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做是平常事了。自己应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影响不大。
享受了一餐美味的午餐,易函心情很好。不用和对面的人同桌,她很高兴,所以就算他时不时地找话题问她,她也能很耐心地回答。自己这方毕竟说过要她演被下了药的人,自然不能再表现出抵触的样子。但是让她贴上去,她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去泡温泉吧?”夏卿提议。
“刚吃饱没多久,还是先做些别的吧。”易函有点为难。她也很想去泡温泉的说。
“那我们去钓鱼吧。”张栋毅跟上来说。他们现在已经出了饭厅,正走向客厅。
“要不去摘菜吧,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夏燃从来没有体验过农家生活,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他有点跃跃欲试。
“这些都在后山,一会儿去了后山,选自己喜欢的就可以了。”邓谦笑着说。他又问欧阳宁安:“你们要不要先午休?”
欧阳宁安心下不渝,他这样的修士,看着像是精力不足,需要午休的人吗?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
“那我们便过去吧。请随我来。”邓谦温和地笑,并不因他的态度有所改变。
后山是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易函吃饱了不想动,她选了根钓杆,就坐在那里了。鱼到底上不上钩,她才不管呢。饭后静坐,瞌睡就会找上你。易函也不例外,她把钓杆住湖边一插,就坐在那里发起呆来。心思不知飞去了哪里。过了一会儿,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突然一个激灵,她醒了过来。刚刚又收到了一个很强烈的恶意,看来有人要行动了。她不动声色地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放开神识察看。
宝婢自出了饭厅,就一直注意着易函。主人说明天就会进山去寻找妖兽的洞府,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就算回来,也不一定有机会动手。她想到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慢慢地,像是不经意地走向易函。她似乎只是想去湖边看看,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在易函身后洒下一些粉末,她就离开了。过了半分钟,易函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其他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再看她原来呆的地方,竟还有一个人影,和她刚才的姿势一模一样!
掉进水里的易函闭了息,游到一个水草茂密的地方,进入空间里。
“真是讨厌,怎么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局里到一边看戏呢?一身湿地真是太难受了!”易函本来就是打算将计就计的,没有正面对抗的实力,不代表就是输家。她埋下的种子一发芽,她就能借力打力。可是可是,要以湿身为代价,真是最不能让她高兴的事了。
“呀,易小姐哪里去了?”在药粉失效的一瞬间,宝婢端着一个托盘从门中出来。
“刚才还在这里钓鱼的。”张栋毅四下张望,又看了看她刚才坐的地方。他离得不远,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并没有见到易函离开。
正在那边摘菜的夏卿和夏燃没有听到,但像是对这边的动静很关注似的,他们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见几人的表情,也走了过来。
“怎么了?”夏卿率先开口。
“不知道小函去了哪里,我的神识范围太小,还请前辈帮忙看看。”张栋毅说了下事情的经过,他和易函一起钓鱼,两分钟之前还看见她打瞌睡,过了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不会是睡着了掉下水去了吧?”夏燃看着那个离水面很近的位置,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夏卿用神识沿着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易函,她说:“也许是她离开去了别的地方,湖里和那边都没有看见她。”
小一还在她的手上,如果有什么危险,小一不会坐视不理。夏卿放了心,看见夏燃还巴巴地望着水面,就传音给他:“你忘记了小一还在她手上戴着吗?瞎担什么心啊?”
夏燃不好意思地笑笑。没见到易函,他真的放不下心来。
“她的速度不慢,也许真的是跑到哪里去了。”张栋毅想想,也只能这样说。一个大活人掉下去,他们用神识一扫就能把人找出来了。
“小函不见了?”欧阳宁安原本坐得远远地在旁边湖面的亭子里,气婢急急地去报告了他,怕是晚一点让别人抢了功劳。
张栋毅出面说了情况,又把猜测说了出来,请他放心。
欧阳宁安不疑有它地点点头,刚想回头,又很快地转回来:“看到这钓鱼也是很有趣的,我也来玩玩吧。”他在易函的位置上坐下,丝毫不理会他们看着他的怪异眼光。
“我让人给您一副新的渔具吧?”邓谦忙说。
“不用。如果小函回来,我还给她便是。”欧阳宁安不自觉地板了脸。这么多年了,驳他意思的人不多,还都是修为高或是他自己有所求的。现在这个普通武者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让他别动别人的东西吗?
