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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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卿心-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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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晓得他为何让你找寻我,按理说让我看到这块黑玉,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挟持你,作为西庭向九天真王开战的筹码。”

素练倒抽一口凉气,不由得退了一步。

这完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等着被活活宰割。

虽然已经害怕到极点,四肢都微微地颤抖起来,但她的头脑勉强还存了一丝冷静:“你想怎么样?”

素练试着用她现有的东西,与他谈判,可是很遗憾,对方并不领情。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的处境更加糟糕。

九天真王是什么人?就算他置之死地,也决不会向人低头求饶。

翊真冷然站起:“依我见,九天真王只令你来找我,却并没有让我去救他,我虽不知他的意图,可你却为着私心,希望我去救他。”

九天真王的实力深不可测,假如这世上连他都救不了自己,那还有谁有能力救?

“我与你虽尚有一些交情,可终归我们各为其主,我有我自己的决断。忠义面前,一切皆可抛弃。”

良久,他道:“对不住。”

素练耳边忽的生起一阵风,还没等到她退避开,便觉得后颈被掌风切下,随即便软倒在了地上。

******

朔隐极为慢然地挥剑抵挡天君的攻势,剑招看起来全然是随心所欲,脸面的神情看起来也十分放松。

反观天君,他挥出的每一势,都犹如被极强大的力量牵制着,纵然他出手快得已无法用肉眼分辨,但对方似乎总能随随便便地轻易挡下。

两个帝神半空交锋,剑芒交错,将半边映得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大地都发出震慑的嘶吼。

天君眉头蹙起,每挥出一剑,都觉得愈加吃力,汗水涔涔流下:“九天真王,你莫不是没了修为,何以有能力与我抗衡?”

朔隐歪过头邪笑,偏眸打量着他:“谁与你说过,我失了修为?天君老头,看来你真的老了,难道连我究竟有多少实力,也估摸不来了?”

天君惊疑一下,立马收势急退,与朔隐保持了相当远的距离,才道:“你这些年来,都是装的?”

朔隐笑笑道:“我若是不装得狼狈一些,又岂能骗的到你这只狐狸。这千万年来,你对阿素所做真是不薄,劳你百忙之下,还分着心思算计我夫人,我们也是时候算个总账了。”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天君回头看了一眼,随之变了脸色,冷峻的秀颜上满是讶然。

与朔隐相反的方向,在浩瀚的青空之上,千万鬼兵浩荡而来,翻飞的黑云伴着铁骑杀伐之音,从半空急坠而下。

鬼兵落定之后,立刻分开两队,一拨快速席卷包抄过来,将天君包围在内,另一拨在天上监视,进入备战状态。

地上的铁骑犹如疾风过境,铁蹄踏着大地仿佛雷鸣绝响。他们穿着罗刹黑衣,身披金鳞战甲,面上蒙着黑巾,所过之处,大地的黄沙皆被踏得卷空而起。

待战的鬼兵,立于浮云之上,列成了纵横深广的方阵,气势磅礴,仔细一数,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行多少列。

毋庸置疑,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雄师,威武而又霸气。

他们在到达朔隐身边时,这支铁骑的首领翻身从黑云上下来,恭谨地跪下:“王,属下救驾来迟。”

这位首领披着黑衣黑甲,黑色斗篷从头上罩到脚底,从略微打开的领口隐约可见月白衣裳,掀开斗篷的帘帽,他露出冰蓝深邃的眼眸,以及冷峻而又光洁的下巴,那是白麒麟一族独有的特征。

“冥离,你做得不错,不过现在还未到开战的时机。”朔隐审视一番军情,随意挥了挥手,力道不见得多大,却隐隐显出一股不可逼视的霸道:“我们走吧。”

“就这样把他放了?”冥离心中一跳,虽然朔隐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可好不容易得到弑君的契机,他不愿就此放过。

朔隐挑眸笑了笑:“冥离,你这个样子可不好,倘若能借他人之手铲除异己,又何须我们污了自己的手,否则阿素将来又要责怪你我,毫无仁义。”

仁义是什么东西,他才无意在乎,不过阿素要是啰嗦起来,是很烦的,谁会去做那种会被阿素碎碎念死的蠢事,朔隐仍心有余悸地抚了抚额。

假借他人之手杀人?冥离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借谁的手?不过朔隐没有交代,他也就没有多问。

