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她现在正跟他心爱的人计划着什么甜蜜刺激的计划吧……
“可能有事要忙吧。”柳六帮梅米打圆场,不说她跟李存信这么多年的交情,就凭自家上司没去上班,她也应该打电话问候一下,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柳六再次拨梅米的手机号,依然是无法接通。
李存信失落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因为脚伤,还是因为心痛,眉头紧紧的绞在一起,如果那个男人值得她托付一生,自己甘愿退出,可那人早晚会狠狠伤害她。
我该怎么爱你……还是真的应该放手了?
“那个……今晚,我能留下吗?”柳六惴惴的看着李存信,像一只乞求角落容身的小猫。
李存信缓缓抬起头。
作者有话要说:梅米出现的那一刻,即使梦碎的那一秒,要淡定……
阴谋展开?!
惊讶,写满了李存信僵掉的脸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晚上一个人不敢在别墅睡……萧白不在家……”柳六面红耳赤,连忙慌里慌张的摆手解释道,“你现在受伤,我怎么可能趁人之危……啊啊不是……”
趁人之危?!!
李存信已经从惊讶中回过神,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我相信你的人品……”
“什么?”
李存信擦了下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留下来吧,如果要半夜扑过来的话,我也认了。”
柳六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你说什么呀……”
李存信半天才止住笑,每每看到柳六虎黑的脸,又忍不住笑起来,弄得柳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气恼的跺跺脚,去客厅待着了。
昨晚喝得酩酊大醉,搞得一身臭汗,柳六踟蹰半天,终于在弄脏人家里贵重真皮沙发和用他家浴室之间做出选择,这个澡必须洗。
“李存信,能用下浴室吗?”
柳六搓着手,躲在卧室外面,生怕他看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在一个单身男人家洗澡……咳咳……
“好。”
“那……毛巾呢?”
“浴室左上角柜子里有新的,哦,对了,你可以穿我的睡衣。”
“……啊?!”
李存信让柳六进来,指挥她从卧室的衣橱里找出一套纯棉的新睡衣,“我还没穿过,你穿着吧。”
柳六红着脸点点头,把睡衣紧紧抱在怀里,溜进了浴室里。
直到柳六走了很久,李存信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发呆了很久,忙收回目光,自嘲的笑笑,在工作上精明能干的柳秘书,一遇到他就变成了呆头呆脑的笨丫头。
呵呵,很可爱……
“呃……”柳六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穿着明显大很多的男式睡衣,靠在卧室门上问他,“你要不要洗澡?”
李存信早上打球受伤,接着就被送进医院打上石膏,别说洗澡,连脸都没来及洗呢。
柳六似乎看出李存信的窘态,忙说道,“要不要我帮你?”
李存信一愣。
柳六一赧,慌忙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是说,我把你扶到浴室里,找个凳子让你坐下,再把你的脚架起来……澡还是你自己洗!”
李存信笑,掀开被子下床,“好啊,那就麻烦柳秘书了。”
“哎不要动作这么大,注意脚,”柳六嗔道,“不准叫我柳秘书,见外。”
“好,”李存信笑着说,“小六子?”
“……怎么听着这么像那个一根筋的小捕头呢?”
李存信脚不方便,柳六闭着眼帮他把睡衣和睡裤脱下来,等他拿了条浴巾搭在腰间才睁开眼,小心的用保鲜膜和塑料袋将他的脚包好,架在凳子上,以免水流到石膏上。
“浴液,洗发水都在这里。”柳六把瓶瓶罐罐都放到他能够到的地方,脸红得跟被煮了一样。
“嗯。”李存信也觉得很尴尬,不知道是蒸汽的原因,他的脸颊也有点发红。
柳六弄好了一切,退了出去。
拿起自己的脏衣服去洗,柳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犹豫了下,又拨了一遍萧白的电话,还是没法接通,臭小子,居然玩失踪。
“被误会了都不知道解释,”柳六有点生气,“难道跟我解释一下不是自己做的就那么难吗,害得我生了那么大的气,真是的。”
抱怨归抱怨,柳六发了条短信过去,‘别生气了,小白白,是我误会你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向你负荆请罪?’
希望他开机的时候能看到,柳六想着,放下手机开始洗衣服。
晚上,李存信睡在卧室,柳六本可以睡在客房里,但客房离主卧有点远,柳六担心听不到李存信叫他,干脆就睡在卧室门口的沙发上,反正沙发那么大,打个滚都掉不下来。
李存信很歉意,但柳六坚持要‘守护’自己的‘财神爷’。
一连几天,柳六都在李存信家里住,李存信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柳六一肩挑,把工作生活全都包揽过来,该开视频会议开视频会议,该签文件签文件。
柳六充分显示了一个成功总经理秘书应有的专业素养,另外加上贤惠体贴,心灵手巧,李存信感慨,幸亏那天应聘早去了一会儿,不然这么个优秀的人才很有可能就错过了。
柳六摇头晃脑打诨道,“你慧眼识珠,我嘛,还凑合,加上咱俩都早去了,天时地利人和,想不碰到都难啊。”
李存信从她手里接过削好的苹果,点了下她的鼻子,“鬼机灵。”
两人亲密度又升级了,柳六暗想,心中欢喜。
第六天下午,柳六的手机响了,萧白打来的,柳六赶紧接了起来,“萧白,你回来了?”
