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丝韵律,都直透灵魂和心底,将最深出的阴谋紧紧束缚。
待红色大船靠近之后,沧澜缓缓放下凤血萧,停了萧音,双手背在身后,一双凤眸,带着凌厉的穿透力直射船上的公子遥夕。
“好久不见了,公子遥夕”。
公子遥夕眼眸微眯,“阁下可是公子夜凰?”沧澜轻轻扯起唇角嗤笑道,“贵人多忘事,公子遥夕都不记得灿国祖皇祠外山林,和灵国宁王府中,你我两次亲密接触了么?”公子遥夕微微低垂眼眸,透着几分晦暗,“世人皆知,公子夜凰己去,难道‘不夜楼’的消息还有假?”沧澜不知何时,将凤血萧别在了腰间,白玉骨扇代替了凤血萧,一只手拿扇子‘在另一只手手心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
“‘不夜楼,以卖消息为主’自然不会有假‘只不过…”公子遥夕眼眸一滞’“只不过‘我是不是公子夜凰,一幅画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么?”她话音方落,身后便有人搬来桌子,上面,文房四宝皆全,上好的宣纸由四块雪域晶石里着四角蟠龙梵香螭离墨由云琴小心翼翼的磨碎,云棋递过来一支绝品狼毫笔’沧澜再也不管别人的怀疑和别有用心的眼神,长袖一捋,宣纸上立现她的泼墨挥毫。
“传闻公子夜凰一年只出一副画作”,公子锱铢凉凉的说道,手中几颗金瓜子拋来拋去,得瑟着呢。
“去岁也是在九公子聚会上,公子夜凰以公子妖颜为题,画作一副,震绝天下”‘阳歌之眉眼之中带着笑意,望向红色大船上的红色人影时,又带着几分温柔。
泪天颜眉角一挑,妖娆立现,“谁让本公子风采无双,绝世堪言呢”,使劲得瑟。
火流云气色突然好了许多,听闻泪天颜的话,只是淡笑着摇摇头,几分无奈,又几分艳羡。
沁流人冰寒的眼眸也变得柔和起来,好似初春里融化的积雪,“你是皮痒了想要我们帮忙挠挠么?”水冥含突然虚弱的咳了起来,抬起的眼眸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去岁错过了,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如此绝世风采,今生足矣”,炎藏月痴痴的望着那抹红色身影,眼底的情意丝毫不加掩饰。
公子遥夕望着几个人,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他们之间的语气怪异,他们的眼神怪异,就连他们的相处方式都怪异。
“完了,‘,一直下棋沉默不语的公子绝杀突然出声,让大家吓了一跳。
公子凤归离他最近,被他全身的冷气冻的鼻涕直流,“什么完了?”“啪”,公子流火落下一子,两人胜负立分,“公子夜凰的画,完了”。
瞬时,所有人再次被公子夜凰拉去注意力,果然,公子夜凰优雅的放下笔,一名女子端来清水,素白的双手在清水中轻轻撩了几下,又从云琴手中接过锦帕檫檫。
那边,云棋将画好的画吹干,双手一抖,一副佳作尽现众人眼前。
“啊”
“哈?”
“咦?”
“哇”
无数声怪异的吸气声,在看到云棋手中的画作时猛然响起,继而,这艘大船上所有人好似都被霜降冰冻了一般,呆滞的望着云棋手中的画,都忘了要别开眼。
一张净白的宣纸上,黑色的笔锋旋舞飘扬的描绘着一副,春宫图。
貌似是一间豪华的寝室之中, 张华美的大床上,两具纠缠裸露的雪白身子,―像蛇一样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女子貌若桃李眉目含春,端庄秀丽之间带着无尽的淫荡风情,柔媚的眼神好似勾魂的蛇女。而她身下的男人,肥胖的身子带着几分猥褒,看似温和无害慈样又忠厚的脸上,却带着淫欲的表情,极为享受这样的颠凰倒凤的姿势。
两人神态描绘的栩栩如生,就好似亲眼看到了真人 般,那样的享受,那样的淫欲,那样的暧昧和糜烂,都好似在眼前真实的发生着。
更重要的是,垂下来的幔帐上面,大床头尾上面,甚至散落在地面的华服肚衡上面,都明显清晰的刻画着一朵荆花,荆花,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正是水陆洌国姚郡王家族中的族花而两人描绘中极为清晰的容貌,更是清楚的表达着两人的身份,洌国当今摄政王姚郡王,和天下三大美人之一的,姚郡主。
而这幅画作不似以往的公子夜凰作品,每一幅美景旁都賦诗一首,这幅画作,只有一副对联。
上联:你生我血肉,你中有我。
下联:我予你欢愉,我中有你。
横批:天伦之乐