“鬼兵交给你统帅了。”朔隐顺势摸了一把冥离的冷容,低低笑了一声,腾起黑云朝天际飞去,远远地将天君甩在身后。

无视一个至尊战俘,甚至于在自己眼里,他根本连一丁点价值都没有,对于习惯了万人参拜的天君而言,被这样选择性忽视,不啻是最重的羞辱。

朔隐漠然一笑,他就是要恣意践踏天君的尊严,也许那一刻,那个家伙死了才能明

 63早发白帝城

天光云影;暗伏杀机;朔隐摇身一变;化为九天真王之身,直飞上九重天。他玄衣翩飞,立于云端之上,云海下仙魔两军;皆听从他的号令。

与一千万年前一样;他是不败之地。

他修长指骨夹着一枚印鉴;那印鉴镀着红光;被天下人称为封天印。这是一件足以颠覆乾坤的法器,它的力量大得可以封印天地,而九天真王之所以拥有它;是因为一千万年前;他将全部修为都注入这枚印鉴里,才飞身祭出精血,坠入落魂塔。

九天真王死后,第一任妖主将这枚印鉴带回妖界,与自己一并葬身于妖陵之中。封天印被封禁在暗无天日的陵墓里,等待九天真王再次的复苏降世。

一千万年后,九天真王以朔隐的身份重生,当封天印再次回归他手中时,曾经封闭在封天印内的修为,又重新流回了他的身体。

封天印的秘密,可以说只有第一任妖主知晓,可死人是不会泄密的,第一任妖主不幸战死之后,便只有继任的妖主辟邪,才知道这个守了太久的故事。

朔隐目挑远方,逐一扫过将士威猛的脸,懒慢一笑:“冥离,天界的战打得如何了?”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他虽然与阿素在凡间度过了四年,可终归在天上不过才四天光景,战势还没发展到不可预料的地步,为了在最快时间内掌握情报,他便让冥离做了最简单的介绍。

辟邪率领鬼兵先锋攻入了第三十六重天,与天君的禁卫军在殊死相搏。

大部分军事力量尚且还掌握在于桑手中,而于桑作为中坚力量,身负幕僚之责,在九天真王不在帅位上时,暂领统军事务。

九天真王的党羽势力,除了朔隐几万年来暗中培养的奇兵外,还有两任妖主训练出来的百万雄师。

于桑将这些兵力,分别交给英招和冥离统筹,而冥离方才得到密报,天君独自下凡怕是要对朔隐不利,他当即便将手头的军队调出了大半,前去拦截天君。

朔隐慢声道:“我们可调派的人手,还有多少?”

冥离在心中略估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数字。

朔隐勾了勾唇:“做得好。”这个数字,比他从前预想的还要多得多。

事实上,他们虽有这么庞大的兵权,但仅是能与天庭势均力敌,倘若要压倒敌手,他们还缺少两个决胜关键。

他们是天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很可能牵了一发,就动了天庭整个的格局。

一个是东庭苍帝苍仰,一个南庭太子极炎。

这便是事由始末,更详细的也不是短时间内说得清,冥离只挑了最重要的部分来说。

朔隐是何等心机缜密,观叶而知秋,举一便知三,纵然冥离说的并不十分透彻,但大局的情势已然了于心间。

朔隐想了一下,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苍帝那边大可放心,我施与琼殇的恩情,他怕是拿命来抵,都未必还得清,终归是要被我纳入麾下的。倒是极炎,我思着他此刻应是来了。”

果不其然,营地外有人来报:南庭极炎求见。

宛如古代说客一样,极炎携风带尘慢步走来,在步入营地前,他主动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不谋之举,又让身边的人替他搜过了身,这才被放行通过。

虽然被无礼冒犯搜身,不过极炎的姿态依旧懒散,仿佛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他眼里没有世间污浊,也没有无尽的欲望,他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自由得宛如化作无束的轻风。

鬼兵在看到这样一个人后,也难以遏制地感到敬畏。极炎身上虽然携着散漫的气息,却隐约透着王者不容亵渎的气势。得到九天真王首肯以后,他便立马放了极炎进去。

朔隐倚靠在门框上,眸眼微斜,轻笑道:“极炎公子,真是好气度,纵然受了不堪的屈辱,也毫不失了气节。”

极炎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单手攀上朔隐的肩头,轻轻勾了勾,便顺势将朔隐拥到怀里:“阿隐,我们进屋里谈。”

朔隐的身材又细又高,而极炎又比他略高壮一些,两人勾肩搭背地往里面去,乍看之下,倒像是一个伟岸的男人搂着一个柔弱的姑娘。

两个人都随意过了头,朔隐与极炎倒是在很多方面有着相同之处,又都不在乎世俗的偏见眼光,就比如现在朔隐丝毫就没在意过,军中将士会不会拿他们当作断袖之癖。

恰好这时候于桑途径营地,望见那两人相依相偎,不自觉摇了摇头,不了解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还以为痴爱阿素的九天真王变了心,如今爱的其实是一个男子。