“嗯,”萧白冷淡的嗯了一声,似乎还在生气,“晚上出来吃饭。”
“哦。”
“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呃,在XX百货。”
“你在那等着,我等会到。”
“好。”
柳六挂掉电话,跟李存信说了一声,匆匆忙忙下楼打车去了,担心萧白在电话里发飙,只能说了一个离这边近离别墅很远的商场。
赶到的时候萧白还没到,柳六一想自己是‘负荆请罪’的,忙进去挑了一瓶汽车香水,巧的是这款香水正好搞活动,买汽车香水,送一个汽车挂饰。
柳六挑了一只板着脸看起来特别冷酷威风凛凛的雪橇犬的金属挂饰。
一个男人的车里挂着那么傻那么呆的柴犬挂饰,还是填充棉花的那种,太掉价了。
不一会儿,萧白打来电话,柳六拎着袋子走出去。
萧白的脸色还是臭臭的,柳六上了车,从袋子里掏出香水,端端正正的摆在挡风玻璃前面,香水的瓶子是一个心形的,里面是淡粉色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跟萧白身上的古龙水有些相似。
“喂,”柳六故意戳戳萧白的肩膀,“我都跟你道歉了,别生气了呗?”
萧白脸上的线条冷硬硬的,半天才开口问了一句,口气冰冷的能把人冻伤,“你这几天去哪了?”
“没……没去哪啊。”
柳六就担心萧白问她去哪,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问起来。
“萧伯告诉我,别墅里这几天都没有人住,你去哪了?”
萧白的声音平静的不像常人,仿佛一部冰冷的机器,机械的发出没有任何感情的质问。
“我……”柳六心一横,“我在李存信家住。”
萧白额上的青筋猛地一抖,脸色立刻从苍白变得灰败,手指却因为用力抓紧方向盘而失去血色,指节突兀的暴起,好似马上就会刺破薄薄的皮肤。
“我……”没等柳六解释自己因为不敢一个人住,又联系不到梅米,也没什么别的朋友,加上李存信又受伤了等等原因,萧白已经发飙了。
“下车!”
萧白的脸上已经惊现狂风骤雨的阴霾,仿佛下一秒就会全面爆发一般。
柳六叹了口气,解释又有什么用,就算自己没有地方去,就算联系不到朋友,也可以住酒店,明明心里就是想去照顾李存信,想留在他家。
柳六不再多说什么,折身下了车。
刚下车,接着一个东西飞了出来,是那瓶香水,啪的一声在地上四分五裂,接着是那只赠送的雪橇犬挂饰,最后是那只被扯坏了挂链的柴犬。
萧白的车子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伤心疯狂的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居然把那只柴犬的挂饰扔出来?!
柳六蹲下,捡起那只睁着无辜大眼的柴犬,用手指拂去它上面沾得尘土,他一定是以为自己想把这只柴犬要回去,才‘买’的那个金属挂饰吧。
这只柴犬都已经很旧了,他一直留着……
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抽痛了一下,疼痛荡漾开来,整个胸腔都痛了。
他已经认清现实,不再缠着自己了,应该高兴啊,为什么却这么难过,难道是相处久了,见不得他伤心的样子?
也许,等他成熟了,会明白的。
柳六小心的把柴犬放进包里,直起身打了个车,去了李存信家。
李存信依然被柳六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但他觉得柳六有点心不在焉,总是闷着一个人在厨房发呆,煲的汤都沸了还没有发觉。
女人的心思啊……
这天早上,李存信踮着脚在浴室洗漱,柳六穿着睡衣在厨房煲汤。
突然,门铃响了。
柳六下意识的放下汤勺,打开了房门,却见梅米一脸震惊的站在门口。
梅米从头到脚把柳六打量了一遍,自然看到了柳六穿着李存信的睡衣,宽大的睡衣里包裹着年轻窈窕的身体,不着妆容却依然秀丽的脸庞带着几分慵懒,出奇的性感,有些凌乱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有一缕发丝调皮的翘了起来。
她是柳六吗?
那个土里土气的大学生?
