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刚从女朋友那里出来吧”
我。。。。。。
“现在的年轻人呐,像你这样的不多了,没结婚呢就住在一起,唉”
。。。。。。。。
“小伙子你女朋友是个能疼人的吧?你一上车,嘿,我就闻到你身上的饭菜味儿了,都说什么情啊爱啊的,到我这把年纪,嘿,那都是什么啊,我老伴儿当年就是我一众女朋友里最不起眼的那个,又不聪明,又没有才气,又不好强,没啥文凭,也没有钱打扮,就是啊,能疼人儿,织个毛衣,煮个饭,也不出去乱逛,那真是个过日子的人呐”
。。。。。。。
“你也别这么看我,呵呵,我当年没你长得帅,可也是个子大,工作稳定,给我介绍的人呐,多!”
报之一笑
“师傅您现在看起来也很帅的”
老师傅哈哈大笑,只说老了老了。
下车的时候,老人家给我找钱
“小伙子,我看你离开的时候那女孩子在你身后用手量了量,八成要给你织毛衣,嘿,看你也不缺钱,可有几个人能这样对你,可得珍惜”
笑着答应。
回家,冷冰冰的,估计钟点工刚刚来过,房子里飘着昂贵消毒水的香味儿。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口袋里震动,拿出来一看。
云梦的短信,到家了么?
我打回去,她可能有些意外,紧张了些
”嗯,我就是想说,你的烧刚刚退了,要早点睡,你晚上的药,我用纸包起来给你放在大衣左边的口袋里,记得吃药,嗯。。。。如果,如果,你一个人做饭麻烦,就到我家来,我,我给你做“
“好”
电话里静默了半晌,云梦有些惊惶的说
“谢谢。。谢谢你”
“该我,谢谢你啊”
“再见!”
还未等我说话,那边电话咔嚓一声挂了。
这是真是值得微笑的事情。
第二天张开眼睛的时候,肩膀很沉,原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金黄色的头发,穿着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抱着我的胳膊睡在我身边,一身都是酒味儿。
我费点劲儿把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他翻了个身,红格子衬衫扯开,胸口挂着一个链子,链子上是一个戒指。
戒指旁是一个淡淡的吻痕,带着一个弯弯的指甲痕迹。我坐在床上端详了一会儿,麻木的爬了爬头发,从左手无名指上将那个同样的戒指拿下来,下床推开窗,一扬手,那小小的铂金圆环轻易的就不见了,连闪都没有闪。
身后的床发出慵懒的声响,原佑闷闷的声音传来
“枫,你干什么呢?”
“。。。。。。开窗透透气”
“嗯。。。。。海鲜饭让他们十点钟送过来”
“好”
原佑嘟囔几声,不说话了。
我关好窗;穿衣,拿包,开门,离开。
如果一个人在奔三的路上还像我这样,那绝对是一种失败。
放下订餐的电话,秘书王轻轻的咳了一声
“梁总,下午有个招标……”
“不去”
烦躁的翻了翻报表,秘书王尴尬的站在一边儿
“呃…。。梁总…。”
站起身,愕了他一跳,情绪已经影响到工作,我没抬眼看他伸手把自己的西装捞起来,含糊的说
“我出去一下”
办公室的门自己合上的时候,我听见他无限惶恐的在后边喊道
“梁总啊~~”
那声音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老太监。
可是面对一个玩忽职守的财务总监,一个秘书又能怎么样呢?
