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数万强兵的潮汐!
就在马超被擒不过一日后,卫宁倾北路四万兵马南下,东路三万兵马西进,合共七万大军,杀奔长安而来的消息传回……只让马腾心中一片冰凉。
八千对七万……还是以不善守城的凉州军来防守城墙!
这样的力量对比,即便马腾是肌肉长在脑子里,也觉得心中一片死灰。
赵云的这一计,实在太狠。恰恰便敲在了马腾的软肋之上,说得深处,更是仿佛一根利刺,扎进他的胸口……一击致命。
马超地被擒,是士气的强烈打击,兵无战意而恐慌。而敌军光光是数量的庞大,便足够让人落荒而逃……
在收到探马的回报,马腾几乎便是差点吐血昏阙过去。
在长安城中,一片愁云惨淡。在初次马超庞德一场袭击,将典韦五千兵马击败,所建立的绝对信心。却在后来的日子,被河东另外一员大将,一而再,再而三粉碎得支离破碎……
所有人紧紧记住了那个名字,刻在心底。难以磨灭。
常山赵云!
便是他,以三千兵马,挡住了庞德五千凉州勇士的脚步。反而将庞德彻底击垮!
便是他,以三千兵马的引诱,彻底的埋葬了马超七千凉州骁勇,而致使长安元气大伤。
便是他。以一枪一马,先败庞德,再败马超,将凉州军两大支柱彻底压在脚下。
不仅马腾,便是河东军,也是一片欢欣鼓舞。
赵云在这一场战争中,表现地已经是绝对的抢眼。甚至隐隐然将郭嘉。徐荣,陈宫等人的担忧霎时便抹去了大半。这样地战果。确是光彩夺目。
没有人再会觉得,他对不起卫宁亲自赐予的那面军旗,也没有人觉得赵云不该享受那独出一帜的荣耀。
也没有人,知道,此刻赵云之名,已经在凉州军中形成了一种强横的威压。一个战神的倒下,击败他地人,理所当然,便能取代前者所拥有的名声,还有敬畏。
而就在马腾气急败坏,面对亲子被擒,敌军压境的困局中,他期待已久地佳音,却姗姗来迟。
韩遂兵马已到扶风,但若要到长安……还需七日!
马腾几乎是指着来使的鼻子一阵宣泄,扶风到咸阳,大军疾驰,也不过区区一日路程,更何况出了咸阳距离长安,一马平川,若全军急行,三日足矣!
马腾如今是急怒攻心,甚至可以说失去了理智,急于救回马超,使他似乎忘了,他与韩遂应该只是盟友关系,而不是上下属。一封态度强硬的信笺,在韩遂来使屁滚尿流下,惶恐逃出了长安城,向着韩遂援军复命而去。
信中,让韩遂必须三日里,赶到城下。造成了一片混乱,同样的,在河东军中也引起了一阵小小地骚动。
赵云的奇谋,不得不说,带给了许多人太多的惊喜。
不提,一下子削弱了长安城守备力量一半有余,俘虏马超,更是重中之重。
作为马腾长子的身份,这无异于给河东蓦然平添了一注丰富的筹码。同样,擒拿敌军主帅长子,没有人会怀疑,敌军的士气,伴随着那一半凉州军的败退,将会掉落到何等低迷。
就在赵云捷报传回地次日,徐荣陈宫,几乎毫不吝啬全军地体力,当即便下令全力南下。
倘若能够抢在韩遂来援之前,凭借手中的数万雄军,昼夜不分,不计伤亡攻克长安,比起他们拟定地步步为营来说,损伤和风险虽然增添了许多,但在这个时候,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徐荣和陈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赵云的功劳在两人眼中并不见得到底有多大,但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以武艺出众在河东军中占那一席之地,却是让两人从未想到,赵云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河东军骤然间便填补上了许多泥坑。
“卫侯……识人,果非我等所能比也……”徐荣摇了摇头,喜道。
“却是如此,没想到,赵云果不负卫侯所抬爱……如今能破长安半数之兵,还生擒了马腾之子,我军要破长安,却是阻力大消。”陈宫同样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舒展了几日来紧皱的眉头,道,“恐怕我等先前的顾虑,却是有些太过小心了……”
徐荣兴奋的搓了搓手掌,有些跃跃欲试,“如今长安空虚,我军强兵压境,要破长安,便只在乎我等调度之法了……我出身凉州军系,自然知道凉州兵野战固然强悍绝伦,但素来不善守城攻城,以四万攻大八千,马腾要守,难!”
“但将军,却别忘了,还有韩遂一路兵马!”陈宫摇了摇头,浮起一丝担忧,“长安城高池深,饶是凉州兵不善守城,而兵马捉襟见肘,我等恐怕也需要花费不小时日……倘若韩遂来袭,与敌军里应外合,我等根基不稳,粮道未通,则何如?”
