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被看穿了吗?
自己还真是没有用呢。
但是却偏偏,不想接受别人的安慰。
“别管了,任务我努力会完成的。”
阿乐完全无视于委托人再次的追问,迫不及待的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想来也是,虽然这次的任务困难重重,但是自己的表现失常的也的确有些过分。每天都像女人一样窝在家里给阿彪做饭、打扫、洗衣服,一转眼竟然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阿乐收起手机,转身正打算走出巷子,却忽然感觉到一双手从身后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指节粗大却没有力度,虽然支撑在自己的肩上,却依旧下盘不稳,隐隐还闻到一股沾染上去的香水味,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那么中气不足。
“要来一发么,帅哥?”
阿乐下意识的转过头去。黑暗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颇为色情的打量着自己的臀部,却又不敢直勾勾的盯着看,眼神游离而闪烁。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闷头直往前走,不知不觉间却来到了酒吧街附近。
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是酒吧街芸芸众基中一个欲求不满找野炮的。
阿乐有些疑惑:“这周围人多了,你怎么知道我是?”
“就你这欠操的骚样,我还能看不出来?”男人偷捏了一把阿乐的屁股,“屁股都要流出水来了,怎么样,来一发吧?”
阿乐似乎最受不了别人对他说这种下流话,正巧,他也已经欲求不满了很久,又刚刚和阿彪反目成仇,性生活很成问题。更何况,做爱这种事情本身就是食髓知味越做越不够的。
因此,阿乐挣扎了三秒钟,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去哪儿?”
“就去外面的小旅馆吧。”男人难耐兴奋舔了舔嘴唇。
“行。”只要不去脏兮兮的厕所就好。
“等下,我打电话叫几个兄弟。”
“啊?”阿乐愣住了,“你……你还要叫兄弟?”
男人死皮赖脸的贴上了阿乐的身子,搓着他的前面,语气有些不屑,“群P啊,你难道连这都没玩过?没关系,大家一起玩才尽兴嘛!”
群P?天哪!听上去就很危险的样子。但是谁叫他今天偏偏心情非常不好呢?就当是日一日来庆祝自己的分手纪念日吧!稀里糊涂的,阿乐就跟着男人,还有男人呼朋引伴来的兄弟们来到了小旅馆里脏兮兮的房间。
可是没想到关上房门,那一群脱得只剩下T恤的男人们就一齐涌了上来。
“等等,等等!”阿乐有些紧张了,“你们讲不讲秩序,难道不应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么!”
回答他的是一个吐在自己脸上的烟圈,劣质烟草的烟味呛鼻,还有一句干净利落的拒绝:“排队?排你大爷!”
T恤男们一拥而上,将阿乐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也不急着脱阿乐的衣服,而是焦急的等待着。
——他们究竟在等待什么?
阿乐顺着众人的视线向外望去,却一个背着背包的猥琐大叔正手忙脚乱的架着机器。
“我操,你倒是手脚快点啊!”有人忍不住了,开始胡乱摸阿乐的下身。
“快了快了!别催,你这越催我越手忙脚乱——”大叔正说着,刚刚架设好的三脚架就轰然倒地,于是乎眼神就更加幽怨了,“得,说乱就乱了。”
赶紧来了一人将三脚架扶好,大叔又掏出一台相机。
好家伙,价值一万五的佳能无敌兔!
阿乐认得这台相机,不由自主的感叹道他们的设备还真是高级。
只是……群P就群P,一起上就一起上,没事干架相机干嘛?
“你傻啊你,你没看得出来我们诳你来是想要录性爱视频?”刚刚与自己搭讪的男人好心提点自己,“要不然你以为你在网上下的国产GV是哪儿来的?”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诚实的GV制作人员,阿乐竟然难得有些感动。
“那个,”阿乐并没有挣扎,而是与之平静协商,“我性格有些害羞,脸太圆上镜也不好看,你们能不能别录了?”
“不可以。”大叔摇头,“因为我已经在调光圈、快门和感光度了。”
“那要是我偏不想录呢?”
大叔没有回答阿乐,刚刚的兄弟们,如今五大三粗的T恤汉子们正结结实实的压着阿乐,不让他动弹,阿乐刚刚开始试着挣扎,他们就拿出了粗长的麻绳想要把阿乐捆住。
阿乐有些恼怒了:“你们懂不懂这样是不对的!”
