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娟又开始哭哭啼啼,道:“这可怎么是好,今天小。姐和龚公子约好在十里郊外的月凉亭里欣赏瀑布呢!”
雪芊诧异地看着夏娟,问:“姐姐与龚公子相约是什么时辰?”
“就是现在这个时辰,可我怎么也叫不醒小。姐,要不要去龚府通知一下龚公子呢?”夏娟道。
“我去通知他就可以了,你在这里守着等郑御医来。”雪芊起身,带着铃兰就去了后院找人备了马车,朝着十里郊外的月凉亭行去,雪芊倒要看看,雪薇究竟想干什么。
瀑布下的泉水清清凉凉,这一片随然植物茂密却也没有遮天蔽日,所以当清泉的阴凉与日光想融合,也就不会显得那么寒凉透骨。
雪薇将鞋袜都脱掉,露出光滑小脚朝水里探了一探,立刻被凉意彻骨的泉水给冰了回去。
“小。姐,你真得要这样做不成?这泉水可是很凉的,万一贪病了怎么得了。”鸢尾提雪薇拿着鞋袜和长裙,此时的雪薇只穿了件轻纱长袍,薄得将她曲美的体型,洁白的肌肤完全隐现出来,穿跟不穿也没什么两样。
雪薇抱着胸,回绝道:“别废话,机会可只有这么一回,怎么说我也要赌一把。”看了看远处的亭中,很快出现了龚岸的身影,雪薇隐在暗处,他并未察觉,那一身黑底绣白云的劲装,将他健魄的身形显露无疑,整个人依旧那样英姿飒爽。
雪薇想着一会就要被他看光自己的身体,脸颊不觉间微微泛红,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自己母亲大声朗笑,看来已经引着老太太朝着这边的瀑布而来。
今天是老太太去寺院上香的日子,雪薇就求了年氏,让她与自己演一场戏,只要龚岸看了雪薇的身子,就算凭老太太是龚岸的姑奶,为了雪薇的清白,老太太也只能认栽,到最后龚岸一定会是她雪薇的男人!
“小。姐,小。姐,老太太她们朝这边过来了!”鸢尾小声提醒着。
雪薇此时已经冻得直哆嗦,但是为了得到龚岸,她一咬牙,直接跳进了寒凉袭骨的泉水中,装作溺水的模样大喊着救命!
立在月凉亭里的龚岸闻声而望,看见一位女子落水呼喊,欲要起身跃出凉亭下水救人,却被身后一个力道阻止,转身时看清眼前人,令龚岸不解。
雪薇在泉水里冻得难受,只能拼命活动着双手双脚以免冻僵,可谁知左腿突然抽筋,令她完全无法动弹,疼痛不已,这下假戏真做,她不想喊也得喊了。
“小。姐,小。姐,龚公子不见了!”岸边的鸢尾喊着,雪薇探头张望,发现月凉亭中空空无人,龚岸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她明明叫得很大声,龚岸不可能没听见,更不可能会见死不救啊!
雪薇想着游上岸,可是腿抽筋得厉害,身子开始渐渐下沉,这下雪薇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鸢尾见雪薇越来越沉底,也害怕地大喊起来。
龚岸虽然不见了,老太太倒是及时赶来,看见是自家姑娘落水,忙派了奴才去救人,年氏知道此时雪薇衣不蔽体,如果被年轻的小厮见了,名声岂不是毁于一旦?
她着急忙拦下欲奋勇跳池的奴才们,瞧着月凉亭处的龚岸并未赶到,就说:“毕竟是姑娘,还是让会水的丫鬟们去救比较好!”
可是问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丫鬟会水,真是要把年氏给急死了,眼见着雪薇渐渐沉入水底,湖面一派平静,饶是年氏她不会水,也要奋不顾身前去救自己的女儿。
老太太赶忙叫人拦住了年氏,劝着:“你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快拉住二/奶奶!”
