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审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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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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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手里多了根火把。

范同脖子里挂着个褡裢,里面都是些石头或者铁制的手雷。

他也知道存货不多了,因此扔得很是小心,从距离城墙根外五十步开始逐渐超内收缩,那些正玩命得往上爬的辫子兵顿时就被炸懵了,眼见的同伴随着一声声巨响成了残尸碎肉,要说不怕那绝对是假地,可是军令如山,股子里的凶悍让他们一点后退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更加玩命得朝前面涌了过来。

可这恰恰是张允所希望看到地,那些黑巾众见主子一摆手,就把手里的酒瓶子上多出来的那截子棉布条凑到了火把上,带烧着了,嘎嘎一笑,一抖手就扔了下去,而且选的都是那些高举起来的盾牌,下面的人就听卡啦一声清脆的响声,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跟着就哄的一声,火苗子已经爆溅开来,那真是粘上就着,蓝汪汪,黄橙橙地火苗子就如同太上老君炼丹炉里掉出来的三昧真火,蹭到身上就没个灭。

即便是有些聪明些的,当场在地上打滚希望能把火苗压灭,可不料越是这样,反倒把没着火的地方也都引燃了,一时间城墙下面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烧肉的味道弥散开来,中间还混杂着刺鼻地酒味。

这个东西就是张允方才跟秦民屏所说的霹雳弹,实际上就是明朝版地燃烧弹,从来到六里堡的那一天开始,张允就在盘算守城之时,他很清楚敌我力量悬殊,要是论单兵作战能力,肯定不是辫子兵的对手,所以他就想到了这种大范围的杀伤武器。

所以当时就让黑巾众把六里堡内所有的烈酒甚至是菜油什么的都搜罗了起来,若非六里堡不是城池,没有守城用的火油,他也不会用酒精来凑数。

不过民用的烈酒毕竟还是不行,所有他又蒸馏了几回,全都弄成了高浓度的酒精,又撕了些他从北京带出来的硝化棉扔在瓶中,充当猛烈的引燃物,同时为了增加稳定性和杀伤力,又混杂了一些牛羊猪肉上熬出来的肉,如此一来,不但杀伤力大了许多,还极大的提高了黏附性,真可谓是守城杀人的利器!(我胡编乱造的,大家千万可别模仿,要是出了问题别赖我)

一个酒瓶下去,酒水四溅,火焰升腾,方圆四五米之内的人谁也跑不了,再加上堆积在下面的尸首,这火苗子烧得那叫一个欢实。

这算得上是现代化手段和冷兵器的一个公开较量,其结果自然是以辫子兵的败退而告终,不管辫子兵再怎么凶猛,可终究是血肉之躯,在熊熊烈火面前一样没辙。

皇太极虽然对张允恨之入骨,可是却没有昏头,他知道若是这样下去,那就是拿着大把大把的人往火炕里送,除了损兵折将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因此也就无奈的鸣金收兵了。

眼瞅着辫子兵缓缓退却,城墙上的白秆兵全都欢呼了起来,虽然也有人不幸中箭身亡,可相比起辫子兵扔下的这些个尸首,损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同时张允也不用顾忌被烈火焚烧的城墙会不会坍塌,一来城墙够厚实,二来这些都是黏土夯砸而成。

张允倒是真想看看,经过这烈火一烧,城墙会不会被烧成青砖。

同时六里堡虽然地方不大,可因为地处辽东,天气寒冷,所储存的烈酒还真不少,而且方才用的燃烧弹也不少,尽可以再挥霍几次,等到用完了的时候,不但辫子兵会扔下个两三千具尸体,援军应该也会到了吧?

 ………………

第四章 计中计,谁玩谁?

“秦兄,弟兄们可有损伤?”张允从门板下面站了起来,溜达到秦邦屏的身边,淡然发问。

“死了一些人,都是中了箭矢,其他的人虽有小伤倒是不妨事!”秦邦屏看着慢慢退却的辫子兵,脸色铁青,看来这位白秆兵的领军人物也明白了辫子兵的凶悍。

“那就好!”张允微微一点头,而后道:“兵书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依我看皇太极就是再怎么恨我入骨,白天也不会再贸然进攻了,否则的话,只怕留下的还是一具具的尸体!”

“张大人的意思是他们晚上会来?”不愧是秦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秦邦屏很快就吧咂出了张允话里的意思。

张允也没有再卖关子,微微一点头道:“今天夜里只怕将会是一场恶战,生死存亡就在此间。”说着引着秦邦屏走下城头,来到所住的客店里,给他倒了杯茶水后道:“方才的那一仗与其说是皇太极在进攻,倒不如说是他在试探,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方才辫子兵的斥候肯定围着六里堡转了不止一圈。”

“晚上他们会攻击其他三门?”秦邦屏的眉头皱了起来。

“八成会!”张允揉了揉眉心道:“倘若我是皇太极,今天夜里必定是佯攻南门,实际上的主力却放在东,西,北任一门上,咱们的人本就不多,分兵四处,守卫的力量就更加薄弱了,那些临时征召的家丁护院们,站在城头上吓唬人倒还可以,若是和辫子兵硬碰硬,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咱们得想个对付皇太极的法子才是!”