欧阳宁安坐下来之后,看了看渔具,又在鱼篓和饵盒里翻看了一下。然后就看到旁边的草叶子上残留下的一些痕迹。做为一个常用迷药幻药的人,自然很清楚那是什么。狠狠地看了自己带来的几个女子,他便转向湖里,用神识察看湖底。但是任他看了几遍,已经到了空间里的易函自是不会被他发现的。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哪里不对来,如果神识都找不到,找人去打捞不更是捞不到吗?他叫上那几个女子,向他们告声罪就说要先回房间休息。
看见他们离开,王凤才酸酸地说了一句:“真是小孩子,离开也不知道要说一声,不知道有人会担心的吗?”
邓谦却知道易函不是冒失的性子,吩咐了庄里的人找她之后,对王凤点点头,连个招牌笑容也没有去了夏燃所在的菜地里。
第七十四章解决(四)
界线分明的一块块菜地隔着草地,和青色的湖泊两相对望。前面数块种的是绿油油的青菜,后面种有西红柿、茄子、黄瓜和姜葱蒜香菜之类。
夏燃拿起一条足有二十厘米长,紫红发亮的茄子,灵力化刀,轻易地就把它割下。四周看了看,走向另一只稍小一些的。
“你又不是没有刀,既然要体验这农活,就别用灵力啊。”夏卿受不了地摇头,摘下一只红艳艳的西红柿,随手招来一个小水球洗净,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唔,山好,水好,长出来的果实才好!”
夏燃笑笑,向另一个茄子下手。叫我不用灵力,自己还不是一样用了,五十步笑百步。
“夏卿前辈,这里还算有趣吧?”邓谦从湖边走过来问道。
“还行,如果种类再多点,就更好了。像草莓、樱桃之类的我最爱了。”夏卿也不和他客气,实话实说。
“这里只是自己家种来玩的,规模确实小了点。”邓谦抓了抓头。
“怎么了?你也是担心小函吧?”夏燃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而且用了一个“也”字,意思不言自明。
“嗯,她到底去哪里了?”邓谦做为主人,当然怕客人在自己庄子里出事。但他的担心,更多的是出自对朋友的关切。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能确定她没有危险。”夏燃一面说,一面看向夏卿,期待她能给出更具体的答案。
夏卿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淡定地又向下一个看上的西红柿摘去。她活了这么多年,看过的经过的事多了,这样一件根本没有危险的事怎么能叫她动容。
大家都从湖边走开,王凤见只有张栋毅一人在钓鱼,便兴致缺缺地走到水上亭子那里看风景去了。
掐着时间,易函浑身湿渌渌地从亭子下的水面浮上来。张栋毅看到刚想叫,易函忙竖在一根手指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张栋毅警剔地看看四周,然后抬手给亭子上的王凤施了一个小法术,让她陷入晕睡里,才拉了易函上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栋毅还没等她站稳,就急急地问。
男人就是不够体贴,没看到人家浑身都湿着吗?这天气,这造型,就算这初冬的阳光再温暖她也会冷的好不好。“没什么事。我想先去换个衣服。”
张栋毅这才注意到,忙让她离开。易函刚转身他又想起来问:“你没有衣服吧?我帮你找小谦。”
“不用,我回刚才休息的那间房就好。我认得路,也有衣服。还有,我想休息一下,大概一个小时后我来找你们。”易函没有回头,只是走得慢了一点。话一说完,她就加快了脚步。
张栋毅看着她进入院门,只留下两行湿鞋印。他蹙眉想了想,传音给夏卿,特别说明让她不要声张。她们同是女子,有些话,有些事才更方便说吧?
“那我去看看。”夏卿一听,说完马上就不见了人影。
“难道小函的修为,和前辈的差不多?也是眨眼就不见了人的。”邓谦并不像夏燃一样见惯这样的场面,他疑惑地嘀咕。
夏燃听力很好,把他的话一字不落都听见了。他面色古怪地愣了一下,就甩甩头不想了。小函体内是感觉不到有灵力,但她是以武入道,自己对这方面还真不了解。
“我们也去看看吧?”夏燃说着走出菜地。稍一抖,脚上的泥就全都掉落下去,又恢复他干干净净的模样。
欧阳宁安只在自己的房间布结界。因为到处有佣人走来走去,如果他在外面布结界的话会经常需要去察看。
“谁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进房间,就在桌前坐下,看着几女陆续走进来,放出金丹期修士的威压。等几人都脸色发白,汗如雨下地跪倒在地,他才开口问道。
他问完话,满室都是寂静。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再开口。这个想着谁动的手谁会说,那个想着自己千万不能说。
“怎么?都哑了?”欧阳宁安的耐心就要告罄。
“回主人,奴婢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光婢大着胆子说。
这时易函刚回到房间里。她连忙进入空间换了一件长袖的米色长裙。马上又跑出来看戏。
“是不是都想做真正的哑巴?”欧阳宁安冷眼看其他几人。
“回主人,奴婢不知。”几人倒是异口同声。
“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谁也别想好好地走出这个房门!”欧阳宁安心有城府,不管是哪个做的,先吓住了再说。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
安静,有时候能让人心情平和,有时候却能让人紧张。跪在地上的几人,明显是后者。
“回主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宝婢弱弱地说。
“说!”欧阳宁安很简洁的答。这还用问,不让你们说,要你们跪在这里做什么?
