文璞年纪轻,听了这话低垂着头,面上有些薄薄的红,花二嫂把里正推出去:“少在这轻嘴薄舌的,还不给我出去。”里正还故意涎着脸不出去,花二嫂用手指提起他的耳朵:“还不快滚,以后我那客栈就交给翠妹妹了,你若对她不好,离着关山万里,我都也要咒的你没有儿子养老送终。”
里正从花二嫂手里挣回耳朵,用手揉着耳朵龇牙咧嘴地:“我老婆可不像你这样,还好当年没娶你这个母老虎回家,你这妹妹我一定会照顾好的,你男人敢对你不好,你也一定要回京来和我们说。”
这后面一句却带有情义,花二嫂收起戏谑心情,眼微微垂下,接着就笑了:“知道知道,你快回去吧,迟了你家里那个,可不比我这个母老虎差。”
里正故意做个怕的样子,在众人哄笑中出门。玉翠已经把银子拿了出来,花二嫂常年做生意,只用手掂了掂,夏大娘还要拿秤出来,花二嫂摆手:“这银子我一眼瞧去就知道都是细丝白银,只怕还多了一二两。”虽然花二嫂说的轻描淡写,夏大嫂依旧满面担忧:“姐姐,你这一去离家何止千里,要有什么我们也不好帮忙,难道姐夫就不能留在京里。”
花二嫂把装银子的包袱打了个结,脸上带出些许感伤:“我这一去是离家何止千里,你姐夫他离家近二十年,他要想回去在父母跟前尽孝,难道我好拦着。况且这里车也是方便的,他大哥的车行常有车来往京城,有什么事带信就好。”
说着花二嫂就要离开,夏大嫂话里的担忧并没轻松些:“要回家探亲,也不消卖了客栈。”花二嫂哈哈一笑:“不是回去探亲,是要常住。”见夏大嫂眼里有不赞同,花二嫂拍拍她的肩:“你放心,你姐夫绝不敢欺负我的。”
说着花二嫂已经披上油布,戴好斗笠,玉翠要和她同去,把客栈里面各物都点一点,夏大嫂要和姐姐说几句话,也陪着她们出来。
外面的雪比起方才越发大了,三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夏大嫂絮絮叨叨,只是担心花二嫂离京之后的日子,花二嫂大笑安慰,姐妹之情看的玉翠十分羡慕。
虽然雪大走的慢,客栈离的不远,三人一会也就到了。花二哥在里面踱着步子,见到妻子她们进来,那颗心算是放进肚子里,上前要和她们打招呼,夏大嫂给了姐夫一个白眼,花二嫂在那里指挥:“这客栈就是翠妹妹的,你把账簿搬出来,那些东西全点给了她。”
花二哥诺诺应是,客栈小,除了他们两口子,就只有一个伙计和一个婆子,花二嫂把伙计和婆子都唤出来见了新东家。那婆子咂嘴不已:“花二嫂,还当你是说着玩的,没想到是来真的,哪里都没有京里好。”花二哥正在把客栈里的东西点给玉翠,听了这话那耳朵直烧起来。
花二嫂回身白那婆子一眼:“老货,又没少了你的工钱,你啰嗦个甚,京里才能活,难道京城外的人都不用活了。”
婆子缩一缩脖子,嘴里依旧嘟嘟囔囔:“新东家不也是从外边来京的,京里不好,来京做什么?”玉翠眼里一黯,把东西都点清楚。
花二嫂做事快速,第二天就把东西收拾好,搬上了车,邻里也都来送行,花二嫂道声再会,冒着雪离开京城。
既买了这个小客栈,玉翠也就从夏大娘那个院子里搬到小客栈,把客栈收拾干净。冬日客栈生意冷清,又寻了泥水匠人粉刷一新,招牌还是用了原来的。
忙乱了四五日也就忙清,街坊邻里也各自送了些东西来贺一贺。玉翠见这里离大街近,许多人都想着这里卖杂货没什么用场,连个杂货店也没有,索性在店里放了个三尺柜台,往里面摆些油盐酱醋,横竖地方闲着也是闲着。
