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也不是那畏首畏尾者,如今什么事情都比不过卫宁的性命安危重要,索性便也弃了长枪,从腰间取出三尺青锋,重新向前开道起来。
显然。有了决意和警惕。那扮作百姓的真正刺客衬出不穷的杀招只能在太史慈和赵云两人有惊无险下躲过,招架下来。除了第一次,却终于是有惊无险。
而这个时候,分出的两队宿卫终于成功的围拢在了卫宁的身边,让赵云和太史慈地压力终于大减。失去了高处的冷箭偷袭,正面的冲杀基本上已经对卫宁造不成威胁了……
与此同时,在城北的皇宫处。
董承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在内应的接应下,打开了宫门。
两千多,从各方士族豪门中抽调汇聚在一起的私兵死士,蜂拥着冲进了宫门之内。
董承骄躁的,直接冲向了内殿,按照和前段时间他们打进去的暗棋约定,将会将刘协暗中地送往集合地点,但派去地先头兵回报,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董承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当即便率领了两千人马疯狂急匆匆的向皇帝寝宫而去。
而当两千死士踏入了内廷地范围后,让董承惊骇的是……在他面前,已然是三千禁军精卫甲士列阵等待,显然……是等候他多时了!
一路上,并没见过多少太监宫女,进皇宫宫门的时候,也不见有多少禁军抵挡,显然,在此刻已经有了解释。
而当禁军中推出的二十多捆缚之人出现在董承的视线中,他便知道要夺取皇帝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二十多人,都是他埋伏在禁军中的各个将校,本是准备再起事的时候杀上司掌握兵权,如今已是一网打尽……
“国舅朕待你不薄,何故反耶!?”而这个时候,禁军中分开一道人流,刘协一脸悲愤的走出来,满脸涨红,怒不可揭。
“陛下……!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岂有反心,那卫宁明为汉臣。实乃汉贼,若不除之……倾我大汉者必为此人……”董承双垂泪当即跪倒在地,泣声道。
明明是为了皇帝,却被说为反贼,更是被自己希望扶立的对象斥责,董承的心里。便仿佛被针刺一般……
却不闻刘协脸上更加悲愤不已,“果是如此!果是如此!黄将军说你察觉事败,必然便会以此事推搪,却是分毫不差!董承,河内侯为我大汉南征北讨,击败反贼袁绍,如此功劳,又岂是反贼!?”
禁军统领黄叙当即对刘协道,“陛下!董贼冥顽不灵。恐伤陛下龙体,还请陛下先行回宫,让末将处理吧!”
“罢了!罢了刘协怒不可揭。最后看了董承一眼,眼睛里却也挂着泪水,挥袖而去……“董大人还是束手就擒吧”黄叙叹了口气,最后劝道。
“哈哈卫宁小儿如今在城东,必早已殒命。卫宁一死,必使河东大乱,你父亲如今坐镇青州,不若早降,放了陛下。他日,必保你父亲黄忠为大将军,若何!?”董承爬起身来,看着三千禁军,缓缓整顿了心情,蓦然道。
“大人既然一心求死,便容不得末将不念你皇亲身份了!”黄叙脸色大变,寒声道。
“你等为虎作伥,必受人神共弃董承怒不可揭。指着黄叙大声唾骂起来,回头挥舞宝剑高呼道,“陛下受小人蒙蔽,尔等可随我杀入宫中,将陛下救出!”
“……杀黄叙叹了口气,一摆手,禁军终于冲将了上去。
一场血腥的厮杀,又再宫廷中上演了起来。
另一厢边,当卫宁终于被救回车架之中。早躲在车内的卫和甄宓眼看卫宁一身鲜血。惊恐不已的爬了上前,早已经哭得满脸泪水。
甄宓倒也罢了。卫何尝见过卫宁浑身染血的模样,卫宁便是河东卫氏的支柱,他却是明白的,甚至都不敢想象,他这个叔父一但倒下了,整个河东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小手一把抓住卫宁衣襟,惊慌悲戚地哇哇大哭,甚至已经惊慌失措,“叔父……叔父……你不要有事啊……!叔父……”
卫宁哭笑不得,探出手来抹上卫的脑袋,连连宽慰道,“莫要慌乱,莫要慌乱!这是贼子血迹,为子龙,子义所杀,是以溅在我软甲上,叔父无碍……!”
卫这才将信将疑的上下模了又摸,却是发觉卫宁浑身染血,但一身软甲却无损伤,终于抽咽着放下心来,“叔父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一群贼子!又能奈我何!儿……你若遇事这般慌乱,却是不行啊!”卫宁狠狠的怒骂了一句,这才对卫板着脸道。
卫却也是刚才陡然看到卫宁一身血迹下怀了,此刻想起,才低下头来,道,“叔父教训得是!”
