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与之相对的,中策和下策无疑是将带给这三万人巨大的危险,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可在另外方面说来,却可大大的减少东战场的压力,至少,用鲜血来挥洒天空也是一种警示……
“我军夺取弘农,本就已经足够威胁到了卫宁布置在东面大军的后方,取中策,恐怕会遭受到对方集合司隶之兵马殊死抵抗,强攻或能胜,亦或可败……则如此,就算突围出去,所剩兵马也是疲惫伤残之军,我军偷袭弘农的意义便全无了……”周瑜苦笑一声,摇着头无奈沉沉的叹息了一口气道,“唉~!实不相瞒啊,当初我也是与主公一般,对此行报有了重大的希冀,若非是一路亲自揣摩猜度,我也看不出杨氏一族竟是诈降,谁能知道卫宁竟然能够用一张万金难求的军机要图,用河东一些高层难得的机密做本钱,诱我等入蛊?可惜,若是杨氏是真心投降,有他在安邑运作,那我军突袭了弘农,真乃是可决定天下分属的奇谋!”
“只是这奇谋,现在却毫无意义,一切在别人的操纵中,注视中,现在看来,却只是谬招,昏招罢了……!”周瑜心中苦涩无比的笑了笑。
“既然上,中策皆不牢靠,那为何不选下策!?”孙策挠了挠脑袋,问道。
“若你是猎人,千辛万苦将猎物引入了陷阱,那么你会不会做好猎物困兽之斗出现的反扑?”周瑜道。
“呃……”孙策愣了愣,犹犹豫豫道,“你的意思是,安邑可能早就有所准备?”
“恐怕就是这样了……”周瑜点了点头。
“该死的!那这么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很难逃脱出去了?”孙策气急败坏怒吼道。
周瑜心中又叹了口气,而孙策其实也没有发现周瑜那双眼睛中充满了精光和熊熊野心。
事实上周瑜还有两种方案不曾说出来,一道就是装作攻击安邑,尽可能的吸引河东军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这支军队上,达到为东战场分减压力的目的,最后依托弘农,来一场殊死较量。但这样下去,大军困兽孤城,必然是难逃败亡的局面,这三万人死便不要紧,只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孙策,他暗地里效忠辅佐的人就这样牺牲得不轻不重,为了未来的霸业雄图,他也决然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倒下……
周瑜提出第一套方案的时候很希望选择这上策,他何尝不也是为了孙策做打算?就算曹操,孙坚在东战场因为卫宁的谋算而战败,但依托长江天险,孙坚或许还能够继续抵挡,曹操的生死与他们并没有多大干系,而假若帮助孙策夺取了雍州凉州的话,那么可从西北东南父子联手钳制卫宁,并且江东可出兵破荆州,雍州可出兵南下汉中,两路联合,再度衔接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二分天下!
可以说,当周瑜猜测到自己大军陷入了对方的陷阱的时候,这数日来,便早已经完善了这样一个庞大而骇人听闻的构想,正是二分天下之计!
不过显然孙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愿意当一个逃兵,周瑜知道,即便自己将话说透彻了,孙策也绝对放不下孙坚这个父亲,哪怕孙坚只有一分的危险,孙策也会奋不顾身前去相救……
而另外一条路,则便是沿路返回。
周瑜不知道有没有大军在后方围堵,但若是原路返回的话,却至少不用面对徐荣和太史慈的十万大军,可是这样一来一回耗费的时间太长,徒劳无功,若前面有敌军阻拦,这时间拖延恐怕还会更久。等到返回陈留的时候,恐怕卫宁早就发难了……那当初谋划了那么久的大事,成了这样灰头土脸,寸功未立还有何面目去见别人?
孙策同样也不会同意,这样一个胆怯的建议。
是以,周瑜终于还是没有将这两条计策说出口来。
抬起头来,周瑜很希冀孙策选择西入雍凉,有他辅佐,在这空虚的地面上驰骋,只要不是卫宁的陷阱在前面,他便有绝对的信心,帮助孙策站稳脚跟!
“好吧……伯符!你的选择是什么?告诉我吧……”周瑜蓦然觉得自己很疲惫,仿佛身体力的气力越来越少,不知道是不是如同孙策所言的那样,因为整日里都是殚精竭虑而累坏了身子,但此时此刻他却根本没意识到,本就虚弱的身子已经悄然的埋下了隐患。
孙策并没有察觉到挚友那丝疲累,只是皱紧了眉头,考虑着周瑜的谋略。正如同周瑜所预料的那样,孙策根本就没有考虑,便放弃了周瑜最希望他选择的上策,他更渴望的是和对方正面冲杀,而不是跑到一个偏远的地方耀武扬威,何况,他最敬重的父亲就在东方,他无论如何都要帮助他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为了孙家,为了江东,他可以不吝牺牲自己的性命,只要……这有必要!
