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太过分了,她能力很差吗?居然要监视她工作!
水眸眨了又眨,她气呼呼地看着一脸高傲的韩放,雪白的小脸在消化完他侮辱人的话后,终于有了些许血色。
「别瞪了,用看的工作可不会自动完成。」韩放优雅地坐下,打开笔电,非常大牌的指派身旁座位给小秘书。「妳快坐下,我赶时间。」
他赶时间?!她才想赶人好不好!没见过这种老板,只图自己方便,枉顾员工下班后也有休息的权利。
气归气,不过转念—想不帮忙的话她也没事做,于是,除了用力坐下表达不满外,方敏瑜没提出其他抗议。她迅速将那份日文资料翻译完,做得又快又准确,效率绝对好得让那位很过分的上司跌破眼镜。
以为今晚就此落幕,然而,当方敏瑜完成工作准备送客,韩放却提出想吃消夜的要求,她平和柔顺的性子,再度被气得脸红耳赤。
「你要吃消夜?!」
「我不挑嘴,牛排或牛肉面都可以。」韩放傲慢一笑,用一种恩赐的口吻表示他很好款待。
「我没有牛排!」而且赶时间的人何来空档吃消夜?
「喔,那牛肉面我也可以接受。」反正他就是坚持要吃到东西就对。
「好。」方敏瑜气极反笑,大老板要牛肉面她就去变!
水眸怒瞠韩放一眼,她忿忿地走进厨房,五分钟后,端出一碗牛肉口味的泡面。
「总经理,你的牛肉面。」
「这种东西我不吃。」嫌恶地看了泡面一眼,大老板收拾起东西,然后连一口都没沾就拍拍屁股走人。
再温顺的人也受不了这样过分的行为,方敏瑜很想将那碗泡面砸到韩放头上,但生性勤俭的她做不来浪费食物这种事,只能低头默默吃掉泡面,然后祈祷跋扈的上司不要再来按她家门铃。
可惜天不从人愿,隔天晚上,韩放又来她家报到。
这一回,除了公事外,还附加一袋上等生鲜食材送上门!
「我消夜要吃牛排。」
大老板点餐点得很愉快,方敏瑜觉得她一定是得罪了韩放却不自知,否则他为什么三天两头就上门找她麻烦?
糯米类的食物比较难消化,汤圆实在不是消夜的最佳选择,不过冬至将近,应应景吃几颗,应该不至于对肠胃造成负担。
关掉炉火,盛了两碗热腾腾的汤圆,方敏瑜小心翼翼地将消夜端到客厅。
「可以吃了——」
放好东西,抬头要叫人开动时,方敏瑜才发现韩放睡着了。
那张英俊冷傲的脸,正放松地仰靠沙发椅背,那双锐利冰冷、冻死人不偿命的眸子也闭着,很明显地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他一定累坏了。才会在沙发上睡着。方敏瑜默默看着上司,难以相信铁人老板也有精力用尽的时候。
真是的,累了不回家休息,还买什么汤圆跑来她这里差遣人?
心底这么叨念着,她却轻手轻脚地进房间找了条毯子替韩放盖上。她家没有电暖气,这种天气不盖点东西在沙发上睡觉,很容易感冒。
其实她应该叫醒他的。天冷,夜又深,等一下他要独自回家,在这种团圆意味浓厚的时节,摸黑开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行驶,感觉未免凄凉孤寂。
不……她想太多了。
凝视着睡梦中仍显严峻刚硬的五官,方敏瑜觉得自己太多虑了,韩放不像她这么没用,小小一个节日就伤感老半天。记得今年中秋节时,生怕触景伤情的她连公司送的月饼都不敢拿回家,因为上一次吃月饼时,她是跟妈妈和亮琦一起吃的,她们在……啊,回忆太温馨美好,她不敢继续回想。
方敏瑜闭上眼,努力控制泪腺,噢,不能哭,妈妈不会喜欢她这样……她不可以哭!一旦哭了,泪水一定停不下来……可是她好难过,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椎心刺骨的痛楚仍然如此强烈?
思念太深,想念太浓,孺慕之情一旦触动,再坚强的意志力也控制不了。在热烫泪水滚落脸颊的刹那,方敏瑜伸手掩住嘴打算逃回卧室去,有外人在,她不想在客厅落泪。
结果,不知何时醒来的韩放拦住了她。
「放开我!」
「妳在哭。」她现在这样,他绝不可能放开她。
「不干你的事!」想躲不能躲,想逃不能逃,心情陷入低潮的方敏瑜只好拿阻挡她回房的韩放出气。「你为什么要来?可恶,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
为什么在家的不是亮琦?!为什么医生救不了妈妈?!为什么老天不肯再多给她们母女一些缘分?!