而便在这个时候,一群刺客几乎已经死了大半,剩余的部分人,也自然而然的将目标全部集中在卫宁地那辆马车上了,他们人人早是心存死志,但一个一个同伴的倒下却也让他们更加疯狂,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埋伏的那些弓箭手怎么就没有了动静……
蓦而……从城北处陡然又杀出一彪兵马,为首一年轻文人,身着官袍,麾下近千人,在他一声令下,猛然便杀入了人群中,也疏理开了人流。
“下官裴潜救驾来迟,卫侯何在!?”那为首年轻官员,高声做呼,一便手擒佩剑,一边带领兵马急速的向着卫宁马车靠拢而去。
在车中,卫宁霎时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嘴角却也多了一丝苦涩,“没想到……你却还是来了!”
很快,在裴潜杀出的兵马冲突下,便杀出了一条道路,比起卫宁的护卫队来说,这一千人,显然狠辣无情得太多。一边高呼有刺客扮作百姓,一边毫不留情的将屠刀向手无寸铁的平民舞去。
只为了用最短的时间靠近卫宁,裴潜地眼中,已经是燃起汹汹的野心烈火……
眼前只有两百宿卫,而他自信自己没有暴露过身份,只要能接近……接近卫宁的马车,暴起发难……大事可定!
可正当他领兵近前地时候,却陡然看着那三百宿卫,冰凉无比的眼神……
在高楼上肆意品酒的郭嘉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摆手道,“他终于还是来了,下令吧!”
摆了摆手,守候多时的护卫当即吹响了手中号角……
苍凉的号角声在城中响起,有种别样的杀念……
裴潜心中咯噔一跳,而身边的兵马已经泛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号,对面的宿卫还保持着投戟地姿势,显然……卫宁的态度不言而喻了!
第二卷 黄巾乱 第四百五十六章 事后
裴潜,河东闻喜大族裴氏当代子,先得卫宁征召,后纳为心腹,渐使河东裴氏日渐坐大,在河东这块日渐片土寸金的地盘,除了卫氏,便是他们裴氏最大了。
这其中,自然是少不得裴潜作为卫宁重用对象的缘由,同样,却也是河东本土大族根深蒂固的天然优势。在前翻河东南征北讨的时候,拥立皇帝开始,从战乱之地涌入了大量的贵族门阀,卫氏有卫宁的不冷不淡态度,让许多还未站住脚跟的一些门阀士族不得不另谋他处。
裴潜当初投靠卫宁便是年纪轻轻,不过十八年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对来者依附交好,虽然想忍,但又无法放弃那唾手可得的风光。是以,凭借这些优势,闻喜裴氏坐大仿佛火箭一般。
能够只屈居于卫氏一族,裴氏却是占了卫宁不想和那些世家门阀牵扯太深的缘故。但也正是如此,让裴氏的利益和门阀世家贵族便直接绑在了一起。
事实上,在此前,裴潜对于裴氏在卫氏之下自然是认为理所当然,河东早前本便是卫氏一族的天下,尤其安邑一亩三分地,卫氏便是说一不二的王者,如今河东集团放眼天下的强大,本便是卫宁一寸一寸给争夺下来。
但,新政的推行,让从团结士族,兼并土地,凝聚团体开始渐渐膨胀的裴氏成为最主要的受害者。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裴氏占了是河东本土士族的便宜,也占了裴潜身为卫宁心腹的好处,但若是烧起火来,何尝不也是让他这个近邻最先遭殃。
毕竟裴氏的蓬勃发展,太过急促,一但事急,暴露出隐患的时候,便让裴氏立刻苦不堪言起来。
裴潜是一个年轻人,而当一个年轻人取得了他如今这样的成就的时候。不免总会带有一丝得意和趾高气昂,当活力和漏*点都燃烧到了一个程度,不免便会出现另外一个叫做野心的东西。
或许是年轻人的通病,一但他们取得了某些傲人地成就,便总会对未来充满展望,野心。甚至觉得凭什么别人就一定能够盖过自己?但同样的,这样的年轻人,便多了几分浮躁,失了几分沉稳,一但当内心某些东西破土萌芽之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眼红耳赤的妄图去赌上一赌。
裴潜并不是个无脑的人,能够在史书上留下名字,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成就。更何况,河东裴氏在另外一个时空地晋朝,可是号称天下三大门阀之一。而自裴潜一门四兄弟起,便是开创这个大豪门的序曲。
所以说。从根本上来说。裴潜便是一个渴望走上顶端地人物。也是一个大家族沉淀孕育地士族利益代表人。
事实上。反。这样一词。对于任何一个拖家带口地人。都是一种忌讳。也是一种赌博。卫宁以及他开创下来地河东卫氏一门。便仿佛一座大山。压在河东所有人地头顶。不容反抗地威严。
裴潜不是一个愿意轻易低头地人。或许在不久前。他还一直认为自己栖息在卫宁麾下也是为了家族地壮大。即便卫宁推行地新政。霎时间便让家族损失了不少。但裴潜从心底也不敢有反