徐荣微微一愣,显然被陈宫说到了点子上,“唉……如此说来,赵将军诱敌之功,却还是逃不开我等先前计较?”
陈宫想了想,却是淡淡一笑,道,“非也……赵将军能够诱敌而破之,生擒马超,却是我等手中一大天降助力!”
“此话怎讲!?”徐荣看陈宫老神自在,便是胸有成竹模样,当即喜道。“韩马虽是共起大军,共同进退,但实则不过平分权柄,结盟一处尔!韩遂此人,性狡诈,而有野心,能与马腾同席,不过在乎彼军兵强马壮,素在羌氐有人望尔……”陈宫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又道,“依我观之,马腾兵不过两万,初入长安,不知我军也入雍州,不明军情,不知底细,甚至不先经营长安,又怎会轻易与我军为战?恐怕,不过是其子马超擅自为之!”
“既是突袭而破典韦将军,那必然便不是马腾授意……而马腾既不知晓……那韩遂又如何能知!?”陈宫接着声音蓦然又高了几分,“呵呵……恐怕,此刻韩遂也必然恼恨,马超自作主张了!”
“先生之意如何!?”徐荣显然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却还是问道。
“马腾如今孤军在外,我军放出风声,雄兵压境……那么韩遂既然与马腾并无臣属关系,麾下兵马也是自家根基,如何会轻易为他人鲁莽而慷慨填补漏洞!?”陈宫抚掌大笑,“韩遂必然会来援救马腾,但却未必会是即刻到来……”
说到此处……陈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我军嘛……为何不能起一轻骑,绕过长安,挡在咸阳城外,使得韩遂不能来救长安!”
“韩遂既有私心,那么必然不会顶着损兵折将之险来救马腾,就算要救,也是抱着坐收渔人之利而来!”徐荣狠狠捏了一下拳头,惊悟道。
“正是如此!”陈宫摸了摸胡须,眉头却又微微一皱,犹豫道,“而借此,在下本还有一计,能为卫侯平添一股雄军!可是……唉……”
第二卷 黄巾乱 第三百五十一章
“韩遂兵马已到何处……?”
“昨日回使禀报,韩遂兵马,已临近扶风,想必今日,也该过了扶风境内……”
“终于来了么?”
“先前,有赵云将军告捷大破长安兵马,使马腾丧一半元气,长安守备力量大弱,连带着其子马超也被生擒……”
“呵呵……马超……不必担忧,我虽怒,却并非丧失理智,马超为马腾爱子,若擅杀之……不禁对我计划无助,更使他铁心要与我为敌了……让徐荣,陈宫将马超押解回冯翊,唔……只道是要等擒了马腾再一并处决……”
密室中,那一声短促的笑声过后,却是一片沉默,半晌才重新道,“却不知道典韦……如今是生是死……”
“典君吉人自有天相,想必自能逢凶化吉……公子还请珍重,莫要太过担忧……”
却不知是密室中透过一丝微风,还是如何,烛光微微有些飘动,印红了卫宁颇为疲惫的脸色。
看着对面卫五,卫宁摇了摇头,典韦若是吉人自有天相,便不应该在另外一个时空中,早早的结束自己本该有无数辉煌的人生。
轻轻的拧了一下额头,卫宁抛开心中的那缕担忧,将军难免阵上亡,何况马超庞德皆是当世虎将,以一敌二,典韦虽败,却也并不难看。
“如今陛下已到何处?”卫宁接着又道。
“已到弘农,如果路程没有耽搁,恐怕也已过了黄河,入河东境内了!”卫五不敢怠慢当下,当即回道。
“恩……是时候动身了!”卫宁轻轻敲了敲案几。道,“如今我既执掌河东,若圣驾驾临。我未到,却恐遭人嘴舌……”
“那公子……”卫五张了张嘴,接着小心翼翼欲言又止。
“如今圣驾在手。一切便在我掌握之中了……!”卫宁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传我军令,让毋丘兴和卫三,暗中出兵吧!务必要用最快的时间内,将北地。安定,石城夺下!兵锋直指金城!”
“遵命!”卫五神色一肃,当即抱拳道。
“去吧,叫人备好车架。今日,便返回安邑吧!”卫宁挥了挥手,隐隐有些疲惫。
卫五有些疑惑,但很快还是点了点头,安静退下去了。
看着自己的情报头子隐入暗中。卫宁不禁苦笑一声。随后胸膛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猛然捂住嘴角,却是一阵咳嗽连连,“十年了……今年,我也该有二十七岁了吧……呵……能多活了三年,也终于开始压制不住身体的病根了么……?”
