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明被骂个狗血淋头,还没说话。
赵宣说,“这次我觉得钱小乐说的对。”说完他也走了。
郑开明笑着抬手唤他们,“喂——有话好好说,我就是推理一下,不对听过就算了,你们这样甩脸多不好。”
汪睿笑着靠近他,低声说,“你还推理呢,你没发现钱小乐不对劲?要推理,先推理推理周围的人。”
郑开明也笑的更厉害,靠近他说,“我不这样说,怎么能看到他是不是真的紧张。”
汪睿抬手鬼祟地说,“原来你故意的。”
郑开明也抬手,默契地说,“还有自善——”
俩人相视而笑,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
******
台上竞拍热闹,顾西一副陪坐的样子,陪潘厂长坐着,聊的话题却很广。
潘厂长很感慨地说,“这古玩一开始可以拍卖,就等于商品化了。以后价格只会越来越高,普通人就别提入行了。”
于自善心里微微不高兴,他是拍卖行的老板,说这种话的都是手上没藏品的。
顾西浅笑,柔声说道,“这是大势所趋,西方的艺术品拍卖史更久,我们的拍卖行才刚起步,得迎头赶上才行。不然以后国外的拍卖行就该来填补我们行业空白了。”
“那倒也是。”潘厂长点头。
顾西翻着图录递给他,说,“上一次九场拍卖,没有一件东西流拍。你看看,这两个是民国的器物。”
潘厂长露出笑容,很快完成了角色从“围城外”往“围城内”的转换。
于自善看向顾西,心思又慢慢纠在了一起。
她这样柔声细语说话的样子,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不止没有在她这里见过,在别的女人那里,也没有见过。
就听顾西又说,“其实做哪一行都不容易,就说食品吧,想追求纯天然说的容易,但技术上根本不可能完成。”
潘厂长点头,“我们厂就是做这个的。”
顾西说,“我有个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您说,就比如做最简单的鲜榨果汁,如果里面没有化学添加剂,口味就不好,消费者不喜欢。但要做到消费者喜欢的标准,那里面就必须加东西。是不是很矛盾?”
这是她曾经遇上过的难题,那时候她和汤念聪到最后,也没有完成她们原生态鲜榨果汁的这条路,就是中间被这些东西卡壳。
所谓原生态,有机天然鲜榨的果汁,那东西直接榨出来,根本和灌装的果汁味道不一样。
很多人不喜欢。
潘厂长说,“这确实是个问题。”他看向顾西,“不过我们厂不做鲜榨果汁。”
顾西说,“您是业内人士,这其实也是以后饮料企业发展的大方向,我前段时间特别去国外考察过一次,那边人都习惯喝水,鲜榨的果汁就喝鲜榨的。灌装的很少。”
潘厂长感兴趣地看向她,“你这女孩子挺热爱生活的。”
顾西笑道,“我是正好遇上内行,想请教您一下。像果汁类饮品,要保持品质的稳定,口味的一致。那两颗树上的果子味道都不同,怎么可能味道一致呢?所以要把有机原生态的概念落到实处,是不是技术上是不可能的?”她语气苦恼。
潘厂长笑道,看她的目光有点像看自己的孩子,“所以说你还是年轻,刚刚你也说做哪一行都不容易,概念就只是概念,你是不知道,多少果汁类饮品都是勾兑出来的,里面根本一个果子都没有,还想用新鲜水果做。你想想那成本……”他压低声音,“比如猕猴桃汁,你一颗树的猕猴桃,可以压出来多少?”
顾西大眼睛看着他,“我心里想的是苹果汁和橙汁……”她想了想她们以前的,“那蔬菜汁呢?”
他们的团队当时也准备开发这个。
潘厂长笑着摇头,“根本不可能,你多少菜能压出来一瓶,而且给你喝,你能喝下去吗?”
顾西摇头,“味道不好,我在家试过。”
潘厂长笑着又说,“我让我家里人只喝水,果汁类的都要少喝,你也是。别出门看到瓶子漂亮就觉得里面东西好。”
顾西虚心点头,她以后卖的可不就是包装。她说,“其实还有一种能鲜榨的,就是胡萝卜汁,那个五六根,就可以榨出来一大杯。”
潘厂长说,“无法稳定,就没办法大规模生产……这道理你是聪明孩子,想想就能明白。”
“谢谢您。”顾西低声道谢,又翻着图录说,“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我有个朋友只敢做矿泉水,还是水简单,找到好的水源,品质就有了基本的保证,又不骗人……”
顾西几句话出口,把自己说愣了。
她以前最开始做水的时候,是没有这种经验和挫折的,她是和汤念聪在一起后,合作中间才一点点发现了这些问题,而且苦无解决之道。
要不就是捂着自己的良心,要不就是不碰。
想追求百分之百有机的果汁,那根本不可能,在家榨才行。所以百分百,纯天然,都是概念。
于自善在旁边早已听的瞠目结舌,这顾保真,怎么什么都能聊,她和一个五十多的厂长,也能相谈甚欢。
而且她对饮料怎么那么感兴趣?
