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尺之冰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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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尺之冰刻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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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经进了冰城。

    今天,我是出道以来第一次在大型表演台上表演,有些不习惯人那么多,好吵。

    再说,有点累。

    以前从来都是直接从青丝院侧门进到冰城里来的,今天乔老板正式宣布我是青丝院的角儿,所以又加上小有影响,居然管理中层大动干戈的要将我从正门迎进去。说到这里又想起来进城时那令人头痛的一幕——

    (几个小时前。)

    我带着这了半边脸的墨镜坐在车子里,车子在城门的关卡出停住了,虽大门为我敞开,但是却冷清的要紧,其实后来才知道因为安全问题,是没有人能轻易的靠近这个城门的,所以那些迎接我的人们都在里面,门口是不会有人的。

    门口有警卫,戒备看上去还挺严的,给人感觉果真好像是它的名字一样——冰城。

    车子在城门关卡处停住了,关卡的人非要见我的脸,胡势高就在我旁边,见司机和陪同的人扯了半天还是执拗不过那人,胡势高一脸迫不得已的表情快步下了车。拿出我的照片来。那个人确实是停了说话的声音,只不过却是在那里和胡势高站着干瞪眼。良久,那人才有些愤懑的憋出一句:

    “你有病啊,放着真人在我面前还拿照片给我看。”

    胡势高一时语塞,正要反驳却又听见一个有些妩媚的尖声:

    “就是!有病啊你?凭什么不让看啊,这是规定吧。还是说,难不成有鬼?你说又不是因为长得太……”

    声音突然断掉了,我微微抬头朝车窗外看去,稍微有点惊讶,一个穿着复古的军服(?)的看上去年龄与我相仿的少年看着我的照片正发愣,面容极其精致,虽玲珑致雅却不失英气。看完照片他又抬起头来看向我。不过他的表情也只是转瞬即逝,然而后有些戏谑的看向胡势高,晃了晃手中显示着我的照片的手机声音有些冷:

    “既然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冰城的,呐,是吧?”

    话音刚落从他身后却传来一个威严却不失温柔的声音:

    “小卓。你在这儿干什么?”

    那声音甚是耳熟,我开始有些发晕。

    “新总。”

    “禹!”

    我猛然间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精致少年抱着新之禹的手臂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关卡的人都向他行礼,看来他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啊,果然是我的之禹。新之禹无奈的朝其他人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宠溺的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这一刻,我才清醒过来,这不是我的之禹了。

    “禹,你怎么来了?”

    “先别说我,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少年抬起头来看我,新之禹顺着他的目光向我看来,我条件反射地低下头来,只是一触他的目光,我的眼睛就生生的痛,眼泪涌上来。

    “他……?”

    “新总,好久不见啊。”

    乔老板?这个声音好像是乔老板的声音。

    “乔老板?你这是?”

    果然。

    “车上是我们的人,听说不放行呐,所以我来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哦,这样啊,乔老板真是说笑了,我也是刚刚到……”

    我听着新之禹的声音眼泪就静静地流淌,发抖也越来越厉害,本来如此平静的我在这一秒钟却无法平静下来,心里好难受。

    不知什么时候,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乔老板和胡势高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我一愣,赶紧擦干眼泪抬起头来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心里难受的不行,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来。但是看到两人担心和莫名的眼神,我还是努力的咽下哽咽而颤抖的声音,说:

    “……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心里面其实挺奇怪的,难道他们两个没有认出新之禹?乔老板就不说了,胡势高是见过新之禹的啊难道是因为太紧张太忙了就没有注意到?也许。

    车子重新开动,明明知道会受伤但我还是忍不住抬头向新之禹的方向看去,得到的只是下一秒消失在房子里的搂着别人的他的背影。

    只得,人去楼空,一场凄凉景。

    ——虽然第一次从正门进入冰城,但我却因刚才的事情而一直埋着头沉默着无心留意这座异常繁华的都市。这些年我努力来到这个城市,想不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满脑子都是新之禹宠溺的笑,然而那却不属于我。年龄与我相仿的他长得又高装有英俊,地位与外表掩盖了他本还是孩子的事实。

    乔老板在路上时说,

    “刚刚那位是商业街零头精英的小儿子,接班没多久,年纪轻轻却就异常的有成就,连两个哥哥也不得不佩服他。人很有才,你要对他好好的,客气一点。”我依旧沉默,埋着头。胡势高好像看出我有点不大对镜,于是靠过来问: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太紧张了不舒服?”

