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起朝歌溃败而回的两万残兵败将,袁绍以这最后九万兵马以赵国,广宗,清河,高唐,平原为最后的防御线,袁绍更亲自领兵四万于清河,垂死挣扎抵挡。
只是,这底气,几乎就是他最后的本钱,几乎抽干了在各地所有的守备力量所组合而来,甚至根本无暇再顾忌蔓延开去的动乱,唯一的念头就是用这九万人逼迫卫宁退兵南返。
兵败如山倒,临时疯狂阻止起来的兵马,又如何能挡得了河东现在势如破竹的气势!
当前部初受挫而微微停滞不前时,卫宁亲自领后阵兵马又到,集合了全军十二万战后精锐,士气如虹下,袁绍军心惊胆颤。
先有几战,袁绍军皆战败而逃,河东斩敌杀将无数,便再只有龟缩城池不出。
朝歌一战,卫宁俘敌兵马十万,使临阵组织起来,每每使兵马在城外叫喊,劝降,挫敌军心。冀州,幽州,自朝歌一战开始半年的时间,几乎已经被这场庞大的战争所拖垮了,不提麾下兵将毫无战意,就是先前,袁绍强令征辟百姓从军,收缴平民粮食便多积起民怨无数。如今,眼看着十万降卒竟还在敌军群中,生龙活虎,顾念河东富庶盛名,自卫宁领兵围困清河后,几乎每晚都有从城墙上偷偷溜下来投降的袁绍兵马。
看上去。袁绍似乎以赵国到平原的防线挡住了卫宁的进攻步伐,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九月初,却让袁绍愤怒不止的便是,光光投降,逃散的兵马便已经达到了接近两万的数量,甚至还有小队校尉整队出降地事情发生。
从朝歌的大败开始,便已经宣告了袁绍彻底的输了,袁绍的威望一降再降。根本就没有当初独霸两州的威信了。而同时,卫宁先前从安邑求到的圣旨又送达清河城外。
卫宁地老手段再次展开,使人当众在城下高声宣读圣旨。一斥袁绍目无朝廷,图谋叛乱,攻打王师,其心可诛,二罢袁绍官职,罪及祖先,打入乱党,平灭三族,三昭麾下士兵将校。能擒袁绍者,以封侯相许,官升三级,最后许诺,罪只及袁氏一门,不累其麾下效力文武,若降,依旧善用。
先将袁绍大司马。幽州。冀州牧头衔摘去。贬为庶人。又将袁绍打入叛国乱贼地行列。赐罪诛杀三族。而后又对袁绍大加缉赏。以高官厚禄为饵不禁提高自己兵马持续不减地亢奋士气。又挑拨对方兵马地反抗意识。同时大赦之令更是让人生不出抵挡河东兵马地心情。十万降军如今就在河东军营中。每日还能生龙活虎地在城下劝降。若跟着袁绍一路走到死。最后被擒拿。又会是什么下场?
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地便利。又理直气壮地为卫宁所用。尤其在对方败象已成地时候。几乎是最好使地底牌了。
于是乎。整个河北阵营在卫宁许诺地这些威胁。利诱下。开始了蠢蠢欲动。甚至袁绍闻得卫宁使出地这样一计。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事已到了如今。河北和河东势必只会有一个人彻底倒下。显然。卫宁根本就没有退兵地意思。假若袁绍取得了朝歌大胜。恐怕也绝对不会容忍卫宁继续存在下去吧。
失败。痛恨。怒火。当初风姿绰爽地袁绍。仿佛已经彻底地颓废了下去。除了每日里寻美女陪酒作乐。仿佛对军事上已经灰心丧气。纵然闻得城外地搦战。叫骂。劝降。也浑然不顾了。
当然。在几次大规模地逃兵出现后。从郡守府中。袁绍地第一次下令。便是。屠杀!