“于先生——”旁边人靠近,“到了顾小姐的东西。”
“保真。”他叫顾西。
顾西抬头,换了口气,看向台上。
成交都是内定的价格,一个拍了104万,一个拍了98万。
顾西等拍卖师落锤,尘埃落定,她看向于自善说,“今天辛苦了,等会吃饭时再好好谢你。”
于自善笑着说,“应该的。等会——坐我的车吧?”
顾西还没说话。
潘厂长回神了,他说,“你那个——”他看向顾西,手尴尬地收回去,显然本来想拽顾西,看她光着手臂就换了主意。
潘厂长道,“怎么拍了那么高的价?”
顾西望向他,认真说道,“对了,我还没有和您说过。”她笑起来,有点羞涩,“我们公司是保真的,第一,我们只出手万无一失绝对不会有争议的东西。第二……”她视线对了于自善一下,说道,“只要是我们公司出手的东西,任何时候都可以原价回收。”
潘厂长愣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顾西说,“我们公司的东西,一般上拍都是这个价格,只高不低。”
潘厂长极快地消化着这个消息,也就是说,他手上的那两个,送到这里就可以拍这个价,或者直接送回她们公司,也能换来这个价?
两百万?
于自善神色复杂地看着顾西,她看着潘厂长,真是人逢喜事,眼中的星星点点,似水光,更像星光。
这个保真,原来她还管回收……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小剧场,
几位巨头聚首讨论自己的老婆:
如果今天顾西的情况,放到叶霓和宝珠身上怎么办,看上人家一块地,兜里没有钱。
林赫会说:“要是我老婆,这是我老婆强项,地产呀,对方要多少钱不是问题,给她300万一定行。”
乾启:“什么,抢地盘?随便他们抢,抢完告诉我老婆地址就行,我老婆去一趟,肯定房子就跟着她回来了。我老婆黑一块地不就几句话的事。”
程琦:“我老婆是老实人,人家打折给了便宜价,她还会变相把差价还回去的。我老婆叫保真……”
霍许,“什么房子?做我老婆要什么本事,确定我老婆看了吗?”
君显,“……那其实是我老婆,你替我养着而已。”
第210章夏听音
千雍居
九不搭八的人通常因为某一个人,某一个原因,也会坐在一起,形成特殊的局面,多数饭局都是这么来的。
此时这里就有这么奇怪的一桌:
顾西请于自善帮她搞拍卖,于自善在。钱小乐作为这里的老板,和顾西还有点恩怨“情仇”,所以他也在,恩怨是顾西的定位,情仇是他自己的定位。
然后作为发现了钱小乐和于自善的小九九,有三个也跟着来看热闹的吃货团。
钟童生一心要感谢“财神爷”,送了两百万还担心不够拉交情。
潘厂长最是角色转换频繁,天平两端,一会觉得自己在上,出于买方市场,一会又觉自己往下,一路滑向卖方市场。
八个人,就这么凑了一桌。
顾西让潘厂长坐了主位,她陪坐,于自善坐在她下首,另一边陪潘厂长坐的是钟童生。
都是人精,这个座次很有学问。
潘厂长最是雾里看花的那一个,钟童生和他聊了几句,就自报家门说了那两件藏品是他拍的。
潘厂长一听今天“天价”出手的买主是他,心里就更不踏实,这不会是什么集团类的吧,把他诓骗进来。
他说,“那两件东西,民国瓷器现在已经这么热了?”
潘厂长开始的很含蓄,其实想打听个内行价。
顾西给他的礼他去问过,根本和天价不沾边,给□□人家都不看,不够行贿受贿那条线。
钟童生说,“古玩这东西最没有价,东西只要自己喜欢,愿意出那个价,那么那东西,就是值那个价。他们做餐饮的不也是这道理,现在那些天价宴席,十几二十万,吃什么。我这一百万,顶的上别人吃几顿饭。”
潘厂长:“……”
钱小乐喝了口酒,难得没有搭话。他坐在正对顾西的位置,抬头就可以看见她。
顾西说,“这价格离天价可还远,过几年,上亿的拍品会越来越多。”
于自善笑着看向她,“你有消息?”