再一次面对云梦家的小破门的时候,突然就泄了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想要回头离开,偏偏就挪不动脚步。
那剥落锈红的门开的时候,有一种似梦似幻的不真实感觉,心尖抖动了两下,她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肩膀消瘦,穿了一件薄薄的淡黄色长毛衣,看起来像最无害的雏鹅,眼睛异常的黑亮,没有半点恼怒和埋怨,我想起上一次这双眼睛中的落寞和失望,突然就像被蛰了一样慢慢愧疚起来。
她暖暖的笑了,很是喜悦的样子,伸手拉住我的袖子,轻轻的一拖,我便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一步,从黑洞洞脏兮兮的楼道里跨进了她简单干净的小房间。
阳光还是那样安静的从挂着碎花布窗帘的窗户里透过来,落在木头桌子上,那上面好像还残留着番茄炒蛋和榨菜肉丝汤的味道。
她站在我对面,犹豫的松开手,润红的嘴唇颤了颤
“梁…。嗯…。。”
我望着她,她有些无措
“谢谢,妈妈的病,嗯,钱都交上了”
脸颊红润,眼睛湿漉漉的望过来,这女孩身上特有的那种纯洁水一样和缓的透出来,慢慢地浸润了我。我有些恍惚,在阳光明亮的上午,迷失自我。
她的嘴唇落在我的嘴唇上,柔滑细密,带着水果的清香,她的长发落在我的手背上,微微有些痒,她挨近我的呼吸有一种女子身上迷人的兰香。
不由伸手掌握住她的腰,柔软纤细,她蛇一样的粘腻了过来。
我对女人有好感,牵手过,相处过,但是不不喜欢那种猜测的情趣,故此没有再一步的兴趣,可是当激情过后,她散落一头长发伏在我身边,才觉得痛快淋漓,回味无穷。
而今才知道,何谓春宵苦短,君王不朝。
电话铃响起,手指都懒得动。
响到第三遍,怀里的柔滑躯体伸展着挣扎出去,拿过来手机,头发捋在一侧,露出圆滑的肩膀,眼圈,鼻尖,嘴唇都有些微红肿,黑色的手机在她纤细洁白的手掌里,显得异常的大。
吻了吻她不甚饱满的额头,接过来
马东暴怒的声音传来
“梁枫!!我日你大爷!!市政府的招标你也敢晾老子,你他妈死哪里去啦?!!!!“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痛快,我笑了两声
“你没去?“
电话那边骤然失音,沉默了两秒,突然就挂断了。
晚上九点,我突然就慵懒不起来了,跳动秒针就好像一点一点的戳在我身上,电视里播音员说的什么话,我半点都没有听进去,望了望身侧,云梦就穿着一件大T恤,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水果盆,仔细的削着苹果。
我走不开,那苹果是给我的。
望了望墙上的钟表,九点半了,她手中的苹果削好,垂着睫毛自己咬了一口,含糊着说
“嗯…。不回家…。换衣服?“
乌黑的睫毛眨了眨,眼角上慢慢的渗出一点眼泪,我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尽量轻松的说
“不着急,还早“
她分了一半给我,十点,我送她上床睡觉,然后离开,她在后面望着,却什么都没说。
回家的路上灯火辉煌,只不过从前像是从前扯了一根线,而今从后牵着。
推开家里的门,意料之中的清冷反而令人松了口气,松开领带,将笔记本扔在桌子上,转身进了卧室,窗外波涛阵阵,大海之上浮着一轮满月,天空海阔,简直令人只想飞天遨游。点开电话答录机上的留言,母亲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宝啊,妈和爸就回去了,你姥姥在家没人照看呢,你好好上班,按时吃饭,早点回家,有好姑娘要留意,爸和妈老了,日后谁陪你过日子?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唉~”
舔舔嘴唇,眼睛酸涩,不论妈妈什么时候撇下我,或者总是记不住我最爱吃的东西,她们总是我最亲近的人,不论少年时候认为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亲情如水一样,不会有半丝裂痕。
可爱情不同,纯洁华美无坚不催,却只要有了裂痕,就会不知不觉的扩大开来,那就像一块铜镜,无论怎么拼凑,怎么契合。裂痕都还是有的。
靠着窗台吸一支烟,父母对我来说太过重要,可无论原佑怎么样,我却都狠不下心干脆离开他,转过头去,就会想到他落寞的眼神,寂寞的,没有人陪着,心里揪着疼痛,疼得离不开。
爱他,真的就像一种毒瘾。
即使我已经受不了他这样的反复,却更加受不了遗弃他的愧疚。
若果然有一天我们分了,那一定是原佑离开了我。否则我会一直死死的攒住破碎的铜镜,坎坷前行吧。
8
8、招标 。。。
我这里不顺,马东那里也一肚子的火。
市里招标,招标的领导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极度敷衍,马东热脸贴了冷屁股,差点郁闷死。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出去喝一杯。
也没去什么酒吧会所西餐店,现在没心情玩那个了,和马东找了家露天的烧烤店,喝啤酒吃烤串,马东灌了一大口啤酒,吼道
“老板,多加点辣椒!”
看了看他
“标不是还没下来么,别急”
马东当的一声把酒杯砸在桌子上,闷声道
“我操他姥姥的,这不就是在要钱么?我操,要钱明着说啊,老子有钱,老子有的是钱!!我他妈的有钱是我自己赚的!凭什么给他,他奶奶的还得哭着喊着上赶着给,妈的!”
拈了个毛豆,安慰道
“行了行了,又不是刚出校门,这种事儿早该习惯了,要钱还好,他要是要张曼玉,咱们哥儿两个现变性都来不及”
马东扑的一口喷出啤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嘿嘿。。。。你狠。。。。”
我叹了口气
“看样子别家把钱早就推上去了,也别傻等了,不然跟那里白耗着也没意思”
马东一摊手
“怎么弄啊现在?谁知道别家给了多少?万一给的少了,那不是打水漂?到了狼嘴里的肉你还敢往外拽?给的太多,我还不如不接这次的标!”