这店堂里原本就摆着酒缸,让邻里来喝酒闲聊的,玉翠也没把酒缸收进去,男人们冬日没事,也来打上一角酒喝,女人们来买些油盐酱醋后也没有马上就走的,也有来闲着和玉翠说些闲话。
店堂里每日都热闹,玉翠怕文璞受打扰,把后院收拾出来一间,打扫干净,平日文璞就在那里读书,也不用他管店里的事。
转眼冬去春来,积雪消融,玉翠把文璞送去书院。京里书院虽多,玉翠寻摸了好几个月,把文璞送进东山书院,这书院虽不像别的书院名气那么大,教书的都是踏实的。玉翠还曾去书院门口打听,见来往的人都是谦谦君子,并不像有些书院来往的人总带了股骄气,这才定了下来。
学问虽然要好,为人才更要紧,不然像楚明叡一样,倒不如不读书的好。玉翠怕文璞以为自己舍不得银子,在送他去书院前叮嘱了又叮嘱。文璞倒笑了:“翠姐姐你这是何必呢?你对我的一片心,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瞧的出来,东山书院名气虽不是最大的,那不过是因里面没有什么官家子弟罢了,但科科都有人考中进士,只是名声不显罢了,我又不是孩子了,怎会晓不得这个道理。”
玉翠听的心里大为安慰,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脸,触手所及之处,竟有微微的胡须,不由笑了出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你都长这么大了,再过两三年,就该娶妻了。”娶妻?文璞看向玉翠,虽然生活有些操劳,但玉翠一双眼还是又明又亮,并不像平常妇人那样有些黯淡。
自己小了玉翠不过就六岁,文璞心里在算着,媳妇比丈夫大十岁的在乡间都听说过,差六岁有什么呢?只要她不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就可以了。文璞想的脸上荡出笑容:“翠儿,我……”玉翠没有听出文璞叫自己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他眼里的光和平时有些不同,看的人心里能发热,没来由的心里发慌。
玉翠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心里的慌乱摇掉,这样的慌乱不该出现在自己心里,玉翠啪一下打在他肩上:“我是你姐姐,可不能随便乱叫。”文璞心里漫上一丝失望,什么时候她才能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瞧呢?
伙计掀起帘子:“东家,外面有个人说要寻这里的讼师写状纸,要让她进来吗?”玉翠虽然写状纸,但一般人她也不会写,除非是怨情特别重要的。听了这话笑着说:“你问问她有什么事,要是一般的事,外面多的是写状纸的。”
伙计转了出去,很快就走进来:“她说她被丈夫抛弃,要去堂上告。”玉翠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站起身:“我出去瞧瞧。”
外面阳光十分灿烂,玉翠脚步轻快,走向站在墙根的一个女子,她缩成一团,听到玉翠的脚步声抬起头,玉翠吃惊地站住,玉花,她怎么会在这里?