而于桑一旁的琉尧,则摊了摊手表示,九天真王的不可一世,那是做给外人看的,他骨子里简直就是浪荡到了极点。

于桑表示赞同地点头,身为幕僚的职业性使然,顺道盘算了一下,若是被阿九听见他们闲扯瞎聊的对话,他们是得吃多少个板子。

摆酒上桌,好酒好菜,极炎入席坐下,也完全不介怀自己是个客人的身份,顺手就执起竹筷,品了口小菜,又配上一口酒,品尝了好一会,才翩翩笑道:“阿隐,我府上最顶级的厨子,也不若你做的这般好滋味。”

极炎很讲究吃,也很会享受,阿素与他混在一起的时间,大多都在品鉴天下美食,所以可以说阿素后来爱吃爱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极炎给宠出来的。

而朔隐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好,也正因着阿素的嘴巴被极炎养得越来越刁,倘若功夫再不长进,那么她就吵着闹着,给他好看了。

极炎一面品着酒,一面笑意吟吟将菜色逐一点评过去,说得很随性,点明了优点,又指点了不足,完全就看不出他今日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一场名为利益的谈判。

又吃了许久,极炎才慢悠放下长筷道:“我且听闻天道要变了,上位要易主,可不管高位上的人是谁,管它是黑天还是白天,实在与我没有太大关系。”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假若择错了边,很有可能会断送许多性命。来这里以前,极炎早已考虑好诸多利弊,这个赌注很大,但他至少有八分把握,自己没有赌错。

极炎坦诚自己的来意:“我这个人没有很大的愿景,也懒得去建立什么功名,倘若你能护我南庭子民不受屠害,我手下的兵马且听从你调派。”

朔隐俯□,抬手拂过极炎眼前的刘海,嗤笑道:“你说的话,果然很合我心。”他松开极炎的脸颊,振袖一挥,气势豪迈道:“我答应你,在我治世之时,绝不干涉你南庭的内政,更不会染指你子民的一根头发。”

与聪明人交谈,从来深入浅出,极炎只稍微提点,朔隐便立刻领会极炎的深意,说白了极炎就是在与他谈借兵的条件,极炎开出来的要求不算过分,朔隐当即就也允诺了。

极炎抱手在胸,盈盈一拜:“多谢你了。”

朔隐唇间裂开一条缝,半是含笑,眸眼瞥过极炎:“不知极炎你觉得,这次再起争锋,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极炎理了理衣袖,笑起来:“既然阿隐你让我说,那我就直言了。假如你的胜算没有超过九层,我可就不会择了你这边。”

朔隐挑起眉毛,冷笑:“你可真是无情。”

极炎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虽然说着彼此,极炎认为若是论无情无义,残酷邪恶,谁可都比不过九天真王的。

朔隐手持羽毛扇,半遮颜面:“都说极炎公子纨绔不化,在我看来倒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那么,你以为西庭在此战中,算是何立场?”

极炎笑了笑,缓缓道来:“西庭着实古怪,个中境况,我倒也尚未了解通透,不过在我看来,西庭曜魄并不从属天君之下。”

朔隐立时有了兴趣,笑意盎然:“我以为最大的敌手是天君,冷不防竟冒出个这样的家伙,真是有些不好对付。”

极炎懒洋洋往后一靠,松散自在地倚着软垫:“你也莫要这样谦虚,以你的实力,倒也不是会被人随便撂倒的。我前些日子,去了翊真那儿,发现他竟随了曜魄。”

翊真是个什么人,有着什么身世背景,大多数人也许并不清楚,但对于九天真王麾下与于桑齐名的军师,当年活下来的人,可没有人有不知翊真这个名号的。

朔隐柔媚说道:“这倒也有趣了,看来我还须重新部署作战方略,以备不时之需。”

极炎顺手拿过他的羽毛扇,在掌心一敲,笑道:“然也。”

没过多久,于桑携着苍帝的文书前来,说是东庭帝师听凭派遣。

几乎和苍帝投诚消息同时到达的,还有一个最高天传来的密报,天君死了。

这个密报在他人眼里,也许太过震惊,不过对于朔隐和极炎来说,这是早有预料的事。

起先西庭大军追随天君之后,任凭天君几次发命要求增援,却都按兵不动。

西庭曜魄于几日前历劫归来,承袭了白帝之位,立马便着手调派军队,从天君卫队后方发起突袭,兼之前方有鬼神辟邪领军,势如破竹,天君几近成了众矢之的,腹背受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曜魄的才能在他这一辈里,绝对算个佼佼者,所谓青出于蓝,这个后辈以奇袭的方式,向天君宣战,并且还胜得极为漂亮。

当然曜魄绞杀天君,将天君诸多恶行公之天下,并不代表他与九天真王站成了一线。他声先夺人收买了人心,不过一日,天君的卫队便悉数收入西庭,然后便大举讨伐,以正义之师的名义,强势镇压辟邪率领的鬼军。

转瞬之间,朔隐的头号敌人便从天君转为了西庭曜魄,鉴于早前做好的完善谋划,他并没有感到多少压力,反而觉得这发展的势头,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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