“雪薇!雪薇!”年氏撕心裂肺,这场戏姑爷没钓着,再陪了宝贝女儿,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一刻年氏恨不得落水的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看《奔跑吧兄弟》觉得很好玩。
☆、雪蕊上吊
噗通一声,铃兰跳进了池水中朝着雪薇沉没的方向游去,片刻过后铃兰破出水面,拉着已经昏迷的雪薇朝着离人群较远的地方游去,鸢尾是个激灵的,忙拿着长裙给安全上岸的雪薇遮挡身子,雪芊在岸边帮忙将雪薇拉上了岸,看着雪薇脸色煞白,知道雪薇已经呛了肺,便按压雪薇的胸口让她将浑水都吐了出来。
待雪薇一口气提了上来,雪芊终于是松了口气,老太太则看到这一幕更云里雾里,连连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年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编排,雪芊就说是特意来找老太太的,结果遇见上雪薇溺水,才出手相救。
老太太更是不明,说:“孙女有何急事要寻祖母?”
雪芊觉得雪薇对雪蔓下药一事,不能姑息,就道:“大姐被人下药,现在昏迷不醒。”
老太太一听,雷霆震怒,担心着雪蔓的同时又发威说一定要彻查此事,带着所有人速速赶回了苏府。
年氏却不高兴,老太太偏心偏得过分,雪薇也是刚溺了水还未醒来,她连问都不问,就急急回府去看雪蔓,更让年氏担忧的是,老太太如果查出来是她同雪薇联手设计了雪蔓,不知道她的当家权还能不能保住。
“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啊!”回去的路上,年氏不停地念叨着。
清芙阁内,在郑御医的医治下,雪蔓已经醒来,看见老太太带着一帮人把她的小屋都堵得满档,疑惑着:“祖母,你这是要做什么?”
老太太没好气地一哼,道:“雪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祖母,祖母一定要替你查出下药之人,为你出气!”
“这。。可雪蔓也不知道是谁下得药。”雪蔓道。
雪芊瞧了瞧屋里的人,年氏已经带着雪薇回了芳芷阁,就剩下几个丫鬟和婆子,道:“老太太,您先叫人都下去的吧,堵在姐姐的小屋里怪憋闷的。”
老太太怎么会不明白雪芊的意思,屋里就只留了夏娟,付嬷嬷和郑御医。
雪芊问道:“夏娟,今个雪薇送过来的糕点呢?”
夏娟指了指铺着金丝缠枝桌布的桦木圆桌上一盘糕点说:“就是这个。”
雪芊转头对着郑御医道:“有劳御医了。”
郑御医会意,检查着糯米果,片刻朝着老太太恭声道:“苏老夫人,此糕点里掺了少许迷魂草的粉末。”
老太太不怒而威,沉沉道:“这么说,是雪薇做的?”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道:“郑御医,此事你不要声张,先去看看溺水的雪薇可有大碍。”
“是。”郑御医退出了屋子。
雪蔓揉着还昏沉的头,诧异道:“怎么会?雪薇她为何要如此对我?”
“因为……”雪芊顿了顿,道:“雪薇想嫁给龚公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老太太不敢相信地说:“雪芊,你怎么会知?”
雪芊便如实说出,今日去找龚岸时,龚府的人说龚岸已经去了月凉亭,雪芊就只好去月凉亭寻他,却没想到在不远处发现了雪薇的马车,雪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就悄悄地跟踪了她们,一直跟到了月凉亭旁边的树林里,将雪芊与鸢尾的对话听了大概,知道她们要对龚岸使计,就悄悄地藏起来,去告诉龚岸免得他中计。
“这么说,连我老婆子都在她们的计划之中了?”老太太怒气上涌,狠拍一下桌子,道:“好个年郁,竟然和自己的闺女算计起人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把雪薇教育成了什么歪心思的姑娘了!”
