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以前说这事时,王爷眉眼清淡,并未如何放在眼里,即便王妃投了一大笔银子进去堪称血本无归,也只是笑了笑,只道这么点银子,他的王妃败得起。而现在,似乎没有认为王妃这是败家了,反而颇有深意。
莫不是王爷也想像那些洋人一般,搞海外贸易?只是此举京中贵圈里似乎无人开过先例,都是一些商人的小打小闹,所得利益并不多。若是被人知道,也不知会不会嘲笑端王府。
方荃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对主子的命令从未质疑,很快便下去打理了。
阿竹知道方荃素来是个报马仔,什么事情都会去转告某位王爷,不过她也不在意,又不做亏心事情,她行得正坐得直,不怕留什么把柄。现在虽然败家了点儿,不过若是船队顺利回国,到时候的收获可是付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呢。
阿竹让自己信心满满,先不去考虑失败的问题,就算第一次失败了,就当船队去踩个点罢了,她……嗯,还是看得开的。
安慰了自己后,阿竹开始准备年礼的事情了。
在阿竹为年礼的事情忙碌时,看到每日悠闲地在家里看书喝茶抱胖儿子,或者偶尔将她抓去下棋,然后将她杀得片甲不留的某位王爷时,她各种羡慕嫉妒恨,毫不客气地怒了。
摔,就不能让她几子么?真是好狠的心肠!
“没办法,对着胖竹筒,就忍不住要下狠手了!”陆禹支着脸,笑盈盈地看着她,说这话时,还特地在她胸部上瞄了下。
嗯,生了孩子的女人,小笼包早就长成大包子了,而且手感极佳。
这话颇有深意,再结合他的眼神,是赤果果的调戏啊!又耍流氓!
在又一次被杀得片甲不留时,阿竹怒得直接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通揉搓,乱了一盘棋局,然后盘着腿坐在那里,抑起脸,一副他能奈她如何的神情?
骂她?打她?咬她?都不怕,看他下不下得了手!
得意洋洋的胖竹筒很快便僵硬了,因为她发现那位王爷并没有生气,而是慢条斯理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摆好,很快便复元了先前的棋局——妈妈呀,原来过目不忘什么的并不是传说!=口=!
可怜的胖竹筒,被打击得风中凌乱,差点失意体前屈。
“你输了十子,今晚……”他的声音拉得长长的,面上一片清清淡淡的高冷男神范儿,不知情的人会觉得他真有风度,反而显得她无理取闹。
阿竹抽了下嘴角,嘴硬道:“今晚怎么了?我不知道!对了,到豚豚的吃饭时间了,我先去喂他!”然后跳下炕,火烧屁股一般地跑了。
陆禹看着她逃跑,眼中笑意渐深,不以为意,继续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守在旁边的钻石翡翠等丫鬟面面相视,突然发现她们家王妃近来狗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而两位主子也越来越爱打哑谜了。
等到了晚上,阿竹抱着胖儿子不肯撒手,直到奶娘提醒第三次:“王妃,小主子已经睡着了。”所以别再抱着他晃来晃去了。
阿竹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依依不舍地将胖儿子交给奶娘抱去睡觉,然后便被已经将自己刷干净的王爷拎回了房里,开始了夫妻的夜生活。
三更鼓还未敲响,阿竹就觉得自己死去活来了好几次,求饶道:“不行了不行了,留下次吧!”声音里已经带着泣音了。
伏在她背后将她当成包子来啃的男人声音有些含糊地道:“真没用,才一个时辰罢了……你今日输了十子,那么便是五次……”
两子抵一次。
“……换个姿势可以减少到两次。”她忍不住回嘴,发现自从他被勒令在府里闭门思过后,便开始饱暖思那欲了,逮着机会就努力做床上运动,也不怕失手再造出人命来。
而且,皇帝是勒令他的府里闭门思过,这就是他的思过态度?!
阿竹觉得若是承平帝知道他的德行,估计会气得吐血。
“三次!”他继续啃,满足了后,终于将她翻了个身,泛着情。潮的凤眸注视着她。
“……还是让我死了吧!”她哀嚎出声,不过很快又噎在了喉咙里。
“别说这个字,我不爱听!”
她觉得被他顶得快要死了,不爱听就不爱听,用得着那么深么,会死人的!忙使劲儿地将他扒开,商量道:“明儿是腊八节,还要早起,以后再补回来行不行?”然后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和他下棋了,简直是他谋福利她悲催的工具。
“唔……也行,不过要收利息。”
“……”
第142章
第二天,阿竹醒来时,又觉得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不禁掐了一把自从被下令在家闭门思过后、每天都开始享受懒床的男人。
这德行,简直了!
