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瑜吗?看来本尊也要去会会她了,让她知道,抢了本尊的人,会落得何种下场。”他望着眼那纯净无暇的蓝天白云,突然勾唇一笑,
若是华毓秀在场,定能认出这张脸,因为曾好几次,他都出现在了她的梦中。
前往南瑜官道上。
“少爷,少爷啊,歇会,歇会吧,我都快累死了。”
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背后背着一个包袱,气喘吁吁的停在一颗树旁,一手扶着,面向前方一个走动的人影,叫苦不迭。
白战纪脚步不停,一袭白色衣衫早已被一路的尘土浸染得发黄,一双黑色靴子,也沾满了泥土,棱角分明却还带着几分稚气的俊颜上,满是疲惫,却没有休息的意思。
于秋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下,只得追上去,一边走一边看着他侧颜道:“少爷,我们已经连续赶路了一天了,再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就算那丑八怪在南瑜,我们两人之力,与他们死拼无疑是蚍蜉撼树好吗。”
那个丑八怪竟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刚得知消息的时候,他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肠子都悔青了,感情曾经机会就在他们身旁,而他们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机会在他们面前溜掉而不自知,那感觉,要多懊悔有多懊悔,要多痛心就有多痛心,足足好几个晚上没睡着。
在细细想来,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她还曾出言提醒过,只是却被他当耳边风直接忽视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活着。
自那日起,一直心中有些闷闷不乐的少爷也喜笑颜开,豁然开朗了,可刚隔几天呢,那丑八怪身在南瑜的消息就传了开来,少爷又马不停蹄的赶路,更悲催的是,刚刚经过一条山道,就被一帮什么猪猪寨的人抢去了身上的钱财,若不是他死死哀求,连他包袱里的一些衣物和干粮都可能被一劫而空了。
至于他家少爷的爱马秋秋,早已因为一次遇到上了一帮蛮不讲理之人仗着人多势众被追杀之际不幸身亡了。
现在他是又累又饿,这短短两个多月,感觉跟做梦一样,一路追踪那个林婉,天天不是东躲西藏,就是死里逃生,有时候晚上连睡个觉都要提心吊胆,耗费了那么多精力钱财,最后啥都没捞着,反而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于秋越想越委屈,最后干脆不走了,赌气道:“我就不走了,你要走自己走吧,反正你也老是嫌弃我没用。”说着,他一屁股蹲在了一旁的石头上,拿过背后的行李,拿出了一个烧饼食之无味的啃了起来。
白战纪终于停下了脚步。
于秋余光一瞄,心里又在那里乐呵了,他就知道少爷舍不得他,想归想,他还是表现得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
就他那点小心思,白战纪哪里看不出来,只不过也没拆穿,任由他在那里得瑟,走到他身旁一块较平整的石头坐定,拿过一只烧饼,咬了一口道:“你不是说要感谢那丑八怪的救命之恩吗,如今她有难,你不去相帮都好了,反而在这叫苦连天,你就这点出息。”
于秋叹了一口气,道:“少爷,知恩图报乃是好事,但是也要量力而行啊,如今整个南瑜皇室都参与其中了,更别提其他虎视眈眈的强大势力,我们就这点功夫能做什么,要是能像云绯墨一样,以一敌千还差不多。”
“若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处处掣肘的理由就对曾经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人遇到了困难而袖手旁观止步不前,这样的人,何以称得上大丈夫。”白战纪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脚下的黄土,句句认真,如同一记铁锤,深深的敲击到了于秋心中。
于秋沉默了许久,霍地站起身,把最后一口烧饼往嘴里一塞,鼓着嚼了几下,一口咽下,正气凛然道:“走,少爷,我们这就去解救那身陷囹圄的丑八怪。”
此时,他们眼中的丑八怪,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张贵妃椅上,手捧甜中带酸的凤梨羹,一口一口津津有味的吃着。
自从他们三人来到了此处,南睿礼可谓各个方面面面俱到,衣食住行皆是按照最高的要求来礼待,许是对自己的防卫的安排十分有自信,还可让他们在园中散步,下下棋,钓钓鱼,想要什么尽管吩咐侍女,日子倒也舒心惬意。
苏毓和黄楚正在下棋,两人愁眉苦思的,个个不敢掉以轻心,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似乎陷入了苦战。
这时,医女吴小冷手端托盘走进了门来,看到华毓秀,福了福身子,把托盘上的一盅汤药端到了她旁边的桌子上,说道:“夫人,这是银耳竹笙汤,具有滋气补血的功效,正适合夫人饮用,若是夫人觉得不合胃口,奴婢再去厨房为夫人准备。”
华毓秀瞧了一眼那汤盅,露出了几分讶异,道:“这银耳汤,是你亲自准备的?”