他现在很肯定顾西有什么消息渠道,高深莫测的无法估量。
顾西说,“钱越来越不值钱,从投资角度讲,股市,楼市,艺术品投资,这些都有联系。”她看向于自善,“您做的就是这行,当初一定也不是误打误撞进了场。”
于自善笑着端起杯子,碰了下她的。
他还不到30岁,开这个拍卖行就开了好几年,人人都会算账。
他越过顾西对潘厂长说,“潘厂长也喜欢收藏,以后可以多点来我们拍行,有些东西还是不错的。
潘厂长点头,他惊觉自己好像猛然跻身进一个高端游戏场,这里面人用的手段都是隐秘而正当。
就像他收的那两件,准确定位为工艺品都行。
可是放在这个市场,有人愿意高价买,这件事完全就不同了。
于自善又说,“民国瓷也会越来越高,不过顾小姐手上的不太一样。”他的酒杯点了点钟童生,“钟先生最有感触。”
钟童生说,“这投资就是看眼光,顾小姐的眼光独到,前两个月,挣了我前面几年的利润。”他站起来,和顾西说,“这都是不是一杯酒的事情,咱们有情后补。”
顾西也站了起来,抬杯子和钟童生碰了一下,“客气。”
钟童生干了坐下。
顾西喝了两口,说,“太凉。”
“我给你要杯温水去。”钱小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转身就出了雅间。
潘厂长看着顾西的杯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杯子里是水,人家是白酒。可白水她还就喝两口嫌凉?这饭局他坐主位,但显然大家都给“她”在抬轿子。她帮对方了什么忙?什么投资?人家怎么这么“信”她?
不动声色打量在坐各位。
其实这些人他也都知道,于自善那么大拍行的老板。对面几个陪坐的一看也不是一般人。这旁边的钟先生,出手两百万,也不能是一般人。
还有对面那刚刚跳起来姓钱的,这里千雍居的老板,潘厂长认得。他叔叔之前也去自己厂看过地。
土财主,没做过地产但有真金白银,出到1。25亿,已经是最高。他们当时确实考量过,但觉得还是不靠谱,毕竟他们没有做过,才挑了万华,对外说那个价,其实说好,就付1。25亿,这事他保证除了他们几个没人知道。
于是这顿饭他吃的心事重重。现在发现,这女孩,他不想卖地给她也很麻烦。但那地,他其实真的不能卖。
*******
走廊里,顾西端着杯绿色的饮料,看着对面钱小乐,“你叫我出来就给我喝这个?”
“也不是。”钱小乐说,“我没机会和你说话,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想要那块地?”
顾西抬起杯子,问道,“这不会是芹菜汁吧?”她闻了一下,很诧异,“wheatgrass,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当然是进口的。”钱小乐很惊喜,“你还知道这个,那你该知道小麦草是好东西,快喝。”
顾西推开杯子,“我知道是因为我不爱喝。”不过她很感兴趣这东西的成本,抬起来杯子问,“这样一杯榨出来,得花多少钱的草?”
钱小乐:“……你故意的吧。”
顾西摇头,“我说真的,我早前和潘厂长研究鲜榨果汁的成本,如果真的都是鲜榨,那一定成本就很高。”
“那得看什么东西,我们这里的……”他周围看看,牵扯行业秘密,把顾西拉到旁边。
宽阔的休息区,四通八达,旁边的鱼缸里五颜六色,有鱼有灯。
他说,“这草的一个主要作用就是榨汁,所以提取容易,但这样一杯得两小捆,我们买回来不加空运的钱,得25块钱一捆,这样两捆榨出来一杯。”
顾西说,“那加上运费,你们这还得保证新鲜。那不便宜呀。”
钱小乐说,“所以便宜没好货,但是好货一定无法便宜就是这道理。这些东西不挣钱,成本一目了然。真正挣钱的是酒水……”他连忙打住,“怎么咱们俩越说越远。”
顾西说,“我爱说这些,下次咱们有机会再聊。”她转身想走,被钱小乐拦住。
“话你还没说呢。”钱小乐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旁边桌上,“说清楚你再去,为什么你那么想要那块地?”
顾西说,“那你倒是说说,那地方现在有高度限制,你说多少钱他可以卖给我?”
钱小乐想了想,“他一年也就租不到一百万,算上他30年租金,也就三千万,之前要不是开发商能搞商业用途,那地根本值不了多少,你要真的要,给他三千万就差不多。”
顾西说,“那他肯定不会卖给我。”
她有点垂头丧气,“而且三千万也不少。”说着往包间去。
钱小乐看她神色寂寥,追上去安慰道,“那起码是块地,虽然半大不大,其实三千万我也是随便说的。之前一亿多,现在打三折,人家一准也不想卖的。要不你和我说说用途,我帮你找别的地方,有些关系,你可以用很低的价格租到很贵的地方,这些一看你就不懂。”
顾西说,“谢谢——可我就想要那块地。”
钱小乐:“……”
当然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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