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丽深深看了一眼单小晚,笑着说:“那好吧,你随意。”
单小晚点点头,她顿时感觉轻松自在许多。苏丽丽转过身走向其他宾客,跟在她身后的人问道:“小姐,这礼物……”
苏丽丽瞟了一眼紫色锦盒,心想那丫头能送她什么好礼物,不过好奇心驱使她拿过打开盒子,闪亮的手链,从小看奢侈品杂志的她,当然知道这东西是出自名家之手,价格不菲,心里倒是对单小晚多了一分思考。“收起来吧。”苏丽丽高傲地仰起脸融入宾客之中。
单小晚一个人有点无聊还有点不适应,关梅梅还没有来找她,想必是跟安成骏躲到哪逍遥自在。她感觉胸口闷得慌,问了服务员,出了宴会大厅,去往洗手间。
远离喧嚣,单小晚顿觉轻松舒畅,在洗手间里站在镜子面前捧了把水洗把脸,感觉面部没有那么紧绷。她朝着镜子微微一笑,假如她以后去易南天公司上班,面对这样的应酬,她能做到游刃有余吗?她还真不知道。单小晚拍拍脸,等胡思乱想的思绪散去,拉开洗手间的门,她走到一飘窗位置,脚后跟的疼痛让她微微蹙眉。高跟鞋的咯脚让她脚后跟磨破了皮。任何美丽都要是负出代价的,单小晚安慰自己,这只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习惯就好。
单小晚深呼吸,迈出步子准备回到宴会厅,可是疼痛让她实在不能优雅走路。单小晚扶着墙,抬起头看到郁之谦从她的正面走来,深蓝色西服套装,白色衬衫,蓝白圆点领带,鞋子是一双乐福鞋,浅蓝色的麂皮材质很有质感,最特别的是鞋口处部分有金属扣环,这样的装扮少了几分刻板,多了几分休闲,但是丝毫不失稳重感。
“郁之谦。”单小晚高兴地冲他挥手。
郁之谦没应声,款步走近单小晚,瞧着她今天穿的一件黑色礼服,长度在膝盖位置上二十公分左右,款式是简单但充满设计感的正统款式,淑女风格的线条搭配侧身的透明拼接设计,不经意间便释放出更高段位的魅力。脚上是一双紫红色高跟浅口鞋,衬得她的腿部曲线十分迷人。长发尾部稍卷,随意地披散开来,一张红唇因为疼痛微张,显得诱人无比。
单小晚样子有点别扭的看着郁之谦,郁之谦双手插在裤兜,面色阴沉地说:“干嘛穿成这样?”
“不好看吗?我觉得还好,就是鞋子有点不舒服。”单小晚微嘟着红唇。
郁之谦看她美丽动人的模样,真想把她据为已有,可是,他还在努力把它变为现实,嘴上却说着刻薄的话:“穿不了高跟鞋,就别勉强。自作自受。”
“我喜欢,怎么样,你想把我怎么办?”单小晚的火气一下子爆发,她今晚本就觉得闷烦。
郁之谦无语,这丫头今天是吃火药了吗。“怎么了?这是要干嘛?”
郁之谦看着她。
单小晚不理他,越过他,样子别扭地走着,郁之谦看她略滑稽的背影,终忍不住,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她,单小晚震惊地欲下地。郁之谦牢牢地抱着她,走进一个休息室。
“坐好。”郁之谦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说:“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单小晚点点头,她环视四周,素色壁纸,各方面都透着高雅。她回头看见身后有一扇落地窗,窗帘是拉开的,她没有听郁之谦的话,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走到窗户前。正当欣赏外面的景色时,她看到一辆熟悉的车,阿斯顿。马丁,因为是二楼的位置,所以她清楚的看到车牌号,那正是易南天的驾座。单小晚高兴不已,没想到她会看到他。观望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易南天的身影,正当她要放弃时,她看到易南天搂着一个女人走出酒店,那个女人很性感,亲密地靠在易南天的怀中,身后跟着赵四扬。单小晚难过得鼻子酸酸的,郁之谦推门进来,看到她赤着脚站在落地窗前,说:“窗外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吗?叫你坐好,怎么还不听话。”
单小晚皱皱鼻子,顺手将窗帘拉上,转过身说:“没什么好看的。”
郁之谦盯着她的表情,她坐到沙发上,双腿伸直在地上左右摇晃。易南天说过他喜欢性感的女人,果真如此,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会痛得厉害。其实就在单小晚转身的瞬间,她错失了楼下的景色,易南天是和赵四扬离开的,那个女人是独自驾车向相反的方向而去的。
郁之谦看她一脸闷闷不乐,蹲下身体,轻抓起她的脚踝,单小晚微微挣扎,很快放弃,任由他给她上药和贴上创可贴。
“郁之谦,要是谁能嫁给你,那可真是天大的幸福。”单小晚看着郁之谦轻柔的动作,认真的模样,平静的说。
郁之谦手上的动作微顿,抬起头笑着说:“托你吉言,走吧,我们回宴会厅。”
两个人到达宴会厅,正赶上宴会主办者苏丽丽的父亲苏胜霆致词。在来宾的掌声中,简短的致词结束,宴会正式开始。
单小晚终于看到关梅梅,她正笑得开心,看到她忙走到她身边。
“玩得还不错?!”单小晚睨视她一眼。
关梅梅知道她把她扔下一个人,跑去和安成骏参观酒店,其实也不是她的本意,不是。关梅梅搂着单小晚的胳膊说:“生我气了?”