不管是议论,还是犹豫,不管是怯战,还是退缩,只要稍微有所端倪,便是屠刀举起。
袁绍已经彻底的疯狂了,甚至将血淋淋的刀口让清河笼罩在一股血色恐怖之下。但不得不说,袁绍的狠辣和疯狂,效果到是出奇地好,那些心思在袁绍初次下令之后,很快便隐没了下去,自然,也是归于恐惧,只是越这样压抑,日后爆发的时候,将会更加猛烈。
眼看清河暂时稳固,从城中探子回报的消息,卫宁自然知道袁绍的暴力手段,反而是更加开心了。弹簧越紧,反弹的将更加激烈,卫宁依旧每日做着必备的功课,劝降,搦战,操练兵马,便也任由着清河城中士卒在面对强敌压境的神经紧绷时,还得提防袁绍疯狂的屠戮。
自然,卫宁也不会就这样干坐着等待袁绍一家子的首级自己送到手中,除了必要地围困外,当初逢纪在邺城举城投降,卫宁顾念如今防守广宗的审配和逢纪算是相识,曾经在袁绍帐下也是共同进退,便唤来逢纪,好言宽慰一番后,使他前往广宗说项劝降审配投诚。
却不想,比起逢纪这个软骨头,审配的脾气竟然出乎意料的刚硬,不禁当众与逢纪彻底断袍绝交,还大骂逢纪不忠不义,只让逢纪灰头土脸的跑回来禀报卫宁。事实上,卫宁心中其实对这样的结果仿佛早料到了一般,审配虽然在谋略上比不到顶尖,但刚烈和忠诚到颇为让人乐道,在这个时代,审配的表现或许会是任何一个君主都推崇的品行,但又不知该如何去品评对错。
卫宁仿佛能够感觉到另外一个时空中,曹操对河北义士的感慨。袁绍帐下,田丰擅大略,沮授计谋中正,许攸诡计多端。审配善于防守,逢纪,郭图也是机灵狡猾,每个人都有弱点,但每个人,都投身入争斗内耗之中。事实上。曹操麾下,所有谋臣同样也各自有着弱点,但比起袁绍麾下来说,不管是否是有曹操强大地威信压力,如荀攸,郭嘉,荀,程昱等人都懂得互相弥补不足,同心协力众志成城。
不过一想到袁绍地智囊团。看到逢纪,卫宁心中不免便有些感伤。徐荣攻破邯郸,不仅仅生擒了袁绍的次子袁熙。更险险从牢狱中救出了田丰!
昔日和田丰一叙,卫宁便有劝使田丰投奔河东,但田丰却是瞧不起杨奉,认为杨奉难成大事,反而更属意于归乡隐居,等候起事。
卫宁当初没有强求,只是日后也多以书信联系,等到袁绍崛起渤海后,田丰作信卫宁得了袁绍召唤正要投奔后。卫宁大惊便硬声劝解,阻止他去袁绍处,又再劝他来河东。
却不想田丰地死脾气本就倔强,认了的事情,便觉得不会回头,反而认为卫宁为了杨奉招贤纳士竟用诋毁他人的手段行事,反而惹田丰不快。卫宁别无他法,便与田丰赌博二事,一为袁绍日后微有实力必然不甘寂寞南下欲图谋霸业。不顾民生,二为日后田丰必然不容于袁绍帐下,必为袁绍所囚禁。
卫宁本是好意相劝,却奈何田丰脾气死拗,越发怀疑卫宁居心叵测,反有绝交之意。事实上,直到了袁绍起兵与河东大战起,田丰方才想起这些往事,已是追悔晚矣。
而有了当初地赌事。卫宁要的赌注自然便是田丰不能求死。若败于河东则必降,当徐荣救下田丰后。很快便将田丰送往了卫宁处。
事实上,田丰本来并没有答应赌局的,但又对袁绍的忠心也淡了不少,卫宁劝解并没有多少几句话来,只让人备好酒宴,仿佛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赏月谈及往事回忆。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识其主而事之,是为无智也!君先失其智,何不矫正往过?君爱民,志在保国泰民安,河东政论本合君意,何不用君之智,行君之所欲!”