“我选……中策吧!”孙策终于缓缓开了口,他的勇气使他终于选择了一条最为惨烈的道路……
周瑜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油然而生,最后还是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伯符……!若是以后,不要让我再失望了……”
孙策躲闪着周瑜失落的目光,他心中已然知道了周瑜的想法,只是,他真的不愿意就这样离去……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五百零二章
安邑卫府内院,与外府这几日进进出出的忙碌所不同,内院却显得安静了很多。
红鲤奔游,绿水波漾,一圈圈涟漪随着丢下的鱼食周而复始的不停扩散,只是池塘边,那斜坐着的美丽娇俏身影,却仿佛并未因为鱼儿的欢悦而显得开心多少,脸上充满了忧伤和落寞……
“宓姐姐!你原来在这儿呀?我都找你好久了……”少女身后突然又窜出一道绿色的身影,一蹦一跳转到少女的身后,蓦然看到她双眼中的无神,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恩?宓姐姐……你是在想在冀州的家人么?”
甄宓迅速探出手背,擦了擦眼角还未干掉的痕迹,将鱼食放在身旁,微笑站起身来,道,“没有,只是刚才看着这些鱼儿一生也不能离开这小小池塘,不知外面江海何其宽阔,有些感触罢了……倒是你,娴儿妹妹找我有事么?”
“恩哦……我也曾经去过汾河,好大好长,相比较起来,这些鱼儿只能待在一个小池塘里,的确是很可怜呢……”卫娴歪着脑袋,想了想仿佛觉得深有同感,但很快转念一想,却又道,“不过外面却有渔夫撒网钓鱼,若是不小心,却是成了别人的盘中美味,我觉得,这些鱼儿要是能待在池塘里,有我在不能让人将它们捉去吃了,也算是好事吧……?”
甄宓微微一愣,听着卫娴这。毫无心机的话,却露出了一丝迷茫,能受人保护,失去自由,比之外面乱世,杀戮四起性命堪忧,到底孰优孰劣?
就在甄宓长思时,却又听到卫娴。低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宓姐姐肯定是担心冀州家人了。听说冀州也开始战乱了,我都几次看到宓姐姐躲着流泪呢……”
甄宓终于无法在坚持那假装。的坚强,眼神缓和下来,终于还是开始了悲伤,声音也变得开始有些酸涩,“呵呵……都瞒不过你,我却是想家了……我的确很担心母亲还有几位兄弟姐妹会不会受到战火波及,听说叛军都已经开始围攻信都了,甄氏基业就在信都,母亲身体本就不好,兄长性格又有些懦弱……”
“我也很担心冀州呢……”卫娴两手抱着脸腮缓缓蹲下。身体,眼睛迷茫的看着池塘里的几尾红鲤依旧游弋留恋鱼食不肯退去,“上次我逼问府中宿卫,才知道,这次在冀州叛乱的竟然是张三叔的大哥……你说张三叔那样好的人,怎么会跟着也叛乱呢?”
甄宓自然是知道卫娴口中所说的张三叔是什么。人。张飞以前一直和典韦交好,而典韦对卫娴更是关心备至,卫宁也有意让卫娴拜了典韦为叔父,自然,卫娴对张飞也是不陌生的,事实上,听闻张飞和卫娴还颇对脾气,深有种忘年之交的感觉。只是后来张飞随同刘备去了泰安,甄宓不曾见过这个传说中大大咧咧,搞怪好笑的人物。
“爹爹这几日老是忙忙碌碌的都不知道在准备。些什么,我要去见她一面都很难,我也很担心呢……”甄宓不好接话,卫娴也只是自言自语,垂着脑袋,颇也有些伤心,“我从很久前就感觉爹爹好像有些事情故意瞒着我……几次梦里,我都好像看着爹爹跟我挥手道别,我想追上去,爹爹却越离我越远,只留下我一个人,不管我怎么哭,爹爹都不再出现,我好怕……好怕爹爹真的就不要我了,好怕爹爹不在了……”
甄宓脸色一白,。缓缓蹲下身子,将卫娴的脑袋拥入怀中,安慰道,“娴儿妹妹怎么会这样想呢?义父这几日只是公事忙碌罢了,等冀州再平定了,不又将和往常一样了么?还是一样的疼你,一样的喜欢你……”
甄宓缓缓伸开手来,抚顺卫娴耳鬓修长的青丝,笑道,“整个天下,谁还不知道义父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掌上明珠呢?要知道,别的官宦小姐,都远不及义父喜爱你一分呢……就比如姐姐我吧,在我父亲还未去世时,我和四位姐姐在父亲面前都不敢吭半声气呢……”
说到这里,甄宓的语气中也露出了几分羡慕和嫉妒,“现在娴儿妹妹也长大了,亭亭玉立,你的美貌可是都传遍了河东……想想去年,无数人开始向侯府上提亲,几乎都踏破了侯府门槛,你一句不喜欢,把那些人都轰走了,义父可不是就马上依了你,让那些求亲的人都不能进府了么?呵呵……世家大族嫁娶可都是父母说了算,义父让你挑选,这都是别家女子不敢想象的呢……”
“我知道姐姐说的,我也觉得天下间爹爹待我最好。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怕爹爹离开我……”卫娴顺从的在甄宓怀中,嘴角也露出了几分幸福的笑容,但旋即眼神暗淡下去还是带了几分担忧。
蓦然,卫娴仰起头来,想到自己本来该是为甄宓打起,安慰她的,却怎就调换了立场,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卫娴连忙道,“我刚才偷听到爹爹与别人议事,便提到了信都,只是后来有人过来我不敢呆下去,也不曾听到到底爹爹要如何应对,不过,既然爹爹都提到了信都,那么总该是有办法处理的吧?”