“没有。”单小晚不看她。
“对不起啦。都怪安成骏,本来我几次要来找你的,他硬是拖着我。”关梅梅笑着说。
单小晚笑了,她倒真没怪她的意思。如果能成全一对壁人,她倒是很期待。关梅梅见她笑了,知道她没生气,看看郁之谦的方向说:“老实交代,你跟郁之谦两个怎么同时进宴会厅?”
“正好碰上。”单小晚说的是真话。
“哦。”关梅梅的音拉得很长,显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单小晚是和郁之谦一块时宴会厅,没错。可很快郁之谦被人围上,单小晚只好退到一边,她看到郁之谦娴熟地跟那些人谈话,猜测他可能并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虽然单小晚接收到郁之谦递来的歉意眼神,但她只是微笑点点头,表示理解。
关梅梅和单小晚站在一个角落,突然关梅梅戳戳单小晚示意她朝郁之谦那看。单小晚看到苏丽丽跟另一个女孩子走到郁之谦旁边,不知苏丽丽跟其他人说了什么,那些人礼貌点头,然后散开。
“苏丽丽旁边的女孩是谁啊?长得挺纯净甜美的。”这是关梅梅的第一眼感觉。
单小晚难得听关梅梅用这样的词形容女生,不禁多看了那边几眼。那个女孩子的长发只是简单的盘成一个发髻,A摆一件式裙装,最外面是真丝背心,里面是A字抹胸裙,下身还配有一条同色短裤,她的装扮是三件套搭配,长度正好合宜,颜色是淡雅的珠光粉色,不浓不淡,不闹不闷。珠光粉幻想三件套赋予one—piece(一件式)生动内涵。全身最亮点是颈上戴着镶有三朵淡紫色花朵的金属质感强烈的项链,这使得那个女孩子的整个装扮极具活力,还散发着清新温婉。
“确实很特别。”单小晚真心实意地说。
话刚落,苏丽丽已经朝单小晚走来,关梅梅见她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真的很不爽,虽然她是安成骏的表姐。
“单小晚,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喏,想必你也注意到她了,还真是巧,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婉’字。”苏丽丽说得很轻松,眼睛是停在郁之谦那边,脸上却透着高深的笑意。
“好啊。”单小晚笑着回答,该来的总是要来,想必接下来就是接晓苏丽丽邀请单小晚来的真正原因。
关梅梅则是有点担心地看着单小晚,单小晚给她一个没事的笑容。单小晚跟着苏丽丽走开后,安成骏不知从哪钻出来凑到关梅梅身边,吓了她一跳。关梅梅没好气地瞪安成骏一眼,安成骏看她盯着郁之谦那边,会意地说:“很好奇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女生是谁?”
“她是谁?”关梅梅忍不住问道。
“她是我表姐的堂姐。”安成骏毫不隐瞒,然后笑着说:“还有更劲爆的,你想不想听?”
别再跟着我
关梅梅瞟他一眼,两个人在那低声交谈。
单小晚被苏丽丽带到郁之谦和那个女孩面前,郁之谦则是表情有点不自然,那个女孩子只是微微冲她一笑。
苏丽丽不动声色地把视线在郁之谦,单小晚,苏婉婷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她微笑着开口说:“单小晚,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姐苏婉婷。堂姐,这是我同学单小晚。”
“你好,我叫单小晚。”
“你好,我叫苏婉婷,常听丽丽提起你。”苏婉婷微笑着和单小晚握过手,然后侧头看看郁之谦。
郁之谦脸色难看,他在心中反感苏丽丽这种自作主张,苏丽丽忽略郁之谦那张阴沉地脸,就算事后要被那人给脸色看,她也要继续,她笑着对郁之谦说:“姐夫,你不向你的朋友介绍一下你的未婚妻吗?”
单小晚显然是很震惊,郁之谦都有未婚妻了,她终于知道苏丽丽的目的。苏丽丽认为她喜欢郁之谦,是想让她难堪,更有让她知难而退的意味。可是,苏丽丽错了,她对郁之谦没有爱意。
“郁之谦,你的未婚妻很漂亮。”单小晚微笑着说。
“单小晚……”郁之谦叫了她一声,没有下文。
苏丽丽没有在单小晚脸上发现难过,伤心的表情,有点失望。正当四个人气氛怪异时,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的男子走到郁之谦旁边,男子棱角分明,表情严肃,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看样子像是风尘仆仆,刚刚从哪里来到这里。
“之谦。”男子喊了一声郁之谦,郁之谦侧过头朝他微笑,说:“邹牧,你回来啦。”
苏丽丽高兴地走近邹牧说:“邹牧,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生日。坐火车回来一定累着了吧。”
连苏婉婷脸上也挂起笑容说:“牧哥哥,这次回T市待几天?”