田丰本便对卫宁在河东实行的新政颇为赞叹,曾经袁绍尽起全力和河东相争地时候,便有劝解效仿河东政令,而待河北休养生息,如今袁绍战败,手段凶狠更显暴戾,又先有牢狱之灾,袁绍的不顾旧情,不顾故往功劳,却也让田丰颇为心灰意冷,又经过卫宁的劝解,以及对未来的展望,田丰想起当初与卫宁相识之时,书信往来,多谈天说地,甚至还冤枉了他,愧疚,心冷,抱负,终究,还是降了河东。
终究田丰不愿意在战场上和袁绍兵戎相见,毕竟投降为耻,这已经是田丰最后的底线,加上河东如今的胜局已定,河北并入河东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便求先行回返安邑。
卫宁自然不愿意让田丰这个刚直的人为难,便使人一路护送田丰先行返回安邑而去。
事实上,田丰的投降,不免又让卫宁联想到了另外一人,便是和田丰一党的谋士沮授。
沮授地才能自是不必多言,在官渡之战的时候每每献策都切中了要害之处,袁绍如果善用,定然不会败得那么惨。卫宁自然对沮授也是颇为期待,既然袁绍不能好好运用这些人的才华,卫宁自然不会愿意看到他们从此便脱离历史地舞台。
但……卫宁寻遍了全军,甚至让人四下搜捕,不禁没有从袁绍军中闻得有沮授的消息,而自己人,也不曾有逮住叫沮授的人物……
一直等到九月围困清河一个月之后,才有一队兵马返回,赫然拿住的竟然是沮授的首级……!
怒,悔,惋惜?卫宁闻得这样的噩耗,几乎就气得吐血倒地,自己寻遍全军的贤才,竟然是以这样的结局而告终。对于那一队兵马来说,卫宁真不知道该是怒还是该是罚。
当初这支小队搜索周边,在大军中却是被冲散了,但回返的时候,赫然便逮住了逃窜地沮授,事实上,领队的小校一眼便看出了沮授的官袍。自然知道他是个大人物,本便是生擒了下来要邀功请赏,奈何,那个时候,沮授竟然将自己名字隐瞒下来,他们并不知道这便是为卫宁搜寻全军寻找的人物。汇合中军处赶路的时候。沮授却也是胆大包天,深夜装睡之后,暗中将看守偷袭刺死,夺马便想逃回河北。袍泽被杀,那支河东兵马自然是怒火冲天,沿路追踪的沮授,在他反抗下终究用箭射杀!
除了惋惜,卫宁已经无法表达自己地思想了。在河东如今手头颇为缺乏军略人才的时候,不能得到沮授的投降。却真是一个大损失。卫宁只能使人将沮授以厚礼相葬。
事实上,卫宁也只能暗叹自己实在也是太过贪心,手中已有郭嘉。贾诩,刘晔,田丰等人了,竟还不满足,或许,当每个人走到这个地步,总归是不会满足下去地吧。
朝歌一战,对于河东来说,收获实在是太多了。不单单彻底将袁绍击败。同时还擒拿了不少良将贤才,土地的大丰收自是不必多说,单单北方一统之下,整合了冀州,幽州,甚至还未开始攻略的青州,河东地版图将一度扩展到了七个州郡。
大汉十三州,河东已基本上得了一半之多,若能够以两三年作为休整整顿。日后的河东将成为一头凶猛无比的狮子。
九月中,袁绍的防线终于还是抵挡不了了。
先告破的便是高唐,以黄忠为主将的两万兵马,并不如卫宁在清河地围而不攻,反而凶狠无比,高唐守军吕旷抵挡不住,又有了卫宁先前圣旨昭告四方,终于率先投降了卫宁。而吕旷投降之后,黄忠以其为说客。连夜北上平原。吕旷兄弟吕翔也宣告投诚。
自此,高唐一破。黄河下游又归于河东之手,平原地陷落,同样预告着清河的东面将再无屏障可防。
而就在这个时候,倒有了一个让袁绍局势更加危险地消息便是辽东公孙度,起兵三万,同时征调降服在他麾下的高句丽兵马两万,出柳城,夺平冈,欲趁袁绍衰败不堪,图谋幽州!