仿佛有种夺目的光彩从她的眼睛嘴角迸射出来,耀眼的让人惊奇。
梅米从门口的穿衣镜看到自己,临近三十的女人青春已经逝去一半,嘴角和眼角的细纹隐约可以看见,一系列的变故让白嫩的皮肤变得暗黄沉黯,精心烫染过的头发看起来像一捧乱蓬蓬的草。
眼波一转,柳六那张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的脸猛地撞进眼中,刺进心里,她那么年轻,那么有朝气,而且,还那么聪明漂亮。
曾几何时,笨拙的丑小鸭已经蜕变成了白天鹅?
嫉妒悄然在心底燃起冰冷的火焰,从来没有嫉妒过谁,因为没人能及得上自己,可现在,自己就像被死在沙滩上的前浪,无数英勇的后浪夺走了本属于她的骄傲。
她竟然睡在他家,厨房里还飘着汤羹的香味,她在给他做饭,难道两人在一起了?
梅米又是惊讶又是不敢相信,还有一丝错愕,“你……你们?!”
柳六连忙摆手,“不不……”
李存信正好从浴室里出来,因为洗头发担心把睡衣弄湿,只围了一条浴巾就出走了出来,还说着,“六六,我的新睡衣放在哪里了?”
门口的两个女人都没吱声,愣愣的看着李存信拄着拐杖走出来,直到他发现她们,李存信脸色立刻变得不自在起来,忙转身扯过睡袍披在身上,“小米……你,你怎么过来了?”
梅米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神色淡淡的说道,“我听说你把脚扭了,过来看看你。”
“哦,”李存信有点慌张的系上浴袍的带子,“那快进来坐吧。”
柳六发现沙发上还有被子枕头什么的,赶紧过去收拾,拿到客房里去,又把身上的睡衣换了下来,这才走出去。
却不想,李存信正在给梅米沏茶,梅米坐在沙发上,任由李存信瘸着一只脚来回蹿,好像他对她的好是应该的,是欠她的一般。
他行动不便,居然还不顾伤势,那么殷勤的给她泡茶……
柳六只觉得眼眶一热,忙拿了洗漱用品,低着头冲进浴室,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果然,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怎样做到完美,他的眼里心中,都只有她。
即使她在他受伤一个多星期都没有来过电话,见面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出来的时候,柳六已经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为了不让在客厅说话的两人发觉自己微红的眼睛,柳六借口要看着汤锅,一直呆在厨房。
别人都说,男人都是贱骨头,越追不到越惦记,越倒贴越厌烦。
真的是这样吗?
梅米似乎很憔悴,最近几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整个儿人好像大病了一场,李存信关切的问东问西,梅米什么也没说,只是冷淡的应付着。
李存信的眉头都因为担忧而轻皱了起来。
柳六实在无法在这里待下去,把饭菜做好,强作轻松的跟两人说自己有事要回公司一趟,李存信也没多做挽留,提醒她路上小心。
柳六走出李存信家,只觉得魂儿都被抽走了,心脏疼得能让人窒息。
柳六走后,李存信坐下来,双手交握着。
梅米静静喝了一会儿茶,突然问了一句,“她……这几天都在这里?”
“嗯,”李存信点点头,有些尴尬,忙解释道,“她好像跟男朋友吵架了,没地方去,正好……这不,就在这儿住了几天。”
梅米没说什么,纤细的手指无聊的把玩着杯子。
“这几天你怎么了,”李存信问,“听说你请了病假,是哪里不舒服吗?”
梅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突然勾起嘴角,低声问他,“她那么年轻漂亮,还……费尽心思模仿我,甚至超越了我,你真的没考虑过她吗?”
李存信轻摇头,“小米,她没法取代你。”
梅米似乎暗松了一口气,神色稍稍回温,“她是个好女孩。”
李存信笑笑,整理了下她亲自手洗的睡衣,抚平上面的皱褶,眼中出现温柔的神色,“是啊,很细心,也很用心。”
这几天她在这里,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洗衣做饭处理公文,每项都做得完美极了,尤其是做了一手的好菜,真让人难以放下筷子。
不自觉的摸摸肚子,最近被照顾的太好了,腹部都长了不少赘肉,看来,等伤好以后,还要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健身计划。
“可是,她很傻。”梅米说。
李存信一愣,却马上明白梅米话中的深意,那个傻傻的女孩,即使知道自己爱别人,还那么无私无悔的默默爱着自己,从来没有计较,也不会主动要求什么,可是她傻,有人更傻,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却没有傻到执迷不悟的份上。”
“执迷不悟?”梅米重复着,眸色一变。
这么多年了,李存信一直在背后守护着她,关心着她,为她担心,为她愤愤不平,午夜梦回,一个人抱着被子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有时候会想起他。
那个温柔又沉默的男人。
可现在,他温柔的眼神已经飘向了别人,不再完完全全的追随自己。
梅米漂亮的大眼睛幽幽转向李存信,“如果我依然执迷不悟,你会不会再等我?”
“不会,”李存信别过眼神,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会试着让别人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梅米没再说什么,眼帘低垂下来,掩住那一抹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