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万世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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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万世不竭-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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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傅大哥,你晕倒了。”

  “我知道。”

  乌黎脸色十分不好,他抿了抿嘴道:“傅大哥,你应该没有唐呈严重,为什么你的毒也侵入了心脉?”

  “不知道……”

  乌黎急了,握住他肩膀问道,“离开军营之前你是不是没喝药?”

  “药煮的不够,我的份给伤兵喝了。”

  “你!”乌黎气急败坏,头一次吼人,“你想死吗!”

  傅长随哑然,他想着得说些什么,可事实证明,只要有裴悬在,他的话头永远都会被抢走。

  “谁让他死了?”

  “裴大哥!”乌黎回头,随即惊讶道,“你怎么了?”

  第七十一章

  “啊……”

  乌黎听着唐呈的叫喊表情有些僵,他动作奇异的顿了顿,还是拔腿跑了进去。(。。)唐呈被五花大绑在石台上,身上因为挣扎磨出来好几处血痕。也许是乌黎心软,把绑住病人的布条给弄松了,唐呈虽然一直带伤在身但他身体素质非常好,一挣就挣脱了。

  此时,唐呈因为病痛折磨的不停抓挠冰凉的石壁,额头也磕出血来,触目惊心。他瞥见众人靠近他,不停的喘着粗气后退,背部靠在冰凉而又寒气森森的冰柱子上,满眼都是陌生的看着他们,很是戒备。

  裴悬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眉峰拢起看了唐呈一会,猛的上前靠近他,动作迅速的掐住唐呈的脖子。唐呈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靠近自己,但他却一个后跳,忘记了这是冰窟,脚下一打滑,差点栽了个跟头。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唐门弟子,临危不乱的用手按住冰壁稳住,可还是被裴悬逮了个正着。

  “裴大哥!”乌黎见状,有些吃惊。

  裴悬冷冰冰的眼神一扫,乌黎把嘴里的话吞下去再也没敢说话。裴悬扭回脑袋看唐呈,点了他的穴道,即使他眼里充满了痛苦的眸色也没心软,手掌贴着脖子探了一会,脸色突然就变了。

  “乌黎!赶紧把蚕丝蛊王叫出来!”裴悬猛的说道。

  乌黎呆了一下,没问为什么,急忙上前。嘴里吐出古怪的声音,叽里咕噜的很像是虫子的叫声。半天都没动静,他急了,掏出虫笛吹了吹,婉转清幽的笛声绕梁了三圈,蚕丝蛊王依旧没有出来。

  “呼……呵……”唐呈脸色涨成了猪肝色,额头还带着青紫,与天一教炼制的毒尸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不能动弹,只是转了转眼珠,疼的脸部都扭曲了,只能从嘴里发出压抑的痛呼声。

  “想办法弄出来!乌黎!”裴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往唐呈手腕上一割,放血,再用银针往唐呈脑袋上扎。

  乌黎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突然捧住唐呈的脸,用嘴堵住唐呈的嘴,似乎想从那里把蚕丝蛊王吸出来。过了一会,乌黎突然猛地睁大眼睛,退开半步,两人的嘴角都溢出了血丝。乌黎更甚,捂着胸口咳个不停,吐出一大口黑中带紫的血来。

  “完了……”裴悬见了,闭上眼揉了揉眉间。

  乌黎睁大了眼,仿佛不可置信一般,他嘴唇不停的抖动,身子也是。好似陷入了巨大的绝望里,他脱力一般坐到地上,人偶一样,喃喃的说,“蚕丝蛊王,死了……”

  “怎么会死?”乌黎似乎不甘心,又说了一句。

  裴悬把唐呈拖到石台上,比起之前,更是绑的牢不可摧。他用一个弯曲的锁覆住唐呈的脖子插在石台上,眼神如一潭死水。说的话也犹如下了判决的判官,“千万别解开,现在的唐呈,就像天一教的傀儡,只会攻击人。”

  “裴悬。”傅长随扯了扯裴悬的衣袖,小声问他,“有办法吗?”

  裴悬罕见的顿了顿,道:“得需从长计议。”

  “有。”

  乌黎一个“有”字出口,两人的反应特别的奇怪,裴悬几不可闻的皱了眉头,而傅长随则是有些吃惊。

  “乌黎?你有办法?”

  乌黎缓缓站起身,走到唐呈身边,低下头去亲吻他不如以往帅气逼人的脸。不过一月,已经瘦削的两颊凹陷,发色枯黄。裴悬伸手一点,依旧是老穴道——昏睡穴。乌黎感激的看了裴悬一眼,而后淡淡的道:“杀了他,就不用承受太多痛苦了。”

  “你……”傅长随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他看了眼裴悬,裴大夫也跟着点了点头。气氛顿时比散发着寒气的洞穴更僵,可以说是一盘死局。

  乌黎吸了吸鼻子,朝傅长随笑,“傅大哥,蚕丝蛊王体内有许多罕见的毒,一旦爆体而亡毒素会侵入心脉,纵是再厉害的人,都会承受不起。就算活下来,也是个浑身是毒的傀儡。他不会愿意的,还不如,杀了……他。”

  傅长随握住乌黎的肩膀把人揽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脑袋,“乌黎,别笑了。”

  “我为什么不笑?”