“这事儿,你办不了,探口风儿这事,还是给小陈做吧”
马东将手里的竹签子一扔
“我他妈的天天装孙子容易么我”
默默地碰了几杯,拿出一张银行卡推过去
“别说不要啊,我可知道小弟现在还押看守所呐”
马东愣了愣
“多少?”
得意笑了笑
“一千万整”
马东奇道
“你突然之间。。。。你把别墅买了?!!你个傻*,那块地能翻多少钱,你知不知道?!不要不要!赶紧的,弄回来”
“都过户了怎么弄啊,你找几个人天天砸玻璃看看他能不能再卖给我?算了,咱们不是急着用钱么,你先拿着用吧”
马东低头擦了把泪,哽咽道
“我他妈的不是人,梁子,我对不起你”
嘿然一笑,真是岁月催人老,连马东都这么多愁善感上了。
那天马东喝多了,一路上搂着我的脖子唠叨,你说我妈爸给小弟他起名叫马良,他神笔马良,他出息,他上名牌大学,他怎么不在看守所里干脆画个门出来算了!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马东抱住我大哭,嘞得我肩膀生疼,一大老爷们儿,那声儿在夜里有多响,可想而之。
我顺着他的背,也没什么话说,天天看着笑嘻嘻的,其实压力多大谁都知道。
马大嫂被震出来,阴着张脸开门,我把马东抗上去放在床上想说点什么,最后也没说出来,走了。
回到家,原佑又不在。
累得要命,自己洗洗睡了。
我睡觉一向很沉,感觉倒不是没有,有人湿润的嘴唇贴向我的耳朵,坚硬的牙齿碰到耳垂,整个儿身体压过来,亲吻从腮边一直到嘴角,这都没关系,但是我不喜欢自己的嘴巴上碰上女式香奈儿唇膏的味道。
就硬生生的翻了个身,原佑从我身上掉了下去。
半天没动静,等我快要睡着了的时候,被子突然被先开了,碰翻了桌子上的玻璃杯,太阳在客厅汪的一声,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大力的拽了起来扔在床上。
棉质睡衣被粗暴的撕开,眼前是一张扭曲而陌生的脸,愤怒得几乎有些狰狞。
猛地一挣,惊出一身冷汗。
那张脸调整了过来,是原佑。
他脸上的愤怒无影无踪,重新换上的是一种无措的安抚,生怕我被吓坏了一样,按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双眼,连声说
“是我,是我”
好似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个人一般的陌生,他的眉眼五官愈加分明起来,透出一种成年男子的饱满的美丽,那些可爱的稚气渐渐的消失不见,我突然觉得我对这个每日都一起生活在屋檐之下的人并不是十分的熟悉。
他敏感的皱了皱眉,问我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然后就轻轻的吻下来,嘴唇落在眼睛上,懒懒的不想动。
然后他的吻从鼻梁一直到嘴唇,再到颈侧动脉,贴住跳动的大动脉,问
“你爱我么?”
我闭着眼睛”嗯“
”只爱我么“
”嗯“
”永远爱我么?“
“。。。。。。”
他在我的动脉上咬了一口,刺激的我突然清醒了些,叹了口气
“一直爱你”
原佑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就像是一匹狼。那一夜他抱着我睡在我背后,可我一夜梦里都看见狼的眼睛。
9
9、标底 。。。
一早,原佑还睡在我身边,为此我有些奇怪,起身的时候被他抱住腰,无奈之极
“原佑,先放开,我得去遛狗”
原佑一百个不愿意的张开眼睛,我发现他的眼神儿也不是那时候我所熟悉的样子了,他的眼神儿渐渐的深沉起来,带着些微初始岁月的沧桑沉淀,不再清澈如水,灿烂如阳。
原佑反身将我扑到在靠枕上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
现在他在我眼前,很容易有一种压迫感袭来,不是清甜可爱的少年味道了,别开眼睛喘口气,被原佑伸指扳回去,他的脸上出现了熟悉的气恼样子
“你皱什么眉头?我又怎么了?”
我大力的喘了口气,用力推了推他,他吃住劲儿固执的压在我身上,琥珀色的眼瞳定定的看著我,带着男人特有的专注,令人有种戒备的紧张感。
“喘不上来气”
原佑绽开笑容,牙齿白白亮亮,样子又熟悉起来,他探过头来在我嘴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今天我有时间,咱们带着太阳开车兜风去?“
这似乎是个好提议,可惜今天小陈去探口风,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