27、恩仇 。。。
玉花刚要张嘴诉说一下自己的冤屈,但在见到玉翠的脸后嘴巴吃惊地张大,从朱家分开到现在已经三年,当听到张大郎去世,玉翠被赶出张家的消息。玉花十分庆幸。那时她已经为林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产下孩子的第二个月,京里面来了喜报,林姑爷中了进士。
这让朱婶更是高兴的快不认识自己姓什么了,连一直对这事颇有微词的朱叔也在私下称赞朱婶有手段,不仅免了女儿做寡妇,还当了官夫人。
玉花在家乡风光了那么两年,京城里的信越来越少。思念丈夫的玉花请示过了婆婆,带了儿子下人上京来寻丈夫。寻到府邸,下人死活不肯让他们进去,说老爷都还没娶亲,正在和侍郎府议亲呢,哪里来的奶奶?定是假冒的。带来的下人瞧这架势,帮着说了几句,那守门的就在那里斜眼说他们不懂道理。
气得玉花只得带着儿子在那里等,牙齿都快咬碎,等林姑爷一回来,定要把那守门的活活打死才消心头之气。等了许久总算看见林姑爷坐的轿子回来,两年不见,又穿了官服,林姑爷更显伟岸。玉花忙理一理头发,抱着孩子上前叫丈夫。
林姑爷瞧见玉花,那眉皱了皱,没有半点喜色。自己做的打算是先攀上侍郎府的这门亲,慢慢再用软话说服玉花,让她做自己的妾,谁知她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真是坏自己的事。
林姑爷见这街上人来人往,对玉花点一点头让她跟着自己进门。玉花进门时候还白了那守门的一眼,等会就让人打他的板子,敢拦自己,真是不想活了。
进了宅里,玉花就皱眉:“这房子,可没有咱们家乡那院子大,你一个人住也就够了,可现在我们来了,以后还要把婆婆接来奉养,这宅子就不够了,总要另外找一间。”林姑爷倒了杯茶喝了,玉花已经把儿子抱了过来,脸上的笑十分甜蜜:“来,瞧瞧你儿子,都两岁了还没见过你这个做爹的。”
林姑爷在这时候已经打定主意,眉一皱就对玉花道:“儿子虽然是你生的,但我们这样人家也要有规矩,你怎能让他叫你娘,以后他只叫你姨娘,你见了他要叫小爷。”说着就抱过儿子,摸一摸他的脸:“听到没有,以后只能叫姨娘。”
玉花如被雷劈到,颤声道:“你让他叫我姨娘,这是哪家的道理?”说着就要去抢儿子:“我,我和你回乡找婆婆说理去。”林姑爷已把儿子抱给下人让他们抱进去,自己坐了下来,闲闲地道:“找娘?她是生了我的人,难道还会听你的,玉花我和你说,你乖乖地认了命,做我的妾,等侍郎千金嫁过来,你拜了她做主母,我也为你多说几句好话。”
玉花大怒,但踩在林姑爷地头上,不好发火,忙忙走到他身边带着哭音道:“男子得了志,总想着换房妻子,巴不得原配妻子死了才好,可是我和你毕竟是结发夫妻,又拜了天地,你贬妻为妾是要受罚的,相公,你难道没想过吗?”
玉花瞧起来也有几分楚楚可怜,林姑爷用手摸一摸她的脸颊,玉花还当他有几分回心转意,谁知他一脸嫌恶地放开手:“妻子?我当初订亲订的可不是你,你家骗婚在前,告上公堂也是要断离的,我看在你生了个儿子的份上,让你做房妾已经是开恩了,你再这样就打出去。也不想想你家理亏在前?”
玉花被这番话说的目瞪口呆,林姑爷见已经把她威吓住了,托起她的下巴,声音放柔:“我们总还有儿子,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儿子想想,你被打出去,儿子就成了没亲娘的,家里内务我又不好管,难道还要他受气不成?”
玉花的泪哗哗流了下来,半天才哭了出来:“我的命好苦。”林姑爷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用手抚住她的背:“做官家妾,好过做平民妻,你又何必这么难受,以后不过名分上差些,吃穿用度难道我还会亏待你?”玉花抽抽噎噎,也低了头。
林姑爷把她这么交代好,急忙请媒人去和侍郎府说亲。谁知玉花来的时候,街上也有人看见,传进侍郎府,谁也不愿意没讨了正妻就有个妾,传过话来,这门婚事就此做罢。林姑爷婚事不谐,不去想这是自己的错,反觉得是玉花带来的晦气,左思右想,这婚事等自己外放之后再挑个名门淑女,玉花还是打出去好了。
玉花见林姑爷婚事没成,还当自己正室大奶奶的位置做定了,心里正在欢喜时,被林姑爷一脚踢了门进来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林姑爷喝了下人把她赶了出去。玉花在林家门口哭了个惊天动地,可是这逐出妾室京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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