“哦?”甄宓眉头轻轻挑了挑,但很快却皱着眉头,看着卫娴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娴儿妹妹,你这样可不行!义父大人是商议国家大事,你怎可躲在一旁偷听?这些都是军国机密,不是我等女儿家可以擅自掺和的,你以后可万万不要再做这些事了!”
卫娴鼓起腮帮,嘟着嘴巴道,“我不是想为姐姐分忧么?若是什么平常事,就是爹爹要我去听,我都不想去呢!姐姐你说的,我知道,我还不是因为想找爹爹才顺便听到的……”
“唉……”甄宓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卫娴道,“姐姐你还是不要担心,要不,我这就去求求爹爹,让爹爹派人送姐姐回去冀州?”
“千万不可……”甄宓吓了一跳,慌忙伸手要阻住卫娴的嘴巴,急恼道,“你呀,真是胆大包天。义父执掌朝廷本就心疲力竭,怎可为我而再分心?何况冀州乃是战场,我回去又能做些什么?你可千万别去再让义父操心了!”
“我也只是说说……”卫娴低下头来,丧气道,“我现在想见爹爹一面都不容易呢……”
“好了,好了!别再想其他了,上次你托我与你绣的手帕已经做好了,你可随我去取吧?”甄宓摸了摸卫娴的头,道。
“好啊……”卫娴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
甄宓嘴角含笑,带着卫娴向着自己楼院走去,但心里的担忧却不曾褪去半分,事实上,在刚才卫娴出声的那一刹那,她险些真的便应上了口,只是到头来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抛掉那不可能的妄想。
她不是卫娴,若是卫娴的话,最多不过就是几声不痛不痒的教训,她一个外来的义女,又怎能比卫娴这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真正嫡亲爱女?若是到头来被义父卫宁误会是自己唆使怂恿,怕是到头来反而让自己落于了危险之地,于整个甄家更是天降大祸……那看上去的宠爱和他人嫉妒眼红的义女身份,只有她才最清楚,不过是如履薄冰罢了……
“冀州富庶,甄氏也在冀州为义父做了许多事,想必义父也不会见死不救吧……”甄宓心中叹息一声,只能暗自祈求,卫宁早日发兵增援,至少,也要抢在信都城破,将对方赶走。
以甄氏如此亲近卫氏的身份,若是城破,便如同其余世家大族选择的余地都没有,迎来的只是屠刀,甄宓冰雪聪明,看的透,却是更加担忧。
当然,她却不知道,卫宁固然是有意要让她成为卫瓘未来的妻子,但他背后的家族,卫宁却只是利用关系罢了。而她更不知道,信都,其实也早在许久之前,便被卫宁当做了弃子而已……
却也如同卫娴所想的一样,卫宁这些天来的确是在准备。不如同小女儿的一些天真心思,卫宁准备的事情,正是为了南下亲征,他要做一件大事,而这件大事,伴随着最后一场胜负,将决定这个天下真正的命运未来。
白日一道急信从南而来,不是别的,却恰是徐晃送来的紧急军情。
卫宁不曾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部署和前着,甚至牺牲了许多利益,到最后关头,却还是被人识破。卫宁不曾怀疑周瑜的能力,事实上,他已经很谨慎了,将吕虔这样一个稳重人放置到弘农,就是为了对付他!
吕虔不是周瑜对手,也是预料之中,但是卫宁原本以为在对方发难的时候,可以多撑上一些时候,给他后续计划施展更大的空间,但对方将计就计的化解了一场本来可能出现的厮杀和伤亡,区区几百人的损失就夺下了一座雄城,却委实是让卫宁也不曾料到。
当然,事情总归不是那么坏,至少对方入了弘农,便已经算是入了蛊,天罗地网随之而来,便是插翅难飞。
卫宁紧急召集郭嘉,贾诩两个头号智囊磋商关中之事,便是要从这两人中选取一个代替自己征讨周瑜那只瓮中之鳖,并且揽下扫清关中的责任。
“吕虔断臂如今重伤垂危昏迷,生死难料,关中只得徐晃一人坐镇,恐怕力有未逮。可惜弘农之饵为周瑜看破,三万孙曹兵马只伤不过百人,网有裂缝,必须缝补,需有人能够南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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