  傅长随抹掉他脸上汹涌的泪水,叹了口气。低着声音道:“你说呢,为什么要笑?”

  “他终于快死了啊……”乌黎有些崩溃的说道,身子抖得像筛糠,“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当他死了,现在,他是真的,快死了啊……”

  乌黎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词不达意。但傅长随却是十分清楚这其中缘由的,这两的缘分,起始于冤孽,终止于乱世么?不该是这样的啊……

  裴悬拎起乌黎扔在一边,毫不客气的用银针把唐呈扎成个刺猬,还强行塞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药草,由于条件实在简陋,药材都没有做成药丸子,而是直接碾碎调和灌下去的。

  做好这一切后,裴悬才缓下口气,一边的乌黎眼巴巴的看着他,“裴大哥,你……”

  裴悬摇了摇头,“我只能给他续命,你明白的,一旦发作,还是会痛不欲生。蚕丝蛊王体内的毒素会侵蚀他的身体,我对你们五毒蛊术没研究透彻,师兄也不在,我没办法,抱歉。”

  这是裴悬第一次,给别人道歉。

  因为医术上他是绝对的,从不妥协,可这次,真的是到了束手无策的境地。

  最无奈的,就是看着同伴等死。

  裴悬拧着眉头,不再去看乌黎从期待变为绝望的眼神,拽了傅长随走了出去。

  他走到门口停下,回身扔了瓶药丸给乌黎,道:“这是我做的‘丹照’,一颗能让他清醒一个时辰,你知道怎么做。”

  乌黎看着手里的药瓶子,抿了抿嘴,“嗯。”

  裴悬又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他声音淡淡的,“乌黎,对唐呈来说,你的决定也许不是最好的。”

  乌黎猛的一震,回头看裴悬,“裴大哥……”

  “别用了。”裴悬牵着傅长随的手紧了紧,“你想他醒来后,有和你一样的心情吗?”

  乌黎握紧手中的药瓶子,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我不用。”

  得到保证的裴悬松了口气,带着傅长随出去了。一出门口,裴悬就仰面栽了下去,吓得一旁的傅长随脸色发白,急忙抱住裴悬的腰,满脸担忧。

  “裴悬,你怎么了?”

  裴悬捏了捏鼻梁,“没事,累的。”

  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好,傅道长才问,“裴悬,你说不让乌黎用什么?”

  “生死蛊。”裴悬叹息,“五毒教有一种蛊,生死蛊生死蛊,你生我死,明白了吗?”

  五毒教的蛊术一向神秘,会有这种东西不离奇,傅长随也跟着叹气,“你走之前唐呈醒了对吗?他告诉你的?”

  “嗯。”裴悬脱力的靠在傅长随的身上,“那家伙连乌黎的反应都料到了,让我无论如何都阻止他。”

  “乌黎是个傻孩子。”

  “呵。”裴悬轻笑,“唐呈倒是希望他一直傻下去。”

  “裴悬。”

  “嗯?”裴悬胸腔里震出来的声音从两人相贴的身子传了过去,熨帖的恰好。

  傅长随坐直了身子,揽着裴悬的肩,两人亲密的蹭了蹭鼻尖。傅道长难得主动亲近人,他笑容暖暖的,如冬日的暖阳,“你头发好乱,我给你梳吧,嗯?”

  裴悬看了他一眼,点头,“好。”

  傅长随坐在木桩上,裴悬随意的坐在地上。没有木梳,傅道长只能用手指轻轻的穿梭在乌黑浓密的发间,像怕裴悬会疼,他动作很小心,一缕一缕,细致的像在描摹人物画,一笔一划都深情的不行。

  都说相守到最后,是白首。

  他用自己蓝白相间的袖子擦了擦裴悬脸上的血渍,解开自己腰间的玉笛放在一边,给裴悬用发带打了个漂亮的结后,拿起玉笛放到嘴边。一曲清幽流过山谷,空留一抹惆怅。

  傅长随摩挲了下那杆相当于定情的白玉笛子,他听见自己用浅淡的声音问,“裴悬,我是不是也快死了?”

  裴悬没有回头,只是握住了傅长随的手,“不会,有我在。”

  “裴悬,你不让乌黎用生死蛊,那你呢?”

  裴悬这才回过头,神情十分的严肃,“我乃万花弟子,没有生死蛊那种东西。我在想些什么只有我知道,长随,我说过,你应了我,生死,只能听我的。”

  傅长随勉强压下胸口汹涌而上的疼痛,道:“这是天意吧。裴悬,日后,劳烦你帮我看看长风。”

  裴大夫一扭头,“你自己的弟弟,自己看。”

  傅长随见裴悬难得的孩子气,不由的笑道,“你啊,明明就关心人,何必摆脸色给人看?笑一笑,多好看。”

  “那你又何必看我脸色。”

  傅长随接道,“我喜欢你啊。”

  裴悬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捏了捏傅道长的手指,无奈道,“长随,你是真的吃准我不会拒绝你是吧?”