四个人欢愉地说笑着,完全忘记单小晚的存在,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邀请她加入其中。
单小晚愣愣地站在旁边,仿佛突然之间又回到上小学的时候,她在班上受到冷落,排斥的日子。每到下课时间,那些女孩子们三五成群地玩着橡皮筋,捉迷藏,跳格子,却从没有一个人想到要邀请她一块游戏。整个小学时期,单小晚都是孤单的,直到上初中,遇上关梅梅。
单小晚原本以为那段日子早已远去,也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对排挤和冷落能够不那么在意了。
可是……
为什么在突然之间,那似曾相识的、寂寞而尴尬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单小晚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一个人悄然离开宴会厅,郁之谦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为什么他看到了孤单难过,脚下准备迈出步子,却被苏婉婷不动声色地挽上手臂。
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的单小晚,外面穿了一件白色大衣,她觉得难受。今晚先是看到易南天拥着一个性感女人,再是见到郁之谦的未婚妻。对于郁之谦今晚对她的态度,她没有生气,她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身世,爱好,她觉得两个人可以谈天说地,关系不错,知不知道那些又有什么关系。她也没有嫉妒苏婉婷,也没有怨恨苏丽丽的故意为难,她只是跟她自己怄气。她一直想着改变,努力做好,可是她根本驾驭不了事情,做不到游刃有余。
单小晚把双手揣在大衣口袋里,寒冷的风,心也是冷的,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单小晚又想到易南天,易南天应该是知道她对他还保持爱的想法,可他假装不知道,是在逃避还是自欺,还是等着她有天累了,坚持不下去了,选择别人。
单小晚难过,或许暂时保持沉默,事情也许会变好。她安慰自己,就找这样的借口沉默吧,不想也没勇气去探知易南天的真实想法。她害怕事情变得更糟糕,他会推开她,天知道,她有多么舍不得离开他。
单小晚思绪飘渺,根本没有注意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人,那个人看到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跟近单小晚,着灰色衣服的人狠狠地盯了单小晚一眼,不甘心地消失在夜色。
跟在单小晚身后的男子个头很高,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从始至终都是严肃的表情。
单小晚仰头望着天空,霓虹灯闪烁,她总要给自己一个幻想吧,等待易南天某天会被她感动。不用等待的人是幸福的,他们怎么会知道等待的彷徨和难过?
单小晚经过一家水族馆,透过玻璃看到各式精美的鱼缸,以及形状各异颜色漂亮的鱼。单小晚看着那群鱼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她微笑着轻声道:“我跟你们一样。”
单小晚感觉自己就像一条鱼,易南天就是饲养者,给她一点鱼饵,她就会高兴不已。尽管很卑微,可依旧痴心相盼那点好处快点降临。
单小晚转过身看到他,皮肤黝黑,目测身高一米九,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脖子上系着一条浅色围巾,五官棱角分明,嘴唇微厚,脸上依旧是在宴会厅里见过的一样,严肃冷淡。她记得那郁之谦和苏丽丽叫他邹牧。
单小晚疑惑,难道这个叫邹牧的家伙从她出酒店就一直跟着她吗。
“你一直跟着我?”单小晚幽幽地出声。
邹牧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是。”
“为什么?”
“如果你不喜欢之谦,就离他远远地。”邹牧说。
“你跟着我走这么长的一段路,就是特地告诉我这个。”单小晚微怔,之谦,是指郁之谦。可她心中大为恼火,一晚上已经有两个人来插手她和郁之谦的关系,一个苏丽丽故意看她笑话,一个黑脸男人语气强硬。本来她和郁之谦月白风清,非要冠上一个男女情爱之名,她想想都觉得这种暧昧来得莫名其妙。
“你管得着吗?”单小晚的话中带着挑衅,也听得出生气。
邹牧上前一步,捏住她的手腕,语气冰冷:“如果你敢伤害之谦,我决不放过你。”
单小晚的手腕感觉到男人的用力,眼睛里迸发出的严重警告,知道他是认真的,手腕上的疼痛感是真实的,她微微蹙眉,仰起脑袋微笑着说:“男女有别,烦请先生高抬贵手。”
邹牧微抿唇,盯着她在眼眶中闪烁的泪光,思考着什么,然后放开她的手。
单小晚揉揉生疼的手腕,心里又气又恼,不顾淑女形象,恶狠狠地说:“别在跟着我!”
话说完,单小晚大步迈开步子,或许是走得太急,又或许是心中极度生气,又或许是鞋子不合脚,让她震惊又懊恼的事发生了——右脚上的高跟鞋飞了出去。单小晚懊恼难堪地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突然想到那个跟着她的男人,她偷偷回头,脸上瞬间变成了红色,她原本以为那个男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