“张大人可有妙计?”秦邦屏脱口问道。

从一出了山海关。

张允的计谋是一个接一个,而且每每能够奏效,这让秦邦屏也多少对张允那些阴毒的法子有了些期待和依赖。

张允眯着眼睛想了片刻后道:“法子倒不是没有,而且有两个,其一,就是把南门也用砖石堵死,你我做困兽之斗。

和辫子兵死战到底,虽然壮烈不过却忒愚笨了些,不足取。”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却险恶了!”张允把六里堡周围的地图拿了过来,道:“你看,六里堡东门和北门外不远就有俩水泡子。

虽然不深,可是若兵丁涉水而行的话,不但容易被咱们觉察,更会减慢冲锋地速度,到时候一通乱箭下去。

必定会死伤不少人,若是皇太极的脑袋瓜子没有被驴给踢了,多半不会以此为突破口。

而西面却是一马平川,倒真是个适合骑兵冲锋的好地方,就算是城破之后,咱们想跑都难,不过,却可以设个诱饵让那些死脑筋的辫子兵少个恶当!”

“原闻其详!”

张允笑眯眯得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秦邦屏的眼睛越来越亮。

夜,略有月光。

六里堡内死一样的寂静。

可是外面地女真营地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皇太极正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排兵布阵。

作为辽东的土著,女真人的眼线还是相当宽广的,张允企图从沈阳调集援兵地意图老早就已经被他看破,甚至远道而来的明军的对象也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若非皇太极急于一举把张允等人歼灭。

而又担心手边的兵力过少啃不下眼前这块硬骨头,只怕老早就分兵去屠杀明军去了。

尽管他知道明朝地军队不堪一击。

可也明白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的道理,所以希望在被明军两面夹击之前拿下六里堡,屠城后就翩然远去。

正是有了这样的想法,皇太极迫切地希望毕其功与今夜一战,至于他的策略倒是和张允预先所料到的略有些差别,分兵两处,佯攻南门没错,可皇太极实际的力量则集中在东门,这倒不是说他的脑袋如张允所说的那样被驴给踢了。

而是皇太极也多少猜摸到以张允的头脑,多半也料到了自己今夜必定会攻城,他甚至想到,若是以常理推算,自己必定会攻打西门,可熟读《三国演义》的皇太极却希望玩上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虚实交错地计谋。

他要取东门,也是考虑到那边有个水泡子,张允多半不会派重兵把守,如此一来,防御力必定薄弱,以手下兵丁的凶悍,拿下来还是很轻松的,只有夺取了一处,也就拥有了战斗支承点,到时候覆灭整个六里堡绝对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了,这手小计谋还没有玩,他在算计张允时,也想过张允说不定会把防御重心移动到西门,若是那样的话,南门的人手必定匮乏,若是能够轻易击破,充做后备队地两千兵马马上就可以冲过去。

当皇太极把计划一五一十的说出口之后,手下地统领们不免会拍上几个马屁,只是现在的女真人毕竟受汉人影响不深,所谓的阿谀之言也算不上肉麻,不过也让皇太极对于今晚上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将近三更时分,皇太极的手一摆,女真兵营里连个号角都没有吹,一队队的兵马就蜂拥而出,而后刷拉一声,分成两队,一个直冲南门,另外一批人却是奔西门而去。

这也是皇太极计谋中的一项,花上些时间和人命突击西门,目的只是为了坚定张允的信念,让他相信自己的推测是对的,而真正的杀招会在随后祭出。

不得不说皇太极的如意算盘确实打的很响亮,可他这个计谋却并不新鲜,起码在听说了张允的计划后,秦邦屏就提出了类似的质疑,而张允却淡然一笑,阴森森地道:“只要咱们抛出去的诱饵足够大,不怕皇太极那厮不乖乖得上当,等他明白过来时,怕是鱼钩已经刺穿了胸肺,到时候他想吐出来都难!”

