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粗俗的: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而人的内在变了,外在的精神面貌也会跟着改变。过了没多久,就连最后知后觉的小武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同。
那天是十月十五,初冬时节。不过因为今年天冷得比较晚,还是深秋那种微冷但舒爽的好天气。未时的阳光正明媚,我们三个照例待在国子馆我的房间内。要知道每逢初一和十五,学里就只上半天课,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
“纷纷,你最近很积极努力啊。”小武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是不是上回十二姑娘山遇险的后遗症?脑子摔得坏掉了?”
我打掉小武的手,笑得叽叽呱呱,“你脑子才坏了,我正常得很。哦,我明白了。某差生开始学好,其他差生就会变得恐慌,因为没人陪着垫底丢人了嘛。”入秋后,我的衣服依旧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却再不必热得烦躁,心情自然也是大好。
小武这家伙,我随口说说的,他却认真想了想,然后点头,“好像是有点这样的感觉,改变使你陌生。”
“哪有陌生?我不还是我?”
“你要努力向上,至少得告诉我一声。我和你一起努力,咱们三个总得保持步调一致才行啊。”小武很认真,“千万千万,不要不声不响就变成别人。我祖父常说,不同类的人,就必然要走不同路。”
“说这话不觉得臊得慌吗?”我嗤笑,“阿邦的功课从没跌出过前三,除了武学课,所有先生都喜欢他,又哪里跟咱们是一类。可是,他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处混?”
“我希望,咱们三个能永远在一起。”小武很认真,“可你变了,我就觉得你要离开。”他抓抓头发,“要是时光能停住,我们不长大多好。”
陡然,话题有些伤感。
这就是青春的疼痛吧?那种没心没肺的快乐,早晚有消散的一天。可那就怎么样?就算海枯石烂,我们的友情是真实存在的,就永远在时间长河的某处,任谁也无法抹去。
哪怕,是时间。
哪怕,是流年。
哪怕,是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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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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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凭什么你娶
“呸,说什么离开?”我甩头,把那一丝突如其来的怅然丢开,故意大大咧咧的道,“说得好像我很快会死掉,或者……”鬼使神差的又加了一句,“或者,变成个姑娘。”就算是想开了,敢于坦然面对了,仍然下意识的会拿这种话题出来试探。
“你如果变成个姑娘倒好了。”小武豪气的一拍胸脯,“我娶了你回家,那我们就真能永远在一起了。到老死,也得埋在一个坟墓里。”他这个人,就像正午的阳光,阴云遮挡不了太久。
“凭什么你娶?”阿邦突然插嘴。
他本来坐在旁边,一手翻书,眼睛在书页上快速浏览,一手拿着扇柄,无意识的轻敲着下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和小武的聊天崆。此时,却头也不抬的搭话道,“还是我比较帅一点吧?从国子监女生部的人气值就看得出啊。纷纷要嫁,自然是嫁我。”
“凭什么?凭本小爷英姿飒爽。”
“本公子凭的是玉树临风,外加智慧通达。哈,二比一。”
小武瞪大黑白分明的豹子眼,对上阿邦透绿秀气的狐狸目,僵持片刻,相对大笑。
“都别臭美了。”我一时气苦。
玩笑话而已,他俩的回答却让我心惊。当我的身份终于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他们还会这么说吗?责怪我骗了他们,还是觉得曾经和女孩如此生死相交,会跌了自个儿的身份?大燕的风气再开放,重男轻女之风也是很严重的。不然,我干吗要冒充?而那时,他们会恨我吗?
“本太子若是姑娘,就会由皇太子转变为皇太女”忍不住。我还是要刺他们一句,“皇太女不下嫁,只会娶夫。你们谁能放弃名誉地位。放弃远大抱负,甘心做皇太女背后的男人?”
阿邦和小武面面相觑。最后阿邦习惯性的拿扇柄敲我的头,“你又不是皇太女,操这没用的心干什么?快看书,不是要奋发图强吗?光态度积极,上课好好听讲有什么用,你要复习和巩固。孔圣人都说了:温故而知新。”
他一脸正气,我和小武齐齐“哦”了声,又很听话的齐齐把书打开。可不足片刻。小武就像屁股底下长钉子似的坐不住,低声问我,“皇上不是给国子监提过字?”
我点头,“嗯嗯,德、智、体、美、劳,五个字,要学子们全面发展。”
小武一拍手,“对嘛,体力也很重要。纷纷,你身子这么单薄。将来登了大位,怎么适应每天繁重的政?。走,跟我去踢一场蹴鞠。锻炼锻炼体质。”
我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我不爱体育课,也不喜欢跑一身臭汗,但是……长期混日子的学子突然努力起来,天天对着书本,一时有些不适应也是有的。和看书比起来,在外头胡乱跑一气,似乎更有吸引力。
只是,我才站起来。阿邦仍然不抬头的说了三个字:不许去!