没有人理会。
阿乐终于彻底的恼怒了。
24
那时的摄影大叔已经调好了光圈、快门和感光度,正将眼睛凑在小小的取景器里寻找阿乐的裤裆。放大了好几倍的特写镜头,却怎么也对不上阿乐的重要部位,摄影大叔的面前一阵肢体晃动,等到他终于无可奈何的探出脑袋教训他们赶紧摆好体位准备要开拍之时,却见床上已经一片狼藉。哗啦啦的一大群T恤汉子,都被阿乐用一根粗麻绳像捆蚂蚱一样捆成一串,嚎哭求饶。
而阿乐,正揪着其中一个体毛浓重的汉子一顿猛揍,小山一样健硕的汉子被揍的嗷嗷乱叫,由刚开始的“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到然后的“我是无辜的,罪魁祸首在那边,你找他啊!”直到最后脸肿成猪头、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嘤嘤啜泣。
被跟汉子绑在一起的其他人吓得都勃起了。
——这很科学,因为人在受到剧烈惊吓的时候往往容易勃起。
被揍的汉子实在是委屈,他并没有干什么事情,在原定计划中也不是那个捅阿乐屁股的家伙,他只是被片商用一百块钱出境费邀请过来秀一秀他性感的胸毛和腿毛,展示国产男人不输给欧美猛男的长毛诱惑。
唯一的问题在于,他的脸有些的不对劲。
他的脸长得……太像陈光彪同志了。
在捆成肉串的人群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正巧被阿乐看见了,自然难逃被转移仇恨的命运。更可悲的是,阿乐举起的第一拳还没揍下来,他就可耻的怂了。
一怂下来,只能更像陈光彪。
“你怎么可以这么臭不要脸!”阿乐对着那人的脸颊一顿左右开弓,登时只听见“啪啪啪”肉体与肉体激情碰撞的声音,末了还狠狠的踹了一下他的脐下三寸,硬生生的把一条汉子踹成了一只公公,最后双手叉腰昂首环视一圈对众人总结道:“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都跟陈光彪一个德行!”
陈光标?!
是那个呼吁大家集体吃泔水的大好人陈光标吗?
这跟我们有关系吗?
众人心中纷纷升腾起疑惑,又被阿乐犀利的眼神给压了回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纷纷点头承认自己的确是跟陈光标一个德行。
阿乐转过头去,正看见摄影师大叔背着摄影包、迈着哆哆嗦嗦的步子、蹒跚着准备默默离开的背影。
“不许动。”阿乐甩着剩下来的麻绳,像甩着一条鞭子似的,对大叔发号施令。
也许是这句话太具有女王气质了,当即没有一个人感动弹,大叔又哭丧着脸转过身来,双膝跪地爬到阿乐跟前,就差没有舔阿乐的鞋底了。
其实刚才阿乐打胸毛壮汉打的有些得意忘形,早已经忘记了大叔的存在,大叔是有足够的时间遁走的,无奈他的仪器太贵、收拾起来也太过费事,因此白白断送了他的性命。
大叔开始对着阿乐连连磕头:“你不要杀我!我还很年轻……今年才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我是赌神老大的亲侄子,放了我,我保证他不会追究你的!”
听到“赌神老大”这个字眼之时,阿乐眼前一亮。
连带着那位长的有些仓促的二十岁大叔也显得可爱了一些。
赌神老大正好是阿乐目标的No。4,真是好巧。
“好,我不杀你。”阿乐说着,从皮带扣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抵在大叔的动脉上,“当然作为交换条件,在我问你一些问题的时候,你不能对我说谎。”
麻绳制作的皮鞭在空气中炸开一道声响。
“好好好!”大叔连连点头。
赌神老大的名号在当地黑道中,不能称之为不响亮。
他这人初中肄业找不到工作,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都不如意,原本日子过的极其糟烂,直到他三十岁的时候……
不,不是的。他并不是膝盖上中了一箭,而是他中了一张体育彩票。
五千万的大奖。
好在当时不存在通货膨胀,五千万就是结结实实的五千万,赌神老大也没有一个催促着他赶紧买房结婚的丈母娘,否则着五千万现在只能是市中心一套房子的价格——充其量只是一座联排别墅;依靠着这人生的第一桶金,他纠集了几位落难时结实的好兄弟开始打拼事业,他出资开办地下钱庄,几位能打的兄弟负责替他讨债,合作的十分顺利,逐渐在当地黑帮中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如今,赌神老大名下产业比之前多了不少,除掉房地产和地下钱庄等传统行业以外,占比例最重的就是赌博业。全城百分之六十的地下赌场,都在赌神老大的名下。他坚信是赌博带给了自己好运气,因而越发爱好这项将时间与金钱结合的很好的娱乐活动。
因而等到自己的亲侄子带着一位“朋友”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依然翘着二郎腿、闲适地坐在赌桌上,手里捏着一副同花顺。
“老大。”
“叔。”
略显老成的侄子和他的那位“朋友”纷纷恭敬的叫他的名号、鞠躬敬礼,无奈两人声音不太协调,活生生的将他给叫成了“老大叔。”
赌神老大平日里就最讨厌别人说他老,被亲侄子这么忤逆,他气得举起烟灰缸狠狠砸向侄子的脑门,“不成器的东西!”