  “是。”傅长随也不否认,“我们互相属意对方,你自然不会拒绝。”

  裴悬扬眉微微笑了,生硬的岔开话题,“你下山之前不是带了锦囊吗?要不要看看?”

  傅道长想着也是时候了,掏出锦囊一看,上面就一个字,“等。”

  “于师叔这是何意?”

  傅长随没弄明白,可裴悬倒是笑了,“哎呀,你们牛鼻子还挺能算的。”

  “裴悬。”

  “好好好,我道歉。”

  傅道长这个“等”字,直到三日后的清晨,才了解。

  那天如往常一样,傅长随吃了止疼药便做了吃食给乌黎端去。唐呈大概是用了“丹照”,神智恢复了,脸色却没好转。乌黎大概是累了,抱住唐呈的胳膊睡得正香。他见了傅长随笑着压低声音打了招呼,伸手接碗筷时看见手背上青黑的痕迹,无奈的撇嘴。

  “可还疼?”

  唐呈点头,摸摸乌黎的脸,“疼。”这话说的不知道是自己,还是乌黎。

  傅长随甚至这二人相处的时日无多,交代几声就出去了。快走到入口时,唐呈的声音才传来,“傅道长。”

  傅长随停下,“何事?”

  “往后多陪陪他。”

  傅长随应了,“有机会的话。”

  聪明人无需多言自会明白话中含义,唐呈笑着说,“会有的。”

  傅道长出去后,乌黎突然醒转过来,他睁开眼就问,“多久了?”

  唐呈转眼看了石台下边燃烧的焚香,笑着回答,“半个时辰。”

  乌黎皱着脸,“这么快……”

  “够了。”

  能离你这么近,够了。

  晨间的日头一向温暖和煦,林子里偶尔惊出几只飞鸟。傅道长站在林间瞎看,一只灰白的大雕突然俯冲落在他身边,脚上系着信。他惊了一跳,好半天才明白这是给他来的信,心里还惊奇。

  那只大雕很通人性,很快就飞走了。

  傅道长打开信,来信的人果不其然是叶长风。简短的说明了他跟着天策府李统领护送玄宗前往川中,可大敌压境,想寻求帮助。傅长随已经避世好几个月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战况如何,听闻胞弟竟然做了护送这么危险的事情,不由得冷静不下来。

  一着急之下,心口处被压制的毒素一拥而上,灭顶的疼痛袭来。他咬着牙把溢到嘴边的血沫吞回去,他就一个弟弟,一个长风……

  裴悬从山里回来时就见到傅长随半跪在地上,吓得他手里的药根都扔在一边,“长随你怎么了?”

  “裴悬!”傅长随急着说道,“长风有危险!我要出去一趟……”

  “你才有危险!你这幅样子还想出去?”

  “不行,他还小……”

  “傅长随!”

  “裴悬,我……”傅道长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猛的吐出一口血,喷在裴悬的衣襟上,白色的衣襟被染出了一朵血花。

  傅长随耳朵开始嗡嗡响,他听不见周遭的声音,眼前发黑,急的胡乱开口。随后,唇上便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他空洞无声的世界里注入了一道声音,是裴悬的。

  他说:“等我。”

  长随,求你,等我……

  第七十二章

  “裴大哥,你怎么……”

  乌黎正给唐呈盖毯子,愁眉苦脸的数着“丹照”还有几颗。洞穴入口传来响动他急忙回头,结果看到裴悬抱着明显昏过去的傅长随进来,满脸的疲惫,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嘴唇都是白的几近透明。

  裴悬二话不说伸长腿把一旁早就被他削成冰棺的冰柱放倒,抱着傅长随小心翼翼的放进去。乌黎被这个情形吓得不轻,他三步作两步上前,愣愣的看着胸口没有起伏的傅长随,震惊的无以复加。

  “傅大哥怎么会这样?不应该……”

  裴悬一拍乌黎的肩膀,他拉着乌黎的手探去摸傅长随的脖颈,“摸出来了吗?”

  乌黎惊讶的看他,“脉还在……”

  乌黎离裴悬很近,一眼就看出裴悬眼睛里的血丝,眼眶还是红的,纵是再清楚不过这人还活着,可当着自己的面没了呼吸,还是会疼的不能自己。

  这洞穴是裴悬早就发现的,这里头的冰块像是活的,偶尔轻微而缓慢的移动。傅长随躺着的这个与外边唐呈的石台隔开了一道雪壁屏障,几乎看不见。

  日子就这么过了许久,而“丹照”也几乎用光了。唐呈在某个清醒的时辰里找了裴悬,两人难得平静的一起坐在看日出。虽然一个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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