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左老师,我漂亮吗?”
“当然啦,不信,晓琪可以问问爸比,对不对?”
左小安微笑着,看着晓琪从椅子上跑下来,伸开双手,一把环住了正站在一旁的薛聿,仰着头,开心的问着:“爸比,我好看吗?”
“恩。”薛聿并没有一贯的冰冷,勾起嘴角,将女儿抱进了怀里,目光下一刻便对上了左小安还未收回的视线。
“咳咳咳,那个,我先进去了。”左小安朝晓琪挥了挥手,急急地转身,还未跑进别墅里,却听见身后响起了冷酷低沉的嗓音:“左老师。”
真不想停下。
但,左小安还是尴尬的扯起笑脸,转身,露出洁白的贝齿,“薛先生有事么?”
那一晚,他的越界,更让她确定了他的危险性。
保持距离,是现在她和他之间最好的办法。
薛聿冷眸,迈着修长的双腿,大步上前,挑眉勾唇一笑:“今天又安排么?”
他的黑眸闪着浓郁的墨色,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冷峻的棱角依旧绷紧,黑眸紧紧地锁着左小安脸上的表情,毫不避讳。
“呵呵。。。。。。。”(看不清楚)在他一旁的那抹小小的身影上,那张稚嫩的笑脸挂着期盼的小小紧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黑宝石镶嵌在其上,软糯地吧唧着粉嘟嘟的嘴巴:“左老师~~~~~~~~~~~~”
真的,很尴尬。
左小安搅了搅身后别在一起的手指,水眸上如蝶翼般卷翘的睫,轻柔地眨了眨,镀上了一抹淡淡的却纯净的金色。
“好~~~~~~~~~~”吧字还未落下,她的纤腰上却蓦地多了一只弓虽。女干有力的手臂,身子被揽进了一抹凉薄的怀里,她有些错愕地侧过头,看见左兮蕲完美如雕塑一般的侧脸,线条冷峻。
她有些讶异,在他的怀里,心有些不明的跳跃。
“她没有时间。”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盖下来,沉稳,安逸,莫名的,仿佛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搂在她腰侧的手渐渐地收紧。
“为什么?看她的样子,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安排,还是,你,想要禁锢她?”薛聿冷眸上前一步,黑霉的深眸里狠狠地射向左兮蕲,步步紧逼。
“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好像没有关系。”左兮蕲冷凝着眉,很戾地看向几步之外的男人,削薄的唇冷冽地绷紧。
这个男人。是唯一敢直接挑战他的人。
“呵,你怎么不问问她本人?”薛聿将视线撇向一旁的左小安,眸色暗沉,紧紧地注视着她的表情,“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想答应?!”
面对那两束炙热的目光,左小安真的觉得一头乱麻,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和他直截了当地说过那么多次,他为什么都不听。
她不是个习惯去拒绝别人的人,但,她更不是一个随便谁的心她都能够随随便便接受的女人。
“薛先生。”
她哑然开口,两个男人的视线统统聚集到了她的身上,低垂的脸颊有些不自然地苍白,她还是抬起头,视线触及薛聿身旁的那抹小小的身影,流露出一抹不舍,但,她还是开口:“我不适合你,再见。”
她拉起左兮蕲的手,纤细的手指紧紧地反握着凉薄的大掌,紧紧地,连指节都泛起了一丝苍白,两人往别墅里走去。
没有回头。
有时候,对于感情而言,只有最直白的切断,才是最最正确最最得当的方式。
至于晓琪,她真的不适合做她妈妈的代替。
这一次,她不想再迁就了,她的幸福,她不要再放开。
她的选择,永远只会是一个人。
大门在身后渐渐地阖上,隔断了门外的两抹身影,她松开了手指,有些无力地靠在门板上,而下一刻,纤细的手却被紧紧地包进了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掌中,她错愕地抬眸,对上那双墨蓝色的深眸。
他的眸色,很深,很深,就像他的心。
她,真的很害怕。
他的心藏得太深太深,深得她丝毫也无法分辨得出来。
“不要自责。”左兮蕲低眸看着她,手掌握着她的冰凉,知道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自责的意味。
她不适合做坏人,也不适合做心狠的人,她的心太过于柔软,柔软得不明白该如何让去拒绝,连一句拒绝,她也仿佛花了很大的气力才决定。
“我是不是很坏?”她问得苍白,视线有些涣散,却直直地对着他的深眸,看他轻柔地抚平她的刘海,嘴角噙着淡然的浅笑,如他一贯的温润沉稳,咫尺之间,绝不在深一步。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揽进了怀里,大掌托起她的下颌,温柔地俯身,贴近她的唇角,轻轻地点了一点。
嘴角还依稀残留着他的湿润,她却无法确定他的存在。
纤细的手指用力地反握住他的,紧紧地扒着他的手指,直接泛白,却依旧紧紧地,不肯松开。
你千万不要丢了我。
一旦丢了。
我会头也不回地狠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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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那一出闹剧,仿佛在太阳的蒸腾下,渐渐地化成泡沫,消失干净。
吃过了中饭,左小安正要回房去午睡。
最近,总是身子懒懒地,喜欢窝在一个角落里,不管是柔软的,还是冰凉的,不想动,也不想动脑子。
才走至台阶前,却听见身后响起了左兮蕲温润低沉的嗓音,他的嗓音总是那么好听,仿佛被赋予了一抹磁性的性感魅惑。
“想去午睡么?”