“叔,我错了。”侄子声音哆嗦、两腿发抖,眼神不停的一阵乱瞟。
“恩。”赌神老大不再望向两人,专心打牌。
侄子又壮起胆子推了老大一下,坚持不懈的唤着老大的名字:“叔……”
“什么事啊?”老大不耐烦的转过头来,皱着眉打量着侄子,侄子好像得了眼病似的,拼命的对着自己的挤眉弄眼,“无聊,”老大又举起烟灰缸砸了一把,侄子额头上肿起一个大包,“我快要赢钱了,别来烦我。”
侄子委屈揉着自己的额头,绑在自己腰间的炸弹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其实刚才他是在努力给赌神老大使眼色,但是赌神老大做了那么多年的老大,早已不习惯看人眼色。
正在这时,原本在墙角处列队站好的三名保镖忽然手上前来。
“老大……”
老大不满的转头:“你们又来烦我!”
就在这时,他侄子的身体不听使唤似的,猛的从他那位“朋友”身上弹开,朝着赌神老大倒了过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赌神老大受到了惊吓,这才发现事情不妙,仓皇的望了望躺在自己身上的侄子,这才听见侄子对自己说的话。
“叔,危险。”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炸弹炸开一道美丽的火花,整张牌桌的赌客,连带着老大、侄子和三个保镖,纷纷被炸的血肉模糊。
那一刹那,灯光骤灭,整座赌场所有的警报器在同一时间开始“滴滴滴”的作响、发出闪烁的红光,摄像头开启红外线模式,安保系统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有杀手闯入!”
“安保小组全员出动!”
“老大已死,大家要替老大报仇!”
“从现在开始封锁全部通道!”
无视于周围混乱的气氛,阿乐等到爆炸的硝烟散去一些,才来到赌神老大尸体面前,对着某些部分烧到焦黑的尸体补了几枪,确认自己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的五分之四,方才转身离开。
通道已经被端着重型机枪的安保小组全部堵死,走廊上巡逻的那群人随时准备结束每一位冲出门来的人的性命。好在早在光顾这座地下赌场之前,阿乐就已经了解清楚了这里的管道布置。
翻身爬上屋顶的吊灯,阿乐用特制的工具撬开这里的通风管道,最后扫了一眼管道布置图,便将自己整个埋入黑暗的管道中。
向哪里爬行完全是依靠直觉,当然其实天花板下面人群的喧哗也可以勉强帮助阿乐分辨自己的方位。虽说这里的是地下赌场,但是似乎地下赌场不一定要建在地下,这座赌场的位置是一座萧索的办公楼。只要通过通风管道进入员工电梯,强制断电之后顺着铁索顺沿而下,就可以逃离封锁最为集中的区域。
也不知道顺着管道爬了多久,终于爬到了管道的尽头。
而管道的尽头,竟拦着一道坚硬的铁板。
用力推了推,堵死的铁板并没有任何动静,阿乐闭上眼仔细冥想,却仍觉得此处与记忆中排练过数次的路线都有差异。
不,不对。
他并没有成功到达预定的路线,他被堵死在半路上了。
25
自己所处的位置,似乎是在大楼这一层中间偏一点的地方。
从平面图上看,那里的确有一个挺大的房间没有错,似乎是布置成赌场的办公场所。
因为之前是从大楼的另一侧进入通风管道的,如果直到现在为止都是按照管道图的指示正确前进,应该距离出口并没有太远了。
但是眼前这堵死在管道里的铁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敌人故意设下的陷阱,还是管道图上忘记画上的细节,又或许只是施工中产生的一些差错?
阿乐小心翼翼的从背包里掏出一支手电,点亮,叼在嘴上,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若不是迫不得已,阿乐并不想点亮手电,因为黑暗中的光线最容易暴露出自己身处的位置,因而招致危险。
但是从现在的状况看,要是阿乐不能在三十分钟以内撤出这座大楼,从四面八方根据地大量涌来的人手,怕是会为了捉住阿乐而把整座大楼给全部拆掉。
阿乐叼着手电四处巡查一阵,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座大楼当年是赌神老大出资建设的,不知是老大克扣公司资金还是公司克扣施工队资金,豆腐渣工程导致通风管道受力不稳容易塌陷,为了隐瞒真相,施工队才在这里加了一块铁板作为支撑。
更吊诡的是,就连着加固工程做的也很豆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