我是皇太子,无法无天的淘气榜第一名。小武的武力值超高。基本上除了公羊潇洒,没人打得过。而且。我们都是混横不说理的,却不知怎么,但凡阿邦板着脸说话,我们都自然而然的听从。于是,我轻咳了声,又缓缓坐回椅子上,还拼命给小武使眼色。
小武嘟嘟囔囔,只发出不明所以的音节表示不满,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好在阿邦又找补了一句,“再温习半个时辰,然后大家一起去。”小武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也幸好我们温书了,因为转天的历史课,先生居然突然进行了一次小考。除了几个像阿邦这样的好学生,班上其他人都惊慌失措,欲哭无泪。我却得意洋洋,小武也觉得幸运极了。
其结果,可想而知:阿邦不出所料是第一名,赵关第三。我的成绩中等偏上,小武奇迹地摆脱了吊车尾的命运,居然没进前五。当然,是倒着数的。于是,这事在学里炸开了锅。
起先,我并没有介意。成绩好的话,就算是差生也会感到自我满足。人都有荣誉心,不是吗?人在得瑟的时候,外界有反对之声,会更增加得瑟者的快感。再说,我问心无愧来着。但过后不久,我惊讶的发现,这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居然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最初只是很多同学不相信我和小武的成绩,后来就有人跳出来质疑我们成绩的真实性。闹到现在,更有一个以前顾太师为榜样和目标,打算将来当官后文死谏,外号“木头”的学子跳出来,愤然控诉,说先生给特权阶级方便,我和小武提前知道有考试。甚至说,我们提前知道了考试的题目和答案。
这是什么行为?作弊!照国子监的学规要怎么办?开除!
所谓谣言,总是当事人最后一个知道。所以当我和小武听到消息时,这已经是全国子监茶余饭后的话题了。如果不是有女生部的同学被阿邦的美色所迷,偷偷跑来告诉他,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仍然傻呵呵的为成绩提高而开心,打算再努力一把的。
所以说,得到肯定是多么重要的心理条件啊。那会促使落后的人,主动而努力的向前追。
当然,国子监的官员和先生们倒还不知道此事。上过学的人都懂,虽然身处一个空间,但学生和老师是完全不连通的两套系统。各有小世界,都自行运转,“理解万岁”这种事只在传说中出现过。
“这是妒忌,彻头彻尾的妒忌!”我气得暴跳。然后,又委屈得不行。
这年头,想学好这么难吗?真是风刀霜剑严相逼!阮铃玉都说了:人言可畏!我们自己的努力,就随便被人轻视和误会了,也可以说直接被泼了脏水,脾气多好的人也会愤怒的。更何况,我和小武都是以顽劣著称的,本来就是两块爆炭。
“看来,是最近小爷想做好学子,行事太收敛了。”小武捋胳膊,挽袖子,“王霸之气没有散发,那群小子就以为小爷好欺侮。作弊?这是人品问题!小爷宁愿敬陪末流,次次回家都让祖父拿着棍子追打三五条街,也没在学业上骗过人。不会就是不会!说我笨,说我不用功,我不怪你,说小爷人品差,是个偷学问的贼,小爷必不与他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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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考试作弊,真的不太好。
我觉得咱们的学校应该严管这个,成绩可差,但不能骗。
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明明猪比较可爱
“你要干吗?”阿邦闲闲的用扇子扇风,虽然已经入冬了,这行为也没让他显得二百五。
要知道,诸葛亮同学的羽毛扇,不也春夏秋冬一直摇啊摇的吗?到了他们这种头脑聪明的等级,扇子的基本功能已经被弱化。它表现得只是一种符号,个人的标志性象征。
“很明显,我要揍人。”小武耸耸肩,看起来很高兴。这个有暴力因子的娃啊,只要跟动拳头有关的事,对他来说都是快乐的。
“揍谁?”阿邦又问。
“谁背后传话,我就揍谁。”小武一脸理所应当,“大家都是男人,何况还是全大燕的最高学府,国子监的学子。这帮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不仅忌贤妒能,失了我大燕学子的风范,而且大嘴巴,乱传话。国子监在他们眼里成什么了?无知乡妇们聚集的菜场吗?不经调查,就人云亦云,文人风骨又何在?他们没事时,怎么不多针砭一下时政,不好好研究一下三国之间的经济和军事联系,不探讨一下国计民生,不琢磨怎么做好学问?长此以往,未来大燕在这帮人手里会变成什么样?”