「呜……讨厌,你走……你走开……」她想念妈妈,想念妹妹,她想闭上门独自发泄,她不要在人前哭,因为那样太丢脸也太懦弱。「你回家去,我要自己一个人……你走……」
她的每一滴眼泪都让韩放心疼不已,她的每一声幽咽都让韩放怜惜得要命,他凝望着她,温柔地捧住她的脸,心里明白她掉泪的原因只有一个。「我走了,谁陪妳?」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不要你陪!」没想到个性温顺的方敏瑜,拗起来脾气也很冲。
「我不是你的谁。」韩放叹息,眼前的时机太不适当,眼前的气氛根本不对,但他就是不能放她独自伤悲哭泣。「可是,我喜欢妳……」
长指轻柔拂去她颊上的晶莹泪珠,他认真地盯着她道:「看在我很喜欢妳的份上,妳不能让我陪吗?」
方敏瑜整个人都愣住了。
韩放喜欢她?他喜欢她?!仰首瞅着韩放尊贵英俊的脸庞,她直觉地认为不可能,但遥远记忆中的某个深情眼神从脑海倏然跃出,和眼前这名轩昂男子的目光重叠……
啊,她记起来了,有一次,她陪他去晶华买生日礼物,他就像现在这样,炽烈地、火热地、赤裸裸地看着她。
「你才不喜欢我,你对我好凶,只会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低下头,回避他露骨的炽烈眼神,方敏瑜认为她应该开口叫他走,但一股慌张失措的感觉攫住心房,她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那是因为妳这几个月过得太像一缕游魂!」硬把伤悲埋在心底,每天像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上班、下班,他若不惹她、激她、气她,恐怕她的生气已枯萎殆尽,只剩下一副瘦巴巴的躯壳。
「我没有。」她才没有像一缕游魂!她只是把感觉封闭掉而已,其他还是没变,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很勤劳踏实地在过她的生活。
连辩解都这样有气无力,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她的反驳,但韩放没有出言戳穿她,只是用他那双好看的黑眸静静凝视她,一脸怜惜。
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不是其他人的关心太表面,不是其他人的劝慰太空泛,而是失恃这种伤痛太巨大、太深沉,有时候连真诚的关心和劝慰都帮不上忙。
这段日子,韩放不曾劝慰她,反而三天两头上门指使她做东做西,她应该讨厌他的,但现在他静静望着她,不给她压力,不劝她想开一点,她反而感觉到他的支持和温暖。
「我没有故意要过得像游魂。」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对他解释,「只是……什么都淡淡的,快乐淡淡的,高兴淡淡的,什么都不要去感受,然后难过也就可以淡一点。」但再淡然还是不够,到现在她跟妹妹通电话提到妈妈时,还是会忍不住掉眼泪。
啊……她真的好没用,想到远方的妹妹,想到天上的母亲,鼻子又酸了。眨眨水雾迷蒙的眼睛,她低头掩饰滚落颊边的泪珠,羞于在人前哭泣的她脚步一移,又想逃回卧室去。
「如果想哭,任何时候我都可以陪妳。」韩放拥住她,不让她走。
他知道小秘书需要时间平复丧母之痛,也明白很多事急不来,但他不要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
「妳想哭多久都没关系,但是请答应我,好好善待自己,多吃点东西,多睡一会儿,嗯?」韩放在她耳畔恳求,真心希望她可以对自己好一点。
他在哄她吗?
在秘书室工作这么久,方敏瑜何曾听见过这个脾气硬得像冰山的冷酷男人这样低声软语。
我不是你的谁……
好落寞的语气,这竟是从她冷酷无情的上司嘴中说出的话。
可是,我喜欢妳……
他不是开玩笑。当她抬头看着他,他眼中的情感浓烈得令人无法忽视。
看在我很喜欢妳的份上,妳不能让我陪吗?