前面有卫宁的十二万大军,后面又有五万外寇,这无疑对于袁绍来说,便是雪上加霜,公孙度地到来,幽州最后的根本地便将失去。
倒是卫宁的态度颇为使人意外,对于公孙度竟然动用外族来犯汉人土地,卫宁浑然不顾当初公孙度斩袁绍使者卖好的友谊,不禁当即以朝廷的命令传书呵斥公孙度必须立刻让高句丽退出汉土,更明言威胁之意。
公孙度本来是打着帮助朝廷讨伐逆贼的口号,卫宁的斥责到让他一阵发愣,专而是勃然大怒,不禁没有丝毫退兵的意思,反而催促兵马强攻长城以北大量土地更盛。
一时间冀州东北,长城之外,到处便是惨绝人寰的场面。公孙度本身残暴,而高句丽更是一群野蛮地兽族,大军所过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如今袁绍还未攻破,面对公孙度如此残暴的做法,卫宁虽然怒不可揭,但却只能咬牙切齿,发誓等平灭袁绍之后,必然要让公孙度追悔莫及。
而便在这个时候,卫宁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当初来进谏他的辽西乌桓使者难楼。事实上,对于乌桓人,卫宁同样没有多少好感,当初袁绍将其收留,最后还不是倒戈一把,或许服从强者是他们的天性,但欺负弱者他们同样也会不遗余力。
难楼的进谏第一个便是提出乌桓人愿意帮助卫宁攻打幽州,甚至南下助拳,卫宁自然知道他们不过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掳掠一番,自然严词拒绝,几番冷淡回应之后,难楼也不敢违逆卫宁的意思,而远在上谷的塌顿没有卫宁地允许自然也不敢擅自出兵南下。
但卫宁也知道,如今和袁绍大战的时候,势必也不能将乌桓人逼迫得太急,既然他们惧怕河东的强大和昔日建立下来的威望,卫宁便索性磨起乌桓人的性子,除了派遣使者,强令乌桓人不得入长城以南外,便只让难楼随军徘徊。当然,卫宁也并没有彻底断绝乌桓人的希望,生怕逼迫急了。让塌顿抱着劫掠一番的心思便迁徙部落远遁,卫宁只模棱两可的应对。难楼没有得到卫宁的允诺,也不愿意就这样灰溜溜地北返,索性便也就留在了朝歌城中等候卫宁彻底击败袁绍地消息。
而这个时候,公孙度联合高句丽南下侵入汉人土地而至卫宁怒火大盛,又鞭长莫及难以出兵攻打。不由自主的便联想到了辽西乌桓人。
以夷制夷是卫宁最喜欢地手段,不管北方这些马背民族怎么闹,只要不牵扯到边疆汉民,他们自相残杀得越激烈,卫宁便是越兴奋不已。当然,卫宁也是知道,乌桓人能够这么恭顺,恐怕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留藏在河套一带的那五万汉人骑兵这张底牌吧。没想到,当初以为乌桓人会卷入战场。而做好打算用这张底牌来制衡他们,却反而因为乌桓人的察觉和背信弃义而不能动用,自然卫宁也不愿意将这张底牌彻底曝光了。
既然乌桓人想要讨好他河东。卫宁便索性让人将难楼带来,他们辽西乌桓人既然想要参战,卫宁便直言不讳的道明,让他们乌桓人即刻东进抵挡公孙度以及高句丽地兵马。
不求他们乌桓人能够将对方击败,但只要能够将对方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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