“说得好,少年!”我大声喝彩,没想到小武有一天会说出这样掷地有声的话来,而且是长篇大论,换做阿邦还差不多。
小武得意,但下句话却漏了气,“小爷不就没考倒数第一吗?你看把那些穷酸气的!怎么着?小爷我活该就得垫底啊。”
“因为你从来没表现出羞耻心。”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也觉得有些情有可原,“上回你记得不?你最后一名,还哈哈大笑着说:哎呀呀,老子也不容易啊。得倒数第一不难,永远得倒数第一才是最难最难的啊。”
“我有吗?”小武抓抓后脑。随后又拍胸脯,“就算有吧。但小爷自己说可以,别人背后抵毁就是不行!”说完。就要冲出去打人了。
国子监禁止斗殴打架,但因为有武学比赛一说。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只要不出大事,就说是切磋武艺了,谁理你学武生对阵的是文科生啊。况且,小武这种前科很多,就算真被追究的话,也不过是被他爷爷、奉国将军拎回家,侍候吃一顿木棍炖牛肉而已。
他习惯了。
但我觉得。这事以武力解决有点不好。而阿邦的反应力一向快于我,所以先一步拦住意气风发的小武,很镇静地道,“先别急!”
“我能不急吗?背后说人闲话,就要有被打的觉悟。纷纷有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小武晾开嗓门,“我就从那个什么叫木头的打起。要做‘文死谏’的忠臣,青史留名?小爷先让他‘文死贱’!”
“你们不觉得,这事闹得这么大,似乎有人煽风点火吗?”阿邦不理小武的叫嚣,转过头问我。“照说,有些学子不信任你们的成绩,顶多就是背后唠叨几句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关系到命运的大考。犯得着这么丁是丁,卯是卯吗?我倒觉着,总透着这么一股子借题发挥的劲儿。”
我心里一惊。
是啊,此事可大可小。往小处说,不过是学内小考是否作弊的问题。往大外说,此事发生在我和小武身上……就变成了太子党弄虚作假,大燕最高学府的先生和教官谄媚权势,故意放水……这样的谣言,甚至不值得去解释。但对名声的损害,是润特细无声的。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我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朝臣们会怎么看待大燕未来的天子?不诚实、不信义、无尊严、无品德的人?百姓对国子监选拔的人才还怎么会有信心?全无真才实料,凭权势就可以决定成绩?
“是赵关做的吧?除了他,有谁这么无聊?”小武皱紧眉头,“损害大燕的形象,破坏国子监在天下士子和百姓中的公信力,对别人没有好处。除非是他,他是齐国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老早看他不顺眼,扮猪吃老虎。都已经让人发现了,还装什么天真无害!再说他也不像猪,明明猪比较可爱。”小武不傻,只是不爱动脑子,此时,倒是一下子抓住关键。
我想想,深以为然。赵关有动机,也有那个能力。别看他好像独自来我们大燕的国子监留学,其实身边明线暗线无数。到底他是齐国太子,身份贵重,身边侍候保护的人不会马虎。加上他总是给我使绊子,这件事被闹大,真可能是他的手笔。
但阿邦却摇头,“受益者太明显了,如此做等同于交恶。赵关不是白痴,他什么身份?代表着大齐。所以,他确实事事针对纷纷,却不会让自己成为靶子。”
“那还能是谁?”小武烦躁地扒了扒前额的碎发,“难不成是公羊潇洒?他可不像是动这种小手脚以破坏大局的人。大燕形象受损,国子监名声坏了,于他有什么好处?”
“谢谢你这么说。”一个声音突兀的插进来,“没想到,小武倒是我的知音啊。”
我和小武本能的闪开两步,循声向上望云。
阿邦还稳得住,一手拉我们一个,哼了声道,“王世子殿下,偷听别人说话这种事,实在很失风度吧?”
“你说得太客气了,明明是无耻加无耻,那个……无耻!”小武的词汇量匮乏,只好连用三个相同词儿,以表示语气加重。
我没吭声,但心脏猛缩,就像心里落下个刺猬,这小东西还滚了几滚,害得我满胸腔都扎扎的不舒服,身子情不自禁的绷紧。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公羊潇洒紧贴着鲛纱珍珠帐站着,五官和身形印在纱上,那似乎就要触碰到我的感觉。
说起来,最近真的很少见他,上回闯宫事件,他也是露了一面就走了。
“这是公众场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