陆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眯着眼看了她一会,直接又缠了上去,将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按,继续睡了。
即便是大冬天的,被他这般像条冬眠的蛇一般缠着,也热出了些薄汗。阿竹对他这种一到冬天就喜欢像条蛇一样缠着人睡的行为十分的无奈,夏天他身上凉凉的,她喜欢扒着他睡,但也没有像他这般,直接像条蛇一样缠着人啊,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属蛇的。
“阿禹,起床了!”阿竹不客气地撕开他的手,趁机多掐了一把。
“还早,再睡一会儿……”他嘀咕着,又想将她抱住取暖。
阿竹想到昨晚被他折腾成那样,自己还要累死累活地早起伺候一家“老小”,他反倒是能舒舒服服地赖床补眠,还想拉着她一起赖床,不禁恶向胆边生,一脚踢了过去,自然没办法悍动他丝毫,不过也聊表一下自己的怒气。
抽了个特地让人缝制的大抱枕过来塞到他怀里,敢再伸手就拍开,阿竹终于挪着软酸的双腿,揉着腰下床了。
床上的陆禹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将被子拉高,抱着大枕头继续睡了。
这一幕自然又让阿竹心里不平衡,很想扑到床上去直接一个泰山压顶压上去,看他还在不在她面前秀幸福。不过这种幼稚的想法在想到做这种事情的后果后,她只能作罢。
也没有叫丫鬟进来伺候,阿竹自己摸索着换上衣服,低头看到身上的痕迹,脸不禁有些发黑,又觉得床上的那个男人不是蛇,而是条狗,都将她啃成什么样子了,害得她都不敢叫丫鬟进来伺候。
等外面端着洗漱用具的丫鬟们被叫进来后,看了眼床上被放下的帐幔,便知道男主人还没有起,这种事情近来很常见,皆自动放轻了手脚,伺候阿竹洗漱梳妆后,阿竹又回床前撩开床幔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为他掖了掖被子,方去了隔壁去看胖儿子。
胖儿子已经醒了,显然刚哭过,双眼湿漉漉的,奶娘正为他换尿布,看这情况便知道是尿了才哭。等换干净后,阿竹将他抱过来,解了衣襟喂奶。
看着胖儿子用吸奶一样的力气努力吸吮的模样,阿竹戳了下他的小肥脸,称赞道:“豚豚比你爹起得还早,真是个乖孩子,不懒床。”
胖儿子自然无法回答她的话,正喝奶喝得欢。
喂完奶后,阿竹将眯着眼睛又要睡的胖儿子交给奶娘,便也去吃早餐了,同时听着丫鬟过来报告厨房里的事情,不外乎是今儿是腊八,厨房中正在熬煮腊八粥的事情。想起去年宫里赏的那大碗腊八粥,阿竹初时还受宠若惊,后来发现端王府的人淡定极了,也跟着淡定。不过今年的情况,也不知道皇帝还会不会赏赐腊八粥过来,她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直到天色大亮,阿竹开始处理府中的事务,也没见宫里有什么动静,便想着今年承平帝可能是不会赏赐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正当阿竹对着账册发呆时,陆禹边打着哈欠边抱着胖儿子出来了,头发还没有梳,身上也只是穿着件居家服,趿着鞋子慢悠悠地走来。
“你抱他过来干什么?没得吵醒他!”阿竹见他这副刚起床的随意模样,简直叫不修篇幅,头发没梳,衣冠不整,全然没什么形象,与在外头的光鲜亮丽完全不一样。
她很早就发现了,陆禹在生活上严格来说并不算得上是一丝不苟的人,他甚至十分好享受,私底下怎么享受怎么舒服怎么来,在自己的地盘上,颇有种名士风流的不拘放诞,可以做出很多风雅事,也可以做出很多流氓事。像这会儿,她没和他一起起床,他也不叫丫鬟来伺候,直接去抱了胖儿子就跑过来,简直是没形象。
阿竹起身去接过胖儿子,发现他此时已经醒了,瞪着乌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十分灵活,被老爹抱过来也不闹,显得乖巧极了。这让她心里泛起满怀柔情与喜爱,忍不住逗了逗他,见他张开无齿的嘴像是在笑一样,让她开心得不行。
逗了会儿后,阿竹便将他放到炕上最里面,去吩咐丫鬟打水过来给某位王爷梳洗。
伺候他洗漱后,阿竹亲自拿了玉梳为他梳头,他的发质不错,一头长发乌黑笔直,没有什么细碎的毛发,保养得不错,因为有定时修发,发尾也没有什么开叉的地方。阿竹随便梳了下,因为在室内,也没为他束起,直接让他披散着了,这样看着更像个长发的美男子,看着赏心悦目。
“王爷真好看,以后儿子像你也一样好看。”阿竹满足地道,大男神是她的,小男神也是她的,幻想着将来她一手一只男神,生活不要太幸福。
陆禹坐在那儿像个大老爷们一样让她伺候,听罢低头看着被他抱放在旁边的胖团子,手指在儿子胖乎乎的脸蛋上按了下,慢吞吞地道:“你确定儿子像我?那么胖……”