成百上千的步兵一齐冲锋,即便是嘴中不语,光是脚步声就足以让地面微微颤抖,南门城墙上的哨兵很快就发现了敌情。

连忙敲响了手边的铜锣,当当之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得格外远,听起来也是分外的惊心动魄。

而女真人也很配合的吹响了冲锋地号角,高亢而响亮的呜呜声刺激着每一个女真人的神经,想起主帅屠城的号令,想起了城门上悬挂着八百同袍辫子的木杆子,一个个热血沸腾。

似乎连眼珠子都红了,嘴里更是吼吼怪叫,宛如一头头野兽在发泄着难以抑制的战斗欲望。

张允和秦邦屏既然料想到女真人会玩夜袭的勾当,自然不会没有一丁点地提防,整个六里堡表面上看起来寂静如古墓。

而实际上里面的兵丁全都绷着一根弦呢,此时一听到铜锣响,不用号令,训练有素的白秆兵就已经冲上了城墙。

黑巾众也护着张允来到了西门,今夜。

这里才是这场战斗的重心,张允又岂能错过,而南门则交给了秦邦屏。

作为一个正派子的军人,张允相信秦邦屏在守城方面做得肯定会比自己更好,至于秦民屏所率地五百精兵则驻扎在六里堡的中心地带,随时准备驰援任何一个门户。

当南门的战斗打响后,西门也热闹了起来,与白天的情形相差不大,弓箭手刷刷一通箭鱼之后,跟着辫子兵就蝗虫一样的漫卷了过来。

只不过西门城墙上地动静却并不大。

最多也就是个中规中矩,几只火箭随着铮嗡声在空中画了个完美的弧线落了下去,跟着火光一闪,原本堆积在城门外不远处的柴草堆已经着了起来。

六里堡原本就是个小镇,此处地乡民在此耕田种地。

秋天收割下来的稻草就全都堆积在城外便于冬天取暖用,虽然遇到了雪灾。

不过稻草却没用光,正好留给了张允等人放火用,干巴的稻草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天,左近的辫子兵被照得似乎连眉毛都能看清楚。

而始终都寸步不离的跟在张允身边的黑巾众此时自然也没有闲着,弯弓搭箭,开始点辫子兵的名,扑哧,扑哧声不绝,鲜血和脑浆子随着呼啸而过的羽箭迸射上半空。

也许是日间地那一通箭雨消耗了太多的箭矢,女真人的弓箭手还击的力度却并不大,虽然也频频回射,不过却没有白天时那种铺天盖地的感觉,对于依然躲在门板下地张允来说,基本上可以把这些羽箭给无视掉。

不过辫子兵似乎也并不愚笨,挨了不少的箭之后,也玩起了火箭,不但往城墙上抛射,甚至还对准了紧闭地大门。

所谓的火箭,都是箭镞上绑着浸了火油的棉布,粘到哪里顿时就会烧成一面,幸好张允是个后世来的人,对付这玩意还是颇有心得的,起码他头顶上的那块门板上不但蒙上了一层用水浸透的棉被,还扑上了一层土,如此一来,火箭休想把这块大盾牌给烧着。

其他人头顶上的门板也一样,最多就能听到箭矢击中门板的笃笃声,却一点也不用害怕一会被烧到头发。

人不怕,可是下面的城门却并非如此,六里堡毕竟不是军事基地,更加不是关隘要塞,所谓的城门实际上也就一尺来厚,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非但不再结实而且极其易燃。

数十根火箭射到上面,片刻的功夫就已经烧成了一道火墙,而这还不算,皇太极自然是要给张允坚定信心,做戏自然是全套的,后面的辫子兵呼啦啦抬出了一根撞城门用的原木,几个人握住了捆绑在原木上的牛皮带子,在一些刀盾手的掩护下玩命得朝城门冲去。

“妈的,给老子烧死他们!”范同闷雷一样的骂声从城墙上传来,跟着轰轰几声,几个燃烧弹被撇了下来,火光直冲上天,若非是张允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只怕范同的头发也会被冲来的火苗子燎个干净。

那些被派过来冲击城门的辫子兵自然是被烧成了一团烈火,可是张允还是轻视了辫子兵的战斗意志,这些痛快号叫的烤活人还没有倒地,又有几十个人扛着原木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更有不少的人扛着梯子冲到了城墙下面,在弓箭手的掩护下,蚂蚁上树般开始往上爬。

“范同,打退他们三次就放他们过来吧,咱得给皇太极留点念想,要不然他只怕会冲去别的门上,那咱们的买卖可就亏本了!”张允拽过范同吩咐道。

“放心吧大哥,俺晓得!”范同嘎嘎一笑,将手里正烧得欢实的一个燃烧弹又撇了下去,陶制的酒坛子里装满了高度的酒精,以消化棉和牛油充当稳定剂,范同居高临下,准头又好,坛子正落在辫子兵围着的原木上,就听啪嚓一声,坛子碎裂开来,而里面的酒精也颇溅开来,遇火即燃,又是一群炭烤活人诞生了。

“唉,可怜呀,可悲呀,可叹呀,罪孽,罪孽!”张允嗅着人肉被烧焦而发出的恶臭,盘腿坐在范同身后,摇头晃脑,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其实心里暗爽到了极点,因为他感觉到皇太极这头大鱼正被自己一点点得引上了钩。

城墙其他地方的厮杀依然在继续,不过比起城门周围的惨烈来倒真象是在玩过家家。

一队一队的人冲过来,而后被烧成焦炭,那些辫子兵依然是丝毫不畏的往上面冲,范同却住了手,因为已经达到了张允方才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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