付嬷嬷上前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道:“老太太息怒,你也知道三姑娘是个好争的,什么事情都得由着她的性子,以前在二院她怎么任性都无所谓,可是选夫君这个问题上,强扭的瓜不甜,她只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而已。”
“这都要拜她的母亲所赐,想当年不就是用这个下三滥的手段,将我的理儿强占了去?哼,可她如今自食其果,理儿那一根筋的性子,眼里就只有杜氏,年郁到这个时候都还不能大彻大悟,居然还拉着闺女做这等见不得光的事,不怕传出去毁了咱们苏府姑娘的名声!”
老太太再次拍案,道:“不行,雪薇必须跟年郁分开,以后让雪薇搬进秋宁院来,我老婆子亲自教导她!”
雪薇才一醒来,就见得老太太院里的张嬷嬷来传话,要她搬进秋宁院去,同老太太一起吃斋念佛。雪薇觉得不能在自己院子好吃好喝胡作非为,还不如直接让她溺死算了。
年氏一直觉得此事是有人从中作梗,坏了她们的计划,找人探探口风,就知道又是那个苏雪芊干得好事,雪薇知道后更是气上加气,与雪芊的梁子算是越结越大。
雪薇搬进秋宁院后,先是被老太太训了一顿,然后天天跟着老太太读佛经,每每看得她都昏昏欲睡,有时候趴在书案上都能抄睡觉了。
老太太每次发现雪薇如此,感叹她是个雕不出璞玉的性子,哪里如雪蔓,只是抄写几天的佛经,已然有大华深美的气度了。
老太太不再理雪薇,一门心思操持着雪蔓雪芊两个孙女的亲事,龚家也如期拜访,龚岸与雪蔓交换了庚帖,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就在两家订下亲事时,皇帝一道圣旨,苏庚被命为钦差大人派往远离皇城的翡瑶省,即日就走马上任,要到年底才能回来。
如此一来,老太太想着怎么也要等苏庚回来才能办婚事,只能将雪蔓与雪芊的亲事拖到年后。
雪芊这几天每每去了秋宁院,都会看见雪薇在西厢房里抄佛经,以为她那乖张的性子会收敛,却没想到看见雪芊的时候,雪薇从她身侧走过,只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雪芊转头看着雪薇离去的背影,摇摇头还来不及唏嘘,就看见院门外的一个人影闪过,雪芊以为看错了,问旁边的铃兰,只听她道:“那人不是年淑芹么?”
年淑芹跑到大院来做什么?雪芊也没大理会,就去看望老太太了,之后回了婷绿轩,与铃兰闲谈间提起了年淑芹。
八卦使者扶桑突然飘悠悠地走到雪芊与铃兰两人中间,开始热忱地讲述这几天年淑芹的诱郎计。
如果换成温香软玉的白美人,也许这计谋还有几丝成功的希望,可是年淑芹那个黄金剩斗士,脸色发黄还抹了厚厚的快掉渣的胭脂,再配上红花绿底的长衫,碎花黑色长裙,戴一头五颜六色的绢花,完全一副老年花仙子的样子。
当她突然出现苏庚回府毕竟的小路上时,苏庚以为大白天地撞了鬼,潜能意识想要做防身动作,结果朝年淑芹就是一拳,把年淑芹打个鼻流血。
雪芊听到这里噗嗤一声就笑了,道:“也不知道二婶是怎么想得,以年淑芹的资质怎么配做爹爹的正夫人?”
“谁说不是呢,何况大爷心里面,只有咱们夫人一人。”扶桑说这话时被铃兰狠狠瞪了一眼,扶桑这才察觉自己说多了话,忙遮掩过去道:“我听说这几日大爷对年淑芹的刻意搭讪已经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年淑芹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加上大爷两日后就要远行了,只怕她年淑芹再想缠着大爷也是山高水远两地相隔了。铃兰补充道。
扶桑又想起什么,小声地在雪芊身边嘀咕着:“我听说二/奶奶本来想在中秋宴上将她的侄儿年文墨与小。姐撮合呢!哪知桓公子先占为主,二/奶奶为这事生了好几天的气呢!”