“老典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卫宁擦了一把口腔咳嗽无法自主而流出地唾液,赫然有了些微的血丝……
时隔了十年。比原本的生命轨迹。多走了三年,昔日张仲景。便是断定卫宁地身体是先天症结,并不是后天能够强行根除,而即便能够延缓生命,也依旧需要每日汤药吊住。
压制了十年的病症,确是曾经让他渡过了一段稍微靠近正常人的生活。可惜……似乎病魔又将笼罩了上来。
正是如此,身体病症地反复,使得卫宁先前的暴怒,并非所有人想象中的那般不智。而正是为了掩人耳目……用最快的速度来增强未来的力量,他期望,至少,能够在身体不支之前,能够平定,这个饱经疮痍的天下……
毋丘兴与卫三,早已经暗中得到卫宁军令,从上郡,河西两处调动了三万边军西进,隐蔽屯扎长城以南,黄河以东。
事实上,甚至连徐荣,陈宫包括郭嘉在内,都不知道,卫宁赫然抽调了大半镇守边疆地戍军南下,瞒人先瞒己。正是陈宫献策开始的那一天起,卫宁便已经对这个计划抱有了肯定的心思。
风险和利益同在,何尝也不是河东一统整个关中,一统整个西北的大好良机呢?只要能将大后方提前平定,卫宁才能整暇以待,争取足够的时间,来面临日后入主中原的战事……卫五备好车架,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甚至卫宁还有意装作不等典韦雪仇,便不会离开冯翊,甚至还做出亲自领兵南下的样子。
在司马朗,裴潜等人死死相劝,卫宁才终于考虑圣驾尊贵,而不得不先返河东。
当然,赵云生擒了马超地消息,也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河东集团,不少人隐隐猜测,卫宁肯定是要立刻行刑,而更多有识者都已经准备好了死谏阻止卫宁彻底将马腾逼上鱼死网破地局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卫宁却是下令将马超囚禁,只道等擒了马腾一家,一起处死。所有人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对,心中却还是庆幸,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卫宁的膨胀过头的愤怒,要杀人全家反而还是一件好事。只要不是先杀了马超,将马腾逼到鱼死网破的局面,就算日后打下了长安,擒下了马腾,要杀要剐,也没了任何利害关系了。
九月,卫宁离开冯翊,渡过黄河到达蒲州。
献帝此刻也已到河东大阳,卫宁也必须要抢在献帝到达安邑前,前去迎驾。
当然,这在外人,看上去,不过只是一个表达对汉室忠心的形式,但卫宁要亲自前往,确是为了求一道诏书。
能够帮助他快速平定凉州的凭证,甚至是分裂凉州韩马,将其中一股彻底吞并腹中地筹码。
同样,挟天子以令诸侯,卫宁作为这其中地掌控者,征讨雍州。不正是为了要达成这个目标么?那自然也必须是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献帝操控在手中。
倘若日后那些四面八方跑来地大汉遗臣在暗地里动手动脚,反而让他成了掣肘。
随同卫宁东归地。同样还有卫五亲自携带的一道令箭。
“将军翊来人!”黄河以西处,一处隐蔽小丘处,三万人马驻扎在此多日。卫三每日都是坐立不安。翘首以盼南面投放来的军令。
而终于,这期待已久地佳音传来,卫三几乎是撒开脚丫,便跑出了营帐,“快叫毋将军前来迎令!”
在军营外,卫三远远便看到了十来骑狂奔而来。却是巡游骑兵将卫五引来。
卫三见了,眼睛一亮,见来人便是自家兄弟,更是一阵欢喜,脚步情不自禁的跑前了几步。
在马上狂驰的卫五何尝不是心中一阵激动,昔日五兄弟,便只剩两人,更因为职务地不同而常年奔波分离。难见几面。
“三哥!”卫五昔日的骑术不曾落下。一阵疾驰勒马,便是激动跳下马来,脸上表情变化唏嘘,哪有在他人面前那个面无表情的情报头子模样?
卫三哈哈一笑,却不似卫五那般伤感,慌忙上前一把将要跪倒行礼的卫五托起,“五弟!许久不见了!”
卫五微微一笑。眼中一片喜悦之情。“公子南下,三哥派遣镇守雁门……我随家主返回安邑。却是未见三哥,算算年月,却是有两年时日了吧……”
“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么……呵呵……”卫三摇了摇头,浮起一丝苦笑,半晌才打起精神,用力一拍卫五肩膀道,“不提这个了……今日你我兄弟重逢,便该好好同醉一场!”
卫五苦笑道,“我既亲来,便哪容三哥叙旧之时啊……公子有军令……”
卫三一拍脑袋,喟然长叹,“唉,一看见五弟你,我便忘了正事……刚才我已差人去请毋将军了,你且随我入帐吧!”
一路上,两兄弟谈起往事皆一阵怀念,不知不觉便已到了中军营内,而拨开帐帘,便早见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武将肃然以待。
卫三哈哈一笑,当即上前对卫五道,“这便是毋丘兴,毋将军了!”
“见过将军!”卫五常年跟随卫宁,自然知道此人是卫宁点名从河东军系中提拔出来地,当即抱拳见礼。
后者神色肃然,不卑不亢回礼道,“大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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