医女点头,低垂着双眸,一副毕恭毕敬的道:“这银耳汤的确是奴婢准备的,想着对夫人有益,便擅作主张给夫人端来了。”
华毓秀平凡的容颜上有着一丝不解,她那一双闪着波光的大眼,看着医女,不解道:“膳食一向都是厨房准备,你吩咐厨房准备便是,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医女以为她要责怪自己,似乎有一些紧张,连忙说道:“夫人,因王爷吩咐奴婢好生照顾夫人,奴婢这才亲自给夫人做膳食,若是夫人不喜,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给夫人重新另做一份。”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说出紫衣金蝶身份,本宝宝叫你哥<( ̄ˇ ̄)/
☆、痴情公主
华毓秀眼中带着疑惑,轻声道:“我并没有责怪于你的意思,只是想着,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厨房一声便是,何必自己亲自动手,你身为医女,虽无品阶,但若潜心苦学,多看医书,多实践,日后品阶自然会上升,我只是怕耽误了你的时间。”
医女隽秀的面容上,染了一丝黯然,抿了抿唇道:“王爷吩咐奴婢要贴身照顾夫人,自然以夫人之事优先,奴婢纵然要学医术,也不差这几日,多谢夫人为奴婢着想。”
她也没有想到,她秉着王爷之命要求厨房做膳食,他们居然一律置若罔顾,王爷这两日时常进宫与皇上商议大事,她就是有委屈,也无路投诉,况且,因为区区小事就惊动于王爷,王爷定会认为她中庸无能,连小小的事情都办不好,从而对她彻底失望,甚至有可能将她逐出景园,到时她便连唯一的安身之所都没有了。
华毓秀轻轻的笑了,神态平静柔和,道:“若想成为有品阶的医女,你这种态度可是不行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终难成大事,你们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我瞧你心思聪慧,医术虽不精湛,但是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若勤心钻研,假以时日,定将会有一番成就。 ”
医女有些受宠若惊,抬起头,见她一脸真诚,似乎真的很赏识她,不由道:“夫人果真这样觉得……。”说到这里,她不免心酸,“奴婢身份卑微,虽然一直潜心医术,但无师父指点,很多知识不能理透,便一直停滞不前,奴婢也是有心无力。”
华毓秀闻言,似乎十分无奈,叹息道:“我瞧你也是有眼缘,唉,若不是你是南瑜国的医女,我倒想把你带回千流,真是可惜了。”
说罢,她端起了一旁的盅汤,揭掉盖子,一勺一勺的饮用,期间,还夸赞道:“味道十分不错,看来您还有做美食的天分,难得看中如此喜爱之人,可是你我之间却缺了一道缘分。”
医女嘴唇蠕动了几下,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最终却道:“夫人若是喜欢,奴婢下次再为夫人煲便是。”
华毓秀笑容柔和,把汤喝完,又拉着她说了几句体己话,医女这才带着笑容离开了。
她一走,在一旁看戏看了许久的苏毓才一脸笑意的开口,“秀秀,你演技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说吧,你在那三王爷面前对那医女赞口不绝要求这位医女来照顾你,一转头,又让我去厨房吩咐,要求他们刁难这医女,这是为何?”
黄楚还在钻研着方才的棋局,听到此话,也看向了她,一脸不明:“是啊,这是为何,我看那医女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毓秀似乎对她十分关注。”
自从得知了她居然是女子之后,他终于知道每当他说出温雅心意之事时,她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了。
华毓秀讳莫如深的笑了笑,耸耸肩,道:“谁知道呢,只不过有个小小的想法,想要实验一下罢了,对了,你们两个谁输了。”
苏毓得意洋洋的指向他旁边的黄楚,一脸傲娇道:“就他也棋艺哪能比得上我,要知道当初我在风雪楼可是琴棋书画并排第一的美男子,可惜,天意弄人。”
他摸了摸自己被伪装过的容颜,哀怜叹息:“自从离开了风雪楼,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美人儿了,让我甚至想念她们美丽的容颜,雪白的皮肤,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的胸……。”
“停停停。”黄楚急忙打断,俊脸微红,那模样,乍看之下,分明就是未涉人事,纯真无垢的腼腆青年。
苏毓一看来了兴趣,咬着红唇,勾起了黄楚的下巴,朝着他通红的脸颊吐了一口香气,娇媚道:“没想到我们家黄鼠狼还是个雏,今晚来奴家房间,奴家在床上好好教导教导你,保准你欲死欲仙,前提是要收钱的哦。”
黄楚面红耳赤,一巴掌拍开他的魔爪,退避他三尺,咳了声,一本正经道:“苏毓莫要拿我开玩笑了。”
苏毓哈哈大笑。
华毓秀唇角微勾,朝着他勾了勾手指,苏毓一看,立刻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笑着问:“秀秀有何吩咐?”