姚桃桃“哇”的一声掩面哭了起来,姚郡王扭着肥胖的身子立在甲板上,伸出手指,“你…你…”沧澜淡淡含笑,“这一副‘天伦之乐’图,姚郡王可是满意?本公子画作一向传神生动,姚郡王放心,本公子拿捏的很到位,不过姚郡王啊,本公子不得不说一句,这‘观音坐莲’的姿势,您二位堪当成人教材之典范也”。
姚郡王气的面目青紫,伸出的手指不住的颤抖,那边扶着水冥含的姚桃桃哭得梨花带雨好不让人怜惜,只是,低垂的眼眸之中却透着一股寒嚕У暮抟狻
沧澜继续说道:“姚郡王是想问本宫子为什么会描绘的如此传神是吗?呵呵,‘不夜楼’该知道吧,天底下没有‘不夜楼’不知道的事情,自然包括姚郡王和郡主之间感天动地,山无棱天地合的凄美,父女之情”。
“公子夜凰…”姚郡王满面杀气,若不是沧澜此刻站在另一艘船上,他势必要让她立刻血溅当场,“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沧澜扬扬手,云雨上前来,从云棋手中接过画作,“把这幅画拿下去,让‘不夜楼’的人尽情临摹本公子的精髓,本公子要在三日之内,两陆七国尽现姚郡王和姚郡主风姿”。
“是”
云雨笑吟吟的接过画作,转身离开,没多久,一艘小船飞速离开红色大船,船上,云雨冷冷的而又幸灾乐祸的看着风雨飘摇中一团肥肉销魂颤抖的姚郡王,和泪水纷飞羡慕嫉妒恨一锅煮的姚桃桃。
姚桃桃突然发了疯一样冲上前来,疯狂的朝着沧澜大吼,“公子夜凰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公子遥夕,你阻止她,你马上阻止她,你不是都安排妥当乐吗,这海岸不是有你的人吗,你快阻止她”公子遥夕眼中突射冷光,狠狠的射向姚桃桃,身上冷凝之气顿时聚集。
沧澜淡笑着,不慌不忙的踏上他们的船,云琴云棋自然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逍遥王爷
甲板之上,鲜红衣袍随风起舞,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华彩,将她一身风华演绎。一样的墨发红衣,泪天颜是妖娆,而她,是睥睨天下冷然肃杀的傲然和不羁,是得众生膜拜生世人敬畏的尊贵初杀伐。
她登上甲板之后,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公子遥夕,眼神却冷漠似冰霜。
“原来公子遥夕,早己安排好一切,真是用心良苦,若不然,叫出来试试?”那样的眼神,明显带着挑衅,别人看不懂,可是公子遥夕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在说,我既然能让你畋第一次第二次,就能让你败第三次。
公子遥夕脸色僵然,若说之前还有十成的把握,在公子夜凰那副画作完成之后,便只剩下了两成。
她果真是公子夜凰,那副绝世之作便能说明一切,而这,更让他心寒,公子夜凰的死让他再无顾忌,可是原来,公子夜凰根本就没死,不,或许说,她是诈死。
她能诈死,就说明她起了防备之心,甚至他不知道,她藏得有多深,这样知己却不知彼的感觉,很不好。
“公子夜凰,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姚郡王也疯了一般上前来,却被云琴云棋拦住,不能靠近沧澜分毫,“你不能,你不能…”他的一切啊,他谋划了几年的权势啊,他的荣华富贯他的皇位啊,一切都因为一张画毁了 。这画若是传了出去,洌国好不容易得来的民心和百官,全部都要倒戈,他更会成为天下百姓唾弃的对象。
姚桃桃再也没有了温柔贤良模样,疯狂着也要朝沧澜扑来,只不过,她同样近不了身。除了云琴云棋,还有云翔他们好伐,当他们是死人吗?
沧澜不屑的看眼姚桃桃,“别白费力气了,云雨那船是快船,这会儿子,云雨都登岸了,恐怕,郡主和郡王的销魂模样,已经被守在岸边百姓欣赏到了”。
公子遥夕倏地眯起眼眸,“公子夜凰以为她如此轻易便能上岸?”败过两次又如何,他这次安排的一切妥当,就算只有两成的把握,他也要试上一试。
“呵呵”,沧澜轻笑,将目光转向公子遥夕,“公子遥夕不信,可以发信号试试,你安排在岸边接应的人,能不能拦得住”。
公子遥夕身子一滞,眼神顿时晦暗了许多,果然,果然…
姚桃桃依旧不放弃的大喊:“‘不夜楼’,‘不夜楼’你出来,本郡主给你钱,本郡主买你的消息,买了那幅画,本郡主有的是钱!”云翔实在看不下去了,蠢成这样怎么把冥含公子困住的来着,金黄色的衣袍走到她面前,让她看清楚,到底谁的钱更多,“姚郡主,人笨不是错,你出来丢人就是不对了,笨就要自己藏着好不好?告诉你啊,方才走掉的那个女人…咳咳…”云琴竟然瞪他。
“那个美丽的女子,就是‘不夜楼’的当家,再提醒你一点,她叫做云雨,而本公子呢,叫做云翔,那个所谓的公子流火呢,叫云起,还有公子绝杀,叫云冽,怎么样,有没有明白?