“他以后会瘦的!而且就算他胖,他也像你!”阿竹声明道,然后想到胖儿子五六岁时顶着陆禹的脸,却一副胖萌胖萌的正太样——瞬间被萌到了,恨不得胖儿子现在就赶紧长到五六岁,然后可以对着胖儿子yy这位王爷小时候的模样。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可惜,这位王爷小时候的模样她是注定无缘见到了,反而是自己小时候那副胖乎乎的胖妞样被他拿来取笑了好久,现在还“胖竹筒、胖竹筒”地叫她,真是让她恨得想咬他。
“是么……”陆禹又有些恹恹不乐。
阿竹心里越发的疑惑,每次一说胖儿子像他,他便不太开心。心里决定找个空一定要去和耿嬷嬷唠磕一下了,这位王爷似乎是有点什么小怪癖呢。
待丫鬟呈上早点后,陆禹直接坐在炕上就着炕桌吃,边吃边看着阿竹处理府中的事务。王府人少事也少,特别是现在陆禹在府闭门思过,也没有什么交际应酬,仿佛整个京城都忘记了端王府一样,没有人再投帖子过来,一切尘世间的杂事都与他们无关。如此,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的,很快便清闲了。
阿竹又开始看账本边和他道:“现在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宫里今年好像没有赏赐腊八粥过来……”边说着,边窥了他一眼,心里怕他难受。
陆禹喝了口加了杏仁煮的羊奶,神色清淡,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在不在意。
阿竹又状似不经意地道:“我听说大皇兄那儿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得过宫里赏赐的腊八粥了,而且现在天气冷,宫里送过来时,那腊八粥都冷了,再去热过,口感也没有新鲜的好吃,吃不吃也没什么。是吧,豚豚?”阿竹摸了摸胖儿子的脸,胖儿子很给面子地吐了个泡泡回应。
陆禹如何没听到她言语下的安慰,笑道:“胖竹筒说得对。”
看在他现在还在闭门思过,成了个天天懒床的颓废男,阿竹便不为那句“胖竹筒”的称呼计较了。
果然,一天过去,宫里也没有什么表示到端王府,看起来,皇帝仿佛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个儿子一般。
虽然端王现在被勒令闭门思过,但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端王府,这件事情自然很快便知道了,纷纷在猜测,难道端王这次真的失了圣心?
在猜测端王是否失了圣心的同时,秦王府同时也被抬得高高的。没办法,秦王现在的处境也是一言难尽,特别是他现在被朝堂上的老狐狸天天喷得差点要撸袖子上拳头时,皇帝为了让他好好干活,真是对他极尽荣宠,宠得他都快要觉得自己受不住了。
以前他天天巴望着这皇父多放点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却巴望不来,现在他不稀罕了,却轻易得到了,却一点也不开心。
腊八节难得放个假,秦王窝在府里抱女儿,对宫里送来的腊八粥不屑一顾。
“谁吃这种东西?就算是第一时间送过来,它也是冷的,而且口感不好!是不是,夏儿?”边批评着,边问着怀里的女儿。
还是个小包子的秦王府小郡主打了个哈欠,发出婴儿特有的声音,但也让秦王觉得他的闺女真是给他面子。虽然说儿子才算是嗣子,他也盼着有个儿子,但可能是女儿天生便和父亲比较亲的原因,秦王越发的觉得闺女是个可爱的孩子。加上他也怕王妃那德行会将女儿教成像她一样的鬼见愁将来嫁不出去,所以盯得十分紧,不知不觉每天不抱一回闺女,便觉得不舒服了。
秦王妃点头同意道:“父皇这是将王爷当成鱼来钓呢,这腊八粥就是鱼饵,王爷吞了饵可要继续给父皇干活,不能偷懒。”
秦王瞥了她一眼,心道: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秦王妃素来不在意他的态度,见他没吭声,又道:“对了,近来是不是各地都有传来雪灾的消息?王爷你看怎么办?朝堂上有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不就是商量着如何赈灾罢了。”秦王不在意地道。
这回轮到秦王妃看了他一眼了,暗忖在为民这方面,王爷果然看得比端王浅,若是端王的话,他不仅不会如此不在意,反而会用心关注,寻求更稳妥的解决办法。几年前的冬天时,她去城外遛马,无意间见到一次端王轻车简行,出现在那些安置灾民的救助站中,看他的模样,也不似作态,是真的关心那些灾民情况。
秦王妃素来觉得生为男儿应当顶天立地,上马能保家卫国,下马能治国安民,有所为有所不为,端王给她的感觉极好,可惜……
“王爷,臣妾看着,今年的降雪量比去年的大很多,虽说瑞雪兆丰年,但是于百姓而言却不是件好事。”
“那是皇上该考虑的事情!”秦王毫不犹豫地道,然后有些阴沉地看着她,“王妃莫要想东想西。”
有能力却不能做些什么,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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