    我不忍心让莫名的他担心,于是强忍着泪水问:

    “乔老板。他是不是叫新之禹?”

    乔老板有些诧异的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然后说:

    “你认识?”

    我摇了摇头,有些勉强的笑了:

    “怎么会,刚刚无意中听到的。”

    “噢,这样啊。”

    胡势高的表情则是极度的震惊,然后转化为焦急与忧虑地看着我。看着他的表情骤然复杂,我便用颤抖的声音安慰他:

    “呵,早知道你这副样子就不告诉你了呢,看把你吓得。”

    像是他是我,我是他。

    他喃喃自语:“刚刚打电话给乔老板没有注意到,怪不得怎么觉得好眼熟。他怎么……你没事吧?!”说着又抓住我的手臂。

    我的眼泪又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静静地,没有表情和声音。

    胡势高感到我颤抖的肩,叹了口气,再也没说话。

    到了演出场的休息室,我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任由人们给我化妆什么的,我没有再哭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温和的笑,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有些紧张所以也没有问什么。

    快到点的时候我走到幕帘后偷偷的看了下台下,乱糟糟的人群,闹哄哄的空气,下面的平民座票全卖完了,人也坐满了。真不知道乔老板花了多少钱,办了这场意义貌似重大的戏码,我今天算是正式出道了吧。稍稍抬头,上面有类似歌剧院的贵宾包间座,不是坐得很满;扫了几眼,心中还是有隐隐的期待,期待他会来。结果是,没有看到,有些失落的放下了帘叹了口气(回到了开头的场景),回到休息室。

    我酝酿着情绪,毕竟一会儿戏开头是快乐的气氛诶,我一定要演好,不能辜负乔老板。责任心渐渐将我大脑中新之禹的杂影淡化,大概十分钟后,门被敲响。

    “小焦?准备好没?”

    “嗯。”我淡淡的回了一声。

    “那我去抽签了。”

    “嗯。”

    其实,今天准备了两场戏。由于观众要求的戏有两部人气票数都不相上下所以只好决定当场抽签决定。我慢慢的走出去,照样带着面具,看着关闭的幕布,听到外面抽签的声音——

    “贵妃醉酒!”

    啊,那正好,很符合我的心情,轻笑了一下转身跟着工作人员去换戏服。

    不到一分钟,一切的一切准备就绪。我站在后台,静静对着乔老板询问而担忧的眼神点了点头,然后,开始。

    音乐响起,台下一片安静。眼角瞟到幕后的一面镜子,镜子里我衣着华丽,唐装的后领低开,华丽不失高贵的雅气,长长的黑色的假发一直拖到了地上。复杂而迤逦的头饰和发型使我突然想起了《阿房宫赋》中的“绿云扰扰,梳晓鬟也。”如此看来,我演饰出的杨玉环的悲哀,是否,如此有异曲同工的无奈?我垂着头,挺直腰背站作S流线形。腰带束得很高,有些少许蓬松的衣服更显我骨感的身体,腰也比平日里看起来更细的出奇。整个人一看,竟然凸显出些蛊惑与妖媚,天,这是谁。

    “裴力士”和“高力士”同上了台,几句对白后我便上了台,身后旁白的一声:

    “摆驾”,

    我刚一露脚,全场响起了几秒钟的欢呼与掌声,“宫女”、“太监”跟在我后面,我走准着每一个经过精心讨论的步子唱到: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转东升。

    冰轮离海鸟,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娘娘千岁!”(高)

    “二卿平身。”(我)

    轻轻吐露着早已烂熟的台词,已经忘却台下有成百上千的人,宛如自己真的是哪个等待着一个君王的贵妃,真的是只是拥有一颗平凡的等待丈夫的小女人的心。

    ……

    ——前来“禀报”的人上台来了,我轻移“百花厅”,坐下,心中却已隐隐的泛起了悲哀与忧愁,与我对戏的人的瞳中我自然而然的露出淡淡担忧的神色。但是还是充满期待。

    “娘娘。”(高)

    “待圣驾前来,速便通报。”(我)

    “公爷,这事瞒不过去,咱俩就禀了吧。启娘娘,驾转西宫去了!”(高)