华毓秀示意他附耳过来,他凑了上去,只见他笑容突然凝固,而后渐渐消散,换上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大了他那双能勾魂夺魄的美丽双眸,最后垮下了脸来。
黄楚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直到他们耳语完,才上前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么神秘?”
华毓秀笑容灿烂:“吩咐他一些事情,之后你便会知道了。”
话音刚落,便有侍女前来禀告,南紫芊来了,在外求见。
黄楚的笑容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苏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挑眉道:“黄鼠狼,你的公主来了,还不出去迎接迎接啊。”
黄楚看向那侍女,慢慢道:“出去转告五公主,黄某不想见她。”
侍女一怔,不敢相信有人居然会拒绝五公主的求见,却也应了声,转身离去了。
“什么,他不想见我?”经过了一番盛装打扮的南紫芊,被拦在了明月楼大门口,听见侍女的回复,浸染了忧伤的眸子更添了一层泪意。
“我不信,我不信他会那么绝情。”她垂眸喃喃自语。
侍女们看到平常高贵大方的五公主居然有如此落寞无助的时候,心生怜意,纷纷无声叹气,同时又为一个平民的不知好歹而感到愤怒。
“五公主,你莫要伤心了。”她身边侍女看不过去,一时间也没顾及身份,上前劝慰道。
南紫芊眸中含泪,倔强的忍住没让泪水滑落,气势却依旧不减,看着那些侍女,命令道:“全部给本公主让开。”
他不见,那她去见。
侍女们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一人道:“五公主,不是奴婢们不让您进去,是王爷有过吩咐,不许五公主进明月楼,还望五公主见谅。”
“明月楼是皇家的地方,三哥凭什么不让我进。”南紫芊脸色十分不好的道。
“从今日起,你们这几个就守在这里,若是五公主来了,一定要将她拦下,免得她因为儿女私情和坏了本王的大事,若是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哼,这等无用的废物,也不用留了。”三王爷就是这样说的,可是她们又岂能将原话转告,几个侍女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一番,不着痕迹的推出了先前的侍女。
那侍女咬咬唇回道:“五公主,奴婢等人不知,只是王爷有过命令,命奴婢等人在此看守,若不能拦下,就将奴婢几人处以死刑。”
一面说着,她一面跪了下去,其他侍女也纷纷跪下,齐声喊道:“奴婢求五公主开恩。”
“你们……。”南紫芊很得牙痒痒的,三哥真是阴险,知道她的软处便无时无刻不加以利用,果真如狐狸一般的男人。
可是,难道为了顾全他的大局,她的爱情就不要了吗,她的楚哥,她日思夜想的人……。
不,她不要,她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到她身边了,她岂能因为这小小阻拦就心生退意呢。
“楚哥,你出来,你为什么不见我,你真的要这么无情吗?” 她不死心的朝着明月楼大喊。
“楚哥,纵然我有错,我也是为了和你能够长相厮守,我就那么不能原谅吗?”
“楚哥,你知不知道,当我听父皇说你和别的女子私奔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过,你回来了,我好高兴,我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你。”
“楚哥,我知道,你是怪我无情无义,可是,我做这些都是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而已,没了多尔宴,还会有下一个,只要我父皇不答应,我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热泪盈眶,最终滴落而下。
“我空有一颗想要和你白头偕老的心,却没有一条能够和你共结连理的命,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知道,我卑鄙,我下作,我恩将仇报,可是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不理解我,为什么你也不能理解呢,我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南紫芊哭得泣不成声,一段话,她深情,她哽咽,到最后忍不住的情绪崩塌,一身华服高贵无比的站在人群当中,却让人觉得,在这繁华的景色之中,没有人比她更加落寞悲凉。
这个时候,什么面子,什么形象,什么尊严,她都抛之了脑后,她只知道,当自己心爱的人,突然下定决心抛下她只留下一个背影时的痛彻心扉,那种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身影,却怎么也抓不着的无力,以及深刻体会到,她就要失去他了的那种难以自抑的悔意。
她错了,她错了还不行吗?
“楚哥,楚哥,你出来,满山枫叶流水去,我对你心照夜明,这不是你说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了,黄楚,你出来,你出来啊。”
“五公主。”侍女们喊着,纷纷抹泪。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们,满山枫叶流水去,我对你心照夜明啊,咳咳,一口鲜血呕下,快,快扶住朕摇摇欲坠的身躯
☆、被带走了
明月楼里。
黄楚独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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