姚桃桃有没有明吧他不知道,但是公子遥夕是彻底明白了。
顿时,仿若有一道惊雷炸入他的脑海。公子锱铢,公子流火,公子绝杀,还有一个“不夜楼”。任哪一方势力,都是足矣震惊天下的存在。
原来,原来,云儿和公子夜凰根本就是一伙的,说什么义兄义妹,根本就是同属于一个势力之中,只是,还是有些不对。
公子遥夕脑中猛然闪过一丝光芒,可是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己经不见了。
姚桃桃呆愣愣的望着沧澜,脸上一片死灰,姚郡王颓丧的倒在地上,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若只是一个“不夜楼”,或许他们还有一拼的打算和可能,可是加上“风云商行”,加上“夜叉”和“夜火流星”,足矣覆灭天下的力量,他只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完了,他的一切都完了。
沧澜淡淡的看一眼公子遥夕,越过他走到水冥寒身边,一只手,拂上他冰凉而且苍白的脸,眼眸之中的心疼,只有他们两人看得清。
“放心,我替你报仇”,敢动她的人,找死。
云琴云棋走上前来,简单查看一番之后,给沧澜一个放心的眼神,云棋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喂入水冥寒口中,顿时,水冥寒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红润起来。
沧澜终于松了一口气,蓦地转身,对着公子遥夕,满身的凌厉之气,“公子遥夕,还记得吗?我曾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公子夜凰,都会阻止”。
公子遥夕满身冰寒气息,幽深的眼眸微眯带着几分危险,他不言不语,敌对的回望沧澜。
“第一次,你谋划灿国内乱,而你暗地里蠢蠢欲动,可惜,你遇上了我,所以,你败了。第二次,你又灵国起难,扇动宁王造反,依旧可惜,我恰巧也在灵国,而如今,你费尽心机引得七国动乱,更是假借九公子聚会说什么七国谈判,若我猜的不错,这艘船上你也早就安排了人手,只等所有人到齐,便一举擒获吧,公子遥夕,你的算盘打得很响亮”。
公子遥夕依旧冷冷的,不言不语。
公子凤归突然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望着公子遥夕,“公子遥夕,公子夜凰所言可是真的?”若是如此,他岂不是被他利用了。
素闻公子遥夕所到之处必起动荡,原本以为只是谣言,可如此的情形看来…
公子凤归焦急的神色穿梭在公子遥夕和夜凰身上,急于求的一个解释,无奈,公子遥夕依旧冷冷的看着沧澜,丝毫不理会公子凤归的质问。
沧澜轻蔑的笑了,他代替公子遥夕回答,“公子凤归若是不信,大可跃下水面看看,水下是不是早己藏不少的人”。
公子凤归身子猛地一怔,忙走到船沿看着水面,只是,水面平静无波,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不过,他没来由的就相信了公子夜凰的话。
公子遥夕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公子夜凰果然厉害,如此的心思细腻,不愧天下第一公子之说,你猜对了,这艘船上,除了甲板上的这些人,我藏了不少,就连送水的小厮丫鬟,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就算你公子夜凰算到了又如何,无法靠岸,这艘船上我要你如何,你就要如何,不是吗?任公子无痕武功天下第一,可是如今中了软筋散,就算吃了解药,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任公子流火手握一支神秘军队‘夜火流星’,可如今却只有公子流火一人。任‘医毒双圣’用毒厉害,可若使用车轮战,输的也未必是我”。
沧澜淡淡而笑,两人轻松的好似只是谈论天气一般,“公子遥夕也算是个枭雄,明知自己只有两成把握,仍旧处乱不惊,若你我不是敌人的话,我倒想要结交一下了,不过…”沧澜故意顿了一下,充满挑衅和自信的眼神微挑,“只希望,接下来公子遥夕还会如此镇定”。
不再理会公子遥夕,沧澜径自走到了一直未开口的汐泉未面前,望着眼前这个一无所知的男子,突然有些可怜他,“既然是七国和谈,那我想问一句津皇,津国同汜国素无恩怨,为何偏偏要出兵汜国呢”。
汐泉未清俊的脸上明显僵住,双眼无措的望向某个方向,沧澜也不急,好似很有耐心的等着他回答,她却知道,他不可能给她答案。
“看来津皇都不清楚,那公子遥夕,是否可以给我个答案呢?”转身,沧澜直直逼视公子遥夕。
公子遥夕依旧不惊不惧,“不知公子夜凰是以何身份质问?七国和谈,该是七国皇室中人商议,公子夜凰不觉得逾越了吗?再说,公子夜凰何必要问在下,难道公子夜凰以为,津国和汜国之战,也是在下所为?”沧澜挑眉,手中的白玉骨扇缓慢的在手心敲击,好似扣入了心扉,“难道不是吗?逍遥王爷?”公子遥夕脸色蓦地一变,双眸微微眯起,全身带着明显的杀气,“公子夜凰在说梦话”。
“呵呵”,沧澜轻笑,“是梦话还是真话,何必还要伪装呢?不如揭下面具敞亮亮的谈,如何?”“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声音冷而冰,隐忍着一股怒火和不甘。沧澜好似听不见一样,依旧不紧不慢,依旧闲庭信步,剑拔弩张危机暗藏的船上,她就悠闲自若如自家的庭院,唇角自信的笑,让公子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