他方才的表白,轰隆隆在她脑海响起,方敏瑜想要低头回避他的感情,眼神却不受控制地沉浸在他炽烈执着的眸光里。
他没给她任何压力,他用真心凝望着她,用他精壮的胸膛护着她,被这样温柔地抱着,她的身体变得好温暖,混沌太久的心也逐渐清明。
方敏瑜终于想起,韩放要她加班翻译的那些文件根本没那么急,他每次指派她煮消夜时也凶恶地命令她一起吃,说什么没人陪吃他哪来食欲,她之前被气得要死,如今才明白那其实是韩放逼她吃东西的手段。
大忙人如他,除了出差外几乎每晚都往她这里跑,这段日子她虽然倍觉无奈困扰,但如果没有他,恐怕她早就被痛苦空寂淹没,过得比现在难受悲惨好几倍。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可怜兮兮地问。
「我喜欢妳,当然希望妳能过得好一点。」韩放深深凝视她,恨不得能够分担她的悲痛。
「你喜欢我……」
再简单不过的言语,平常人说出来也许没什么,但从冷酷严肃惯了的韩放嘴中道出,却明白表达了他对她的情感有多真。
「可是我们以前……我们曾经……」有过那样不光明的关系……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韩放重重一叹,他终于要为他之前的恣意妄为付出代价。这都要怪他自己,让他们的开始太悖德叛道,保守传统的小秘书果然如他所料,对他的情感有所抗拒。
「妳不要管我的感觉。」虽然言不由衷,他其实很希望小秘书接受他的感情,但他相信纵使现在不行,将来有一天她总会接受。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她早点平复伤痛,他非常舍不得见她关上门独自落泪。
「我只希望,妳想哭的时候,我可以陪在妳身旁。」他想提供肩膀、提供胸膛,不要她孤孤单单地承受伤悲。
「妳难过的时候,能让我陪吗?」他轻声询问。
方敏瑜望着韩放,几乎无法招架这样的温柔。
第九章
他说要多到户外走走,对身体比较好。
于是,她开始走出她清寂的家。
韩放的工作很忙碌,不能每个周末陪她,但是这几个月,他们的足迹几乎踏遍台湾各地的美丽风景,甚至农历过年的时候,往常不休春节的韩放也特地排开公务,带她去澳洲的私人农场度假一周。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大自然的洗礼,方敏瑜的心情逐渐变得开朗,当她思念母亲时,眼睛终于不再像水龙头一样开了就猛流泪。
心头的痛减轻了,可是,她却变得很在意一个人。
方敏瑜不知道其他女人是如何爱上另一半的,她只知道,当韩放那样炽烈坦诚地凝视她,却不冀求任何回应时,她好心动好心动。
「晚安,有事的话,我就在隔壁。」
「嗯,晚安。」关上房门,方敏瑜将额头抵靠着门板,一颗心怦怦疾跳。
怎么办?连光线这么暗,她都能清楚看见他漆黑眼眸中的情感!纤手抚上发热的脸颊,她的脑海一直被韩放的身影占据。
他曾说过不要理会他的感觉,但她却对他越来越有感觉,究竟是日久生情抑或近水楼台,方敏瑜已混乱得无法分辨,她只知道,即使韩放人就在隔壁房间,她仍然强烈地想念着他!
可以吗?想到从前她曾经为了金钱而……方敏瑜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杂乱的思绪,用了比平常更久的时间,才恍恍惚惚地完成洗脸沐浴等清洁动作。
夜深,她该睡了,明天一早韩放还要带她上山享受杉林溪的芬多精。但她在床上躺了好久,就是辗转难眠睡不着觉。
交给命运好了!
如果他还醒着,她就忘记过往一切,勇敢接受他的感情。
半夜两点,方敏瑜掀开棉被,踏着悠缓的脚步来到韩放房门前。
她极轻极轻地敲了两下门,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心还很乱,另一方面,如果韩放睡了,他就不会听到敲门声。
她以为门不会开,或者,开的话也要等那么一下,结果才敲完没几秒,韩放就打开了房门。
淡淡的烟味随着门扉开启,卷入她的嗅觉,她抬头望着显然也夜不成眠的韩放,突然失去了勇气。
饭店走廊的柔和灯光和从房间流泄而出的晕黄光线交错而照,在他脸上形成了阴影,方敏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到他深邃双眸紧盯着她,像在确认什么似的,专注地凝视。
「我以为妳永远不会来找我。」
他如斯叹息,旋即紧紧拥住她,珍惜地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深入灵魂的长吻。
「嗯……」
娇柔甜软的轻吟,颤悠悠回荡于房间内。
光滑如缎的胴体瘫躺在大床上,细白如雪的肌肤被亲得吻痕累累,丰盈圆巧的顶端被吮弄得又硬又敏感,纤瘦的大腿也被摆弄开来,以便他宠爱怜疼粉嫩脆弱的幽穴。
方敏瑜快要羞死了。
她从来没有这种经验,刚刚韩放一脱掉她的衣服,用很饥渴的眼神从头到脚将她欣赏过一遍时,她就觉得自己的幽秘之处湿了。
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湿。
从前跟韩放在一起时,他总是需要爱抚她很久,她的身体才会有反应,可是今晚不一样,光被他用那样热情的眼神注视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就兴奋得战栗起来。
噢,她好像很渴望韩放,身体的所有反应在在显示着:她迫不及待欢迎他的占有……
「妳好敏感。」韩放凝望着她,长指沾染着花瓣泌出的水泽,声音低沉又沙哑。「宝贝,妳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倨傲自信的韩放,唯独对心上人才会敞开胸怀,他粗糙的指头爱恋地探索着紧窒的幽径,低哑的磁性嗓音絮絮倾诉着感情。
「我好喜欢妳,我等了好久,久到几乎快要绝望……每天晚上我都在想,想妳明天就会对我动心,想妳明天就会喜欢上我……」
他赤裸的告白,是最强烈的春药。
不管是他火热的探索,还是他真挚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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