“恩。”她点点头,一道下午,她就犯困,事实上,也没有事情可以去做。
“去换身衣服。”
“为什么?”她有些奇怪,转身,看他从一旁的沙发上站了起来,颀长优雅的身躯一步步走进,拉起她的手,毫不避讳房间里有另外两个人。
她的脸红了红,因为阿司和高野的视线投射过来,总隐隐的带着一点暧昧的讯息,似疑惑,更似询问。
“无换吧。”左兮蕲没有给她解释,拉起她的手,径自朝二楼走去,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丝毫没有一点尴尬。
哑红着脸,左小安尴尬地回眸看了一眼同样坐在沙发上的两抹身影,躲掉了他们投射而来的视线,转身,跟着他沉稳的脚步,一齐往楼上走去。
这个屋子,藏不住秘密。
当左小安回到房间里换上一套吊带波西米亚长裙,绾好了发髻时,门被敲响了。
她放下手中的防晒霜,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边走去,边走边问道:“谁?”
没有人回应。
狐疑着,她打开了门,而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掌风蓦地扇了过来,啪的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她,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脸上火辣地疼,双手用力地撑起了身子,才一抬头,她便看见,徐冉冉正抱着胸站在门前,狠狠地瞪着她。
“臭婊子,你真以为你踩上金地就真成了凤凰?!给我离他远点,他的女人,不止你一个。很快,你就会被他一脚踢开,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
左小安勾起嘴角,一步步从地上爬起,站直了身子,走到了这个嚣张的女人面前,笑得灿烂:“他不要你了,你就来我这里撒泼么?”
她的嘴角,舔到了一丝咸腥的血腥,手指干脆地抹去,在这个女人面前,她绝对不会再示弱了。
人,懦弱一次就够了。
“别以为你生来高贵,就有打人的权利。下一次,我会用力地打回来。”左小安冷着眸,伸手用力地将徐冉冉推出去,门哐当一声阖上。
凭什么都来纠葛她,她一定是懦弱很久了,对不对。
她活得光明正大,活得有自尊,有尊严,凭什么一个个人都如此地欺凌她?!
她不是生来低贱的人。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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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的时候,她歪着脑袋,斜斜地倚在窗边,眼睛里,浑然没有一丝焦点。
窗外的阳光,很亮堂,如同撒上了碎金的惠泽。
隔着一扇窗。
她的心,却黑漆漆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泼下了成片的墨水,分辨不出丝丝池底的痕迹。
放在座椅上的纤手,突然被握进了一双凉薄的手掌之中,她错愕地回眸,却对上那双她熟悉到刻在心底的蓝眸。
“在想什么?”此刻的他,很温柔,玫瑰色的薄唇弯起邪魅的弧度,是女人最最爱的那个弧度,即魅惑,又冷傲。
“没有。”她摇了摇头,勾起嘴角,缩回了身子,伸手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将脑袋紧紧地塞进了他温暖的怀抱里,他的胸膛很结实,身上还泛着那抹成熟邪魅的古龙水香味。
只是,记忆里的那抹青草香气,却仿佛渐渐地被冲淡了,小巧的鼻翼轻轻地凑得更近。
她最迷恋的,只是他的体温。
明明凉薄,却是她最最温暖的寄托。
“困了?”左兮蕲伸手轻柔地将她揽进了怀里,让她在他的怀里,躺得更加安稳一些,修长的手揽着她的纤腰,俯下身,优雅地凑近她的耳垂边,咬耳轻语。
莫名的,他喜欢她身上沁出的那股奶香味,天然去雕饰的纯净,莫名的,仿若能够扫除开一切他心底的烦躁。
“恩。”就当她是困了吧,左小安轻轻地点了点头,将小小的瓜子脸塞进他的怀里,不让他看见她眼角的犹豫。
她什么都不怕。
黑暗,闪电,雷声,舆论,白眼,一切她都能够忍,能够挺过去。
唯独,他的背叛,他的放弃,将会是最最尖锐的一把尖刀,足以将她伪装起来的全部坚强轰然间倒塌。
她会是徐冉冉口中所描绘的那样么?
他所有女人中的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的一个?