“二婶她一天不算计着咱大院这点人,她就浑身难受!”雪芊将白玉琉璃茶盏放在宝玉红方桌上。
扶桑继续八卦道:“我听说二小。姐好像跟年文墨走得很近哦!”
雪芊拍了扶桑一下,道:“你就是知道八卦,都可以给赐你个年终最佳八卦奖了!”
“哈?那是什么奖?”扶桑笑着,道:“反正是小。姐赐,什么奖都是好的!”
屋内正说笑着,就见文竹掀帘而进,道:“小。姐,二小。姐上吊了!”
雪芊和她的小伙们都惊了,刚刚还说雪蕊同年文墨郎情妾意,眼见应该有好事将近啊!怎么突然之间来个大逆转?什么事情竟然让雪蕊想不开要寻死?
雪芊赶到雪蕊的兰香阁时,雪蕊苍白的小脸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年氏在床边含着泪劝慰着雪蕊道:“孩儿啊!你还年轻,不能就有这样轻生的念头啊!你这个样子,让为娘多揪心!”
雪薇跪在了雪蕊的床前,她知道这次自己把事情搞大了,还将雪蕊的名声都毁了,后悔不已,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地说:“姐姐,对不起,是雪薇自作主张,害得姐姐清白毁尽,妹妹才最该死,对不起!”
雪芊这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上演哪一出啊?雪薇怎么会把雪蕊的清白给毁了?难不成她又想算计谁?结果阴差阳错害了雪蕊?
雪蕊此时仿佛一个木讷的石头人般,睁着暗无光泽的眼睛看着房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角有泪缓缓落下。
扶桑见到此景,一颗热忱的八卦心又一次被激起,刚想上前去询问雪蕊的贴身丫鬟晚菊,就被雪芊生生拉出了屋外。
作者有话要说:
☆、清白被毁?
雪芊觉得此时去打听雪蕊的事会让人觉得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就带着铃兰和扶桑离开了兰香阁,去了老太太的秋宁院等消息,相信老太太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前脚刚迈进厅中,后脚张嬷嬷就上来禀报,雪芊坐在老太太落座的正堂下侧漆木椅上,见张嬷嬷一副大事不好的兴奋劲,说道:“老太太,雪蕊差点上吊自尽!”
老太太侧倚着玉石红桌养息,半眯的眼睛缓缓睁开:“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做什么寻死的念想?”
张嬷嬷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担心之色,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情八卦着:“听说雪蕊在沐浴时,被一个小厮撞见了,雪蕊觉得自己清白被玷污,再无颜苟活,就三尺白绫吊在了房梁上,幸好发现的早,不然就一命呜呼了。”
雪芊不解,道:“为何小厮会闯进浴室?”
这事要归结在雪薇身上,雪薇在老太太的秋宁院过得很是无聊,就刻意装乖扮静让老太太以为她真心改过,就让她回了芳芷阁。
雪薇重获自由,忙着去找雪蕊吐槽这几日的憋屈,哪知正巧碰见雪蕊和年文墨在夏玉亭中约会,两人你侬我侬,吟诗作对,好不惬意。
雪薇就想既然姐姐喜欢,自然要稳拿在手才踏实,就自作主张地去找年氏,将雪蕊与年文墨的这段情讲了出来,希望年氏早些安排雪蕊与年文墨的婚事。
但没想到的是年氏极力反对雪蕊与年文墨相好,说是要给雪蕊安排个机会,牵线搭桥地想办法成为太子的侧妃,这样年氏就能与皇家沾亲,荣华富贵全靠雪蕊了,怎么能在这时候让她与别人生下情意?于是下令不许雪蕊与年文墨再见面。
“姐姐,你别哭了,都是我太心急,以为让你和年表哥早些在一起,没想到却让你们无法见面。”雪薇坐在雪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