“易小姐不见之前,我看到气婢妹妹有在她旁边站过。”宝婢斜眼瞄了下气婢,低下头说。
“主人,我只是去看他们钓了多少条鱼,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气婢急急地说。
“我也没说你做了什么啊。”宝婢低声地嘀咕。
欧阳宁安皱着眉。
“回主人,我看到光婢姐姐也在易小姐边上停留过。”沙紫梅修为最低,刚才已经趴在地上了。直到有人出声,欧阳宁安减轻了威压,她才说得出话。
“光婢?”欧阳宁安看向她。
“回主人,我只是在湖边走走看看风景,离她还很远的。”光婢忙道。
“珠婢当时跟着我,不可能有时间,你们几个,是谁做的,自己说出来,不然,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欧阳宁安说得不急,也不快,但话音落下,地上跪的几个人还是身子抖了抖。
珠婢暗自得意,‘噬心草’的效果真的很不错。看主人现在,不就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了吗?也许,可以把这事算在光婢头上,现在能与自己竞争的,就只有她了。
没等她们再狗咬狗,欧阳宁安的耐心用尽了。
“把手伸出来。”他见她们怯怯地伸出手,无声地阴笑了一下,看得易函一身鸡皮疙瘩跳起来。
他把一把粉沫化成一阵风,佛过那一双双看起来光滑又细嫩的手。
“啊?”气婢惊叫起来。
欧阳宁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她边上的宝婢看着自己的手,脸上又青又白。其他人也随着惊叫的气婢看向宝婢。
白嫩的手,变成腊黄。
宝婢看着自己的手,又望向欧阳宁安。满满的惊恐,蠕动的唇却发不出半个音。
“以为自己很聪明?”欧阳宁安桀桀怪笑,“不知道我手上有一碰到迷心草就会有反应的药粉吧?那药粉里面,还加了定格幻药吧?难怪别人看不到动静!”
一却都在掌握中,他走上前,抬起宝婢的下巴:“你把那小姑娘弄到哪里去了?”
以迷心草为主的是迷药,能让人的神经暂时短路,意识也不清醒。身和心都不能反抗,下药的人就能为所欲为。但这也受药量的多少和被下药人的修为影响,不是每个人被迷的时间都相同。定格幻药却是他这一支新研制出来的新药,只有最简单的保持画面的效果,使外人看起来的影像和下药之前完全一样。
“她掉进水里了。奴婢没有动她。”宝婢老实地断断续续说。她已经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利索。
“那水里根本没有人!”欧阳宁安不信,“老实交待!”
宝婢努力地分辩,欧阳宁安不耐听她几个字几个字地蹦,抢过她腰间的储物袋,侵入神识,很快就破开看到里面。
难道他以为自己被杀了装进储物袋里了?储物袋只能装没有生命的东西啊。隔着几个房间,神识关注现场的易函被自己这个想法冷到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身家的嘛。嗯?这个‘一见倾心’是祖师爷新炼出来的吧?我也只是听说,你就拿到实物了?”他突然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
丹霞山的男女关系很复杂,也很开放,关于情爱方面的药物也是层出不穷。他们男女都可能会有很多个伴侣,但这几乎是比较高阶的修士才有的待遇。他以为是完全附属于自己的低阶女修,竟突然被发现有奸情,当即怒火攻心,愤怒不已。
他抬手一挥,宝婢撕声喊:“不要!主人,宝婢只爱主人一个啊!”
在男人心里已有判断之后,他们总会认为解释就是掩饰,沉默就是默认。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何况,本来就是利益的结合,用爱不爱来说事,是多么的苍白。
宝婢趴倒在地上。从头到身子再到脚,慢慢变成一个干瘪的老太太模样,然后更瘪,只剩下皮包骨。她越来越低的声音也像野兽的喉间低吼。哀求和愤怒,绝望和不甘,都在她的低吼中表现出来。她最后吃力地抬起头,伸出一只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