清漾的水眸躲在他的衬衫下,瞳仁中一片寂静,如蝶翼般卷翘的睫清冷地扑扇着,透过缝隙,看向他刚毅的下颌。
他的脸,向来如此地俊美。
他的女人缘,她知道,一直都很好,尤其他那一双邪佞如鬓角的完美凤眸,隐隐的,投射出璀璨邪魅的精光。
眼脸,渐渐地垂下,限次的藕臂渐渐地加大了力度。
假如他变了,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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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很平稳地驶在路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左小安才从沉沉的睡梦中,清醒了过来,而,身上只披着一身深灰色的西服外套。
车子里的冷气,已经被调高。
而,她正躺在放平的车座上,宽敞的车座,柔软的布料,很舒服。
而,他,并不在身边,她习惯性地朝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他的影子。
从车座上坐起了身子,将摆放在面前的鞋子从地上捡起,左小安推开车门,才方走出,便停下了脚步。
她错愕地抬眸,看向眼前这辉煌的巨大建筑物,嘴巴张得很大,因为她真的很惊讶。
眼前,这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物,左右对称,造型轮廓整齐,庄重雄伟,正是位于法国巴黎郊区的凡尔赛宫。
这是曾是路易十三的狩猎行宫,后来经改造,成为了法国新王宫。
这欧式风格,古典气息浓厚的建筑物一瞬间带给她一股强烈的震撼。
他怎么会带她来这里?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心里,还藏着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够有一天真正地来到凡尔赛宫。
她很喜欢凡尔赛宫,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她的心底,因为以前的家里,曾经很穷很穷,地板是水泥地的,家里的墙壁上都是发了霉的黑色点点,渐渐地因为潮湿而变得晕开来。
一团,一团。
很黑,很脏。
但,墙壁上,却始终挂着一幅油画,精美的画框早已发锈,而那副图却依旧藏在玻璃后面,未曾被腐朽过。
那幅画,她看了很多遍,很多遍。
知道偶然的一天,她突然从画册里再一次地发现了那幅画。
在凡尔赛宫的战争长廊里,有着一幅同样的油画,《普瓦蒂埃大捷》。
按理说,那个家,所谓的家,没有丝毫的理由值得她有一丝丝的留念,而,她却无法将自己的思念从那幅画上移走。
母亲的疾病,一直压垮了她自己的身体,所以左小安也明白了,母亲为何从来不曾将自己的加布置得和其他小朋友的家里一样,至少,温馨一些。
那幅图,是母亲唯一珍惜的,她经常发现,母亲会一个人站在那儿,看着墙上的油画,一遍遍地拿毛巾将上面的灰尘擦掉。
不爱自己的母亲?呵,她真的不爱么?
“在想什么呢?”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外套,披了上来,拉回了左小安走远的思绪,她弯起了嘴角,抬眸望向他,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纤细的手贪婪地挽上他的手臂,却听他贴近耳边,低沉揶揄,“天变凉了,还想不想进去?”
他的声音很柔,很温暖,如同一米阳光,照亮了她的心底。
她贪婪地抬起头看他,清漾的水眸紧紧地盯着他俊美的脸庞。
她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
她爱他,爱到胜过任何琐碎。
那么,他呢?
她摇了摇头,想要问出的话,被憋回了胸口,视线放远,看了一眼面前巨大的凡尔赛宫,辉煌,古典,恢宏,雄伟。
曾经很想进去看,那副在战争长廊的画。
总觉得,那幅画,藏着一个秘密。
一个,让她会重新认识一些人一些事的秘密。
好。
她准备这样回答,却蓦地听见了披在身上的外套中响起了一串轻音乐,悠扬的旋律打断了她正准备开口的话。
“手机响了。”她将披在身上的外套拿下来,递给身旁的左兮蕲。
左兮蕲深深看了她一眼,依旧将口袋中的手机翻了出来。
左小安看见了他看向手机屏幕时,那抹幽蓝的深眸里划过一抹异常的精光,陌生到她从未看过。
“怎么了?”她哑哑地开口,对他突然的沉默和冷傲,有些陌生。
他的薄唇,翻成了一条直线,紧紧地,彰显着他的冷傲矜贵,那一双幽蓝的深眸正闪烁着一抹格外亮眼的亮光。
那眸光中的悸动,让她的心重重地跌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她,换句话而言,他根本没有再听她说些什么,修长的双腿大步迈上车门边,率先跨上了车里。
她愣在原地,任凭变大的风,肆意地刮乱她鬓角的发丝。
她无言地站着,看着车门被他冷漠地阖上,车子往前猛地驶去,从她身边,狠狠地滑过。
“怎么不上车?”就在她以为快要痛死的时候,熟悉的车骤然间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那抹邪魅的身影。
左兮蕲大步走向愣在路边的左小安,修长的手一把拉起她的,将她拉上了车,便对司机命令道:“马上开车去别墅。”
“是,少爷。”
车子加足了马力,在公路上飞驰。
左小安暗哑着心里的不安,抬眸望了一眼坐在她斜对面的挺拔身影,视线尴尬地落在她身旁空着的座椅上,孕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