却当他去和河内大族司马家商议地时候。便有这么一个少年一针见血地刺破了他徘徊挣扎地内心。
或许能够从那少年地眼睛里看到了当初自己地不羁。又或是少年时代表面谦和。内地里却蔑视天下所有名士一般。有谋。而又有深略。心思细密。而城府不弱。
司马懿。字仲达。一个区区十六岁地少年。年轻得不能再年轻地家伙。他裴潜在这个少年面前。便仿佛剥光了一般。毫无遮掩地气力。
裴潜不甘心。就这样好不容易凭借自己能力将家族带上辉煌,却如同昙花一现,倒在了卫宁的新政中。即便卫宁势必会对他有所补偿,但给他的感觉却仿佛对弱者地怜悯,而这样的心态,随着司马懿的戳破,越发浓烈了起来。
所以,他赌上了一切,在此前,一直游离在黄琬,董承和卫宁之间。甚至挑拨,不惜将河东带入重新战乱的局面……裴氏如果能在其中扮演一个救世主般的角色,将会让他前段时间经营的一切政治优势更加稳固,甚至扩张……
所以他危言耸听,引诱黄琬和董承爆发那可怕的疯狂,要取卫宁而代之,这两个保皇派自然是不能留下。而当黄琬和董承出手后,自己可以大张旗鼓的扮演一个救驾的英雄,一个想救而无能为力地忠贞之士……
黄琬,董承能杀了卫宁,裴潜便可趁乱将他们两个除掉。而若杀不了卫宁,裴潜也可领兵趁乱将卫宁除去而将所有责任都推到黄琬和董承身上。
如此,卫宁一死,他麾下的忠贞义士,自然会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保皇派的身上,他若趁机拉拢,拉扯大义出来,河东的各大名将未必不能选择投靠于他。
而同时,保皇派将会成为河东愤怒军人们报复的对象,让他裴潜便省去了多般口舌,届时再出面约束,反而还能够成为救世主一般的可靠栋梁。
而除去了卫宁,那些深为新政牵扯利益的各大士族,同样也将为他的上位而弹冠相庆,他理所当然会成为这些人拥戴的对象。
政治,军事,名望,都可唾手可得。
遍及河东治下,能够与他争锋地不过只有卫凯,以及河内司马家而已,但司马家地影响力,并没有他闻喜裴氏来得紧固,河东这个新大汉皇城,去了河东卫氏,便是他们一家独大。
至于卫凯,如今远在长安,届时能不能成功的返回安邑也是个问题!
一石三鸟,裴潜地计划却是做的非常不错。
但没想到,最关键的地方,却也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破绽。
卫宁能不能杀得掉?
当三百宿卫将兵器直接指向他所领的上千兵马的时候。这个问题便如同一把巨槌狠狠的在他胸口来了一记。
而当从街道两旁地民屋中,蓦然杀出了成千养精蓄锐等候多时的精锐甲士时,裴潜已经仿佛雷齑一般愣在了当场。
有了警戒,甚至是敌意的三百宿卫,是可怕的……那无数小戟飞舞,化身杀人机器。效率高的惊人。
裴潜自问自己做事异常小心谨慎,决然不可能露出蛛丝马迹被郭嘉所知,甚至知道他参与这件事情的唯有黄琬和董承而已。
作为最后地杀手锏,没理由黄琬和董承会将他出卖,致使计划功亏一篑,可偏偏现在表明了,他裴潜早已经是瓮中之鳖,人家便等着他入瓮!
百米外,那辆马车仿佛近在咫尺。只要能冲破面前那百来宿卫的防御,将便能大功告成……可惜,当两道的伏兵冲出来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而他裴潜输掉的不单单是自己的仕途,生命,还有他裴氏的未来,一个可能在日后的岁月里,翻云覆雨的大家族……
马车噶然而开,卫宁依旧是染血地软甲覆身,眼睛平静的望着远处还握着宝剑的裴潜。
内心有愤怒,又或是有失落。卫宁从一开始看到裴潜这个名字在郭嘉递上来地密报中,还颇为不敢相信。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对裴氏太过刻薄,反而裴氏能够有如今这样的声望,已经是他卫宁的恩惠了。放眼天下,能够在他卫宁眼皮子底下蓬勃发展的大士族,便只有他闻喜裴氏和河内司马家而已。即便是新政的颁布,卫宁也尽可能的让裴氏不至于遭受太多的损失……
可眼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毫无情面可言的事实。
“裴潜……!还有什么话说吗……?”卫宁地眼睛很平静。平静的异常诡异,张开嘴来,淡淡的盯着裴潜道。
苦涩,或许是有对未来的恐惧,裴潜勉强张开嘴巴,仿佛认命一般的垂下了手中宝剑,周围的乱民当那彪伏兵杀出来的时候,再也不能造成理想中的混乱,而远处震动的脚步声。显然是京军已经赶来。“我自问做事不露痕迹。却不想还是被郭嘉看破……我无话可说!”裴潜眼神渐渐黯然,失去了神采。
“郭嘉没有看破你……看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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