    “你待怎讲?”(我)我有些惊异地站起来,突然觉得不知身在现实还是戏于梦幻之间。

    “驾转西宫去了!”(高)

    “……起过了!”(我)

    “谢娘娘。”(高)

    顿时我有些失神了,抬起头来茫然的扫了一眼“天”,心中满是悲哀与错愕的失落。这一扫不要紧,我却看到了贵宾席上正抱着撒娇的精致少年的新之禹,心中一刺痛,疼得眼泪涌上来了,口中心不在焉而麻木的念着唱词,喝着满朝文武呈上来的“龙凤酒”、“太平酒”、“通宵酒”……一开始碗里都是白水,到后来我一愣,居然呈上来的都是真的酒了,只不过没有犹豫,像是饮着白水一样的,我还是一碗接一碗的喝了下去。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谜!哎,人自谜!”

    我带着一丝酒气的喝道,声音贯穿了黑暗中的空气,世界仿佛离了我,周围的人不见了,我好像真的醉了吧。

    ——“唐明皇将奴骗,辜负好良夜。骗的我欲上欢悦,万岁,只落冷清清独回宫去也!”

    我忽的坐倒在地,眼泪怵然而下模糊了视线。过去的画面涌在眼前,不是杨玉环的,而是新之禹和我的;情景交融,曲曲如屏,重重似画。

    我的默不作声被淹没在了忽然响起的欢呼声中,杨玉环的悲哀我唱了;繁华的尘埃落定,又有谁来唱我的悲哀?

    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然而因为带着面具没人看得到我绝望的眼神。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我却还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那一瞬我是这么想的。

    突然有两个人将我扶起来,扭头一看,是饰演“裴力士”和“高力士”的两位前辈,我有些抱歉的道了谢同他们一起站了起来谢幕,鞠了三次躬,看着缓缓拉拢来的幕布,两位前辈正要扶我下台,我却猛然间彻底清醒惊慌失措的失声叫了出来:

    “请!……等一下。”

    全场的人都停住了脚步,我抬头去看新之禹的包间,已经没人影了,心里又空落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是一定要做的,无论如何。

    这是对我自己曾经发的发誓。

    全场安静了下来,没有再看新之禹的包间,对着全场的男人,小小的叹了口气勾起了嘴角,拿起了话筒。

    “今天,我希望在这里对大家说一些话。”

    我脱离两双搀扶着我的手走上前一步去——

    “首先,谢谢乔老板,谢谢大家。然后,抱歉。”我向大家鞠了一躬,场下已有些窃窃私语响起,我抬起头来回归了华丽而有些高傲的姿态。

    “相信,今天有很多朋友是因为从前看过我的戏来捧场的,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于我的支持。”

    台下鸦雀无声。

    “其次,之所以要道歉是因为面具的事情,”忽的台下躁动,很多人兴奋起来。

    “我明白作为一个舞台表演者是不应该做出不露面这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尊重观众的事情的。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但我也是出于一些复杂的个人原因才迫不得已的就这样在台上戴了两年的面具。简而言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多年前,答应我在冰城等我,所以我走上了这条道以后发誓要等见到他以后才将面具拿下。而今天,就在我来这里的路上,我见到了他。”

    台下一片哗然,然后是叫喊声“拿下来!”——“拿下来!”——“拿下来!”……

    我一笑,又上前了一步,所有的人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屏住气。然后只听见我的声音:

    “好。”

    手轻轻地靠近脸,然后我一把扯下面具,还伴着大厅里回荡着的我的声音。台下又是一片更大声的哗然。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无论是观众还是青丝院的人们。舞台左侧的大电子屏上是我放大了无数倍的量,不远处摄像机和照相机“咔嚓”响成一片,在耀眼的灯光下,我把扯下的面具随意丢在了舞台上,以素颜高高的抬起了头来,眼里却泛着泪光。我灿烂的笑了,眼角却不断溢出泪水。

    之禹,你,看到我没?

    台下的人群伴着欢呼声竟涌上了舞台,地上的面具在人流中早已不见踪影。

    我昏昏欲睡,只记得自己被安全的撤离了前台,快速从紧急通道离开了演出的场地。一切太迷离,我虽竭力想清醒,可是已经太晚。

    我梦见,一个人坐在空白的世界里,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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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繁华之日

华尺之冰刻线 NO1。一出戏 6。繁华之日 
作者:那一根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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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还完全回不过神来,呆呆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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